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二十五場
二十五場
二十五場
朝舟遠又送了她一部手機, 還将家的大門向她敞開,身體力行教她到底配什麽,值不值得。
唯一讓人有點說辭的地方是他這年忙碌得異常, 還沒出新年就一堆事, 如果一年的開端昭示着往後一整年。
他不在的時候, 家中的傭人會帶池央荷澆澆花、剪剪杈枝,廚師會拿來新鮮的魚陪她玩,Enzo洋洋得意地向她展示精心設計的景觀,胡子翹上天。
他們都對她很好, 每一個人。
既小心翼翼地像在照顧病人, 又整天張口就是贊美。
池央荷确實有些心病, 她自己倒不覺得怎樣,但Enzo不這麽認為, 焦躁地在房間裏走了一圈又一圈,不斷喃喃:“我可憐的小公主。”
她的手機還沒插卡。
這件事池央荷蠻糾結的, 對待家裏的事情她态度一直都蠻糾結, 不然也不可能成心病。
朝舟遠建議她換個號碼,換個心情, 她自己也想換,但她知道只是換一張卡并不能解決什麽,噩夢總是如影随形的。
可最好還是換一張吧。
嗯, 換一張, 之後換一張。
Enzo在叫她吃晚飯了, 是她挑選的魚, 做法也符合她的口味。
吃完飯, 她坐到前廳拼樂高,Enzo在旁看了會兒報紙, 去睡覺之前默默留了盞燈。
這種習慣也是最近養成的,因為手機沒卡,撥不出號碼,朝舟遠又往往沒有特定的時間回來。
有時她玩困了就去睡,有時坐整晚。
夜裏情緒能跟着靜下來,池央荷終于逮到時間回望過去一年。
奇怪明明離多聚少,可是迷戀反漲。
到今天,她已經走遍這裏的每一個房間,也見識過他不為人知的一點點,然而卻更多不滿足。
人多是貪婪的啊。
開始想要一塊面包果腹,漸漸想要一枚金幣,又從一枚變成一堆,最後連止境都找不到。
開門聲響,她擡頭看了一眼挂鐘,今天還算早。
腳步聲由遠至近,慢慢停到她身旁,“準備去做熊貓?”
她瞪他,“給你留盞燈。”
“睡着也可以留。”
是啊,睡着也可以留的,可是睜眼看見他難嘛。
池央荷一邊收拾桌上的積木一邊說:“快開學了,不過之後就是元宵節,還有假。”
朝舟遠的倦意之下帶着疑惑:“怎麽這麽多節日。”
“是呀,不過元宵不一樣的好吧,一般都是一家人......”
話說着說着就沒了音,但朝舟遠沒讓停頓留多久,“好,Enzo應該很樂意陪你。”
她扭過頭,他又看着她說:“我也樂意。明天上午空閑,去陪你聽那個什麽音樂會?”
奇怪,明明之前很想聽的。
現在也沒有不想,只是沒那麽想了。
“去釣魚吧,爺爺說小時候你們經常去的。”
“他說的不少。”朝舟遠挨着她坐下,手不怎麽老實,“還說什麽了?”
“還說......哎,我剛收拾完的,你怎麽從袋子裏倒出來了。”
“添亂呗。”
他還可以再理直氣壯一點的。
池央荷拍了一下他打斷小動作,“還說意大利的男孩一般都有兩個父親。”
朝舟遠嗤笑,“他還領你看《教父》?”
“他講過去。”池央荷對住他眼睛,“但不怎麽講你欸。”
朝舟遠本想以自己是無聊的人這種理由糊弄過去的,可真誠會感染,讓他不自覺講實話:“一個。”
“哦。”
“另外那個。”
“......”
池央荷的眼睛顫動了一下,他胡亂将裝好的積木全倒出來,“明天收拾。”
“那不就成爺爺的事啦?”
朝舟遠可不管會成為誰的事,拉着她起身走,“我不記得有讓你當傭人。”
這間房她曾來過,都是他不在的時候,有他在才是頭一次。
好在夜色夠晚,沒有尴尬時間,那只之前沒看到全貌的鹿角終于刻進眼,還蓋了同一張被聊天。
朝舟遠是懂當下該做什麽和說什麽的,但他忙得沒什麽興致就是了。
只用指尖輕巧地服務她,偶爾停下來說話,欣賞她氣息不穩的腔調,聊得全是無關痛癢。
“節日具體是幾號?”
“......”
“有特別想吃的嗎?”
“你真的太壞了。”
“你第一天知道?”
他還吻了她,從額頭到眉尾到眼角,路過鼻尖至唇珠,傾聽環繞在空氣裏的柔。
吻完就睡覺,煙都沒有抽。
池央荷當然有不滿在,故意扯過被子。
他于是伸手将她攬回來,“還要?”
“......你好煩。”
這時候,她更像比較無情的那個。
“乖,今天累,別急。”
“你才急。”
他又在她耳邊呢喃了什麽,然後沒多久氣息就變平緩,剩池央荷一人失眠。
因為他說,往後我做底氣。
那正是她沒講出來卻最缺乏的東西。
哪怕他并沒過多感情,但随便就懂你,更不吝啬給予。
悲喜交加,青澀無比。
-
漁場不遠,不遠到什麽程度呢,周遭的圍欄都不用出。
池央荷也是傻,吃了這麽久的魚連在哪裏撈的都不知道。
正午陽光好,照得水面燦金光。
Enzo坐姿端正,一動不動地守着魚竿,對釣魚這事意外莊嚴。
池央荷坐在他旁邊學模樣,朝舟遠坐在她旁邊嗑瓜子。
好不容易魚游到鈎附近了,他一把瓜子皮扔下去,魚跑了。
Enzo氣到跳腳,他點着頭聽,可看反應就知道沒進耳,一顆一顆将瓜子抛高往嘴裏丢。
池央荷想笑又憋住了,畢竟對長輩有尊敬在。
主要她沒料到朝舟遠身上也會有這種十七八歲的舉動,而且毫無違和。
一邊咀嚼時嘴角跟着撇,痞子笑似的,喉尖滾動時揚着眉勾她:“想笑就笑。”
Enzo用他死活不拿的魚竿敲打他,“回意大利你也在克索亞身旁這樣做。”
“好啊,剛好我最近有意見,替他忙死了。”朝舟遠欣然答應,“你幹脆現在打電話告狀,說我釣魚時嗑瓜子,要他把我抓回去關三天忏悔室。”
早說過他這人矛盾的,在三件讨厭的事裏偏選最讨厭的。
Enzo不再理他,他還要繼續欠,分了半把瓜子到池央荷面前,“吃嗎?”
池央荷搖頭,他還是要給,“吃點。”
最後只釣了兩條上來,Enzo一條她一條,沒給朝舟遠分,假期就停在兩盤意式水煎魚裏。
新學期,池央荷換了新號碼,辦了新卡,到宿舍的時候開門有黴味撲面。
她打開窗戶收拾了一番,沒多久就等到廖漩。
池央荷說換了新號,廖漩拿出手機記下,到這會兒才知道她換了手機和號碼。
以及,才看到她發的新年祝福,“哇,你也發這種?好俗套。”
“......”早知道不會被點開,池央荷才不發呢,“你不發?”
“鬼理他們!平時不熟過個年就熟了?”
倒也是。
開學有段時間池央荷都是在心神不寧裏度過的,總會夢見某天趙郡楠突然出現在宿舍下撒潑打滾地找她要錢,于是翹了一系列不重要的課,推辭所有學園節目裏的主持職位,更加忙碌地做事賺錢,以防哪天這種情況真的出現。
她依然心軟,仍有一絲覺得不能不管。
但這種情況沒發生,累積來的只有她卡裏的餘額越來越多,直到過節,還入了筆巨款。
朝舟遠打招呼的方式跟他本人一樣突如其來,那天池央荷走出活動現場,碰到他在門外,寒風中與她相對而立。
誰會給她這麽多,除了面前這個人。
一時間連聲謝謝都講不出來,只顧着傻站。
朝舟遠耐心等了一會兒,開口道:“今天想吹風?”
她搖頭。
他們穿得都薄,在寒風還凜冽的初春裏,是人群中為數不多的景色。
于是他伸手幫她拉開車門,“那就上車。”
她卻沒奔着車去,而是奔着他去,兩三步撞進懷,攝取那一點點溫度,默許他的手壓在腦後與寒風鬥争,偏不給它帶走一絲一縷。
除了溫柔得适度,朝舟遠還有個優點是應下的事雖然從不确定時間,不過有空都會做。
就比如,秋天答應她的事,春天再實現許諾。
音樂會現場的人很少,名家都高傲,不對外開放售票,不過還是讓朝舟遠選到了光景大好的角落。
就算不理解到底有什麽好聽的,但他做了不是嗎。
至于含義,随便過分解讀,他不在乎。
一場音樂會至末尾,名家大方地附贈了一首友人的曲子,剛好也是池央荷看過的影片主題曲。
聽得她熱淚盈眶,偶爾發表幾句當初看電影時的感動。朝舟遠在旁睡了,一句沒聽到。
她本來有點生氣的,可散場的時間到了,燈光打亮他眼下的一片烏青,連叫醒他都變得難做到。
最後朝舟遠被震耳的鼓掌聲吵醒,捏着鼻梁看了下手機才瞥向旁邊。
不得不承認,那瞬間有打動他。
那時姑娘的眼中溢滿喜愛與感動,卻愣是壓住手強忍用掌聲奉獻敬意,好像少她一個能減弱多少分貝似的,讓他多休息一會兒的心思藏都藏不住。
鐵石心腸都為她撼了一秒。
人們離席她才別過頭,兩雙眼睛驀地對上。
朝舟遠先講:“我不醒,你打算陪我在這裏過夜?”
池央荷聽出他的玩笑,跟着笑,“不是不行。”
“場都散了,還留下幹嘛。”
他站起身展了展衣服,向着出口去,“走吧,Enzo想你了。”
是啊,場都散了,還留下幹嘛。
可惜怎麽不是你想。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