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二十場
二十場
二十場
那年的寒假來得特別倉促, 新年也過得比往常早一些。
就導致,短暫的告別都匆匆。
池央荷從導師那裏聽說放假時間,轉頭問廖漩有沒有住的地方。
其實帶着點心虛, 因為要找朝舟遠, 不能大方地說陪她過年。
當時廖漩的小臺燈壞了, 叼着煙在修理,沒聊關于假期和新年的事情,而是說:“哇,前段時間下課叼着煙出教學樓, 撞見主任, 把我叫去一陣訓。”
“啊, 她事情是有點多的。”同系的多事主任就那一位,池央荷早有耳聞, 多半時候敬而遠之。
不知不覺話題被帶得偏離原點:“她說你什麽?”
廖漩将嘴邊的煙取下來彈,“講我個女仔抽什麽煙, 室友不憎我才怪。”
“......”池央荷倒沒覺得這件事對她造成什麽困擾, “那你說什麽?”
“我讓她有閑工夫去幫男宿管理下社交關系好啰,那裏天天上演騰雲駕霧, 好似隔日就升仙。”
“哈。”
話題好不容易跑遠了,廖漩又給揪回來:“我貌似自小就不中意過年,總會覺得哪裏都關門, 沒地方呆, 好悶。”
“是啊。”并非刻意附和, 而是池央荷也在記憶裏游了一圈, 阖家歡的場景少得可憐, “抱歉啊,沒辦法陪你過年。”
廖漩一聲嗤, 疑惑全寫臉上,“你講什麽呀?我假期忙到死,沒空陪你扮家家酒,要玩找朝生。”
“住的地方呢?有嗎?”
池央荷本想邀她去小房子擠一擠,廖漩搶先拒絕道:“免談,你想繼續食二手煙我都要顧慮下你個肺。”
“......”真沒人那樣嫌。
不過看她堅決的樣子,多半已經決定,池央荷便不再堅持:“其實我還沒選好見他時要穿什麽。”
戀愛中的女同學都這樣的啦,具體到幾點開始梳洗打扮,化什麽樣子的妝,最好再走一趟常去的理發店。
總之嘴裏一句話,上天安排的大。
“對哦,都沒見你買新衣。”
“我沒那種習慣。”
“靠北。”不知道廖漩從哪兒學來的口頭禪,眼睛随之睜大,“有沒搞錯?年過不過無所謂,新衣當然要買的嘛。”
她說着看了眼時間,風火依然,“走,去逛街,來得及。”
随即便把池央荷強行拽出門,并用實際行動證明什麽叫滿分女友,在商場顯示屏前撐着下巴觀望了片刻,選中一家走進去一通指,“這件,這件......對,要淡色系,她膚白。啊,不過新年要紅一點的哇?那就淡紅色。”
不只性格雷厲風行,廖漩購起物來也十分高效,搭配完幾套便坐在換衣間外面等,每次池央荷拉開衣簾面對的都是同一種表情。
以為是不太滿意要換下一家了,她又平靜地挑出每套合适和不合适的地方,留給池央荷自行做抉擇。
結好賬,池央荷吐槽:“我好像你的真人芭比。”
“你別說,剛才見你從換衣間出來,我忽然想起我小時中意的瓷娃娃。白淨淨,同你一樣,捧在手裏都怕碎。”
知道她罵人直白,沒想到誇人也直白,惹得池央荷不好意思。
但廖漩沒留讓人臉紅的時間,轉而興奮地指着遠處新口味冰淇淋的廣告牌,“喂喂,我要食那個!放假感冒傳染不了你。”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小心眼啊?”
“冇啊!”
最後的難耐在吵吵鬧鬧中悄然離去,廖漩總是會拿出簡單且直接的陪伴讓那些本該寂寥的日子變鮮活。
即使并不喜歡朝舟遠,卻願意幫池央荷挑選一套漂亮的裝扮。
也許不只作為朋友滿分,在時間長河的洗禮中,廖漩算得上最無名的擁護者。
不圖回報,不去約束,只做朋友應做的,又近又遠。
而漫長的故事也終于到了扣人心弦的一頁篇章。
那晚池央荷換好新衣,揣上幾顆薄荷糖,趁夜即将去見他。
萬一有個吻,要留下深刻印象。
不過遺憾總要有的吧,那件新衣沒派上用場,又或者給他看一眼就算物盡其用。
糖也是。
因為朝舟遠身邊開有一間糖果屋,琳琅滿目,只要走近他就甜進心扉。
時間使他們的默契進展到,朝舟遠不必再下車迎接,她知道該拉開哪一輛。
時間沒說的是,這次她打開副駕門,他卻指了指靠近自己的那一旁。
池央荷帶着疑惑換了一側,是他主動迎接她,“來。”
疑惑未消除,她已經鬼使神差地坐到他腿上。
随即車門關閉的悶響将夜也阻擋,像一本書的扉頁被合上,後續的隐秘故事不再供人欣賞。
他有調整座椅,但空間依然有限。
于是只能由她緊貼着他胸膛,将手折疊在他肩側,用吐息的熱将溫度點着。
距離太近了,而且有點弄巧成拙。
池央荷原是刻意将外套搭在手上,想讓這件荷葉邊低領內襯發揮它的漂亮,然而當下又恰恰是這份漂亮将她束縛得不敢亂動,害怕他低頭的一個細小舉動。
明明衣邊先挨到他,卻要她來承擔情感狂亂。
不住地想,那顆心也會為我跳動嗎?
又或者,會不會也有一絲餘溫因為她。
眼見他喉尖滾動,視線從高往下蕩,池央荷整個人像被攥住了一樣,聽他輕笑:“今天比明天要好看。”
好似每個字眼都還有隐藏,在講明天也想見她。
脊骨的觸電感一閃而過,是誰将火把帶到她的頸邊慢慢燎,氣焰在皮膚上一下下灼燒。
池央荷不禁瑟縮,剛好又往他懷裏鑽了一寸。
擡頭想看看他是否同樣迷亂,卻被吻阻擋了目光,連閉眼都具有命定感。
他啄吻着她,很輕很輕,像在渴求又像在索取,如長流的細水緩緩滲,恐怕濺起來拍打到一株名貴的花。
倘若非要破壞氣氛去尋找那裏面少了些什麽,大概是貪戀吧。
朝舟遠這名字就像他的人一樣飽含着深意,哪怕他是站在岸邊的人,不上船就要死了,仍會淡然地看着它飄遠,理智永遠存在。
不然怎麽她呼吸錯亂時,他的指尖還在脊骨上一格一格地慢慢攀。
池央荷花費渾身力氣才中止這個維持着淺嘗的吻,“不要了。”
縱然愛情是一時意亂情迷,浮于表面也總帶着些許折磨。
那時候她不敢看他,更不知道躲到哪裏去,甚至連那拼命想找個地方藏的心思都被一覽無餘。
不過好在,她也能從距離裏感受到他的顫動,仿佛笑起來有聲音回蕩在胸腔,“好,既然Tulip說不要,那就不要了。”
還是有點可惜的,就算叫停的是她。
但話出口了就別收回來了吧。
這麽想着,池央荷拉車門的動作被擋住。
“別動。”
“嗯?”
“再抱一會。”
他說着,将她圈進溫暖的島。
池央荷其實沒想過,一個擁抱能勝過情人之間所有的親密舉動。
她好像嗅到西西裏的陽光,彼岸一縷調皮的空氣匿在他折疊的領下,還有熟悉的苦香。
他沒講話,卻用身體告訴她,我回來了。
原來言語啊,呢喃啊,統統不重要,重要是思念的人越千山走萬水,在你的眼睛裏安家。
窗外夜燈被點着的時刻,池央荷才舍得出聲喚他,帶着些黏膩撒嬌:“好了。”
“嗯。”他離開她的頸彎,臉上表情又恢複成往常那樣,看不出悲歡,黯淡的眼裏映襯着搖曳燈光。
她忽然有點後悔,後悔剛才垂着頭。
也許那一秒裏會有他半分脆弱的流露呢,居然平白錯過一個明白他的瞬間。
但也許現在彌補還來得及:“你心情不好嗎?”
“有一點。”朝舟遠從盒子裏叼出一支煙,等她重新坐回副駕才點燃,“看見你就好了。”
将她講得像一劑良藥。
“這樣啊。”
“嗯。”他側過身,将後座的盒子丢到前面來,“看看,喜歡麽。”
沉甸甸的盒子裏裝着某大牌的高定晚禮服,有沒有用心選可以從顏色上看出來。
——跟她新生晚會租的那件色系相同。
這件還要更華麗,搶眼到懷疑剛從哪個走秀上下來。
“好漂亮。”
“那剛好,馬上有機會穿。”
“嗯?”
朝舟遠降下車窗,在煙星縮短時踩下油門,“要去個不重要的慈善晚會。”
“哦。”本該稍微展現出驚喜的,可池央荷不太開心得起來,反而有種難以形容的心緒。
仿佛面對他,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
哪怕她用心做出了自認完美的點綴,卻總在見他才恍然,差了一點。
不太開心的理由大概是,她過分清楚明白,就只能做到這兒了。
哪怕把她掏空,對他而言也僅是微不足道。
然而朝舟遠之所以令人着迷沉淪。
當車子駛離人潮,他對着前方一笑:“沒關系,晚上回家再欣賞,我一個人看。”
“回家?”
“嗯,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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