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章
第 49 章
兩人的姿勢在外人看來過于的暧昧, 宋滇之那高大的身軀幾乎是将喬五味給籠罩其中。
而那抹濕潤而又滾燙的觸覺還停留在臉頰處,讓喬五味心裏頭感到有些怪怪的,想伸手去蹭蹭, 卻因宋滇之此時整個身體重量依靠在她的身上, 手壓根就擡不起來。
若不是身後那堵牆撐着, 喬五味早就倒下了。
她有些吃力的喊道:“宋滇之!你醒醒!”
喬五味側目只能瞥見宋滇之那張精致的側臉, 以及那如蝶翼般的睫毛, 她不由多看了幾眼, 許是貼的太近的緣故,她甚至能聞到宋滇之身上有股淺淺且不易察覺的烏木沉香味, 以及淡淡的血腥氣。
這發現讓喬五味的臉上不由露出錯愕的神情, 宋滇之受傷了?
那可是能将男主都能碾壓在腳下的人,怎麽會受傷呢?
此時宋滇之宛如一塊冰,全身冷的厲害, 甚至骨子裏頭都泛着寒意, 他下意識貼進懷中溫暖而又舒服的熱源,并将其抱住,那緊蹙的眉心也不知何時慢慢舒展開來。
喬五味緊抿着唇, 宋滇之的雙手正摟住她腰身, 兩人瞬間密不可分,他們看起來就像是親密的戀人,躲藏在無人察覺的角落中。
“宋滇之, 你太重了!”
喬五味幾乎是使出吃奶的勁,右手才将宋滇之推搡開,而沒有依靠點的宋滇之則直接摔在地上。
重獲自由的喬五味則微微喘着粗氣, 她差點沒被活生生壓死。
片刻。
喬五味的目光才落在躺在地面,那昏迷過去的宋滇之身上, 她半蹲在他的面前,巴掌大的小臉上露出擔憂的神情。
可千萬別有事,畢竟兩人的命還連在一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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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五味從未見過這樣狀态的宋滇之,他就像是塊破碎的玉,不在那般鋒利危險,反倒顯的十分脆弱。
看着宋滇之眉心那久久還未褪去的罪仙印,喬五味有些好奇的伸出右手,忍不住輕輕撫摸了下。
在那瞬間,她忽聽到很多奇怪的聲音。
令人恐懼的嘶吼聲,劇烈的山崩地裂與洶湧的海浪聲,以及夾在這三者之間,人類那薄弱的祈禱與哀求聲。
顯然,那是一場可怕的災難。
宋滇之只覺得自己從溫暖的雲端之上摔落下來,砸入那幽深且冰冷的深海中。
身體在慢慢下墜,殘留在指尖的暖意也逐漸散去,他無力的伸出手想抓住什麽時,泛着青灰色的手卻密密麻麻的從四面八方湧了出來。
它們就像是牢籠,将宋滇之囚在這片陰冷而又沒光的深海中。
直到一輪灼熱的太陽落入海中,所散發的光芒驅散了黑暗,自身的灼熱也冰冷海水開始沸騰,變得溫暖起來。
太陽朝着宋滇之過來,滾燙的砸在他的心口處。
等宋滇之從窒息而又冰冷的黑暗中醒過來,睜開眼便對上喬五味那雙還帶着淚水的眼眸。
豆大的淚水從眼眶中滾落而下,亦如那輪太陽,砸落在宋滇之的身上。
他微微頓住,随即伸手撐着地面坐起身來,那雙狹長的丹鳳眼緊緊的盯着眼前的人兒。
“你哭什麽?”
聲音虛弱又帶着幾分沙啞。
喬五味也不知道她在哭什麽,許是聽到耳朵中多出來的那些聲音,又或許是怕宋滇之出事,自己也要跟着一起死。
想了想,喬五味語氣有些哽咽:“我在哭我自己!”
說完她伸出右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漬,又吸了吸鼻子,那雙圓溜溜的葡萄眼才看向面前的男人。
“我覺得自己好可憐呀。”
“如果不是那黑河村的村長打暈我,将我塞到花橋中,又将我跟花橋一起推入那黑潭,那就不會跟你綁什麽生死契。”
“沒綁生死契,咱們就是橋歸橋,路歸路。”
“才不像現在,被你吓唬不說,最重要的是搶我錢袋子,那錢袋子中的銀錢還是我自己辛辛苦苦掙的。”
宋滇之聽着聽着,那張俊美無鑄的臉上不由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好看的眸子也忍不住盯着眼前小聲抱怨的喬五味出了神。
他聲音清潤低醇的問道:“想要拿回錢袋子。”
喬五味點點頭,臉上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神情:“你都不知道,今天你給的那些銅錢都不夠。”
随即她便把邱氏與楊镖頭之間發生的事情說出來,并後怕的嘀咕起來。
“今日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不知道為何,宋滇之心頭微微一顫,這種怪異的感覺讓他眼底露出一抹疑惑。
難不成是罪仙印的緣故?
今日宋滇之可是動着殺心,因罪仙印的緣故,那荊棘将他胸口那顆跳動的心髒圍繞一圈又一圈,而後收緊。
幾乎快被勒碎。
喬五味繼續趁熱打鐵道:“宋滇之,我這個人既怕死又惜命,錢袋子就算給了我,我也是不會跑的。”
耳邊的碎碎念讓宋滇之回過神來,他低頭擡手,察覺到喬五味那灼熱的目光後,嘴角弧度擴大。
宋滇之解開腰間的錢袋子:“拿去。”
喬五味一臉不可置信,許是怕宋滇之忽然反悔,立即接過錢袋子,也不嫌髒的放在臉上瘋狂蹭了蹭。
等宋滇之準備站起身時,喬五味迅速将錢袋子塞到布包中,并十分殷勤的問道。
“要我攙扶你起來嗎?”
宋滇之:……
等兩人從巷子口出來時,喬五味才突然想起來,自己是尾随那日在船上那名肥胖女子過來的,因為她覺得邱氏懷中抱着那東西,跟肥胖女子懷中的那個很相似。
可因宋滇之的緣故,那肥胖女人現在早就沒了影兒。
算了!
看在錢袋子的份上,這事就大方的原諒他。
喬五味側目看着臉上逐漸有些血色的宋滇之:“要回去休息嗎?”
這話音剛落,後門就被人推開,原本出門去報喜的程管家看到站在遠處的兩人時,先是一愣,而後笑臉相迎。
“喬姑娘你回來的巧,今日府邸有喜事,縣老爺還叮囑我,若你回來的話,便讓我帶你過去。”
喜事兩個字讓喬五味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她忍不住問道:“縣老爺納的妾室找回來了?”
畢竟除此之外,喬五味也想不到別的。
程管家笑着搖搖頭,并囑咐道:“這夫人剛被郎中診斷出三個月的身孕,日後喬姑娘在府邸中可切莫提起那人,免的惹夫人不高興。”
喬五味連忙點頭:“記住了。”
程管家想起老爺與楊镖頭的對話,決定還是晚些去報喜,便先帶着喬五味與宋滇之進府。
縣夫人懷有身孕這件喜事沖淡府邸中的陰沉,而昨夜消失不見的妾氏更是人徹底遺忘在腦後。
程管家将兩人帶到待客廳前,似是想到什麽,上前攔住準備跟過去的宋滇之。
“宋公子,老爺只說見喬姑娘一人。”
走在前方的喬五味聽到這話,側過身來,神情疑惑:“單獨見我?”
程管家笑眯眯道:“這有本事的是喬姑娘,不見你見誰。”
喬五味:……
宋滇之聽到這話,故作嘆息道:“是我無用,拖累了阿喬。”
這話聽的喬五味瞬間汗流浃背,能掏男主的心窩子的反派還無用,在對上宋滇之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時,更是被吓得直接轉身,急忙朝着待客廳內走去。
隐隐約約還聽到身後程管家在輕聲寬慰着宋滇之。
“男兒志在四方,宋公子定然也有別的過人之處,若不然怎會娶喬姑娘這般有本事的人為妻。”
宋滇之盯着喬五味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蕩漾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是嗎?”
廳內,縣夫人伸手輕輕撫摸微微有些隆起的腹部,她垂眸看着半蹲在自己面前,嘴角都沒怎麽下來過的男人。
縣老爺輕聲道:“老天爺還是眷顧着我,只希望這孩子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降生。”
縣夫人那撫摸腹部的手微微頓住,似是想到什麽,眼底多出幾分母性的慈愛,柔聲寬慰着面前的男人。
“老爺,它定會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降生。”
那語氣十分篤定。
喬五味進來便瞧見這伉俪情深一幕,随即對上縣夫人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驚慌,她下意識蹙緊眉心,有些不明所以。
縣夫人垂眸,開口提醒:“老爺,喬姑娘來了。”
縣老爺連忙輕咳了聲,他起身側目看向喬五味,不由想起刑捕頭剛回來說的那番話。
【那喬姑娘是有大本事的人,單單一張符便将我打的鼻青臉腫。】
請人過來,縣老爺也是有私心的。
“我聽刑捕頭說,喬姑娘手中的黃符很厲害。”
喬五味微微一愣,随即便反應過來,那刑捕頭應該是告知縣老爺,自己用黃符教訓他的事。
喬五味則實誠道:“半吊子,還沒出師。”
縣老爺卻以為她是在謙虛:“有件事我想拜托喬姑娘,我夫人懷有身孕,你那可否有護人平安的符?”
喬五味眼前一亮,并故作為難道:“有是有,但……”
縣老爺:“喬姑娘直說無妨。”
喬五味也不客氣:“一張十兩。”
縣老爺聞言,倒也不惱:“若是那黃符有用,一張十兩倒也不貴。”
見有生意來,喬五味立即開始吹噓起來。
“縣老爺放心,我這黃符鎮祟驅邪……”
可話還未說完,便被旁側的縣夫人給突然出聲打斷:“老爺!”
“若黃符真那麽有效,那衆人皆去燒香拜佛,都不用去吃藥看郎中,那符我看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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