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二十三

二十三

于是……

“姐姐, 你得幫我想想辦法啊！”這天在回家的路上，梁靜怡始終耷拉着小臉兒，委委屈屈地求着姐姐, 拉着她的衣袖拽啊拽, “你幫我對蔣老師說說, 能不能把我換回董子辰身邊啊！”

梁韻怡牽着妹妹的小手, 一陣苦笑道，“只不過換個座位而已, 你和子辰還是在同一個班級。再說了, 你們周末也能約着一起出去玩呀。”

“可……可是……”靜怡的眼睛彌上霧氣, 喃喃低語, “我喜歡和子辰坐在一起啊……”

梁韻怡嘆口氣, 她緊了緊妹妹的手, 決定像對待大人一般地和她講講道理。近來的她雖然總駐紮在三年級辦公室——因為定了她下學期要去接棒三年級, 但偶爾也會回二年級辦公室喝咖啡閑聊。

恰好今天，蔣老師就把換座位的事兒說給她聽了，也講了個中緣由。

蔣老師是這麽說的, “以前董子辰和梁靜怡是班上兩大調皮王，說實在的, 我讓他倆坐在一起，就是怕他們禍害別人。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他倆都成了學霸, 坐在一起就太可惜了，也得承擔一些‘先進帶後進’的使命了。夏曉雪的成績冊，我看過, 小姑娘的學習不容樂觀啊。如果董子辰能帶着她進步，那我可就省心多了。而讓梁靜怡去幫幫王壯壯也很合适, 我經常看見王壯壯拿着數學題去請教她，那态度，比請教老師還要誠懇。”

于是，梁韻怡便把以上這番話統統告訴了妹妹，還說，“另外，還有一點。”

“什麽？”靜怡已然像個受了委屈卻還要裝堅強的大人般，硬生生止住了眼淚。

“蔣老師說，按照成績，她在每個組都選了一位組長，組長需要幫老師處理事務，是老師的好幫手。之後，還會在所有組長內評選出最優秀的一位，獲得‘優秀組長’的稱號。”

靜怡眨巴着眼睛，似乎聽明白了。

“而蔣老師說，你們小組的組長是董子辰，但其實你也很優秀，如果被換去另一組的話，按你的成績也能擔任組長。”

靜怡讷讷的，“……其實，我今天被換去另一個小組後，已經做組長了。”

“靜怡，所以你明白了嗎？”

“……嗯，我明白了。”她雖然聽懂了，但依舊悶悶不樂着。

…………

而那廂，幾乎同樣的一幕也發生在子辰與董晟之間。

從最開始，子辰帶着哭腔的“叔叔，你就幫我問問梁老師，讓梁老師去問問蔣老師，能不能把靜怡換回來啊。我是真的真的，很不習慣和夏曉雪坐在一起！叔叔，我求你了，梁老師是你女朋友，你就和她說說吧！”到後來，董晟把其中的利弊告訴他，尤其是這一點，

“梁靜怡和你坐在一起，就做不了組長。但她去了另一組的話，她就也能成為老師的小助手，有更多鍛煉的機會。興許以後還能競選優秀組長，成為小隊長，中隊長，甚至大隊長……”

于是董子辰的眼淚慢慢止住了。

他錯愕地張了張嘴，但又恹恹地閉上了。權衡之後，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叔叔，我聽明白了……也許分開，對我和她都好。”

這句宛如從言情劇中走出來的臺詞，一時讓董晟很想笑，但看着子辰的表情卻又笑不出來。

……………………

所幸，兩個孩子很快就消化了心中的戀戀不舍。他倆分別做了組長之後，各自管理組員，收齊作業，做老師的小助手，竟也漸漸起了競争之心。

“嗨，董子辰……”課間十分鐘，梁靜怡總會跑來找董子辰，“你聽說了嗎，下周競選優秀組長，獲勝的人可以站在升旗儀式的領操臺上，由校長親自頒獎！”

想到校長，董子辰不禁又想起一年級時，他倆一起在會t議室捉迷藏的往事。現在想來，當初的自己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哈哈哈哈，校長如果知道他頒獎的對象，是當初在會議室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屁股疼了好久的人，也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董子辰咯咯笑個不停。

“想想就有意思。那我們可得努力獲勝啊。”

“可惜，只有一個人能被選上。”

“我會加油的，董子辰，論成績論表現，這學期我可一點兒也不比你差！我才不會輸給你！”靜怡展眉道。

“你不比我差，但也不比我好多少。我也一定不會輸給你的，等着瞧吧！”子辰道。

他倆說得雄心壯志，誰也沒留心一旁的夏曉雪。拿着作業本想問董子辰問題的她已經默默等待了許久許久了。

好不容易等到梁靜怡離開，她連忙上前問作業。董子辰雖然很有耐心，但連說了三遍她依舊似懂非懂，讓子辰也不由煩躁起來。

董子辰抓抓頭發，“這道題明明很簡單，你為什麽做不來啊？”又嘆氣道，“靜怡就從來不會問我這種題。”

他是真的不明白，分明是一眼就能出答案的題目，他也細心講解了，夏曉雪為什麽就是聽不懂？

但見夏曉雪的大眼睛眨呀眨，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子辰頓時慌了，忙不疊道，“沒事兒沒事兒，我再說一次，你仔細聽啊！來，我從頭和你說……”

夏曉雪這才破涕為笑。這回，總算聽懂了，也終于答對了。董子辰如釋重負，他正想再去找靜怡聊聊天，卻聽見夏曉雪似乎說了什麽。

“你說什麽？”他沒聽見，卻也沒怎麽在意。

而夏曉雪悄悄說的那句話是，“董子辰，謝謝你。我會報答你的。”

…………

于是，距離下周的競選越來越近了，卻是競選的前一天發生了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情。

中午時分，也不知道夏曉雪對董子辰說了什麽，子辰憤怒得‘騰——’的一下站起身，動作大到連桌椅都為之搖晃。他兇巴巴的表情和搖晃的桌椅吓到了身邊的夏曉雪，只見她一屁股跌坐在地，腦袋還撞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