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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比賽地點是在陽江二中，是一所公立高中，也是他們省內綜合排名第二的高中。

第一的是他們學校。

比賽場地裏學生烏泱泱的一片，嚴子祺被這數量吓了一跳，雖說數學競賽許多人感興趣，可不該是學校選了最前面的幾個來參加嗎？怎麽會那麽多人。

莫弈聍看出他心裏想的，解釋道：“比賽分兩個階段，今天比的初賽，人确實會多一些，下星期決賽就不會有那麽多人了。”

嚴子祺點頭，和他一起走進屬于他們學校的那片區域，每個學校都有專門的位置，各學校的學生都逐一坐到位置上，等待比賽開始。

首先是主持人在歡迎完到場嘉賓後便開始介紹競賽規則，規則大差不差，加之是省內關注的競賽，要求多了一些，其次是陽江校長講話，他囫囵聽了下，都是些鼓舞人心的話。

他垂眸，手指抓了抓頭發，裝作不經意間掃過莫弈聍那邊，莫弈聍支着下巴似乎有些無聊。

他看過去時，莫弈聍似有所感的轉頭，嚴子祺慌忙看向別處。

莫弈聍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唇角微微上揚，眸中清亮許多。

待所有流程走完，他們才被帶到一個大教室裏。

“這次的競賽由于人數較多，我們分了兩組，這間教室是第一場比賽的場地，你們先找位置坐好，剩下的其他人跟我到另一間教室。”

偌大的教室很快被坐滿，剩下的人還挺多，跟着陽江負責老師到了另一間教室，他們學校的坐在一起，距離有些遠。

據說是專門用作競賽的教室，之間都挺遠的，不過他也不慌，反正他也不會作弊。

應該說，能到這裏的都不會，畢竟自己的名譽受損無礙，學校的聲譽更重要。

考試從整點開始，考兩個小時，一共有十道題，三道選擇題，兩道填空題，一道應用題，一道解析幾何，一道函數，一道三角形全等，一道去年高考大題。

他粗略掃過便開始動筆，選擇題雖然簡單，但是數值太大，他計算完已經過去了十分鐘。

一道題就花掉了十分鐘，嚴子祺心裏莫名有點慌，開始看第二題，這是一道數形結合的題，考的是陰影面積和。

嚴子祺咬唇，提筆在草稿上列算，好不容易寫完選擇題和填空題，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鐘。

嚴子祺趕緊往下寫，應用題有些繞，他便直接放棄做了後面的題，幸好去年高考大題他看過，提筆快速寫完，終于賺回了一點時間。

陽光微熹，一點點的撒落在教室裏，課桌上，地板瓷磚反射到天花板上，隐隐有股昏黃之意。

陽光照在他臉上，嚴子祺被晃得輕微眨了下眼，莫弈聍筆尖一頓，繼續寫題。

時間将近中午，溫度慢慢熱了起來，陽光也沒那麽刺眼，除了天花板上風扇的呼呼聲，整個考試過程安靜得不同尋常。

連在一旁監考的老師也都安靜的坐在講臺上，一步都沒有離開過。

兩個小時一晃而過，試卷收上去的瞬間他如釋重負，往後一靠，靠在了椅子，小心的活動着手腕，略微有些酸痛。

教室裏的人陸續出去，他們相視一眼也跟了出去，齊可喻伸了下懶腰，高三的老師剛好走過來。

“林老師，準備好請客啊”林老師一聽這話，瞬間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行，等排名出來就去。”

齊可喻點頭，“就知道你說話靠譜”他們數學老師也過來了，“走吧，回學校吃飯去。”

下午第一節是語文，老師說着課文翻譯他聽着昏昏欲睡，實在是太困了，中午回來都沒睡。

他轉頭去看莫弈聍，他也有些倦意，只不過在強撐而已。

他手肘碰了下莫弈聍，莫弈聍揉着眉眼扭頭看他，眼神詢問，“怎麽了？”嚴子祺眼神往下，莫弈聍一看。

有些想笑，嚴子祺手裏拿着一盒滿滿的話梅糖，莫弈聍伸手拿了一顆，趁着老師轉過身板書時含進嘴裏。

和嚴子祺相視一笑。

課後他直接趴在桌子上，以手臂擋住陽光，靠着另一只手睡着了。

十二月初，天氣微涼，南方溫度變化不大，氣溫下降也沒那麽快，此時他們還是穿着一件單薄的校服和一件冬季校服便可保暖。

嚴子祺趴在桌子上，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旁邊有人在叫他，抓了下頭發便睜開了眼，醒來第一眼看到莫弈聍，他愣了下。

“上課了。”莫弈聍說，“很困嗎？”嚴子祺搖搖頭，終于反應過來，清了下嗓子問，“我睡着了嗎？”

莫弈聍點頭，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生物老師進了門，見他們無精打采的，便開始說教。

“冬天是有點好睡，大家再捱捱就放假了，到時候睡多久都沒問題，現在打起精神來，我們該上課了。”

嚴子祺拿起放在桌上的水瓶喝了口水，總算是清醒過來了。

莫弈聍見狀也收回了心，認真聽老師講課，嚴子祺翻開書，聽着課，認認真真的做筆記。

很快便到了放學的時間，他伸了伸懶腰看向旁邊的人，莫弈聍早就收好東西，坐着看他。

嚴子祺笑了下，站起身，說，“走呗，吃飯去。”莫弈聍“嗯”了一聲，跟他一同出門。

流瑩飛逝，夜夜無聲，躺着床上時嚴子祺莫名有些煩躁，無來由的，眉宇之間僅是薄汗，他緩了口氣，扭頭看了下旁邊的人，莫弈聍呼吸平穩，綿長無聲。

嚴子祺慢慢從床上坐起來，小心揉了揉後腰，剛才不知怎麽的竟做了個荒誕不經的夢，他看了下，莫弈聍沒被他吵醒。

慢慢起身下了床，去浴室洗了個涼水澡清醒，等緩過來後方才又回到床上，冷熱交替，他很快便睡了過去。

清早，莫弈聍便醒了過來，他生物鐘規律的很，坐起來看了眼旁邊的人，見還未醒便先去洗漱，出門去買早餐。

這個點起來的人不多，挑着他的口味買了包子和牛奶，提着早餐回去，這個點他該起了。

推開門進去時屋內一片寂靜，莫弈聍默了一瞬，進門将早餐放好，到他床前，彎腰低語。

“子祺，醒醒，該起來了。”嚴子祺充耳不聞，竟一點反應都沒有，莫弈聍眉宇疑惑，又叫了一聲，“子祺，該起床了。”

對方還是沒有一絲反應，莫弈聍蹲下身伸手碰他，“子祺……”恍然摸到他的臉，熱得發燙，莫弈聍忙手撫上他的額頭。

滾燙的，臉也燒的通紅。

他發燒了。

莫弈聍急忙起身，從櫃子裏摸出退燒藥又拿着水杯出去打水。

“诶，班長早”吳宇恰好出宿舍門，看到他時便打了聲招呼，莫弈聍點頭，又跑到飲水機旁，吳宇愣了一下，走過去問，“班長你怎麽了，時間還早，不用這麽急吧”

“子祺發燒了，你一會兒和老師一聲，我晚點去教室。”莫弈聍見他過來，恰好跟他說。

“啊？嚴不嚴重啊？沒事吧？”吳宇愣了一下問道，“不知道，我一會兒先喂他吃藥，要是不管用我再送他去醫院。”

吳宇點頭，“你一個人行嗎？要不我留下來幫忙吧。”莫弈聍搖頭，拿着打好的水說，“沒事，你記得幫我跟老師請假。”

“诶好，班長你慢點。”見他進了宿舍才回頭，沈嶼從宿舍出來，疑惑問，“你不是早走了，怎麽還在這？”

吳宇恰好與他一起走，“班長說子祺發燒了，讓我幫忙跟老師說一聲。”沈嶼看他“發燒？好端端的，怎麽回事？”

吳宇搖頭，跟他一起下樓梯，“我也不清楚，可能夜裏着涼了吧。沒事，班長在呢，應該沒什麽事。”

莫弈聍回到宿舍，把人從床上扶起來，嚴子祺嗚咽了聲，似是不滿。

他感覺眼皮好重，眼睛都睜不開，但他熟悉身旁的味道，是莫弈聍。

他“嗯”了聲，發現自己喉嚨痛得要命，說的話也不清晰，有些難受。

莫弈聍在他耳邊低語，“子祺，先把藥吃了，”他感覺到有水靠近便吸吮起來，水裏有藥的苦味，他皺着眉，不想再喝。

方才好歹喝了幾口藥，緩了一會兒便過來了，擡眸看着莫弈聍，小聲說，“哥…不想喝藥”

莫弈聍看着他，有些心疼，“你發燒了，喝藥好得快些，乖，把藥喝了。”嚴子祺看着他，眼裏波光潋滟，抿了抿唇，還是把藥喝了幹淨。

莫弈聍松了口氣，把水杯放在一邊，将他輕柔放回床上，嚴子祺看着他，聲音委委屈屈。

“哥…你是不是，要去上課了”莫弈聍心上一軟，坐回床上，給他掖了掖被子，低聲哄他，“沒，我跟老師請假了，你在睡一會兒。”

嚴子祺看他，眼神黏糊，像極了受了委屈，可可憐憐的，淋雨的小貓。

“真的嗎？”

莫弈聍頓時心軟，低聲哄他，“真的，你在睡一會兒，我在你旁邊守着呢。乖。”

嚴子祺聞言放下了心，看着他慢慢閉上了眼睛，莫弈聍松了口氣，坐在他身邊，小心摸了摸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