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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南漓岸沒在家鄉呆幾天, 已經寂寞難耐了。
他童年的玩伴們國慶假期才回來過,現在全都返城打工去了。
父母親過的尋常日子,遠比他想象的枯燥。
南筱和程非渝成天膩膩歪歪,如膠似漆, 他也不便打擾。
他能盼着的就只有熱鬧盛大的巨龍夜游了。
到了這天, 他比誰都興奮。
明明是晚上的活動, 他從早上就開始折騰,特地換上了民族服飾。
他的這套衣服的顏色,紅藍黑白金銀都有,一眼掃過去, 根本辨不出主色調。
和一群穿民族服飾的男人站在一起, 或許會顯得他的容貌分外出衆, 可現在連村裏的大爺都穿普通的棉麻褂子了,他這樣一打扮,妥妥的顯眼包, 回頭率百分之百。
南漓岸還特驕傲,凡是有出來旅行的漂亮姑娘要求跟他合照, 他都與有榮焉,答應得很爽快。
南筱也稍微打扮了一下, 穿得是店裏旅拍用的漢服,道具也是店裏日常備的。
她發量多,頭發長,用現成的簪子绾一下就行, 用不着綁假發。
她心想這次巨龍夜游也就是很普通的常規活動, 不會被媒體拍到, 她穿得樸素一點,正好能與竹筏和青山相襯。
漢服是三件套, 穿在身上不冷不熱剛好。
她這樣出街,南漓岸第一個不樂意:“姐,你怎麽不穿咱苗族服飾啊,那Blingbling的銀飾多拉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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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筱反問他:“你怎麽不問人壯族姑娘為什麽不穿壯族服飾?壯族的裙子就不好看了嗎?”
畢竟廣西是個多民族融合的自治區,壯族居多,苗族只是其一。
她的本意是想說,女孩子家身上要戴的東西比他們男人身上的要多得多,穿在身上分外累贅,去坐竹筏,萬一失足落水了,都不需要救,直接被身上的重物拽沉底了。
那些外地游客來體驗旅拍項目,也都只是穿着拍拍照,真要穿着到處走,堅持不了三小時。
他們這些男人站着說話不腰疼,只管好看,那她穿什麽不好看呢?
沒想到南漓岸是真的一根筋,壓根體會不到她字裏行間的深意,一拍大腿:“對啊!”
換作別的女生早對他翻白眼了,南筱懶得理他,沒有接話。
程非渝則在旁邊說了一句:“你姐的民族服飾全都當嫁妝運到北京去了。”
他們結婚也不是只有兩本證握在手裏而已,該有的三媒六聘,三書六禮一樣不少,是正兒八經的明媒正娶,嫁妝自然也讓南筱的父母寄到北京去了。
——一箱的金銀珠寶,真正的價值連城。
程非渝偶然見過南筱的嫁衣,六十多斤的純銀,一次也沒見南筱穿過。
前陣子他三天兩頭想要把婚禮宴席給補上,但是現在有了給女強人當丈夫的覺悟,哪怕他也不知道他這樣跟把媳婦交公了有什麽區別。
他說這話的目的一來是為南漓岸挽尊,二來還是在宣示主權,炫耀他跟南筱的夫妻之實。
言下之意:你姐不是不配合你,只是她更在意我。
盡管論據不充足,只是斷章取義取了讓他高興的部分。
南筱聽了搖搖頭。
她不知道自己的選擇何時成了兩個男人攀比的資本了,哪怕她什麽也沒選。
有南筱這座橋搭在中間,程非渝和南漓岸雖然性格不合,但相處得一直還算不錯。@無限好文,盡在t
變故發生在中午。
南漓岸路過前臺,見前臺沒人,凳子邊放着一塑料袋米,便把程非渝從龍脊梯田帶回來的米和民宿餐廳用來給客人吃的米搞混了,拎到廚房問廚師:“冬哥,這米怎麽專程從缸裏舀出來放前臺了,要賣給客人嗎?”
當時正是廚師最忙的時候,顧着鍋裏的火候,腦筋沒轉過彎來,只說:“我們這邊的米都是糙米,哪有東北大米好吃,誰要啊。我沒舀出來,是誰舀出準備中午煮,結果看見鍋裏已經煮着了吧。你重新倒回去就可以了。”
“好嘞!”南漓岸麻利地把米倒進了米缸裏,兩斤米像是彙入了大海裏。
南漓岸還覺得自己幹了件好事,直到中午程非渝發現寄放在前臺的米沒了,追究起米的下落,他才心虛的說:“米我倒進米缸裏了……”
說完他還比劃着形容了一下,“那個缸有這麽大,米倒進去,想撈出來就難了……”
程非渝看出來了,他就是想挨打。
南筱看見程非渝的下颌兩側緊了緊,知道南漓岸這兩天鬧得雞飛狗跳,程非渝的忍耐力差不多被南漓岸耗到極限了。
沒人會喜歡另一半那邊的親戚,顧及另一半的父母已是仁至義盡。
況且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是要保持距離的,分寸感尤為重要。
從程非渝身邊沒有固定的、特別熟絡的朋友就可以看出,程非渝不是一個需要定期汲取情緒價值的人,縱使他在人堆裏,也是鶴立雞群,表現得淡漠疏離。
初出茅廬毫無邊界概念的南漓岸對他而言是一種負擔。
照顧南漓岸是她一個人的責任,她不能指望程非渝無條件地包容南漓岸,這對程非渝不公平。
如果是剛回廣西老家,發生了這樣的小插曲,南筱壓根不會放在眼裏,會覺得稍微偏袒一下南漓岸無傷大雅,還會笑着說程非渝也有錯,不該随手把米放在前臺,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這麽算了吧。
但是現在她不能因為南漓岸不懂事就縱着他的傻裏傻氣了。
正好今天她父母吃得早,已經去午休了,飯桌上只有他們三個人,沒人無底線地護着。
南筱直接發話:“漓岸,錯是你犯的,即便是無心之失,也因為你的行為導致了最終的後果,得由你自己買單。好在後果并不嚴重,只是倒進了米缸裏而已,還有挽回的餘地。吃完飯就辛苦你把倒進去的米找出來吧。”
南漓岸一臉震驚:“姐!那麽大口缸,米倒進去都散開了,哪還找得出來啊?米不都長一樣嗎?怎麽找啊。”
“怎麽?是想把問題解決了再吃飯嗎?”南筱眼神淩厲,不像是和他開玩笑的樣子,“知道倒進去以後難找出來,那倒進去之前怎麽不搞清楚前因後果,稀裏糊塗就往米缸裏倒?你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這米為什麽在前臺吧。你不要覺得這是件小事你沒錯,是我在小題大做為難你,我只是跟你就事論事,你沒做好是你的問題。”
南漓岸的臉色差極了,他被南筱訓得羞愧得無地自容。
他的本性确實是個老實孩子。
“兩斤米。”南筱對南漓岸比了個手勢,“我至少要見到一斤半,米缸裏原來的米不能占到一半,不算難吧?”
南漓岸慘白着臉搖了搖頭。
程非渝見狀覺得南筱太嚴厲,幫南漓岸說了句話:“算了吧,晚上七點就是夜游活動了,他就是奔着這個才回的家,別下午弄不完,讓他錯過了千載難逢的盛況。”
他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南筱替他口頭教育一下南漓岸,他心裏已經好受多了,并不想把這種芝麻大點的小事放在心上。
反正南漓岸也不是故意的。
誰知南筱平時看着溫柔和善,不願寬縱的時候是極為較真的,她鐵了心要糾正的謬誤,差之毫厘,在她心裏便等同于失之千裏。
她甚至沒有提議讓程非渝幫南漓岸幹,偏過頭,毫無波瀾地看了程非渝一眼,無情地說:“我教育孩子的時候你別插嘴。”
程非渝閉嘴了。
南筱的一聲“孩子”讓南漓岸松了口氣。
雖然大齡兒童被世人诟病,但他挺珍惜“孩子”的身份的。
南漓岸做錯了事沒心情吃飯,讪讪起身,轉身走向廚房:“我還是先去把哥買的米弄出來吧。”
遲則生變,不宜拖延。
南筱叫住他:“先吃飯。”
南漓岸癟着嘴看南筱一眼,一副想“嘤”不敢“嘤”的樣子。
南筱繼續說:“今天沒什麽客人在餐廳用餐,下午之前沒人會閑着沒事煮一大鍋飯的,吃完飯再去,別回頭跟姨父姨母說我虐待你。”
南漓岸委屈巴巴地說:“我哪有那個膽。”
程非渝學着昨天俞佳麗給自己夾菜的樣子給南漓岸夾了塊五花肉:“坐下吃吧。”
南漓岸從小就不吃肥肉,眼見着五花肉裏肥肉滋滋冒油,不是很有胃口,可是臺階都遞到他面前了,他也不能不識好歹,只好重新坐下,同時跟程非渝道歉:“哥,對不起啊。”
程非渝也很客氣,輕描淡寫地說:“沒關系。”
南漓岸瞟着夫妻二人臉上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扒了口飯,暗自懊惱自己的冒失。
早知道他就不手賤了。
程非渝剛才說的話提醒了他,他得趕快吃完飯去揀米,不然可真有可能要錯過他期待已久的巨龍夜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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