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裝可憐

第32章 “裝可憐。”

James收到陸執與的指令，把陳識需要用的生活用品全都給備好放到陸執與的公寓裏。

打了一整天雜的陳識從沒這麽迫切想要下班過，但今天的陸執與倒是比較忙，整個下午都沒見着人，等到臨近下班的時候，陳識收到一條陸執與發來的微信，讓他直接回家去，順便把公寓密碼給發了過來。

陳識還是回了趟自己家，把饅頭也給捎帶上，搬去了陸執與的公寓裏。

比起陳識那破小區，陸執與買下的這個公寓居住感就舒服多了，暖烘烘的客廳裏只需要穿一件薄毛衣，陳識窩在沙發裏跟饅頭玩了一會，便接到了陸執與打來的電話。

“吃飯了嗎？”

“還沒，你什麽時候回來？”

“馬上，下樓出去吃點東西吧。”

陳識瞥了眼窗外沉沉的夜色，說：“好冷，要不回來叫外賣吧，你想吃什麽？我現在點。”

“都可以。”

挂了電話後，陳識挑了家以前出去吃過的店，點了幾個菜送過來，他已經對陸執與的喜好無比熟識，根本不擔心點到陸執與不愛吃的東西。

陸執與回家的時候，手裏頭提着陳識訂的那家外賣的袋子。

“剛剛在電梯裏碰到了。”陸執與解釋道。

“你又喝了酒啊？”

“剛剛去應酬了一下。”

他裹了一身的涼意，站到門口，将外套挂在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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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白襪子踩在地板上有走近的陳識接過他手裏的袋子，拎着往餐廳走去，陸執與家裏裝的是開放式餐廳，嶄新的桌椅上連摸出來的指紋都沒有，陳識把菜一一擺到餐桌上。

“先過來吃飯吧。”

今晚的應酬，陸執與只喝了半杯酒便走了，肚子裏空落落的，這會還真有些餓了。

來自陳識屢次擡眸打量的視線讓陸執與輕輕皺眉，他今天本就心情不佳，表情這下看起來真的有點太兇。

“怎麽了？”

“今天那個事我聽說了，張宜把文件拿給過我，但是我還沒打開看過。”

“蔣琛舟已經替你解釋過了。”

“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真是抱歉，我不該答應替她審核什麽文件的，這是James的工作，我逾矩了。”

一塊排骨被放到情緒低落的陳識碗裏，陳識擡頭看他。

“不用感到抱歉，這事跟你沒關系。”

面前的人似乎并沒有被這句話安慰到，而是有些郁悶地用筷子戳着碗裏的東西，沉默不語。

陸執與也沒說話，一時間餐廳裏安靜的有些過分，忽然，沉默良久的陳識冷不丁開口。

“那你怎麽還是不太高興？”

“琢磨這個呢。”

陳識被他略帶戲谑的語氣弄得有些惱羞，低聲道：“很難不琢磨吧。”

“不高興不是因為代工廠的問題。”

“那是因為什麽？”

陸執與忽地擡眸了，他定定看着陳識，一雙藍眸幽得像是深海，看不清情緒。

“蔣琛舟，他是你唯一的朋友，這件事情讓我有點不爽。”

陳識愣了一下，顯然他也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這個。

其實陸執與也沒想到，自己已經介意蔣琛舟到這個地步，他舌頭抵住上颚，沉默着盯着陳識緊張的表情看了好一會，饅頭不知從哪兒竄出來，一腳跳到陸執與桌前，踩翻他的湯。

随着一聲低呼，陸執與那身昂貴的高定西裝便挂滿了雞湯的油漬。

始作俑者還在無辜地舉起爪子，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陳識惱火地喊了她一句：“饅頭！”

就算是迅速拿了塊布擦也無濟于事，陳識蹲在陸執與面前，有些惋惜。

“估計是弄不幹淨了。”

他蹲着，耷拉着腦袋，跟只小狗似的。

陸執與揉了一把他的腦袋，說：“饅頭是你派來轉移話題的吧？”

陳識無辜擡頭：“什麽啊……”

陸執與俯視他。

“交朋友這個事情，我确實就很不擅長，所以朋友很少。”陳識抿了一下唇，表情看起來有點可憐的樣子，“我在這方面真的沒什麽天賦的。”

陸執與輕輕握住他的下巴揉了兩把。

“裝可憐。”

陳識往後撤了撤，躲開他摸寵物似的手，否認道：“沒有。”

他的視線落在陸執與被弄髒的衣服上。

“去換身衣服吧，我來收拾。”

手被陸執與攔住：“明天會有阿姨來收拾，你家寶貝貓弄的，你不得給我負責啊。”

被半拽着回了房間，陸執與要求他把自己身上弄髒的西裝給脫下來。

“這可洗不幹淨啊。”陳識打了一劑預防針，“要不明天送去幹洗，看多花點錢能不能洗幹淨。”

被攬住腰往懷裏一帶，陸執與輕掐了一把他的耳朵。

“把我洗幹淨就行。”

“能不能別鬧？明天還上班呢！”

“假我批了。”

“陸執與！”

陸執與看着并沒有為代工廠的事情費什麽心思，照樣吊兒郎當上着班，而陳識的工作也被分去了一大半，他樂得清閑，也不跟時不時給自己擺個臭臉的James計較。

一個月一次的組內聚餐還是得參加，陳識的慣例是吃完飯就溜，今天難得碰上陸執與一點應酬和安排都沒有，但他還得出來聚餐，導致陸總一個人在家裏跟饅頭吃飯。

陳識緩緩咀嚼着嘴裏的核桃包，感覺到震動後，從口袋裏摸出手機。

-她吃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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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點，她最近吃太多了，胖了好多。

-你什麽時候回？

-感覺還要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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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識拍了張喝得興致盎然的張總的照片給陸執與看。

-我們公司酒文化全憑張總帶動

-你那點酒量給公司丢臉了

“喝酒對……”

字還沒打完，一旁的蔣琛舟便輕輕推了陳識一下。

“怎麽了？”

“張總喊你。”

陳識這才意識到張總手裏新端着的那杯酒是給自己倒的，他擠出一個勉強的笑，接過張總手裏的酒杯。

“我就說小陳前途無量吧，你看，陸總對他的工作是最滿意的，還找我把人要過去當助理。”張總野蠻地用杯子重重地撞了一下陳識的，溢出來的酒淌到手腕處，“來陳識，跟我喝一杯，最近工作很不錯啊。”

陳識抿了一口手裏的酒，然後勾着唇不說話。

張總也不會在他身上浪費太多時間，裝啞巴裝夠了的人趕緊坐下，趁假裝喝水的時候，把嘴裏含着的酒給吐了出來。

“沒事吧？”蔣琛舟小聲問他。

陳識搖了搖頭，唇齒間溢出來淡淡的酒香。

“沒事，我都吐掉了。”他輕輕把舌頭吐出來一小截，嫌棄道，“好難喝。”

蔣琛舟點了點頭，聽到張總喊他，他端着陳識說難喝的酒迎了上去應酬。

-我等下來接你。

辛辣的酒味兒還在舌尖，陳識看着手機裏的消息，輕點回複。

-這麽晚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地址發我。

陸執與在大多數時刻都是不容拒絕的姿态，陳識撇了撇嘴，乖乖地把地址發了過去。

蔣琛舟知道他不愛應付這種場面，肯定早早想走，于是幫他打了個掩護，讓陳識先回家去。

陳識沖他眨了眨眼睛。

“謝啦。”

蔣琛舟擺擺手表示沒關系，又問他：“你怎麽回去？打到車了嗎？”

陳識愣住，他忽地生出些想把自己跟陸執與的關系全盤告訴蔣琛舟的沖動，但又擔心他一時間接受不過來。

而且蔣琛舟好像對陸執與沒什麽好感。

“還沒打車，等會去路邊攔一輛吧。”陳識選擇了撒謊。

“那我陪你等會。”

陳識啊了一聲，忙道：“不用了，他們都走了，你趕緊跟上吧，到時候都沒人給你開車了。”

“我喊個代駕就行。”

陳識有點着急，把蔣琛舟往車上推：“我大老爺們一個，你還怕我打車出什麽問題啊？你先走吧，別等我了。”

“那你到家了給我發個消息。”蔣琛舟說。

陳識忙點頭應下：“沒問題。”

餘光瞥見陸執與那輛高調的新車已經到了對面路口，陳識趕忙沖蔣琛舟揮了揮手，說：“明天見，玩得開心點。”

蔣琛舟關上車窗，略有些頭疼地閉上了眼睛。

陳識已經走了，他随意瞥了眼後視鏡，看到陳識上了後面那輛剛開過來的卡宴。

蔣琛舟眉頭微皺。

“我自己走過馬路就行，你還特地開過來幹嘛。”

陳識一上車就賊眉鼠眼地躲避，陸執與有些不爽地啧了一聲。

“我這麽見不得人？”

“不是，被公司同事看見了不好。”

“我這麽拿不出手？”

陳識瞥了他一眼，矜貴的陸總單手扶着方向盤，神色不悅，輕輕擡着下巴。

他嘀咕道：“誰敢說你拿不出手啊。”

陸執與抓住他的下巴，把人拉過來，用力咬了一口陳識的舌頭。

“我發現你還真是處處嫌棄我。”抱怨完，陸執與皺了一下眉，“你喝酒了？”

“含了一口，沒咽下去。”

陳識用舌尖舔了舔下唇：“味道這麽重啊。”

陸執與沖他招了招手。

“再給我親親，看看味道重不重。”

陳識捂住嘴巴抗拒。

“舌頭疼，被你咬破了。”

“那我給你吹吹。”

“……陸執與，我不是傻子。”

“噢。”

丢出這個沒什麽溫度的字之後，陸執與單手切換好檔位，準備開車。

陳識忽然松了安全帶，迅速起身，往陸執與下巴上印了個特別輕的吻，羽毛劃過心髒似的，瞬間消失。

“想接個吻怎麽找這麽多借口。”陳識小聲道。

陸執與神色如常地把車挂回停車檔，然後解開安全帶，整個人傾身上去，捧住陳識的臉親。

他個子高大，陳識整個人都被按在副駕座位裏，被迫伸出破皮的可憐舌尖跟他纏吻。

“行，下次不找借口直接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