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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回大地，草長莺飛。

白沈沈迎來了本學期第一次月考，這一個月裏，陳淮戾因為參加競賽的原因很少呆在學校，因此兩人也沒什麽機會見面。

她的學習進入高原期，數學更是停滞，甚至有下降的趨勢，楊飛為了這個事情特地跟她聊了很久，他很誠懇的告誡她千萬不能灰心，還是要努力，加倍努力，給以前賠罪。

數學試卷上的題目她還是一竅不通 ，最多寫來第一小題，整場考試下來，她帶着下了班的大腦蹒跚前行。

月考過後就是月假，白沈沈不再和以前一樣激動，慢悠悠的背着書包回家。

***

三月的清市，小草生長，小花含苞待放蓄在枝頭。

白靓靓六點就從床上爬起來刷牙洗臉，難得他爸媽有興致送他去白沈沈家玩。

下午，白沈沈帶着白靓靓去小區對面的濕地公園曬太陽，原本她是打算帶着他玩游戲的，可白靓靓的技術太差，玩了幾盤就把手機扔了。

早春的太陽，暖洋洋，溫煦宜人。

白沈沈從背包裏拿出墊子鋪在草坪上，周圍也有很多人，遛狗的，溜娃的，聊天的......

白靓靓很興奮，像是剛進城的鄉巴佬看什麽都新鮮，白沈沈也是，自從上了高中，這還是她第一次周末出來玩。

“姐姐，你看那個風筝，你再看那個藍色的風筝，你快看啊，飛的好高啊.......”

小孩子還不知道怎麽掩飾自己的情緒，毫不保留的展現出來，白沈沈沒了這種小激動，倒在墊子上睡覺，整個身體關節被陽光慢慢松綁開。

白靓靓一會看左邊，一會看右邊，一會又看前面，他很想把地上的白沈沈喊起床，可是爸媽臨走前說了不能打擾姐姐休息，因為她很累，前幾天大伯去他們家玩還說姐姐這段時間因為分數的原因哭了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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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是不相信的，可是眼下他信了。

姐姐的黑眼圈都快趕上大熊貓了，笑起來雖然還和以前一樣好看，可是總覺得少了什麽，該死的學習。

由于最近神經一直處于緊繃狀态，晚上到十二點才能爬上床睡覺，白沈沈睡得很舒坦，醒來後久違的通透感席卷全身。

她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不是天花板，起初她還怔了一下。

藍天白雲，晴空萬裏。

白靓靓躺在邊上看前面幾個人放風筝，直到白沈沈站起來他才出聲：“姐姐，你渴不渴，我去買水給你喝？”

“不用了，我包裏就有。”

“那你剛才怎麽不拿出來。”

“你渴了？”

“我快渴死了，嘴巴都要關機了。”

“.......”

白沈沈很貼心的給他擰開礦泉水，倏然她頓了一下 ，前不久也有一個人這麽貼心的對她，才多久，兩人就沒了交集。

莫名的她有點難過，星星點點的小碎片從天而降将她砸暈，白沈沈點卡手機，看着自己和陳淮戾的對話框，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姐姐，你看起來好像快沒電了。”白靓靓擔心的盯着她看。

“哪有？白靓靓能不能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明明就有，你還不承認，姐姐沒事的，就算你考全班倒數，或者全校倒數，我都不會嫌棄你的。”

“........”

“我們家樓下王爺爺說不是每一個人都會讀書的，有些人就算頭讀裂開都沒用，而有些人天生就會讀書，當然這不是讓我們妄自菲薄，正是因為有我們這些成績不好的人給他們墊底，所以他們才成績好的。”

“.......謝謝，我現在更難過了。”

“........”

白靓靓有些急了，可是腦子裏又沒什麽庫存，張口就來：“我們就是比較笨，天生的沒辦法啊。”

“..........”

白沈沈沒什麽情緒，接着躺在墊子上曬太陽，霎時，白靓靓忽然大喊大叫起來：“姐姐，有帥哥，你快點起來。”

“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幫我上鏈條的帥哥哥。”

白沈沈半天沒動靜，白靓靓幹脆蹦了起來朝前面的陳淮戾大聲說道：“帥氣哥哥，過來玩啊。”

陳淮戾頓了頓，眼看就要走到兩人前面，臉上有些許尴尬，他瞟了一眼地上穿白色針織衫臉被書擋住的女生，淡聲道：“野餐？”

白靓靓激動的直搖手：“沒有沒有，我和姐姐出來曬太陽。”

白沈沈僵在原地，這聲音太熟悉了，她裝着剛醒來的樣子，悠悠的睜開眼，慢慢擡頭一副很巧的神色。

陳淮戾也有點訝異，語調比之前柔和不少：“我吵醒你了？”

“沒有沒有，我一直沒睡。”

白靓靓悄悄俯身貼着她的耳朵細言細語：“姐，你演技好差。”

“........滾。”

陳淮戾今天穿了件淡藍色的條紋襯衫，白色的牛仔褲，和這藍天白雲一樣。

白沈沈盯着他看了會，絞盡腦汁的想話題，明明之前她都有很多事情想跟他說的，老半天，到最後也只是問他

“你最近還在忙競賽？”

“結束了。”

“成績什麽時候出來啊，你.....你是不是要去讀大學了？”

白沈沈微笑着，卻不敢和他對視。

“下個月出來，讀大學不是還要等明年高考嘛？”

“不是說，.....得了一等獎就能被保送......”

白靓靓很震驚的看着白沈沈，原來他姐姐說話也可以這麽溫柔......

陳淮戾眼眸幽深，淺笑道：“我不去。”

聞言，白沈沈雙手攪着，之前的不開心好像被太陽一點一點蒸發，這太陽真好，她想。

白靓靓趁着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忙不疊的開口：“姐姐，這就是我上次過年跟你說的好心哥哥，是不是很帥？”

說完他又偏頭看向陳淮戾：“哥哥，這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我的漂亮姐姐，是不是很漂亮。”

白沈沈：“......”

陳淮戾：“.......”

好在，白靓靓爸爸很快就把他接走了，甚至兩人還沒到家，因為他晚上還要去畫畫。

他被爸爸拽着上車，依依不舍的回頭看着陳淮戾兩人，眨巴眨巴眼睛，委屈的快要哭出來。

白沈沈很不厚道的笑了，很快她反應過來，收住笑容，偏頭說：“你上個月都在忙着競賽嗎？都沒在體育館碰到你。”

陳淮戾順勢坐在白沈沈鋪的墊子上，語調清冽：“上個月我差不多都在訓練營。”

怪不得，怪不得，白沈沈忍着笑意：“那你肯定考的很好，辛苦這麽久。”

“0分。”

“啊？”

陳淮戾用很輕的聲音說道：“月考的。”

白沈沈無言的嘆息，心卻酸酸澀澀：“你是沒參加吧。”

陳淮戾瞟了眼白沈沈，陽光下，她皮膚更加白嫩，杏眼水汪汪的，視線往下，他皺了皺眉：“最近都在熬夜嗎？”

“.......”黑眼圈這麽明顯嗎？白沈沈叫苦連天，施柚說了，白靓靓說了，連他都問了。

她佯裝平靜，很自然的說：“忙着學習，你是不知道我....”

算了，白沈沈止住話，轉了另外一個話題：“訓練營的飯菜好吃嗎？”

“白沈沈，最近學習遇到什麽難題了嘛？”

“......嗯。”

“哪一科的？”

“地理......”

“地理我可不會。”

“好吧，其實是數學......”

習慣了她的大大咧咧，偶爾她這麽失落，突然很不習慣，或者說很不願看她這樣。

陳淮戾淡笑：“最近學到哪裏了？”

“導數，還有雙曲線。”

忽然又沒話了，白沈沈脊背僵着，喃喃道：“我.....我就這個差。”

也不是想證明什麽，只是她不想在他那裏有不好的印象，雖然這話她就是想證明什麽。

在喜歡的人面前，恨不得自己沒有任何缺點。

雖然這根本不可能。

“幸好你只差這個，不然其他的我也沒辦法。”

“？”白沈沈擡眸，清淩淩的盯着他看。

陳淮戾有耐心的解釋：“其他的我也不是很好。”

出乎意料的答案，可是其他的他也很好，心髒一陣酥酥麻麻，不斷傳至指尖，白沈沈整個人都有種顫栗的感覺。

“白沈沈，以後不要熬夜了。”

“你是想說寫不來熬夜也沒用嗎？”

“不是，熬夜對身體不好。”

“........你們老中醫是不是都這樣？”

“.........”

微風襲來，白沈沈眼裏有不明的意味，直勾勾的看着前面，兩人都沒再說話，似乎都在享受這一刻的美好。

太陽快下山，兩人才起身，白沈沈舍不得馬上回去，漫無目的的往前走，其實她家就在後面。

她眼波流轉，遮不住笑意：“對了，你怎麽會來這裏？”

“我爺爺有個病人住在這附近，我給他送藥。”

“中藥包嘛？”

“嗯。”

“你們家中藥很苦很苦。”

“....你還喝過甜的中藥？”

白沈沈一噎，有些驚喜的偏頭看他：“你肯定沒喝過，所以才這麽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