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44.結束卻僅僅是開始

結束卻僅僅是開始

青柏先生是當朝太傅，他的府邸在接近皇城的街上，當蒲松齡帶着衆人到達的時候，卻被門衛給擋了回來，據說，皇上病情加重，而太傅已經去了皇城，至今未回。

蒲哥只好帶着衆人，尋了個小客棧安置，只是一路上那種人去樓空的感覺，越發地重了。

這可是京城，卻已經變成了一片荒嶺一樣，簡直就是死域，人們不敢高聲說話，路上行人寥寥，偶有經過，卻是止言噤聲，行色匆匆，苦眉愁臉。

“喂!喂!我只是問個話，你跑那麽快做什麽!”小青攔住了那行人，臉上還是不憤，想她一直以來都受人歡迎，幾時變成這般模樣。

“老丈見諒，舍妹魯莽了，只是我們一行是從外地來，若有什麽不對之處，還請老丈指點一二。”蒲哥上前深深施了一禮。

那老丈許是感受到了蒲哥的誠意，重重嘆息了一聲，才道， “國之将亡，必有妖孽，太傅青柏先生将于明日在菜市口斬妖除邪。”說完，老丈又重重嘆息一聲。

“既是好事，何以人人避之不及。”蒲哥眉心微皺，心有疑慮。

“好事呵，好事。”老丈冷笑了一聲，繼而面露滄桑之色。

蒲哥眼睛一轉，深施一禮， “小可大桃蒲松齡，字留仙，敢問老丈名姓若何”

老丈聞言顏色巨變，望向蒲松齡的眼神裏非常複雜， “汝便是那妖人之徒”話畢，那老丈便舉起了雙手， “來吧，直把我捆縛于那妖人，吾多言一句便愧對青澹之名。”

蒲哥被老丈那種大義淩然所震懾，腦子不由一頓，卻捕捉到了一個訊息， “青澹老丈居然是青澹先生的後人”青澹先生的事跡可媲美于蒲松齡世界那屈原先生，而想到這老先生居然稱呼太傅為妖人，蒲哥的臉色青白交間，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做了萬足準備，然而事到臨頭，他居然發現自己并未完全準備好。突然，有一只溫潤小手握住了他的手，蒲哥低頭看去，卻是妲己，他不由對妲己笑了笑，鼓足了勇氣深深對着老丈一揖， “弟子不言師之過，然……”蒲哥輕聲将這幾個月的變化，從布正直開始講到了這一次意識到師傅那邊出了問題，所以急忙上京。

那老丈沉默了許久，似乎想從蒲哥的眼睛裏看到些什麽東西，最終老丈默默地點了點頭， “此處非是說話之處，随我來。”

這一去，似乎便到了另一派的大本營。在這裏，蒲松齡聽到了一個幾乎可辨認為真實的事情。

三個月前，正是皇帝發病的伊始，大商傳承至今，有過內戰有過外戰，卻從沒有斷過傳承，然而三個月前，正是大旱最嚴重的時候，卻有了大商要斷了傳承的傳言，傳言中，大商皇帝因建別院而毀了龍脈導致天怒人怨，上天降下大旱以示警，皇帝現在已經病入膏肓，要除了禍首才能平息天怒。

那禍首，便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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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怎麽敢!”蒲哥一下子就跳了起來，縱然，民主社會而來的他從沒有忠君的念頭，縱然他對這個國家完全沒有歸屬感，然而……然而……

用火刑去燒人，那是愚昧，用燒死人來平息天怒人怨，那更是蒙昧，在這一刻，蒲哥的血冷了又熱了，那個忠君為國的青柏先生的模樣在他腦海裏晃動了一下，便仿佛被魚兒的游動打散的水波一樣，再不複初，當初有多尊敬，現在便有多齒冷。

“他，終究是我師傅。”蒲哥的腔調極冷，出口成冰。

衆人都感受到他心裏的掙紮， “師傅，你還有我啊!”王旺忙打岔。

“不用勸我，我先見他，在今晚。”蒲哥必須去質問青柏先生，去問清楚那個青柏先生，從前的樣子是裝的還是怎麽樣的……不問清楚他絕不心甘……

老丈與其他人對了個眼色，最終點了點頭， “我們可以送你進去，但是你只有一刻鐘的時間，同時我們也無法保證你去了能回來。”在老丈他們的心裏，蒲松齡也許是惺惺作态，畢竟，他的師傅一朝反水實在是過于驚人。

“吾與汝同去。”赤松子當了多日的背景板，卻在此時開口說話了。

赤松子的目的與蒲哥并不相同，而且他們也不是一路人，他不可能護着蒲哥，然而送兩個人進去已經是極限，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妲己，我說過的，要帶你回家的。”蒲哥笑着撫摸着妲己的臉。

妲己心裏隐約浮現了不安的情緒， “呸呸呸，這種話怎麽可以随便說的!”如果妲己打過游戲的話，一定會吐槽，死亡flag不要随便豎立啊，若是妲己能預知未來，她一定會阻止蒲松齡，然而她并不知道，所以她只能眼睜睜看着蒲松齡沿着他人生軌跡往前倒去。

進了皇城，赤松子便與蒲哥分道揚镳，蒲哥在皇城裏晃蕩了許久，也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士兵的存在，不由地感覺到深夜的皇城刺骨的寒冷，當他晃悠到了那最大的宮殿時，他終于看到了暗夜裏透徹的光，上前一步，那宮門便在他面前自開了，蒲哥不由心跳停頓了半拍，他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後緩緩地試探着上前。

“徒兒，吾等你許久了。”宮殿之中，皇座之上，有人慵懶地坐在上面，望見蒲哥，也只是眼皮稍翻。

“你是誰”蒲哥不由愣住，皇座之上，那人一身妖嬈，似男非女，面相極怪，卻又極美，處處一看不過是俗世的富貴人物，可細看之下渾身上下萦繞着無邊的妖氣與煞氣，他從未見過這樣一個人，那人卻似與他熟識。

“徒兒莫不是忘了為師耶”那人輕扯嘴角，面上便有了一張老态的面具。

正是這面具，讓蒲哥猶如五雷轟頂一樣倒退了一大步， “是你……不!你怎麽可能是青柏先生!”

“老人家的确是不太好吃。”那妖妩媚一笑， “但好歹也是我吃的第一個人物。”

“你!你還我師傅!”一切已經明了了，蒲哥熱血上湧，便想着要為師傅報仇雪恨。

在蒲哥到達臺階前，那妖随手一翻，一個身穿金黃睡衣的男子便躺在了臺階之上， “你知道他是誰嗎”

蒲哥看見了皇帝，雙目噴火， “你好卑鄙。”

“我想你一定不會知道的，我也沒想着讓你做個明白鬼，我苦等了那麽久，終于把你等來了，并不是為了跟你說廢話的。”說着，那妖直接打出了一個大招。

蒲哥避之不及，正閉目等死的時候，他聽見了一聲慘叫， “二青!”他撲上前去，自從認識了這個漢子，漢子一直為了他出生入死，他都差點忘記了…… “好兄弟，你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

“哥!”小青慘呼一聲，然後淚眼朦胧地撲了過去， “你還我哥命來!”

又是一個人飛了出去，然而蒲哥還正焦急的時候，後生與王旺也闖了進來， “大哥(師傅)!”

“不要進來!快出去!”蒲哥抱着二青，焦急地呼喊着，然而世界就像是在他面前靜止，一切好像是慢動作重播一樣，一個個的人進來了，一個個的人倒着飛了出去， “不!”

男兒流血不流淚，只因未到傷心處。蒲哥目露血淚，心如悲鳴，妲己擋在了他的面前，回頭對他粲然一笑， “相公，永別了。”

“不!”蒲松齡慘叫了一聲，終于體會到了十年後那個他心喪若死的心情，他不假思索地便沖了過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妲己那弱小的身軀，被擊中的那個瞬間，蒲松齡強忍住痛楚，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輩子，至少，讓我為你做最後一件事。”

妲己已經呆在了當場，她愣愣地擡起手，卻怎麽也撫摸不到蒲松齡的臉，面前那人漸漸地化作了飛灰，當第一縷陽光照射進大殿時，妲己仰天狂嘯， “啊!”

一瞬間，地上任何東西都已經不再存在，愛人與好友的死化作了經驗，讓妲己一瞬間強大了起來，在妲己解封的剎那，她的身量逐漸地長大，火紅如血的長發揮舞着，雙手化作了要命的利爪，她的雙目淌下了血淚，雙唇染血，俨然如一尊複仇女神。

“吾要汝付出代價!”妲己化作巨人，把師尊的功法攀升到了最極端的高度，一擊插入了那妖的心髒，挫骨揚灰……

妲己癡癡地捧着那一顆心髒……癡癡地笑着……雙目的血淚怎麽也無法淌盡……

若果這便是改變命運的結局，她不要，她寧可自己死了也不要看着愛人逝去啊……

“松齡……”妲己吶吶而言，在陽光的照射下，用了同歸于盡招式的狐貍一寸寸地變小，慢慢地變回了一只狐貍，然後從狐貍的身上慢慢地升騰出了一絲絲的妖氣， “松齡……等我……”妲己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在她的意識将去的時候，她似乎聽到了一聲嘆息， “上輩子師傅欠你們的，現下我替他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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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碼哭了……

至少蒲哥就是這麽一個漢子，我感覺到自己圓滿了……

嗯，你們猜後續會是怎麽樣的……

以及……你們猜猜最後一句是誰說的……提示:是當時也出現在皇城中的人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