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十四場
十四場
十四場
朝舟遠不好趁人之危,紳士風度雖然算不上多,可到底是有幾分的。
從池央荷整整齊齊的衣扣就能體現出來,不但沒解,還給幫忙系上了一兩顆。
包括細枝末節,透不進一絲光的簾子何嘗不算種體貼。
以至她撈起手機的時候一下子有種時間錯亂感,分不清到底睡了一天一夜,還是真的下午六點鐘。
頭依然痛,渾渾噩噩地想起今天的安排。
他們會不會已經出發?
池央荷猛地坐起,敲門聲也配合地響。
有節奏的幾聲,不疾不徐,仿佛她沒睡醒,他就過會兒再來,別着急。
她赤足跑到門前,沒有猶豫地拉開。
朝舟遠站在門外,手裏托一份餐點:“需要客房服務麽?”
面面俱到,讓人想要恃寵而驕。
池央荷微皺起眉:“你該早點叫醒我的。”
朝舟遠走進,用手肘将門抵上:“讓他們等,不趕時間。”
池央荷用幾秒沉默做思考:“不好吧。”
他推着她的背往裏邁步,“逗你呢,本來就定的傍晚。”
電視機播放幾臺無人在意,她輕手輕腳地低頭吃東西,他興味索然。
可能嫌這時光消磨得太無聊,輕點兩下她的肩膀。
等她回頭,張開嘴。
也沒說什麽,好像就是想嘗一嘗而已,但手沒動作,冷不丁響起“喂我”的潛臺詞。
明白講就顯得無賴,可他做流氓也做雅痞。
如果她喂,就當他有說。不喂,反正什麽都沒講。
多有退路啊。
池央荷的眼聚焦在他略微下垂的嘴角,以此拉出一段昨晚的醺風醉意。
他不笑時會有點兇,像混球也是不好接近的冷面類型,唇薄紋淺,靠得近才看清。
所以她是多大膽去冒犯?竟然想着該有一滴露珠停在這上面。
而現在,他正在慷慨地顯盡無辜。
會不會是在告訴她,也沒有那麽神聖不可侵,快來拉他落俗。
池央荷小心地叉起半塊食物遞去,唇的關合瞬間一如昨晚将她占領時。
他細細咀嚼着,吞咽後喉結起伏,眼睛稍眯,餍足模樣不像吃了東西,更像将她嘗了一遍。
最後再花上幾秒回味:“好香。”
昨天噴的CHANEL還留有餘味,評人評菜尚且留有遐想。
不過顯然他也是認可那個吻的,無懼重提,不吝啬嘉獎。
池央荷頓時覺得臉在燒,放下刀叉說去沖涼,進浴室才意識到這無疑是種更暧昧的信號,連水聲都盡量放得小,生怕被聽到,用十幾分鐘迅速洗好。
要出門又犯難。
來得太急,只有浴袍。
十分鐘過去,她幾乎認命地換上,頭發也只吹幹到一半,偷偷摸摸地探頭。
長廊盡頭的朝舟遠在做什麽,眉間不明情緒流露。
彼時他捕捉到一種久違的意外感,和他第一次被束郁金香吸引一樣,在想世上還有什麽能比這種花更漂亮。
她走一路,發絲上的水滴沿途墜一路。
淅淅瀝瀝,滴滴答答,像是有聲的印記,在無人知曉時悄悄升華成一場金雨。
但不是現在。
現在他該找出每一個形容美好的詞彙,為她的刻畫增一筆芳華。
于是他挂斷正在通話的手機,沖着她說:“Tulip.”
“嗯?”池央荷原本準備拿好衣服去浴室換,但現在又不得不為這忽然的一聲喚駐足。
“要不要我幫你換?”
她還未思索出回答,他先替她找到:“不然白等這麽久。”
哦,原來只是難得等待的玩笑話,逼真到讓人信以為真罷了。
池央荷拽下頭頂的毛巾擦發尾,“那你去等不久的好了。”
聽上去提供了解決方案,他卻輕易拆穿其中歪理:“誰呢?”
好似真誠讓她建議一個,偏身靠着窗願聞其詳。
不知道有沒有人講過夜景很襯他。
好像一座城市的不夜全因他而起,僅僅為了予他半邊光。
這時候講出任意一個名字都破壞氛圍,即便她很想說:那你就等我吧,等我吧,等到天荒地老。
但是他怎麽會有那種耐心呢?話題到這裏就剛剛好。
也有那種被氣氛裹脅的情況,心知肚明要戛然而止了,現在就很不湊巧是。
池央荷轉身扯了件衣服,小跑回浴室。
挑得是不會出錯的黑,展開看是條裙。
在穿好前她都覺得不錯,前面褶皺設計,長袖,到膝蓋的裙擺也足夠,唯獨扭頭時對着鏡子蹙眉,原來覺得袖子短是因為一字肩的設計,料子有點貼身還特別薄。
“喂?知道了。”
朝舟遠的聲音近在一門之後,聽着像應付催促。
已經來不及再更換,況且她的确有意扮成熟,索性就這樣拉開門,只是沒把袖子拉下來,始終露了一截手腕。
朝舟遠看到,用神情表達肯定,“鞋子選舒服一點的?”
“好。”池央荷在原地躊躇半天,猶豫到底要不要開口說換一件。
“怎麽了?”
“沒。”她總不能不打自招有些難為情吧。
沒想到他直截了當:“要我離開才能換?”
如此她只能裝啞巴,硬着頭皮路過他。
正要彎腰換鞋,他率先蹲下,替她扣上從左至右的帶子,輕松在白淨腳背上搭起一道橋梁。
恰到好處的關懷,再沒有更僭越的動作。
她想得卻多。
鞋子穿好了,門敞開了,還遲遲沒有邁步。
他站在離她幾米的地方,不算遠,但是門檻處的凸起成為一筆将他們隔開的重色。
像棋盤上的楚河漢界,要不要深入敵營由她抉擇。
池央荷猶豫着他眸子裏的示意,是等待還是邀請。
而她又要采取哪一種戰術,走馬換将還是棄車保帥。
可是人生往往防不勝防。
縱然準備再多,提前預算數十步,依舊全盤皆輸。
只因他朝她伸出手。
不需要多餘贅述,她就已經邁開步,站到他身旁空缺處。
他們之間的語言從什麽時候開始進展到肢體上,也許是剛剛。
在走進衆人的視野之前,朝舟遠的指尖點到為止地隔着一層薄料攀附住她背後脊骨。
從高到低,在那一節一節的起伏上演奏,最終停止于腰際。
更确切的感受是一道閃電,流竄在她的骨節之間,後來選了一點降落。
只是那一點過分灼熱,将她燙得不知所措,轉頭對上他目光時,見裏頭有絲得逞之意:“這條合适。”
“......”
誰能猜到他也有與穩重不符的玩心,必要時刻裝愚人。
那她的掩飾與無措算什麽?
池央荷還沒問出口,被他鋪展在空中的外衣一筆帶過,回落到她肩頭,“挺配的。”
時間點恰當得過分,剛好盡頭出現其他人的影子。
無所謂這條裙原本什麽樣,她要怎麽穿,擋不擋寒。
被遮住的肩與曲線成為二人間的獨家秘密,似昭示某種占有欲。
池央荷忿忿地說:“你早知道這條什麽樣?那怎麽不早說?”
朝舟遠沖她的方向低頭,配合她的音量:“好奇。”
偶爾他會有種讨人厭的游刃有餘。
還好吧,就那麽一丁點。
沒再過度深思,池央荷很快被吸引去注意,拽着他衣袖問:“那個是不是最近很火的女明星?”
“哪個?”
“就是那個呀!紅裙子那個!”
她說得是缪呈柯身旁站的小花,熱播劇最近才放完,讨論度居高不下,還有不少待播劇排着隊,妥妥的流量新寵。
但朝舟遠真的不認識:“可能是。”
“我想要個簽名,你方便嗎?”池央荷激動得将他衣袖都攥出褶皺。
“我有什麽不方便的。”朝舟遠笑,“你想讓她簽我襯衣上都可以。”
“……”池央荷這才意識到失态,随即松開手。
可朝舟遠還沒打算放過這一段插曲:“看到我的時候沒見過你這麽激動。”
“我那是在……強裝鎮定,其實也很激動。”
“好,那你下次不要裝,我愛看的。”
耳語至此結束,他們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人前,二人世界被迫拓展成共享場所。
“早上好。”缪呈柯熱情地招手,全然不管天空的深色,對時間的感知取決于幾點睜眼。
池央荷沒好意思接下他的熱情,畢竟他身旁的女星太耀眼。
朝舟遠就不一樣了,自在地挑聲一問:“有筆麽?”
缪呈柯不解:“嗯?”
“要個簽名。”不知道姓名,朝舟遠就幹脆略去,省得難堪。
講真的,這比往鏡子裏看更讓池央荷難為情,尤其是他還體貼地不點明究竟誰想要。
“哈?”缪呈柯難以置信,“哥什麽時候......對這些感興趣?”
朝舟遠不經意地往身旁瞥一眼,“前一秒。”
“可以啊。”女明星從包裏摸出一支筆,“簽哪裏?”
朝舟遠轉身重複了一遍問題,暧昧語氣:“簽哪裏?我的襯衣上?”
“……”池央荷語塞。
缪呈柯這會兒才醒悟,圓場道:“哦,是她想要啊,那還不簡單?回頭讓琪琪多準備幾張簽名照,我開車給你送去。”
剛提起車,車就被人開來。
三輛依次停靠到路邊,模樣酷似機甲。
由于站得遠沒參與聊天的許識其先行拉開最前面的車門,呼喊着問:“我打頭先走?”
缪呈柯揮手示意,正要上第二輛,扭頭看見後方的車:“靠,哥還留了輛Zonda啊?”
朝舟遠沒理會,繼續逗池央荷:“你喜歡哪個顏色?”
她不認識标志,還聽不懂好賴話麽?
毅然走向後面的車,不動聲色地耍性子,怪他真把她當小孩哄。
好在他還沒惡劣到去跟缪呈柯換車。
池央荷才關上一側的門,另一側的門便打開。
朝舟遠第一時間探過來檢查安全帶,半邊身虛浮地挨着她,近到懷疑呼吸時溫度能被他的皮膚檢測出來,将會是一場高燒。
況且他很少這樣,多數時候無所謂這些,所以勉強可以歸為一次預謀的刻意讨好。
讨到前方的車子發出轟隆震耳聲,車身完全隐于夜色,他還在不緊不慢地調什麽。
如果說之前池央荷還覺得曲解得有點勉強,那麽在他視線打來的一瞬間,不确定因素徹底消失得無影蹤。
他就是在刻意讨好。
鼻尖近到只隔一張紙片距離,說話也仿佛在那張紙上作畫。
而她的唇正在扮演那張紙,被他描摹出形狀。
“還要生氣嗎?”
就算他明知道她有一點點生氣,也知道她舍不得繼續生氣了。
因為現在正是看江景的最佳時間,人們總無法拒絕美好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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