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茶館鏖戰
秦深這時看起來仍是很平靜,很穩重,他擡頭微笑地對那人說:“你說錯了,要出去的是邱武城,而不是我。”
那人聽了頓時張大嘴巴。
他瞪大眼睛認真地看着秦深,仿佛在看一只極少見的怪物。
在雪城,從未有人當面說武爺的名諱,更沒人如此不客氣地說出來。
若說了,那人絕對死定了。
十幾年,武爺這個稱呼在人們腦中已根深蒂固,他的真名倒令人忘記,更令人忌諱。
若一個小孩在哭,家裏只須對他說武爺來了,小孩立即停止哭聲而吓得躲藏起來。
然而此刻, 這個年輕人不但說出武爺的名諱,而且很不客氣的挑釁,視若無物的說了出來,這不得不令這位随從目瞪口呆。
不但是他目瞪口呆,店內包括武爺在內,所有人皆都是目瞪口呆。
片刻,那随從醒過神來,他立刻怒喝道:“好大膽地狂徒。”
他正欲出手,卻被邱武城喝住。
邱武城笑眯眯地向着秦深:“年輕人,你怎麽這麽沒禮貌,你要知道這樣是很危險的。”
他的神情很愉快,但他的語氣很冰冷。
茶坊老板此時心中大急,他不停地暗禱:“千萬別再此處殺人,要殺你們可以出去殺。”
秦深喝了口茶,又是輕蔑地一笑,斜睨着邱武城,肯定地說道:“我為什麽這樣沒有禮貌,因為你是死人了。”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莫不聳然動容,齊張大嘴巴地看着秦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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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武城也駭然變色地看着秦深,因為他看出秦深的殺氣比先前更濃厚,更可怕。
他知道自己該如何做了。
這時外面大街上圍了一圈人朝裏面觀望。
突然邱武城一聲急令:“殺了他!”
自己卻身形一展,迅捷地掠向店門。
因為,這個少年人給他的不單單只是殺氣,還有一種讓人絕望的死亡氣息。
他的速度很快,秦深更快,在他剛到店門時,秦深已站在他面前朝他冷笑。
邱武城大驚,其他人更加震驚,他們根本沒看秦深是怎麽動的,各自只覺眼前黑影一閃,秦深就站在邱武城的身前。
突然,邱武城一聲怒吼,便出手了。
他已看出來,此少年比他想象中更為可怕,所以他要搶盡先機,先下手為強。
他一出手便是三個殺招,都是兇險之極,迅猛異常的招式。
但見他右手化掌,閃電般斜切秦深的頸部,左手邊爪抓向秦深胸前玉堂,膻中,鸠尾,乳中等四處打狠穴,而右足屈膝急踢向秦深的下陰。
在此同時,四名随從也怒吼着撲向秦深,朝他發起猛烈的進攻。
他們四人八條手臂,竟如毒蛇般亂扭着向秦深襲來。
原來他們也會來自西域江湖中的奇特武功。
近年來,令邱武城如此驚懼的人很少。
令邱武城在一剎那間攻出三個狠毒的招式的人更少。
所以當邱武城怒吼時,他的四名随從便急掠過來,全力搶攻秦深。
一時間滿店掌風呼呼,暴喝連連。
在五位高手的夾攻中,秦深仍是面不改色,氣沉大海。
但見他身影微晃,迅速而奇特地避開邱武城淩厲的攻擊,而轉身射向急奔而來的四名随從。
很快五條人影紛飛錯亂,勁風鼓蕩,狂喝連連。
在這當中,邱武城已飛一般掠向門外的馬背上。
在他上馬時,屋裏立刻傳來連連不斷的慘叫聲和骨骼折斷聲。
這讓他不由心驚肉跳,策馬狂奔。
等他飛馬馳出六七丈遠時,秦深已知鬼魅般從屋內飄出,幾個讓人看不清身影的縱躍,很快地掠到馬後,并迅速伸掌拍向邱武城的後胸。
此刻,他的身法和步法均已達到最精妙的境界,掌法的內息是極其強大,幾乎是天音心法的最強掌力。
鼓蕩得周圍空氣都無端地發出震顫。
巨大的掌風中,驚恐萬狀的邱武城硬生生地從飛馳不停的馬身上向空中提升兩丈高,并撒手撒下一把暗器,襲向秦深。
然後再向鄰近的屋頂斜掠過去。
他學武三十年來,從沒碰到過如此可怕的對手。
此少年如此年輕,身手竟然如此可怕,對于一向謹慎的他來說,不亞于死神的到來。
秦深正殺的性起,又怎能輕易讓邱武城逃走。
但見他斜斜疾掠一丈,閃過暗器,再雙足齊點,登時身子竄起三丈多高。
邱武城的輕功雖好且快,但秦深的輕功更妙更疾。
追了一段距離,他就在半空中阻住邱武城的去向,并揮掌向他的前胸拍去。
一股罡風似的力量将邱武城全身給籠罩下來。
立刻,邱武城駭得面無人色。
他感覺到,秦深的雙掌所發出強大勁道如排山倒海般,無人能撼。
匆忙中,他極快地使了一個千斤墜,如星丸向下墜落。
同時雙手又向秦深迅速攻出三招。
三招均是攻擊秦深的頭,胸,腹,端的是兇狠霸道,能在半空中還使出這樣霸道招式的高手實在不多,邱武城的武功的确不簡單。
看來他也是想來個魚死網破,拼命反殺。
如此一來,秦深不由暗暗一凜。
由于這是他第一次遇上如此強悍兇狠的敵手,心裏不覺有些懼意。
電光火石之間,他将天音神功運至極限,再将搜魂手中萬人殘肢手法閃電般施展出來。
但見他雙掌狂揮,亂舞,勁風四處鼓蕩。
登時他的搜魂手已創出史無前例的狠、快、準。
若牛松鶴在場也會大吃一驚,他會驚訝自己所創出的搜魂手竟是如此的可怕。
相信武林中能閃避秦深這一絕擊的人很少。
但聽邱武城一聲慘呼,并夾着數聲骨骼折斷的咯咯聲,鮮血頓如鮮花般飛濺在空中。
街上的人們見了立刻發出一陣驚呼,驚呼中兩條人影疾落地面。
人們定睛一看,但見秦深如天神般凜然伫立一旁,邱武城則委頓的趴在地上。
他那沾滿別人鮮血的雙手,這時也沾滿自己的鮮血,正可憐地躺在離他五尺的地面上。
他但怎麽運力,都施不上力氣。
他恐駭無比地盯着秦深,仿佛盯着一尊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