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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沈沈沉着臉，灰心又喪氣，敲鍵盤安排明天心理咨詢的學生。

兩人每次說着說着，天就被聊死了。

每次都這樣。

每次都是自己聊死的。

......

而且，這還是第一次陳淮戾主動給她打招呼，真的要被自己蠢死，她都沒膽子回想剛才陳淮戾看她的眼神。

錯愕，驚訝，莫名其妙，全都占了。

哪裏有忘情水，她真的要痛飲一萬杯。

我不是說你小氣的意思啊，我只是 ，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麽不分享......

真的，你要相信我。

嗚嗚嗚嗚。

***

還有十天，第三次月考來臨，十一月馬上進入尾聲，學習委員徐芮尖心理其實不太想去廣播室播報，她有點社恐，提前跟班主任說想去也只是怕到時候班上沒人，最後還是得自己去。

開學第一天班長就在班上發話問有沒有自告奮勇的，大家都低着頭默不作聲。

班長平流凱當時就和她來了一個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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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大家都不去，那你來吧。

徐芮尖給自己加油打氣了好幾天，才去跟班主任說的，心裏一直勸自己就當一個鍛煉的機會。

現在好了，白沈沈說想去，早自習下課，徐芮尖起身去後面找她，不料她沒在，知道施柚和她玩得好，徐芮尖拍了拍施柚的肩膀，施柚一臉生無可戀的擡頭，見是徐芮尖她下意識的微笑：“有事嗎？學委。”

“你和白沈沈說吧，廣播叫她去，我的意思是讓她別有那麽多壓力，有哪裏不懂得地方可以問我？”

“好，我等下跟她說。”施柚含糊不清道，腦子困成一片漿糊，眼前的徐芮尖好像脖子上生了兩個頭出來，短短一句話，聽得颠七倒八。

徐芮尖走了，施柚馬上頭貼着課桌補覺。

等她記起這件事，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白沈沈從家裏給她帶了一籃草莓，酸酸甜甜的，她吃的很開心。眼睛一直盯着班級門口，下一刻徐芮尖進來了，她才後知後覺。

“沈沈，徐芮尖昨天說和你公平競争，她不會讓你的，喊你加油。”

“哈？這麽直白的嗎？”白沈沈覺得手裏的草莓一下子沒了味道，說好的相親相愛呢。

“總之你加油吧。”施柚吃完最後一個草莓，拿紙擦手，香甜的草莓汁彌漫在兩人周圍。

“......好。”

徐芮尖的話，白沈沈其實也沒那麽難過，或者生氣，畢竟，和你無緣無故的，誰好端端會對你好。

“你打算什麽時候追陳淮戾。”

“月考完。”

“......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施柚撇了撇嘴，十分不屑。

“你不懂，你沒喜歡過人，你哪裏知道我的傷春悲秋。”

“........”

“你不是現在每天晚上都能和他見面嗎？這麽好的機會你不好好把握，到時候有你後悔的。”

“.....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你知道。”

白沈沈身子側向窗戶，學校綠化做的很好，到處都是樹木，郁郁蔥蔥的，很适合給眼睛來一場沐浴。

“hi。”徐書延突然從旁邊竄了出來，食指曲起敲了敲玻璃。

白沈沈被吓了一跳，身體往後面仰：“...........”

徐書延不是來看她的，他目光有意無意的瞟向她後邊的施柚，上次他來還充電寶，手把手放在施柚手中，頓時，他心跳如雷，看都不敢看施柚一眼，好幾天了，他心裏還是念念不忘。

白沈沈見他發呆，出了教室，語調很不滿：“你來幹嘛？”

徐書延慢慢回神：“看美女。”

“好了，你看完了，可以走了。”

徐書延以為白沈沈說的是施柚，一下子膛目結舌，結結巴巴的開口：“我.....我還沒看完。”

“我就在你眼前，你怎麽沒看完。”

“.......不要臉。”

“彼此彼此。”

徐書延走了，白沈沈莫名其妙的回教室，真見鬼了，以前他從來不會來班上找她，美其名曰說是為了白沈沈的名聲着想，還特地警告她和黃夢羽沒什麽事情別去找他。

施柚嫌冷，穿上校服，奮筆疾書的寫試卷，絲毫沒注意剛才的徐書延。

她張相偏冷，豔麗嬌俏，像是電視劇裏的蛇蠍美人，性格也淡，只和幾個玩的好的說說笑笑，身邊沒有一個異性朋友，開學這麽久，班上人都沒認全。

白沈沈偏甜欲，笑起來唇邊有兩個小巧的梨窩，一下子拉進距離，不顯生疏，性格開朗又活潑。

下午最後一節課，楊飛拿着大型三角板在上面講授幾何題目，求證，以及畫輔助線。

白沈沈聽得聚精會神，她空間想象力很差，不敢有一絲松懈，前方的徐芮尖更是認真，白沈沈覺得，她要是只兔子，耳朵都豎到天花板上面去了，許是後面也長了眼睛，徐芮尖感應一般回頭，碰上白沈沈的目光，沖她笑了笑。

“......”白沈沈還沒來得及回她，她就轉了回去。

這是幹嘛？挑釁嘛？

“.......”

“白沈沈，機靈着點吧。”龔彬拉長語調，戲弄出聲。

下課鈴響，教室裏人瞬間消失大半，她今天不打算回家，不對，未來十天她都不回去。

她拿出新買的數學卷頭都沒回喃喃道：“施柚，幫我買個飯團呗。”

施柚把數學筆記寫完，冷不丁的出聲：　“天啊，你別太發狠，你沒發現嗎，這十幾天以來除了必要的集會上廁所，你就沒站起來過，你這樣很傷身體的。”

“在堅持十天，我就站起來。”

“....加什麽口味的。”

“雞蛋吧。”

施柚去了食堂，教室只剩下白沈沈一個人，這套試卷全都是幾何題，她耐着性子一個字一個字的審題，拿着直尺劃輔助線，标字母。艱難的過了十分鐘，第一道題兩個小問，她總算寫出來了。

白沈沈放下筆，雙手往上伸，死死拉筋。

耳邊很靜谧，偶爾走廊傳來稀疏的腳步聲。

白沈沈喝了一口水，繼續戰鬥，倏然，身後的腳步聲直直逼近，她以為是施柚

“別想蒙住我的眼睛，大笨蛋。”

後面的腳步生生消失，白沈沈等了幾秒，納悶回頭，驚的往後退，桌子上的玻璃杯被她碰倒，下一刻粉身碎骨的碎在她腳下，水灑了一地。

陳淮戾沉默了會，又覺得好笑：“你激動什麽？”

“.....”你說為什麽？白沈沈接話茬：“你....你來我們班幹什麽？”生硬又直白的語氣，好像很不歡迎。

“你的杯子我.....”

還沒等陳淮戾說完，白沈沈迫不及待道：“我的錯，我的錯，你別放心上，你別放心上。”

“.......你們班上體育課沒把籃球還回去。”

“.....噢噢。”原來是為了籃球來的。

陳淮戾走到她們班雜物框邊取走了籃球，下一秒，又把籃球放在門邊，擡眸：“你出來。”

“啊？”

白沈沈心跳突突突了不停，心理像是有一個巨大的戰場，眼下在開戰。

“我幫你把玻璃處理一下。”陳淮戾覺得按白沈沈這個性子，估計會弄傷自己，畢竟如果不是他，杯子也不會碎掉。

白沈沈很乖巧的站在他邊上，看他蹲着處理玻璃碎片。

這個角度，真的很像在給自己綁鞋帶啊。

白沈沈陷入了沉思，等她反應過來，陳淮戾已經準備走了。

她跟着他的步子，送他出了教室，其實他要是願意，她可以送他回家。

只是怕他産生厭惡和反感，白沈沈逼着自己停在門口，目光直勾勾的追随他的身影。

怎麽穿校服也這麽好看，和我一樣的好看。她像跟杆子似的杵在門口，白癡一樣還盯着樓梯口。

吃完飯團，白沈沈跑去廁所照鏡子，确保自己臉上沒有粘上筆水或者飯粒子，之後，她就直奔心理室了。

事實證明，還是不能心存期待，陳淮戾不在羽毛球室，白沈沈雀躍的心霎時浸入冷水。

和平常一樣，她安靜的寫作業，張楚只要進了心理教室就不會再出來，其他幾個老師也一樣，這個辦公室仿佛就是給她量身定做的一樣。

忽然的，外面響起一陣敲門聲。

白沈沈放下筆，開門。

陳淮戾只穿了件單薄的襯衫，頭發像是被風吹過，淩亂又生動，沒和平常一樣。

他把手裏的袋子遞給白沈沈：“給你。”

“這什麽？”白沈沈沒接，整個人雲裏霧裏。

“杯子。”

見她沒有收下的打算，陳淮戾索性進門側過她把袋子放在辦公桌上面。

白沈沈盯着他的背影，吶吶開口：“你....你不用給我的，是我自己打碎的。”

“....我也有責任。”

“....那好吧。”

陳淮戾心裏松了一口氣，雖然兩人都有責任，但他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幹脆買個還給她。

但到白沈沈這邊，情況就不太一樣了，她又開啓了新一輪的自戀和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