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1.第11章

第 11 章

而被單獨留在房間內部的虞煜在墨晖離開之後艱難地睜開了迷蒙的雙眼。

怎麽不繼續脫了？

虞煜覺得墨晖的做法不但沒有任何不妥，反而是救他老命。

自從墨晖救他兩次後，他就給墨晖身上打上了明晃晃的“值得信賴”的标簽人設。

那麽墨晖做的任何事情在這個人設光芒籠罩之下都是可以理解并值得信賴的。

虞煜的人生信條很簡單：他不會輕易信任一個人，但是信任之後就不輕易去懷疑。

如果遭遇背叛——再殺掉就好了。

況且，他有一個秘密沒有告訴墨晖，這也是他對那些alpha胡亂釋放的求偶信息素感到厭惡卻完全提不起任何恐懼的原因。

因為——

他也是個alpha呀！

腦子被燒得暈暈乎乎的虞煜維持着最後一絲清醒，跌跌撞撞地爬下床，給自己在浴室裏接了一大缸冷水。

然後浸泡在浴缸裏，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喟嘆。

是的。

他根本不會分化成什麽狗屁Omega，他天生就該是一個alpha。

虞煜沉入池底，被打了生長液的後頸隐隐脹痛，悄悄逸散出來和白蘭地一樣辛辣的醇香也随着熱意，逐漸融入到這一壇池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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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感受到被自己信息素圍繞的快樂，虞煜高興地吐了一個泡泡。

從每一絲信息素分泌出來都被提取注射到其他人的信息素儲備囊中之後，原本他以為，他真的永遠就是一個beta了。

但是命運還是眷顧他，在那微薄的信息素刺激下，他不僅覺醒了精神力，還第二次出現了分化征兆。

二次分化雖然少見，但是也不是從未發生過。

虞煜知道，他會按照自己小時候每一次基因檢測的結果，順利分化成一個alpha的。

而那個偷走他人生的家夥，不管他藏得多好，不管他變成了一個多麽強大的alpha，他也要把他找出來，然後把他加諸在自己身上的，一點一點還回去。

虞煜懶懶趴在浴缸邊上，感受着自己身體熱量的不斷上湧與退潮，眼皮越來越沉重，竟然就這樣睡了過去。

**

而當墨晖平複好心情再次開門時，他的神情已經平靜得看不出半點端倪。

分化期的發熱十分正常，等他用濕毛巾給虞煜擦一擦裸露出來的手臂和後頸，物理降溫之後就會好很多。

至于腳踝的疼痛——醫療箱裏有一瓶藥酒，他剛剛已經回憶了理療師的按摩手法，等下照貓畫虎地揉一揉，應當不會有太大問題。

做好思想準備之後，墨晖的神色再一次恢複了冷峻。

他平複着波動的心緒，聽着皮鞋與木地板輕緩的撞擊聲，一步一步往床邊走。

晚風從窗戶偷偷溜進來，窗簾鼓蕩着，帶來初春的絲絲涼意。

那滿臉潮紅蜷縮在床上的小小一團已經不見蹤影。

除了被子上的褶皺，仿佛他從來不曾來過。

整個房間靜谧地過分。

是剛才他的魯莽，讓虞煜羞惱得逃跑了嗎？

墨晖黑沉寒涼的眸子微顫，他忍不住将視線投射到昏黃路燈映照下的街角，不由得有些懊惱：

拖着發熱的身體，他能去哪兒？

進入分化期之後，虞煜可以說的上就是一位接近成熟的Omega了。

沒有被标記的甜美的信息素逸散，又會招來多少麻煩還猶未可知。

他初出茅廬就敢随意跟着自己回家，一點防備心都沒有，會不會被什麽善于僞裝的居心不良的alpha騙走？

墨晖不自覺攥緊了拳，他下意識看向打開的窗戶，竟然有一種翻窗去追的沖動。

無形的精神力網如水草般蔓延，鋪設開來，朝着每一條巷子探索而去。

然而最近的一根精神力觸手卻傳來了反饋：

就在他的浴室，有一團黑色的能量光團在随着水波沉沉浮浮。

那是虞煜的精神體，感受到他精神力的靠近，他甚至還毫不留情地扯了一片下來，一口含進去。

墨晖的精神體微微一痛，能量團裏白色的光點逸散，他也無法再感知到浴室的景象。

浴室裏瞬間傳來池水飛濺的聲音，好像是有什麽人手忙腳亂地滑下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門才被打開。

是裹着浴巾渾身濕漉漉的虞煜。

虞煜垂着頭，一臉不好意思地紅着臉道歉：“哥，那是你的精神力嗎？聞起來有點香，就忍不住嘗了一口。”

虞煜吐了吐舌頭，他不是故意的。

精神力未經允許不準吞噬是alpha之間的共識，被強制掠奪的一方很容易精神圖景受損，如果全部精神力被侵占，原本是天之驕子的alpha甚至可能從此廢掉，變成一個傻子。

但是虞煜不一樣，他身體裏還有許多的異種基因。

在野外吞食異種的精神力壯大自己已經形成習慣，感受到陌生的精神體，放松之下自然而然就扯了一塊下來吞到了口裏。

嘗到味道他才覺出不一樣：異種的精神力大多是酸澀粘稠的味道，說不上難吃，但味道也絕對說不上好；

而墨晖的精神力就不同了，清清爽爽的，細品還帶着點茉莉的清香，他才吞噬掉一小片，精神圖景之中就仿佛下了一場小雪，涼得沁人。

幸虧墨晖沒有抓住機會攻擊他，否則就以此刻他精神圖景的脆弱，要和墨晖硬碰硬拼上一場，是半點勝算都沒有。

“嗯。”墨晖也感受到了自己精神圖景缺失了一角，但是并不在意。

他的精神力等級很高，并不在乎這逸散的一點兩點。

再說虞煜剛剛分化，說不準才進化出精神力，不懂這些也是正常的。

“不過遇到別的alpha的時候不要這樣做。”墨晖叮囑着。并不是每一個alpha都有他這樣的好脾性。

在alpha的世界裏強者為尊，精神力也可以被搶奪和吞噬，但是高等級者不屑，低等級者不敢，因為一點精神力與人不死不休，犯不着。

況且吞噬他人精神力和自己鍛煉出來的不同，轉化率實在不高，而且獲得的實力提升也是短暫的，用不了幾天就會逸散，所以一般的alpha都不會這樣去做。

但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自願贈予。

很多alpha對自己的Omega進行标記後，擔心Omega的精神海太淺，無法進行自衛，會暫時性讓渡一些精神力在Omega的身上。

這和信息素的标記一樣，是一種圈地宣誓主權的行為。

就像現在，虞煜在他的精神圖景中，就像是一個小小的發光體，他心念一動，就能感知到他的位置。

看着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糯米團子的虞煜，墨晖頓了頓，将視線從他窄瘦細韌的腰線上移開，不自然地問：“你還帶了衣服嗎？”

虞煜誠實地搖搖頭。

他原本把主城區的防護罩偷偷鑿出了一個洞，是打算先到外城熟悉熟悉路線再回去的，沒想到直接一步登天，借着墨晖的便利直接來到了內城。

如果要買衣服，恐怕最快也就明天才能送來了。

墨晖打開衣櫃翻了翻，視線從一水兒的白色襯衣上劃過，落到了自己僅有的幾件休閑T恤身上。

他審美很是單一，衣服褲子都是簡單的白色。

等到進入了執法隊，幹脆就沒有再多添置衣物，這些T恤也就閑置了。

他挑了一件寬大不顯身材的白色T恤和一條柔軟的黑色睡褲遞給虞煜。

“這是幹淨的，給你今天穿。”

他的目光投向虞煜裸露的雙足：一只腳微微蜷縮着，瑩白的腳趾彎曲着，紅腫的腳踝很是顯眼。

“別在那站着了，地上涼。”

墨晖彎下腰，給他遞過一雙拖鞋。

虞煜點點頭，把浴巾扔掉，三下五除二把衣服穿上，跟着墨晖重新回到了室內。

墨晖眸中也滑過了一絲滿意：他終于可以不用直視虞煜窄瘦的腰肢和挺翹的臀部了。

墨晖覺得此刻自己已經心無旁骛。

他從醫療箱裏把藥酒拿出來，虞煜還覺得有點懵：“哥，這是什麽？”

他動了動鼻子，又聞了聞自己，覺得和剛剛聞見的，自己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是比起來……好像還是自己的信息素更甜一點。

“你的腳不是扭了嗎？塗點藥酒好得快。”

為了活動方便，他解開了白色襯衣上的袖扣，将袖口挽到了小臂一半處，随着他的動作，漂亮的筋脈也随之顯露。

墨晖倒了一些在自己手中，示意虞煜：“腿給我。”

“哦。”

虞煜斜靠在床背上，他慢吞吞地擡腿，擱在墨晖的大腿上。

他的手指握住了他的足弓，微微泛着粉的指骨彎折，柔軟的指腹貼上他的腳踝。

微微的刺痛傳來，虞煜不由得瑟縮，卻被墨晖強硬地扣住。

“一會兒就好了。”

藥酒從他的腳踝灑落，溫熱的肌膚相觸，勻速的摩擦讓接觸到酒液的皮膚慢慢開始發熱。

虞煜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他的目光克制不住地落在墨晖的手指上：白皙修長，指骨筆直，形狀也十分漂亮。

淋漓的酒液在暖黃的燈光下将他的手背染上點點光斑。

虞煜磕磕巴巴地感謝：“謝謝哥……我、我自己來就好。”

不然，他逸散的信息素味道，恐怕要比這藥酒還要濃烈上好幾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