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惡有惡報（捉蟲）

惡有惡報（捉蟲）

張括一身髒亂地站在府門前，跨過了火盆灑過了紅花水，進了府裏沐浴熏香後，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才進了院子，張括喝退了院中的下人後便将院房門緊閉，一把抓住安坐在房間還未來得及反應的麥秋田，捉住她的頭發便往牆上撞去，只得見砰的一聲，張括咧嘴一笑，面目猙獰道：“要不是你，老子早就娶上你那小姑子了，你個賤貨！”

“張括。”麥秋田捂着流血的額頭，“當初不也是你主動勾上我的？要不是你我也不會同啓子哥和離。”

麥田秋話音才落，便見張括一巴掌掃了過來，麥秋田白皙的臉上浮起了五道紅痕，麥秋田還未反應過來，張括便取出挂在牆上的鞭子往她身上招呼，張括不顧麥秋田的尖叫求饒聲，直打到麥秋田皮開肉綻後拿出了一瓶鹽，倒在了麥秋田那翻開的肉上，痛得麥秋田直打滾，麥秋田的求饒聲、謾罵聲響徹整座院子。

麥秋田向那緊閉的房門方向爬去，不過挪動了兩下便痛昏了過去，又被張括一盆涼得和冰似的水給潑醒過來，張括再次拍拍麥秋田的臉：“現在就給我想個法子，把你那小姑子給我弄到手，不然我活剝了你的皮。”

“我要回娘家，張括……”麥秋田有氣無力，“我要告訴我父親，我要去告你。”

“哈哈哈！還敢提回娘家？”張括狠狠踹了麥秋田一腳，“你忘了你和你父親斷絕父女關系了？”張括見麥秋田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又氣得重重往踢麥秋田的肚子上踹了幾腳，“快想。”

麥秋田卷縮起雙腳，雙手捂住肚子，痛得閉上雙眼，腦中浮現起從前林暮啓每每務工回家，便會帶上些許零嘴、首飾，再第一時間将賺來的錢交給她，家中的事宜她可一概不做，晚上安歇前他還會端來溫水，為她洗腳。

麥秋田想到這裏，後悔萬分！

現在跟了張括，不過是穿得體面一些罷了，可日子卻是生不如死，過得還不如從前嫁與林暮啓，那當家主做的可都是她，她說一林暮啓絕不說二。

“一臉深情的模樣，是在想你那在碼頭搬貨的前夫吧？”張括見麥秋田不回答，氣得抓住麥秋田的頭發，将她往裏頭拖去，粗暴地拽上了床，拿出了比從前更加瘆人的道具，便往麥秋田身上招呼。

“張郎，我有法子了，我有法子了。”麥秋田在看着那些可怕的道具後将藏在心裏許久的辦法說了出來，張括一聽，滿意地咧嘴一笑，随後吩咐了下人進來為麥秋田更衣洗漱，這樣也好體面些出門。

……

隔壁街道的王大娘，打從林暮夕擺攤之日起便時常關顧，林暮夕一笑，将大嬸要的那些粿品盡數裝進盒子，打算給她送過去。

裝好了粿品，林暮夕将店鋪門半掩，便随着王大娘去她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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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最近可是搬了新家，可要多走好一會。”王大娘挎着竹籃子在前頭引路，“你可千萬要幫我送到。”

“王大娘，這是自然的，您一直關顧我的生意，今日手扭傷了，我只是要幫您送到的。”

“那便好！”王大娘笑着看向林暮夕，加快了腳步，好快些到達地方。

王大娘領着林暮夕七拐八拐地繞了好幾條街，這才停了下來，王大娘放下手中的竹籃子，推開了大門，又邀了林暮夕進去，“姑娘，放到這桌子上便好了。”

林暮夕随着王大娘進了門，到了院子又跨進正廳，一眼掃過，這個王大娘家中，只有桌椅，不見其它。

“姑娘，喝水。”王大娘倒了一杯水，遞給林暮夕，“快喝吧。”

林暮夕放下了盒子，站了起來：“不了。王大娘，我店裏還有好些活計，得盡快回去才好。”

“姑娘，王大娘這也是迫不得已，對不住了。”王大娘說完，便跑出了正廳，只留下林暮夕一人，林暮夕心裏一緊，只覺不好，提步跑出正廳，發現大門早被鎖緊，王大娘消失不見。

……

“阿姐，阿姐。”林暮朝推開店鋪那半掩的門，發覺林暮夕未在鋪子裏，林暮朝走去櫃臺，見櫃臺的硯臺下壓着一張紙條，拿起一看，是阿姐留的外出時間與回歸時間。

林暮夕仔細對了時辰，已是過了一盞茶時間，阿姐還未回歸，林暮朝攥緊手裏的紙條，直奔私塾，他知道陳院長這時間定還在私塾裏頭批改作業。

林暮朝跑到了私塾，闖進了院子，大力拍打着院子室的門：“院長，阿姐不見了。”

林暮朝見院長門開啓，随即紙條遞給陳栾陽，帶着哭腔道：“阿姐與我約定過，若是過了回家一盞茶時間，那定是出了事情。阿姐她向來最守時的，今日一盞時間已到，阿姐還未歸家。”

“你拿上這個牌子，去我家找傅濁，我去找你阿姐。”陳栾陽交代具細，将林暮朝送出了私塾後直接去了林暮夕的店鋪，到了店鋪門口，進了隔壁。

陳栾陽才進去，便見老板起身相迎，他是陳栾陽派來保護隔壁店鋪姑娘的，讓她的店鋪不受別人打壓。

“如何？”

“公子，是一位叫王大娘的喊了去。”老板将手裏的紙條遞給了陳栾陽，陳栾陽接過，看了一眼，那座宅子的名下是張府所有，陳栾陽記得張括是今日早晨才出的牢獄，沒想到他這麽不老實。

陳栾陽到了宅子，發覺大門緊閉，只好飛身躍入，才一躍入宅子，便聽到張括張狂的笑聲。

“林姑娘，你可要好好謝謝你嫂子，沒有她，你可享不了這份福氣。”張括的話音才落，又聽見張括哀嚎一聲，“是誰做主關進這庫房的，這給老子砸得。”張括抱着手臂，躲在了麥秋田的身後，要不是忘記帶上他那些道具，吩咐了人去取，他現在都将生米煮成熟飯了。

“小姑子，求求你，就從了張郎吧？”麥秋田只求張括要了林暮夕，到時候換林暮夕被張括日夜折磨虐待，這樣日後她的日子也就好過了，反正她與張括也沒有婚書，到時候她還可以回娘家，再嫁他人。

“麥秋田，你可真不要臉。”林暮夕手裏拿着一張長條椅子，又從袖子裏掏出一把剪子對準張括，只要張括敢過來，她就敢下手。

“這驢一樣發脾氣真是麻煩！你們站着做什麽？”張括已經是不耐煩，以免浪費時間，還不如直接上了再說，“把她按住，公子我舒服夠了，就把我的麥娘子給你們也享受享受！”

幾個随從一聽，兩眼放光地盯着麥秋田掃了一眼，齊齊咽下了口水，撸起袖子向林暮夕走去，這活幹好了，不僅有賞錢，還有美人可賞，今日的活，可真是好。

随着幾人提步上前，庫房的門被踹開，躲在最後面的張括發出了慘叫聲。

“姓陳的，放手。”張括痛得龇牙咧嘴，“老子告訴你，等下縣令來了，要你好看。”

張括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陳栾陽一腳踢倒：“那我倒要看看，是誰比較好看？”陳栾陽說着又給了張括幾腳。

……

這邊張括單方面挨打，那邊去請了縣令，林暮朝找到了傅濁，兩撥人齊齊往那宅子去。

“陳院長不好好在私塾裏教書，卻私闖名宅，還對宅子的主人，張公子動粗，陳公子是将本縣的律條不放在眼裏了嗎？還是不把本官放在眼裏了？”縣令摸着胡子，慢悠悠地坐到了衙役搬來的椅子上，一本正經地數落着陳栾陽，企圖在他那裏撈到些好處。

“私放囚犯，你這縣令怕是做到頭了。”陳栾陽拉着林暮夕，坐在了縣令的對面。

陳栾陽和林暮夕的這一舉動，氣得縣令直接炸了起來，“好啊！你們如此不敬父母官，通通捉起來！”

“就是！還是大人英明，大人真是愛護百姓的好官。”張括咧嘴一笑，從懷裏掏出了一張銀票，塞到了縣令的手裏，“大人，是那姓陳的不懂事，你捉他入獄便可，至于那林姑娘，是小的未過門的未婚妻，她是被那姓陳的迷惑了，還請大人允許我将林姑娘帶回府，小的定會親自好好教導的。”

縣令一聽，會心一笑，張家小公子的名聲喜好他不是不知道，反正只要有財入袋，管他帶回去是教導還是折磨，縣令想到這，又伸出手在張括的面前晃了晃。

張括見狀，又笑嘻嘻地掏出了一張銀票，塞到了縣令的手中：“那小的便先将我那妻子帶回去，大人這邊慢慢處理便是。”張括彎着腰，見縣令點了點頭，立馬直起了腰，揮手便準備指示随從去将林暮夕帶走。

林暮夕站了起來，徹底明白了她們這些平頭百姓的命便猶如那蝼蟻一般，任人擺弄，任人拿捏。但今日之事，是她連累了陳栾陽，若是她給縣令下跪，求他放過陳栾陽，或者她自願跟了張括，求他放過陳栾陽。

陳栾陽拉住林暮夕，眼神溫和地看着林暮夕，輕聲道：“不用怕，你只當坐着看會戲。”

“事到臨頭了還在充大頭，帶回去，嚴刑拷打！”縣令站了起來，指着陳栾陽，卻被陳栾陽那駭人的眼神一震，頓時心裏發憷，這是什麽樣身份，才會有這樣的威嚴。

“這好生熱鬧！”傅濁牽着林暮朝，慢悠悠地出現在院子，“這是在排戲呢？”

“阿姐。”林暮朝帶着哭腔，跑向林暮夕，抱住林暮夕，“阿姐，你沒事吧？”

林暮夕搖頭，看見傅濁，心裏吊着的石頭算是放了下去，傅濁的地位可不是這位縣令可比的。

“你又是誰？也想一同入獄嗎？”縣令轉頭指着傅濁，同樣也被傅濁的眼神吓了一跳，當下聲音帶着些顫抖，縣令大手一揮，“閑雜人等，火速離開！”

“呵！”傅濁輕擡，跟在傅濁身後的随從立刻走到縣令的面前，擡手給了縣令一巴掌後取下腰間的牌子，怼到了那一臉發懵的縣令眼前。

本還想發火的縣令看清牌子的內容，身子瞬間癱軟，半爬到傅濁的面前跪下，“不知是京都的大人親臨，還望大人恕罪！”縣令一邊說着求饒的話，一邊在心裏懊悔，他這次被張括害慘了！

傅濁不語，只是勾勾手指頭，縣令見狀附耳上去，只聽見傅濁用極其低的聲音告訴了他幾句話，縣令徹底癱坐在地，面如死灰地看向了陳栾陽，随即火速爬到了陳栾陽的旁邊：“陳公子，都是下官有眼無珠，還求陳公子饒了小的，小的從現在起一定改過自新，好好做官。”

陳栾陽不語，拉着林暮夕站了起來：“這裏就交給你了，我先送林姑娘回去。”

傅濁點頭，目送陳栾陽出了院子，随即對縣令笑了一笑：“林縣縣令為官不仁在任期間大量受賄，收刮民脂民膏，這都是小罪不打緊。最重要的是知法犯法私放死囚張括出獄。”

“只能罷官抄家下獄，連同張括一起拿下。”

“大人，大人！你無憑無據，我今日也是來捉逃犯張括的，我也從未受賄，傅大人你可要講證據。”

“我作證！”一直縮在後面的麥秋田站了出來，“我家裏有平日張括送給縣令的賬本，張括也是縣令私自放走的。”

麥秋田随傅濁去了衙門，讓衙役回娘家拿出縣令受賄的賬本呈上公堂，縣令被成功下獄，張括也被重新捉回獄中。

“麥秋田，望你今後好自為之吧！”傅濁甩袖，離開了大堂。

麥秋田掩面痛哭，慶幸終于擺脫張括那個惡魔了，麥秋田哭完便回了娘家，誰知回去不過幾天，麥秋田便纏綿病榻，家裏人請了大夫去看，竟是得了花柳病。

麥秋田一聽，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