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024

“白沈沈，你以後不要帶別的女生來找我。”

義正言辭的聲線，不容反駁，帶着點少年的驕傲，陳淮戾嚴肅的看了她一眼，白沈沈低着頭盯着地板，不知道該說什麽。

思來想去，她還是開口：“我知道了.....”

下一刻，久違的喜悅彌漫心尖，像是夏日清晨接受到露珠的小草，恢複生機，綠意盎然。

“對不起。”她又補充了一句。

陳淮戾盯着她看，因為心虛，白沈沈的睫毛眨的很快，他看的喉間發癢，移開目光看向別處。

25路還有一個紅綠燈就來了，白沈沈急忙的站了起來，笑嘻嘻的看着陳淮戾：“來了來了，給我吧。”

陳淮戾瞟了眼公交沒動靜，白沈沈急了，這是幹嘛？

“給我，快點，我付了錢的。”

“........”

直到25路開到她邊上，陳淮戾才把袋子遞給她。

白沈沈沖他揮了揮手上車，一副急不可耐回家的模樣。

到家後，還有一個小時上課，白沈沈松了口氣，吃完飯燒熱水，把中藥包放在大碗裏，等水燒開倒了進去。

果不其然，藥真的很苦很苦，有點燙，她又不敢一口悶下去，喝個藥苦的她痛苦面具都出來了。

去學校前，她又站在鏡子面前仔細端詳自己臉上的痘痘，一如既往的泛紅，一如既往的難看。

Advertisement

她想都不敢想剛才發生了什麽，一直強迫自己删除剛才那段記憶，如果可以，她也想把陳淮戾的記憶删除。

最好保留她在他心裏美好的一面，例如她最漂亮的時候。

***

回到班上，白沈沈又神經兮兮的把事情給施柚說了一遍。

末了，她很惆悵的問施柚：“我感覺他肯定不會再喜歡我了？”

“？？？為什麽？”

“因為我的醜樣子被他看見了，我下午很仔細的看了下，他長的驚為天人。”

“肯定不喜歡我了，不對，估計有點好感也被泯滅了。”

施柚不解，納悶開口：“不會吧，看樣子他不像那種人。”

“如果要以貌取人的話，你也不會喜歡上他。”

“.......原來在你心中我這麽有內涵。”

“滾，我是說你眼光沒那麽差，雖然沒我這麽好。”

“..........”

“反正下次那個蘇念再找你作妖，你理都不要理，再跟上次一樣，你就準備以後去參加陳淮戾的婚禮吧。”

“那麽甜的糖估計會酸死你。”

白沈沈：“..........”

“哎呦喂，我服了你，人家管樂樂上個學期末看上個男的，這個學期初兩人就分手了，這學期都快結束了，你們兩個還是毫無進展，甚至越扯越遠。”

“你以為我想，我這是單戀，我也很辛苦的好不好。”

白沈沈低着頭嘀嘀咕咕。

“別別別，你還單戀，每次碰到陳淮戾眼睛笑的都快沒了，手揮的跟我家招財貓一樣，還單戀，你這種他要是看不出來，那他和傻逼也沒什麽兩樣，我勸你，換一個會察言觀色的帥哥喜歡吧。”

“什麽沒了，誰沒了。”管樂樂剛睡醒，頭發跟個雞窩一樣轉頭問她們兩人。

白沈沈：“.......”

施柚嗤笑，指了指白沈沈意味深長說道：“她的心沒了。”

白沈沈：“.......”

管樂樂打了個哈欠，意識回籠，用手攏了攏劉海：“沈沈，你喜歡誰啊？誰這麽倒黴？”、

“........睡你的覺。”

她又打了一個哈欠，呢喃開口：“要我說你要是真喜歡，直接上，拔了他的衣服，脫了他的/褲子。”

施柚：“？”

白沈沈：“？”

“哈哈哈哈，開玩笑的，我是說別在學校裏...”

白沈沈：“閉嘴。”

被她打斷，管樂樂變得正經起來，有點遺憾說道：“白沈沈，你都追不上的男人，估計可能也許，哎呀，我直說了，你別怪我，他可能不是男人...，你看你，要臉蛋有臉蛋，笑起來空氣都甜甜的，別說男人，我見了都心癢。”

“........”

“我的意思是他的取向問題。”

“不可能，你放屁。”

“哎呀，我們三在這亂七八糟的說他，最後還不是對他一無所知，你還不如自己去問他，晚上回去你直接發個信息問他喜不喜歡你？”

“不對不對，你委婉點，你就說你想和他考一個大學。”管樂樂得意的瞟了白沈沈一眼。

她嘟囔開口：“我才不和他考一個大學。”

管樂樂：“？”

施柚也出聲了：“對啊對啊，沈沈又不是他的尾巴，難不成他去哪裏她就得跟着去？女人要有女人的樣子。”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考不上他要去的學校。”

施柚：“.........”

“而且，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管樂樂笑了：“這還不簡單，一般按小說裏男女主的感情發展，你問了他之後，接下來你們會一起手拉手相約在公園裏，奶茶店裏，圖書館裏學習，你對着數學題皺着秀氣的眉毛一籌莫展，他見了寵溺一笑，摸着你的頭，或者撫摸着你的臉，邪魅一笑：“別怕，我教你。”“有我在，你別怕。”“我們要一起上大學，考一個學校。”

白沈沈咋舌，看智障似的看着管樂樂：“讓你在這讀書真是委屈你了。”

“.......你別不信，這招我用一次見效一次。”

“那怎麽不見你成績上漲？”

“你.......我這不是中途發現他不是我的男主角嘛，真的是狗咬呂洞賓。”

“我覺得我應該和這個反着來，估計上大學之後我們會分隔兩地，他會去很遙遠的地方上學。”

其實，未來發生的事情總是和現在背道而馳，高考完之後，白沈沈對這句話深信不疑。

晚自習鈴聲打響，白沈沈拿上作業往體育館走去。

和之前大部分時間一樣，她沒碰見陳淮戾，一晃四個月，夏，秋，冬也來臨，還有一個春天，下個春天，她就和他認識一個四季了。

她見過他打羽毛球，籃球，騎着山地車從身邊疾馳而過的樣子  ，他在自己心裏愈來愈生動，白沈沈意識到自己的感情早已不只是單純的喜歡這麽單薄。

他很少上臺發言，幾乎沒有，晨會，集會，從沒見過他的影子，也不樂于說話，印象中他總是很冷淡，臉上也沒有豐富的表情。一中排名前幾的學霸經常在臺上輪流分享自己的學習方法，學習習慣，說着很多她沒聽過的大道理，引得下面的同學響起激烈的掌聲。

可他卻獨樹一幟，正因為這樣，白沈沈才更偏愛他。

班上很多男同學喜歡賣弄自己的數學，每次向他們問問題首先開口就會得到一陣嘲諷，有意的，無意的，玩笑的，可是他不會，補習的時候別的同學問他，他都很有禮貌，不會不耐煩，不會賣弄自己。

***

很痛苦很煎熬的把中藥喝完 ，白沈沈趁着月假又踏上去醫館的征程。

去的路上她心神不寧，想陳淮戾在醫館裏，又不想，直到到門口她才停歇。

他在。

早上陳玉都很忙，紮針的紮針，喝藥的喝藥。

白沈沈在一邊排隊等候，陳淮戾剛洗完澡，頭發微濕從樓梯上面下來，穿着黑色的居家服，整個人看起來溫和了不少，白沈沈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到他走到自己邊上，一大早就給她來這麽一出，她沒出息的吞了吞口水，微笑着看他：“洗完了？”

“.........”

“我的意思是你把衣服洗完了。”

“女娃娃，你過來。”陳玉低着頭喊白沈沈，後又擡頭，發現她正和自己孫子在講話

“你們兩個人認識？”

白沈沈忙不疊上前：“認識認識，爺爺，我們是同學。”

“.....你臉上的痘痘消了。”

白沈沈下意識的開口：“是啊，陳醫生多虧了你的藥，不然我這日子可難過了。”

“手伸出來。”

白沈沈照做，十幾秒後，陳玉皺了皺眉，她看得心驚，疑惑開口：“不是....好了嗎？”

“女娃娃，好是好的差不多了，不過還有點氣血淤堵。”

“這樣我給你紮幾針。”

“..........”

陳淮戾就在邊上，她也不好拒絕他爺爺的好意，閉了閉眼睛，而後又睜開，一番心理建設後她伸出手。

“忍着點，很快就好的。”倏然，一旁的陳淮戾出聲。

陳玉拿着銀針輕車熟路的往她手上幾個穴位紮去，白沈沈還沒反應過來，生理眼淚流了又流，說實話還是有點痛覺的。

半小時後，白沈沈把眼淚擦幹起身道謝，被紮了幾針身上确實通暢很多，腳都在發熱。

她匆匆的道別走了，準确來說是跑了。

就算這是他喜歡的人在邊上，可是那可是銀針啊。

陳淮戾勾起唇角，望着門口笑出聲。

陳玉側頭看了他一眼：“不是說早上去外面買書嗎？”

“......下午去。”

“臭小子。”陳玉罵了句搖了搖頭轉身給別的病人把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