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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現在那邊籌備得怎麽樣了？”季秋晚仿佛閑聊般問他。

“那邊已經被叫停了, 季總的意思是？”方特助只覺得心裏苦澀得厲害，原本以為來市場部已經是最壞的結果，現在看來沒有最壞，只有更壞, 這一刻, 方特助對宋明月的怨氣達到頂峰。

“讓那邊重新整頓，秦氏目前有在南市發展的打算, 我們和他們有合作, 剛好讓你們季經理過去大展拳腳。”她算是看出來了, 留在季氏, 總有人給宋明月收拾爛攤子，他季時序只需要享受她異于常人的“蠢”, 自然會覺得特別。

“董事會那邊不會有意見嗎？”方特助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他是真的一點也不想去分公司。

“那邊我會處理，方特助不用擔心，市場部這邊還需要你。”有些話不用說得太明白, 想來這位方特助也是個聰明人。

聰明人方特助眼神一轉, 很快就明白季秋晚的意思, 他在心裏同情了季時序一秒, 随後應了下來：“好的季總，我這就去辦。”

她倒要看看季時序能夠承擔多久宋明月的“特別”，如果他真的能一直承受, 那就尊重祝福吧。

姜寧夏的來電讓她突然想起這幾天被自己遺忘的是什麽, 接起電話她有些心虛：“夏夏？”

“上次不是說有項目要和我合作？”姜寧夏的聲音聽起來倒是沒什麽情緒, 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季秋晚知道她這是生氣了, 連忙道：“那我們約個時間面談？”

那邊猶豫了兩秒，随後同意：“可以, 那就明天上午天玺會館見。”

“好，明天見。”挂斷電話後季秋晚有些發愁，公司目前還沒有多餘的精力開發療養院項目。

不過地是季氏的，造勢的事也交給他們來，或許能有談一談的準備，實在不行，還能從銀行那邊想想辦法。

之前沒考慮銀行貸款是怕傳出對季氏不好的傳言，現在倒是不用擔心這個問題，想到這裏，季秋晚倒是松了口氣。

可惜她這口氣松得太早，市場部那邊因為這段時間變動太大，有些人心惶惶，她忍着怒氣給季時序打過去，直到第二遍那頭才接通：“有事？”

“你現在在哪？”季秋晚盡量讓自己語氣溫和。

“我在醫院，剛剛明月跑出來的時候被車蹭了。”季時序語氣裏滿是心疼。

“你現在立刻馬上回公司。”不用想，他還能接電話，那就證明傷口是再晚點送去就能愈合的狀态。

“季秋晚，你有沒有心，如果不是你，她怎麽可能受傷？”季時序不明白她怎麽變成這個樣子。

“是我讓她跑了的嗎？季時序，你是不是忘了現在是上班時間？”季秋晚告訴自己，再忍兩天他就滾了，沒必要和戀愛腦生氣。

“那我請假總行了吧，秋晚，你現在真的讓我很失望。”季時序說完直接挂了電話。

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嘟嘟聲，季秋晚深呼一口氣，然後讓顧朝先暫時去市場部，之後市場部的事就由方特助全權負責。

“那季經理那邊？”顧朝問得小心。

“當然是去需要他的地方。”他不是很喜歡被需要的感覺嗎，想來他會喜歡南市的分公司。

*

醫院這邊，宋明月剛出來就聽到季時序打電話的聲音，見他挂了電話，她有些擔心道：“季小姐那邊會不會為難你？”

“不會，醫生怎麽說？”季時序心疼的視線落在她的小腿上。

“醫生說沒什麽事，消消毒就好。”宋明月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只是一條小口子，雖然她也覺得他有些小題大做，但心裏卻滿是甜蜜。

“還是要注意，萬一留疤怎麽辦？我先送你回去，你先休息兩天。”季時序說完揉了揉她的腦袋，動作比之前親昵了不少，宋明月臉漲得通紅，想到他剛才的話，忍不住思考，他們這算在一起了嗎？

季時序送宋明月回了她出租屋那邊，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還親自替她忙前忙後，接下來的事自然水到渠成。

晚上回到家，沒看到季時序的身影季秋晚也不覺得奇怪，想來今天發生的事反倒推動他們的感情進度，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有些事總要自己嘗試過後才知道。

她照常吃了晚餐，然後和顏青羽通了視頻，确定她在那邊是真的不錯，才回房休息。

睡覺之前，她給龍鳳胎發了信息，讓他們把周末空出來，她帶他們去顏青羽那邊。

現在顏青羽已經沒了顧忌，她其實挺擔心她的，現在她能做的就是帶着一雙弟妹去看她。也是提醒她，就算季言遠不在了，還有他們在，希望她在做什麽之前都能考慮下他們。

也是那天聽了這個故事，她才知道原來記憶裏父母的恩愛并不是假的，相愛的人因為所謂的男女主變成了這樣，如果這個劇情世界崩裂呢？

大概想得太入神，季秋晚夢裏都在想着如何讓這個劇情世界崩裂，季言遠去世後，系統徹底消失不見。就連劇情也随着時間的推移漸漸發生了偏移，直到她覺醒劇情，劇情偏移的軌道越來越大，所以讓劇情世界崩裂好像也不是做不到。

夢境給了季秋晚很大的提示，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徹底讓劇情偏離原來的軌道，她腦子裏很快閃過紀元清的臉。

今天和姜寧夏約好了碰面，季秋晚便沒有去公司，早餐過後直接去了天玺會館。

原本以為她已經夠早了，沒想到推開包廂房門，姜寧夏已經在裏面了。

“夏夏，你來這麽早？”季秋晚有些驚訝。

“我也剛到。”姜寧夏說完看了一眼季秋晚，她确實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雖然不會遲到，但基本上都是踩點，果然，看清陸向安後，她整個人都清醒很多。

“上次和你說那個項目的時候，沒想到會發生這麽多事。”那時候季時序看起來還很正常，所以她沒想過和陸氏的合作，果然計劃趕不上變化。

“我以為你們拿下陸氏的大項目，就沒心思再和我們談合作了。”這倒不是姜寧夏的嘲諷，在利益面前人都是多樣化。

“當然不是，這事說來話長，在這個項目籌備前，我得先把季時序踢到分公司那邊才是。”他現在戀愛腦上身，要是被宋明月身世感動，又拿地去建什麽游樂園那就完蛋了。

“确實，既然你們勝負已分，有些事還是趁早解決得好。”在姜寧夏看來，季時序還留在這邊，對她來說是個隐患。

季秋晚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她誤會了自己，到時候季時序去了分公司，估計所有人都會這麽想她，覺得她趕盡殺絕，算了，誤會就誤會吧，她總不能說她是在整治他的戀愛腦吧？

“因為這件事，項目可能會推遲。”

“是什麽項目？”雖然兩人有交情，但她現在的位置容不得一點錯，合作的事自然需要謹慎。

“療養院，我爸生前拍下鶴遠那邊一塊地，我準備開發療養院。”季秋晚對姜寧夏的人品自然是信得過的，更何況，劇情的“金手指”也确認了這一點。

“那邊現在不是正在開發藍灣商業圈嗎？”姜寧夏說完定定地看向季秋晚，她隐約有聽到傳聞，藍灣資金鏈斷了，那邊商業圈估計要擱淺了，難道她那麽早就聽到這個消息了。

“他們內部争鬥，藍灣很快會成為犧牲品。”離這件事爆發出來也不遠了，季秋晚也沒再藏着。

姜寧夏面上平靜，心裏的思緒卻已經跑遠，果然，她竟然那麽早就知道這個消息，這一刻，姜寧夏看向她的目光帶着審視，她竟然從來不知道她有這樣的人脈，這些年她跟在陸向安身後，難道真的是利用？

“你的意思是将藍灣一起收購？”姜寧夏問道。

“是的，但老實說，收購這一塊，季氏現在有心無力。”季秋晚也直言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出鶴遠那塊地，再由我們這邊收購藍灣爛尾的項目，最後一起開發療養院？可療養院并不是一個好的項目。”倒不是姜寧夏給她潑冷水，這些年，大家越發注重養生問題，高端療養院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比起那些，他們并沒有任何優勢。

“如果鶴遠那邊已經找到絕跡的保護植物呢，這種植物需要的土壤條件和環境都很苛刻。”在季秋晚看來，這完全是BUG，不過主角光環作祟罷了，所以她先陸向安一步拿下。

作為生意人，姜寧夏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麽療養院确實是最好的項目，畢竟越是有錢人越怕死。

她眼神變得認真：“此話當真。”

“自然是真的，夏夏，植物的事現在還不能公開，就看你願不願意相信我了。”季秋晚的語氣也滿是認真。

她完全可以一個人吃下這個項目，畢竟穩賺不賠，但因為對方是姜寧夏，在原劇情裏，他們一家走投無路，只有她伸出援手，某種程度上來說，她這算是報恩。

姜寧夏沉默片刻，最後道：“事關重大，我不能馬上給你答複。”

“這是自然，你想好再告訴就行。”季秋晚也不着急，絕跡的植物在鶴遠這邊，所以主動權一直在她手裏。

姜寧夏低頭過了好一會才問道：“為什麽是我？”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她的選擇有很多，姜家并不是最好的選擇。

“你還記得我們以前說過的話嗎，我說了我們要一直一起當個快樂的富婆。”季秋晚說着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想要告訴她，自己的初心從來沒有變過。

“我會慎重考慮的。”姜寧夏語氣鄭重，算是給她的承諾。

“那就期待我們合作的那一天。”季秋晚朝她伸手，兩人握手的那一刻，她們相視一笑，仿佛回到兒時最純粹的時候。

兩人分開的時候，季秋晚想，姜寧夏一直是個清醒的人，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什麽。而且剛才自己提起藍灣商業圈會爛尾，她臉上沒有一絲驚訝，想來已經接到消息，她才是真正的聰明人。

帶着這樣的感慨回了季氏，看到顧朝她有些驚訝：“不是讓你在市場部？”

“方特助已經全面接手。”顧朝語氣裏全是對方特助的贊賞。

“那就好。”果然每個霸總身後都有個能力出衆的特助，這大概是每本霸總文的必備吧，不然他怎麽有時間和女主談情說愛。

“季時序呢，沒鬧吧？”季秋晚随口問道，踢他去分公司也得等到那邊手續齊全。

顧朝頓了一下，然後有些為難地開口：“季經理目前還未來公司。”

“好，我明白了。”看來昨天兩人是有大進展了，不生氣，她不生氣。

*

秦明源有些郁悶，本來周末出海的計劃被秦明淮打破，他要在游艇上舉行酒會，他這個做弟弟的自然要參加。

他一臉抱歉地看向好友：“下次咱們再單獨出海。”

“我無所謂，反正哪裏都是玩，老陸你去嗎？”非必要陸向安一向不參加這些場合。

“看那天的安排吧。”陸向安說得模棱兩可。

“我看我哥就是為了看熱鬧，自從季秋晚接手季氏，圈子裏不都在好奇嗎，我哥是先給季秋晚發了邀請，确定她要去才繼續邀請別人的。”秦明源輕哼一聲，他哥那點惡趣味別以為他不知道，不過話說回來，他其實也挺好奇的。

“現在确實挺多人對她好奇的。”林洛陽說完悄悄看了一眼那頭的陸向安，大家都說季秋晚是踩着他上位的，也不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

陸向安沒說話，他腦子裏閃過很多畫面，之前的，現在的，有時候他都忍不住懷疑她內裏是不是變了個人，否則一個人的轉變怎麽會變得那麽快？總之他內心是不願意承認她先前的行為是僞裝。

也是想起這些，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原來對她真的不好，以至于她說的那番話他沒辦法反駁。

“陸總，會議要開始了。”紀元清敲門進來提醒他。

“五分鐘後就過來。”陸向安很快收斂起腦子裏的各種念頭。

倒是林洛陽多看了一眼剛才離開的紀元清，笑着問陸向安：“新來的，之前沒見過。”

“嗯，你少打歪主意。”知道林洛陽愛玩的性子，陸向安提醒道。

“至于嗎，我就問問。”顯然，林洛陽很不滿意他的話。

陸向安看了他一眼，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紀元清倒是不知道他們背後的議論，雖然她轉正是板上釘釘的事，但她其實已經在為自己找後路了。

自從那天宋如萱的質問過後，再加上周特助的拱火，短短一周時間不到，宋大小姐已經找了她兩次麻煩。

而陸向安最近更是陰晴不定，導致所有需要和他對接的工作，總裁辦的人都推給自己。

有這對颠公颠婆，她怕她活不到退休，所以她還是跑路吧。

“站住，紀元清。”剛說完，她又聽到宋如萱這個颠婆趾高氣揚的聲音。

“宋小姐，我很忙，我現在需要去會議室做會議記錄。”紀元清

真想替她挂個精神病號讓她去看看，她喜歡陸向安，為難她一個小小實習生幹嘛，她如果有權利說不，她還需要來當社畜受罪嗎？

“不需要跟我炫耀，我告訴你，老實點，有些人不是你能肖想的。”不怪宋如萱對他有敵意，實在是紀元清是陸向安第一個點名要到總裁辦的人。

“宋小姐放心，我眼神很正常。”說到這裏，紀元清看向她的眼神帶了些同情。

最近陸向安心情不好，不就是因為外面都在傳他前未婚妻踩着他上位成了季氏總裁。

而他的反常則是因為接受不了以前圍着自己轉的未婚妻不過是利用自己，上次他看季總的眼神，以她紀元清在言情界的地位保證，絕對是愛而不知。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幸好季總清醒了，接下來估計就該陸向安醒悟過來開始作妖了，她宋如萱更是個炮灰，想想以後的場景，紀元清搖了搖頭，她一定要趁早離開。

陸向安去開會，林洛陽和秦明源覺得無聊，打算出去轉轉，結果剛出辦公室，就看到宋如萱鬼鬼祟祟的身影，林洛陽拍了拍她的肩頭：“幹嘛呢？”

宋如萱見來人是他，伸手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你們幹嘛呢？”

“我們随便轉轉，倒是你想幹什麽？”秦明源掃了一眼宋如萱手裏的東西，怎麽看都覺得她不懷好意。

“我不幹什麽，就給向安哥送咖啡而已。”有他們在，看來她的計劃應該是不能成功了，不過今天也不算全無收獲，至少知道紀元清的工位在哪裏了。

既然他們說總裁辦滿員不需要新人，那她給自己創造機會也沒錯吧。想到她爸竟然拒絕讓她和陸氏對接公司的事，她就很生氣。

她一直覺得自己比季秋晚強，不管是家世還是家人的寵愛，結果現在才發現，原來在他們眼裏，自己在其他地方怎麽玩都可以，但公司的事休想沾染，這一刻，她是真的羨慕季秋晚。

“老陸這個人一向讨厭心懷鬼胎的人。”看出她的不懷好意，秦明源冷聲提醒道。

以前季秋晚雖然一直黏着陸向安，但從來沒有利用家世傷害過任何人，兩相比較，高下立見，秦明源搖了搖頭，為陸向安可惜的同時又有些高興。

*

“都中午了，季總，我們不去公司沒關系吧？”不知道為什麽，宋明月始終有些害怕季秋晚。

“我已經請過假了，你不用擔心，你好好在家休息，我等會去公司。”季時序說完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

“我沒事的。”宋明月想說腿上的傷口估計都結痂了，沒必要再請假。

“聽話，乖一點，等我下班回來給你帶愛吃的蛋糕。”季時序摸了摸她的腦袋。

他已經在考慮讓宋明月搬到他公寓那邊了，昨晚雖然并沒有發生什麽，但兩人已經确認關系，這些都是必然的，想到這些，季時序好心情的開車去了公司。

等季時序到了市場部，才發現他的位置被方特助頂替，看向有些局促的方特助，他還是明事理的：“你繼續，我去問問秋晚是不是有別的安排。”

看着他的背影，方特助再次為自己前任BOSS捏了一把冷汗。

看到季時序來找自己，季秋晚也不覺得意外：“怎麽，終于想起你是需要上班的人？”

“秋晚，我們是一家人，說話不要這麽陰陽怪氣。”在季時序看來，很快宋明月也會和他們是一家人，所以得讓秋晚注意她的态度。

“大哥，我覺得你現在不适合待在市場部，所以你帶着宋明月一起去南市分公司吧。”季秋晚也不和他廢話。

“你什麽意思，分公司的事不是叫停了嗎？”季時序雖然對公司掌權沒興趣，但這不代表他願意去分公司開荒。

“字面上的意思，宋明月的工作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我知道你喜歡她，但你如果想要和她在一起，肯定會受到很多阻力，我這麽做也是在幫你。”季秋晚說完自己都覺得感動了。

“幫我？”季時序語氣裏滿是疑惑。

“當然，你帶着她一起去分公司做出成績來，還有誰能質疑她的能力，到時候不管是其他人還是媽那邊，就算拿她家世說事，你也能利用這個來反駁他們不是嗎？”

“你的意思是你不反對我們在一起？”季時序以為她會是第一個反對的人。

“怎麽會呢，只要你們互相喜歡，我當然尊重和祝福。”只要不嚯嚯公司，做出損害季氏的事，她自然不反對。

想起宋明月之前提出離開公司的事，季時序覺得這倒也是個不錯的辦法，他猶豫了下，很快點頭：“也好，那邊我們需要什麽時候上任？”

“當然是越快越好。”季秋晚微笑臉。

等到季時序離開，季秋晚看向顧朝：“讓銀行那邊三天後停了季時序所有的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