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她要瘋

第70章  她要瘋

奸夫啊？

江芸娘眼眶半眯，她還想着孟氏要過些日子呢，沒想到這就回來了。

能回來，就是做了準備的。

若是孟氏沒準備好，反而把她自個兒害死了，江芸娘也不會搭手幫孟氏。沒有本事，就不要作死。

聽到急促的喘息聲，江芸娘轉頭看到宋老爺子的臉色白了，宋清柏按着宋老爺子的人中，這才沒昏死過去。

“讓……讓她進來！”宋老爺子快要氣炸了，就沒遇到過這種事。

宋老夫人更是面色鐵青，對身邊的心腹道，“你去孟家跑一趟，就問他們孟家還要不要在盛京城裏立足了？”

跑腿的人走了，門房也去找孟氏。

江芸娘捏着帕子，往張氏那湊了湊，壓着嗓子，用只有兩個人的音量道，“待會三嬸嬸來了，母親可別落井下石。她能回來，必定是有把握的。您就看戲好了，不然啊，是您抓住她的把柄，她也不會放過您的。”

“我有什麽好怕的？”張氏想說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但面對的是江芸娘，這句話又說不出來。

“您自個兒心裏有數。”江芸娘笑了笑，坐直後，便看到孟氏扶着肚子進來。

孟氏的已經有點顯懷了，或許是連日的奔走，讓她的氣色不太好看。

進了惠安堂，孟氏先去看宋清林，見對方握緊拳頭，孟氏才把目光移向宋清柏。

她的目光直接，所有人都跟着看了過去，宋清柏的臉肉眼可見地漲紅了。

“都這麽看着我做什麽？”宋清楊徑直朝着孟氏走了過去，擡手就打了孟氏一巴掌，“你這個不知檢點的女人，還想做什麽，敗壞我們宋家的名聲嗎？你不要做人，你的兩個女兒以後也不要做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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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生了兩個女兒，如果孟氏名聲壞了，這兩個女兒肯定嫁不出去。

宋清楊這是拿孟氏的兩個女兒做威脅，暗示她亂說話，就讓她的兩個女兒也被牽連。至于宋清楊自己，鬧起來是不好看，被打罵也是肯定的，但宋家一定會保他。只要不鬧到外邊去，宋清楊都不怕。

“二哥，你是不是過了。”宋清林聽到那一巴掌時，心頭猛地跳了下。

其餘人也覺得奇怪，孟氏還是宋清林的夫人，宋清楊這個二伯哥卻動手打孟氏，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宋老夫人也開口道，“清楊，你坐回去。”

聽到母親提到自己，宋清楊也知道自己太沖動了，重新坐下後，餘光卻是透露出一股狠厲。

在宋清楊邊上的徐氏，卻是攥緊手心，她後背冒了虛汗，心裏慌到不行。

從那天看到玉佩起，徐氏就知道孟氏的奸夫是誰。那枚玉佩，她親眼看到宋清楊戴過，但不是她買的，宋清楊只說是同僚送的。同僚贈禮是常有的事，徐氏并沒有奇怪，直到玉佩從孟氏屋裏搜出來。

就算徐氏不願意相信，但事實就是事實，那天她強忍着悲憤，回到屋子裏後才質問宋清楊為什麽要和孟氏私通。

二房裏，已經有許多侍妾，但宋清楊卻還不滿意。

面對宋清楊的沉默，徐氏快瘋了，直接道，“是不是因為孟氏像宋文簡的母親，所以你才饑不擇食，連弟媳婦都勾搭？”

這話說得很難聽，卻戳中了宋清楊的心事，宋清楊瞬間暴怒，“你不要沒事找事！是她自己勾引的我，我只是個尋常男人，這又沒什麽大不了。”

“尋常男人？就是尋常男人也有羞恥心，懂人倫，你知道你們這個叫什麽嗎？叫亂倫，叫不要臉！”徐氏哭了，卻還要壓着自己的嗓子。

宋清楊推開撲過來的徐氏，“瘋子，你真是個瘋子，你現在和我說這些做什麽，要和我秋後算賬嗎？我可告訴你，我就是和孟氏私通了，為了你的兒子女兒，你咽不下這口氣也得咽下！現在孟氏被送到莊子裏，這件事到此為止，你要是再提，別怪我不顧多年的夫妻情分！”

說完，宋清楊就要走，卻被徐氏拽住胳膊。

這麽些年，宋清楊後院的女人越來越多，徐氏從沒見過宋文簡母親，卻從那些女人的眉眼裏，能拼湊出宋文簡母親的樣子。想來那是一個長相極其豔麗的女人，和她完全不一樣。

徐氏自個長了一張圓臉，是很有福氣的長相，和美豔兩個字完全搭不上邊。

她的夫君心裏有其他人，她知道很多夫妻都是相敬如賓，一開始她覺得宋清楊對她也還不錯，該滿足了。

可是後來，每當宋清楊酒醉喊那賤人名字，卻抱着她的時候，徐氏就恨得牙癢癢。

而現在，只是因為孟氏與那賤人有些像，宋清楊竟然能做出這種違背人倫的事。

“我……我問你，你何時與她好上的。”徐氏不問個清楚，心裏更難受。

宋清楊低頭時，眸光裏沒有一絲愧疚，只剩下冷漠和不耐煩，“知道什麽時候，又有必要嗎？反正我與她睡都睡了，你能把我怎麽樣？”

宋清楊自己為官不錯，比起大哥，他更有升遷的可能，往後升到三品也是有機會的。他兒子又是朝中新俊，幾次得皇上誇獎，他們二房是宋府最耀眼的存在。

他很清楚自己的未來，也知道徐氏得仰仗他而活，所以說起這些話來，絲毫沒有愧疚感。

“宋清楊，你不要欺我太甚！”徐氏的雙手用力拽着宋清楊，此時此刻，她突然有種和宋清楊同歸于盡的沖動。

聽到這話，宋清楊反而笑了，“你別傻了，你的母家沒有出色的人才，如今在朝中越發說不上話。你這一輩子，都得仰望我和文逸過活。若是我被毀了，你能好過？大房會放過你？元姝又能嫁到好人家？”

連着三個問句，問得徐氏心中一片凄涼。

她松開了宋清楊。

兩行眼淚從眼角滑落，徐氏在這一刻，對宋清楊徹底失望了。

“是，你說得對，我是要依靠你們而活。”徐氏自嘲地笑了起來，“是我沒看清你，那麽多年了，你依舊是個自私自利的人。宋清楊，你我的夫妻情分，也就到此為止了，往後你也不用來我的院子裏睡，咱們就當一對虛情假意的夫妻吧。”

“你倒是識趣。”宋清楊留下這句話就走了。

徐氏聽到關門聲，整個人無力地坐在地上。

她哭到沒眼淚，後來累了倦了，一覺醒來後，發現不是夢，也就哭不出來了。

想到一對兒女，徐氏只能忍下這口氣，好在孟氏已經被送走，不會再惡心她。

這麽一想，徐氏的心裏稍微好過一點，如今她要操心的，一個是女兒的婚事，還一個是兒子的子嗣問題。

至于後院的那些妾室，一個都別想生下宋清楊的孩子，原本松口，是因為老夫人逼得緊。現在她就要宋清楊再沒其他子嗣，只能等她的文逸有孩子。

徐氏這麽一想，便放下一半。

直到又看到孟氏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徐氏有那麽一瞬間，感覺心跳停止了。

不行，絕對不行讓孟氏說出實話。

但不等徐氏想到法子，便看到孟氏摸着小腹道，“之前我不是說過，我的孩子也是宋家的孩子。父親母親，你們不是一直想再抱孫子麽，我腹中這個孩子雖然不是清林的，但是二哥的呀。”

說完，孟氏哈哈笑了起來。

早在她被送出宋家時，她就對宋清楊死了心。

當時沒有招供出宋清楊，就是她知道宋老爺子夫婦還是會護着宋清楊，而她還是死路一條。只要宋清楊沒事，宋家又沒分家，她的兩個女兒怕是會被宋清楊報複。

為了孩子，孟氏忍下了。

後來是得了江芸娘的提醒，她才發現，她可以不死。

而且她死了，同樣護不住兩個孩子。

宋家老爺子是個有野心的，一心期盼家中兒孫能有位極人臣的，在孟氏想通後，就沒什麽好怕的。安排好後路，孟氏就來了宋家。

她到底還是宋家明媒正娶的媳婦，孟家回不去，沒有籍貫，她也跑不了。

看着江芸娘給的銀票，孟氏便猜到了江芸娘的意思，那些銀票不夠她買個假身份後，還能快活過日子，卻夠她上下打點，去找能依靠的妹妹。

現在孟氏回來了，她的臉頰還火辣辣地疼，這一巴掌，她勢必要還給宋清楊。

“怎麽了二哥，當初是你主動拉我，現在不記得了？”孟氏已經丢了臉面，什麽都顧不上了。她要瘋，變成一條不管不顧的瘋狗，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宋清楊渾身僵住，宋清林不敢置信地看過去，“二哥，你……你竟然……是那個奸夫？”

“你別聽她胡說！”宋清楊下意識否認。

但孟氏早有準備，她拿出一個護身符，展示給衆人看，“想來母親最認識這個吧，這是二哥周歲時，您給他的護身符。後來二哥與我歡好，特意送給我的。這麽多年，我一直小心翼翼地留着，原本是用來睹物思人，現在是給大家證明一下。”

除了護身符，宋清楊還給過孟氏好些東西，有些太私密的，她都帶到了自己的莊子裏去，那裏都是她心腹，不會出賣她。若是把東西留在宋家，她怕被人發現。上次那枚玉佩，是她還沒來得及帶走，因為懷孕後要管家，後來身子又不好，根本沒空去莊子裏。

宋老夫人看到護身符的瞬間，确認了二兒子就是那個奸夫，兩眼一黑，氣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