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他陳伯璋,絕非好色之徒
他陳伯璋,絕非好色之徒。
陳伯璋這三十年遇到投懷送抱的小O們,說不上如滿天繁星,那也是過江之鲫。楚星這毫無演技、沒有丁點感情的一摔,也就是倔強青銅,但勝在顏值一騎絕塵。他還說喜歡男性Alpha,這不就是明擺着要傍自己嗎?這個陰險狡詐的Beta,牽住陳書钰不算,還要勾引哥哥——陳伯璋夾着煙冷笑,那你是打錯算盤了。
他陳伯璋,絕非好色之徒。
而這邊楚星覺得陳伯璋十分晦氣,每次遇見他都沒好事,饒是他不信鬼怪蛇神,也認為這人腦子大概有包,以後要繞着走。
往後安分了幾日,每天陳書钰都逼着他吃肥肉,吐啊吐啊,他竟然習慣了,小裙子也不是問題,只要我不尴尬,沒人能讓我尴尬,楚星很滿意生活日常,趁書钰午休時,他還能出來走走。
山莊很大,有專門的藏書房,最近楚星最愛中午在裏面呆上兩個鐘頭,他極愛看雜書,大學學的卻是計算機,無他,就是為了好找工作。
看門的是個滿頭白發的老大爺,楚星一來就給他倒上茶,有時兩人還下把圍棋,楚星每每必輸就是了。這天大爺不在,楚星自己帶着了個蘋果啃,側卧在貴妃榻上看書。等快走了的時候,小院裏烏央烏央來了一群人,咋咋呼呼。
他看書很投入,沒在意。
只聽外頭的人道:“娜娜姐,外面熱,先拍內景吧?”
娜娜撩了撩耳邊散落的頭發絲:“也是,藏書閣裏有個古董貴妃榻可以躺着拍。”
“陳老板好大方,滿院子随便給我們拍。”
“我看可不是陳老板大方,是我們娜娜姐面子硬呢!”
娜娜含笑走在前,跟女主人一般,衆人搬着器材跟在後面,她雙手推開門,撩了下裙擺,跨過門檻,剛一擡頭,就看到美人仰面舉着書,層層疊疊的紗衣裹着柔韌的軀體。
手腕那一段,真是皓腕凝霜雪。
楚星還沒回過神,沉浸在書中,他專注起來一向這樣,從前晚上做題做上頭,再睜眼已經天亮,楚陽早飯都做好了。
娜娜今天拍攝,都說雜志封面是金九銀十,她這次就是為九月份的封面拍攝,盛裝打扮,造型做了一上午,頭頂着翠玉羅甸,光品牌贊助的綠油油翡翠就是一千萬。可此時,她看着素面朝天,懶洋洋躺在烏木貴妃榻上的楚星,卻覺得落了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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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是自己的家,倒像是他的家了。
她本想楚星聽見動靜,主動讓出來,可楚星不知是裝的還是真投入,全沒看見,半點臉色不給。娜娜剛想開口,人群後又傳一陣腳步聲,不同于他們的喧鬧,人人都穿着無聲的布鞋。打頭的陳伯璋一臉郁結,他本來睡得好好的,陳書钰大呼小叫地把他從床上拽下來,說什麽陽陽丢了陽陽丢了,巧在王伯在外間換陳列,說楚星在藏書閣。這才幾天,楚星完全是當成自己家了。
他一進門來,蹙眉:“這麽多人?”
衆人讪讪,娜娜搖曳多姿地走來:“本想趁您睡覺找個遠遠的地兒趕緊拍完,沒想到還是吵到您了。”
陳伯璋才想起這一回事:“沒事,你們繼續,王伯,叫人上茶。”
大家都說謝謝陳老板,制作人也來寒暄。這麽一通操作,楚星終于回神,眼前烏央烏央一群人,也遮不住一米九的陳伯璋那張冷臉。他迅速坐起,腳伸進鞋裏沒來得及提,就要往身後的書架裏鑽。
“你幹什麽去?”陳伯璋自進門,餘光就鎖定他,沒想到楚星竟然不跟他打招呼,還想溜走,這是耍什麽花招——欲擒故縱?
陳總一出聲,大家都把目光轉向楚星,隐含八卦的精光。楚星坦然道:“去還書。”陳伯璋沉默,冷冷看着他,這麽多外人,他不能發火。楚星試探着問:“你也來找這本書?”随即慷慨地走上前,把書塞到他懷裏:“先生,我先走了,您忙。”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陳伯璋低頭一看書名——《金瓶梅》!大白天看淫書?
成何體統!
“伯璋?”娜娜開口提醒他。
陳伯璋卷起書:“我這個外行人不打攪你們工作了,有什麽需要盡管找王伯。”說完帶着一行人又匆匆走了。
明眼人看出來,陳總這不是專程來給娜娜姐撐場子,倒是為捉那位榻上美人而來,一時間大家想入紛紛。娜娜自然明白,中途休息時狀似無意地解釋道:“這是大小姐的意中人。”
這廂楚星剛進卧室,陳書钰就哭哭啼啼跑過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楚星摸摸她腦袋:“不是,我不愛午休,去看了會兒書。”
手從背後伸到前面,拿出一捧荷花:“給你的。”
實則是陳伯璋叫人采的,他這是借花獻佛。
陳書钰一怔,拿出手絹擦幹眼淚,才接過來,插到瓷瓶裏。
“你以前從沒給我送過花。”
楚星認真道:“以後你還會收到”
陳書钰背對他,孕婦這個詞跟她屬實不匹配。她才十九歲,還一派孩子氣,滿臉的膠原蛋白看上去就是高中剛畢業。
“你喜歡看書?我從前倒不知道。”
楚星盡量圓回來:“平常不怎麽看,最近有空了才看看閑書。”
陳書钰轉過身:“你喜歡看書,別走太遠,我心裏難受,這裏有個小藏書房,我帶你去。”
楚星一頭霧水,他怎麽沒發現?
陳書钰帶他來到客廳,靠北面是一排博古架,她伸手推了一下小玉獅子,牆面微微顫動,順着架子推開,後面竟然是一間密室。走進去,四四方方将近二十平米,沒有窗戶,兩面書架,一張靠牆的書案,地上鋪着波斯毯,陳書钰又把外面的博古架拉上。
“從前大小姐們不能見外男,到了嫁娶的年紀,長輩在客廳會見适齡的男人,小姐就躲在這屋裏看,”陳書钰指指牆上的小洞,“可以偷窺哦。”
“有趣。”
書架上幾乎都是精致的盲盒玩偶,整整齊齊。
“你喜歡收集玩偶?”楚星問。
陳書钰朝他眨眼。
有了這間密室,楚星的活動範圍又縮小了,整日困在幾間屋子裏,圍着陳書钰轉悠。過了幾周,陳伯璋帶着書钰去私人醫院做孕檢,楚星跟着一起。
趁着書钰在隔壁做檢查,陳伯璋不由分說拽着楚星的袖子來到隔壁:“這是書钰的家庭醫生,也是精神科醫生,從小看着書钰長大。”
醫生聽了陳伯璋的詳細描述書钰的近況後,建議下一步盡量帶書钰多出去社交,分散注意力。
回去的路上,陳伯璋當司機,書钰坐在後面很興奮,一直拿着片子跟楚星嘀嘀咕咕,念叨着以後給寶寶起什麽名字,怎麽裝修寶寶房,去哪裏上學。
楚星安靜地聽着,陳伯璋也沒出聲,這車裏只有書钰是真心盼着孩子的出生。
陳伯璋焦躁地點着方向盤,他很想抽煙。堕胎越早越好,月份大了就是引産了,對母體傷害越大。
當天吃過晚飯,陳伯璋又把楚星叫到書房。
一進門,楚星很自然地走到青銅冰鑒根兒上,站得筆直,陳伯璋問他:“聽到醫生今天說的了嗎?趁着還沒開學,帶書钰多見見人,出去逛逛。”
又覺得出去逛街人太多,擔心書钰适應不了,陳伯璋擺擺手:“算了,先在家活動活動,一步步來。”
楚星想了一個好主意:“我想到一個社交活動。”
“說。”
“打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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