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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都是少女軟軟的聲線，陳淮戾低頭看着橡膠地板，沒什麽表情也沒什麽情緒。

徐書延也在體育館打球，不過他的目的并不單純，眼尾忽然掃到角落裏的陳淮戾他彎唇一笑，白沈沈這個二百五的聲音響徹整個學校，今天他就大發慈悲好好幫幫她。

徐書延故意溜達到陳淮戾邊上，沖側邊球場那兩個同學大喊：“哎，這說話的是我朋友，你們停一下，我跟你們說，這裏面遭受校園霸淩的小森不是別人就是她自己，當初她被三個人一起圍攻，她一打三，把別人手都咬出血了，後面人家見到她都繞彎走，人家這才是正宗的反擊，哎，我都懷疑她上輩子是條狗，那麽會咬。”

身邊幾個同學也表示震驚，停下來，剛才還以為白沈沈在廣播裏說的這個小森是亂編的，沒想到是真的。

其中一個身形略胖的開口：“你朋友這麽厲害。”

徐書延粲然一笑手裏拿着球往牆上打：“那是，當着警察叔叔的面人家都敢上去扇別人兩巴掌。”

“……哇靠 ，你這同學也太牛了吧，幸好她不搞校園霸淩，不然都完蛋，這麽狠。”

“.......”

旁邊的陳淮戾不知道什麽時候望了過來，停在幾個人身上，玩完了，徐書延一頓，後知後覺過來，他怎麽把白沈沈越描越黑了，不是要把她塑造成勇敢堅強的例子嘛。

那個人的眼神好像他嘴裏的白沈沈是什麽洪水猛獸一樣。

徐書延在心裏默默給白沈沈點蠟燭，慶幸白沈沈不知道這事，不然兩人要是徹底泡湯，她一定會打死他。

白沈沈，我祝你好運吧。

白沈沈的演講馬上進入尾聲，空氣裏彌漫了她的聲音：“親愛的同學們，我知道遭受校園霸淩都不是我們所希望的事情，我們的同學，朋友，甚至家長還會以為是我們挑撥在先，沒關系，只要我們自己不軟弱就沒有什麽都擊打我們，希望今天的演講能幫助一些同學，起碼能讓你們擁有更多的勇氣，謝謝大家。”

霎時，球場又被周圍打球的聲音包圍。

陳淮戾起身，拿着球拍往外面走，晚上晚自習要上課，平常晚上要是沒老師上課他就不去班上，沒走幾分鐘，陳淮戾碰到了隔壁班的周帆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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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和她讨論數學試卷被白沈沈聽到的女同學。

周帆钰見了他，不自主的往上湊，她總覺得陳淮戾和別的同學不一樣，但也不是喜歡他，只是很單純的喜歡他的氣節。

“陳淮戾，你這次多少分？”

“.......”

“是不是退步了不好意思說了。”

“和上次一樣。”

“.....好吧，我就說你不可能會退步。”

兩人沿着小路往教學樓走去，白沈沈也從廣播站跑去教室，她心裏好激動，迫不及待的想見到陳淮戾，想知道他聽見自己說的話有什麽感覺，她的小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明天放月假，今天晚上她也不用去體育館。

好巧不巧，三人就這麽生生碰上了。

薄紗般的月色，剛才還溫婉動人，可現在就沒什麽感覺了。

白沈沈停住腳步，一瞬間心情跌入到谷底，很牽強的的朝陳淮戾打了一個招呼徑直往樓上走，也沒管陳淮戾的反應。心裏說不上來的煩悶，又澀又苦，但也不算特別難過。

他身邊的是個女學霸，參加過很多全國競賽，她連全國競賽在每年幾月舉辦都不知道。

心裏一下子出現了巨大的落差，不自覺的拿自己和剛才路上碰到的那個女生比較，比來比去，到頭來得到一堆難受。

我不想喜歡你了，真的好累。

她呆愣着腦袋坐到位置上，因為明天放月假大家都很放松，很少有人看書，發呆的發呆，聊天的聊天，畢竟這裏不是重點班。

對啊，這裏不是重點班，所以她也不用失望。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硬擠進去到頭來受傷的還是自己。

施柚很開心，眼裏的笑意都快溢出來，她寫了一張紙條遞給白沈沈。

“明天中午放假出去吃飯嗎？徐記麻辣燙那？”

白沈沈把紙條往後遞頭都沒轉過去，點了點頭。

我給你發了那麽多次好友申請，你從來都不同意，我慢慢懂了，你不喜歡我，一點也不。

她幹巴巴的用手撐着腦袋往窗戶外面看，月色亮堂，稀稀疏疏的樹葉在風中飄蕩。

忽然的，一股酸澀湧上心頭，這麽些天她為了這個廣播演講，費勁心思，天天起早貪黑的背書，刷題，雖然這些都是她作為一個學生該做的事情，可是最後換來他和別的女生并排一起，談天說地，自己就像個笑話一樣。

小醜說的不就是她嘛？

不過還是謝謝他，逼自己狠狠學習了一把，改了很多不好的習慣，白沈沈在心裏安慰自己。

***

晚上下完晚自習，陳淮戾騎車回家，他爸媽又走了，下一次見面不知道要等多久。

到家門口，陳玉站在院子裏收草藥，聽見身後面的動靜道：“回來了？”

“嗯。”

“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讀書。”

“知道了。”他聲音很低沉，心底還是難過的，畢竟自己爸媽再不親，也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他的人。

陳淮戾背着書包往樓上走，突然的他想起了白沈沈，有一次在食堂吃飯她就坐在他後面，叫苦連天的和身邊人吐槽放假和作業的事情，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白沈沈邊上的女生也在附和。

陳淮戾回頭瞟了她一眼，她用勺子幺了一大口飯，嘴巴鼓成河豚，眼睛還直直盯着碗裏的紅燒茄子。

“……”

明明上一秒她還很生氣的在控訴，下一秒，她就吃的忘乎所以。

還有今天她在廣播說的話，校園霸淩，她被人從後面往前踹，臉上出了很多血，幾個月過去臉上的疤痕才消除，有段時間甚至不敢出門。

遇到這麽不美好的事情，她也能活蹦亂跳的歡天喜地，每次碰到她都會被她的話逗樂。

她真的很特別，是一個很樂觀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