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
第 8 章
想到孩童只有半張臉的恐怖模樣,喬五味話鋒一轉,只含糊說出王小虎昨夜站在大榕樹下,哭着找自己求救的過程。
這件事略顯得有的詭異,因活人是無法用魂體的方式出現。
張公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站起身:“喬姑娘不介意的話,可否随我去王小虎家瞧瞧。”
喬五味自是想弄清楚事情原委,她扭頭看向無比安靜的宋滇之。
“你也一起。”
路上,張公說起王小虎阿娘孫氏,那孫氏是被王小虎的爹買回來的婆娘,懷王小虎時,她男人在山裏發生意外沒了。
孤兒寡母也不容易。
三人撐傘前行,很快便走到村尾最後一家院子,那院子種着一棵老歪脖子樹,剛靠近就聽到院子裏頭傳來兇狠的狗叫聲。
只見一只大黑狗站在屋檐下,沖出三人呲牙狂吠。
張公站在籬笆外喊道:“孫氏可在家?”
連喊了三聲,房門才“咯吱”一聲被推開,一名穿着淡青色襖裙的女人緩緩走了出來,女人整個人憔悴的厲害,眼眶深陷,眼底更是一片烏青。
她先是輕聲呵斥還在狂吠的黑犬:“阿柴。”
那黑犬極其聽話,立即便噤聲,搖着尾巴站在自家女主人的身邊,警惕的看着外來人者。
張公直接開門見山道:“孫氏,你家小虎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孫氏臉色瞬間蒼白,那纖瘦的身影晃了晃,眼眶更是紅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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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趙氏家裏收菌子,他便随大牛還有二牛去祠堂後方的山腳下采菌子,回來時還好好,可第二天卻怎麽也喊不醒。”
黑河村的孩童還未學會走路時,就被阿娘裝進竹筐中背着上山,後學會走路懂了點事,就跟大人上山采菌子,采草藥等。
故此孫氏才放心四五歲的王小虎同六七歲的大牛二牛去山腳旁采菌子。
說到這裏,她淚水再次落了下來。
小虎就是孫氏的身上落下的一塊肉,如今昏迷不醒這些時日,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張公忍不住嘆口氣,只覺得孫氏命運坎坷。
\"可有喊郎中過來看?\"
孫氏點點頭:“郎中說無大礙,可就不知為何不醒。”
聽着兩人對話的喬五味立即反應過來,為何那王小虎沒有死,他卻可以魂體的方式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王小虎此時的情況,被稱為“丢魂”。
通俗來講,人的肉身像是一個容器,裝着三魂六魄,魄是人體的本源,離開必死,可魂不一樣,魂是可以游走。
因孩童心智不全,且凝魂能力薄弱,故此三魂最容易丢失,一旦丢失便會昏迷不醒,若魂一直沒能回到本體,那肉身亦如折斷的花蕾,久之會枯萎,直至死亡。
張公聞言,連忙看向喬姑娘,他沉思半響,還是沒忍住将昨夜的事情說出來。
孫氏整個人都呆愣在原地,待回過神後,也不顧外面還下着雨,直接沖到喬五味面前,“撲騰”的跪在她的面前,雙手死死的抓着喬五味的衣角,似是在抓那最後一根稻草般。
“喬姑娘,你既然能看到小虎,想必定是有本事的人。”
“我就這麽一個孩子,求求你救救他吧。”
孫氏悲鳴的哀求着,許是怕喬五味拒絕,她抓衣角的勁很大,大到難以想象如此薄弱的身體竟有這般力量。
本應是綿綿細雨,這雨勢突然漸大,豆大的雨水砸在孫氏那蒼白的臉上,混着淚水一起落下。
可不知為何,雨勢又悄無聲息漸小,小到喬五味都以為雨已經停了。
她不喜歡別人跪自己,邊将傘挪到孫氏頭頂,邊伸手将其給拉起身。
“我試試看。”
喬五味只是個半吊子符師,不敢把話說的太滿。
孫氏這幾日只覺得天都要塌了,聽到喬五味的答複後的瞬間,整個人像是在做夢,她下意識拽緊喬五味的手,因為激動,身體微微顫栗着。
喬五味輕聲開口:“可否讓我看看小虎狀況?”
孫氏連忙道:“他在屋子裏頭,喬姑娘随我來。”
說完,她拉着喬五味的手朝屋內方向走去,宋滇之同張公緊随其後,那只吠人的黑狗此時安靜的坐在屋檐下,目光死死的盯着院外,惡狠狠的呲起了牙。
宋滇之餘光瞥了眼那只呲牙的黑狗,又側目看了眼院外,随即整個人身影陷入黑暗之中。
屋內的光線很暗,直至孫氏将衆人帶到東邊的房間內,視線才變得開闊明亮起來,喬五味一眼便看見躺在床榻上的王小虎。
王小虎身上穿着的衣物同昨夜那孩童身上是一模一樣,不知那孩童只有半張臉的緣故,還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眼前的王小虎有些陌生。
而王小虎的狀态同喬五味猜測的差不多,她側目看向滿臉焦急的孫氏。
“丢了魂,讓丢的魂歸本體就能醒。”
孫氏連忙道:“那怎麽把丢的魂找回來。”
喬五味看了外面的時辰:“叫魂。”
雖叫魂容易,但叫魂也是有忌諱的,切不可超過午時,而且忌諱夜裏叫魂,那樣魂容易被別的東西惦記。
她走上前,從挎包掏出一張黃符,直接貼在床榻下方,随即俯身伸手捏緊王小虎的耳垂,不知為何,當手觸碰到耳垂的那瞬間,喬五味似是摸了一手水漬,可垂眸瞧去,手上幹幹淨淨的。
這讓她下意識蹙緊眉心,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
看着眼前傾斜垂落在地的日光,喬五味沒繼續深究,在确信沒什麽差錯後,另一只手輕輕拍了拍黃符所貼的地方,連拍三下後,才開口道。
“床幫神,床幫神,小孩兒沒魂你去尋,遠的你去找,近的你去尋,尋山你答應,隔河你應聲,王小虎快歸來。”
連念三遍後,喬五味的目光緊緊盯着貼在床榻上的那張黃符。
若王小虎走丢的魂歸位,黃符會自我焚燒成灰燼。
孫氏同張公下意識屏住呼吸,尤其是孫氏,動都不敢動,生怕自己驚擾到喬姑娘。
宋滇之半個身子陷在黑暗中,他站在那似是個看客,此時俊美無俦的臉上正露出一抹淺笑,那是很淡漠又夾雜諷刺的笑。
不過瞬間,笑意淡去。
宋滇之故作擔憂的看着眼前的喬五味。
差不多半炷香的時間,黃符沒有任何變化。
叫魂失敗了。
喬五味那雙靈動的葡萄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以往她都是這樣幫丢魂的孩童叫魂的,很少會失敗的。
這時屋外的一聲犬吠讓喬五味猛的回過神。
她連忙站起身走出去,當看到坐在屋檐下的大黑狗時,才明白為何叫魂會失敗。
狗,是至陽之畜,狗對應的十二地支五行是戌土,也是陽土,尤其是全身通體全黑沒有一絲雜毛的黑狗,先天陽氣最純,最通靈氣。
喬五味叫魂并沒有失敗,而是成功了。
只是游走的魂體屬陰,可黑狗鎮守門口狂吠,魂體根本無法進來。
跟回來的孫氏雙手緊緊揪在一起,她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喬姑娘,可是小虎回來了?”
喬五味順着黑狗的吠聲,微微蹙緊眉,她并沒有回答孫氏這個問題,而是陷入沉默。
方才在叫魂時,喬五味便覺得有些不對勁,這種不對勁的感覺一直萦繞在心頭,而在叫魂失敗後,她卻下意識的松口氣。
喬五味從挎包中拿出朱砂,肯定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必須要弄清楚才行,她從挎包中掏出朱砂,直接開天眼。
在睜眼的那瞬間,喬五味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她看着籬笆外那密密麻麻的水銀般的水漬,她似是覺得有一桶冰冷刺骨的水從頭澆了下去,全身的血液都被凍僵住。
那只殇魂一直徘徊在孫氏的院門口!!
此時站在屋檐的大黑狗也安靜了下來,只是那雙漆黑的小眼睛依是警惕的盯着院外。
喬五味有些懷疑,方才叫魂叫來說完并非王小虎,而是那只殇魂,它應是在很早之前就守在這,卻因忌憚腳邊的大黑狗,才沒敢進來。
可這只殇魂是被誰吸引的?
她不敢在那般草率,聯想到王小虎出事前去采菌子的事,她開口道。
“我得去大牛二牛家一趟?”
孫氏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喬姑娘,随即就反應過來,這是叫魂失敗了,她張嘴開口想說些什麽,可又害怕聽到不好的結果。
良久,孫氏才哽咽的問道:“喬姑娘,小虎是不是回不來了?”
喬五味不知要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她忍不住側目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宋滇之,卻見宋滇之正漫不經心的看着天邊雲朵。
半響,喬五味收回目光,心裏忍不住嘀咕着。
失憶的反派大佬相當于落水的鳳凰,屁用都沒有,自己是瘋了才想讓他來幫忙。
“他情況不一樣,有些特殊”
這話說的模棱兩可,但孫氏聽後卻重新燃起了希望。
站在一旁的張公突然開口道:“大牛二牛家在前面,喬姑娘,我帶你過去。”
喬五味輕“嗯”了聲,以防萬一,她在臨走前特意盯着孫氏,看好那條大黑狗,它會護住小虎的。
三人沒走多遠,張公緩緩停下步伐。
“喬姑娘,孫氏的确遭人同情,可眼下咱們是要解決這場邪雨。”
在他心中,這場雨才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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