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懷疑

折騰了大半天，曼珠覺得有些精神疲憊，回到後殿，打發了細月去休息，一個人依靠在窗邊閉目小憩。

恍惚之間，曼珠隐隐聞到一股草莓甜香的味道。

“青耕。”

曼珠眼睛尚未睜開，嘴角先露出了笑，輕聲地喚道。

“大白天的，你怎麽看上去這麽累啊？趕緊起來嘗嘗，今日的草莓特別的香甜。”

青耕說完，向桌子上一指，一個湖綠色的瓷盤盛着六七顆紅透的草莓出現在桌子上。

青耕看着那幾顆草莓，眼神喜悅光亮。

“我們一起吃吧。”曼珠睜開眼睛，看着青耕的神情發笑。

青耕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摸着肚子支支吾吾地說：“其實我今日采了很多的，只是這草莓的味道實在太誘人了，我抵抗不住，一路上就吃了好多，現在只剩這幾個就留給你了，還好只是在城郊，如果路途再遠一些這幾個怕也剩不下了呢。”

曼珠看着青耕的樣子，臉上笑着，心中想着像青耕這般好吃真的很好，有一愛便有一喜，她只要看到好吃的便可以歡歡喜喜，這樣多好。

曼珠說道：“你若要成仙，定也是一個漂亮的吃仙，今日那樣黑的天，那樣肆意的風，你也不顧，只為吃這一口草莓。”

“什麽樣的天？什麽樣的風啊？今日從早到現在天氣一直美美的啊。”青耕瞪着眼睛，覺得曼珠這話說的好奇怪。

青耕疑惑的神情倒是讓曼珠覺得有些吃驚了，連忙問道：“你這草莓是從哪裏采的？”

“城郊啊，離皇宮不遠的。”青耕幹脆地回答。

“你是說今日皇宮之外都是一片晴空？”曼珠再次向青耕确認道。

“是啊。”青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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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耕覺得今日的曼珠好奇怪啊，怎麽憑空的和她聊起今日的天氣來，再看她的神情，疑惑凝重，将要送到嘴裏的草莓又放了回去，眉頭微微皺起，好像發生了什麽重大的事情。

“曼珠？”

青耕輕聲地将曼珠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青耕問道：“今日宮中可是發生了什麽？”

曼珠看着青耕說道：“今日宮中烏雲密布，勁風疾馳，我去查看過了，我懷疑那不是普通的雲與風，好像就是一團魔氣，只是我現在只是一個凡人，不能看的真切，不能确定。”

“怎麽可能，人間怎麽可能會有魔？”青耕吃驚的說，不過稍等了片刻她又遲疑的猜測着：“會不會是當日你們殺了魔帝，魔域坍塌，魔域裏的那些魔趁機逃竄到了人間”。

曼珠思索着搖了搖頭說：“雖然魔帝死了，但是冥界還有鬼帝，鬼帝接管了坍塌之後的魔域，以鬼帝的能力，不可能讓衆魔逃竄的。”

青耕一聽這話，吓了一跳，慌忙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免得自己大叫出來驚動了外面的宮女，她彎下腰看着曼珠，瞪大了眼睛問道：“難道是黑玄？黑玄沒有死！他會不會找你尋仇！”

曼珠拉下了青耕地手，用非常肯定的語氣安慰她說：“你放心，黑玄确實是死了，死在斬魔術之下，沙華為此差一點魂飛魄散呢。”

“那這就奇怪了。”青耕坐在了曼珠的身旁，學她的樣子一只手托着腮，思索着。

曼珠一邊想着，一邊緩緩地說着：“如果今日你在宮外還是晴空一片，那就更說明今日的風雲确實就是一團魔氣，而且這魔氣分明是在宮中。宮中？宮中？皇宮之中居然有魔氣？而且這團魔氣居然敢堂而皇之地顯露出來，究竟是何意？這魔氣的真身又究竟是藏在何處？”

“你說的有道理！”青耕忽然站了起來，吓了曼珠一跳。

青耕分析着曼珠剛才的話，一邊慢慢地踱着步，一邊向曼珠問道：“今天宮中發現了什麽異常的事情嗎？”

“異常的事情？”

曼珠喃喃自語，回憶着這一天的經歷，腦子忽然浮現出皇上持劍向她刺過來的畫面，皇上冷峻無情的眼神，殺氣重重的劍氣，現在想來依舊有些後怕。

“我今日見到皇上了。”曼珠一年回憶着一邊說道：“今日我懷疑這風雲突變是妖異之兆，就想去禦花園找個無人的地方好好觀詳，誰知竟看到皇上正在狂風之中練劍。”

“然後呢？”青耕問。

這次輪到曼珠噌地站了起來，她想到今日皇上收劍離去之後，那風雲便散了，而且後來皇上還大張旗鼓地親自來質問她去禦花園做什麽？難道真的是怕她看到了什麽？她越想越覺得此事越來越複雜。

“難道那團魔氣與皇上有關……”曼珠脫口而出。今日在皇後的殿中，有那麽一刻，她的心中似乎篤定皇上的夢境就是曾經的魔域，認為皇上就是正在修補元神的沙華，可是如果他真的與魔氣有關，那麽那一刻她心中的一念久只是她虛妄的猜想罷了，甚至還有更加複雜的內情。

“什麽！”青耕聽了這話顯的比曼珠更加震驚。

曼珠說道：“我一直覺得他與沙華相貌相同是件蹊跷之事，如今看來，這個皇上身上隐藏的秘密還不少呢。”

“你确定那個皇帝與魔氣有關？”青耕顯然并不相信這個猜測，一雙疑惑的眼睛看着曼珠，想聽到一些更有說服力的證明。

曼珠搖搖頭，她并不确定，僅憑落劍風停并不能斷定什麽，或許那只是一個巧合。

曼珠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惜我如今只是凡人的眼睛，就算他站在我的面前，我也絲毫察覺不到他身上的魔氣。”

曼珠憂心重重，為了殺了魔帝黑玄，淨化三界，化解危機，她和沙華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如今如此重的魔界重現，那她與沙華的慘烈與痛苦不是白白付出了，況且這魔氣重現在人間，那人間的萬千生靈便有可能面臨無妄之災。

“現在玲珑偏偏杳無音信，不然她或許有些辦法。”

悲傷，憂慮，疲累，曼珠的臉色漸漸有些蒼白，青耕忙伏在她的肩頭安慰着說：“今日的異象或許不是魔氣，一切還都是你的猜測，你先不必着急，我去找清鏡公子商量一下。”

曼珠忙握着她的手。

“不要，他只是一個凡人，雖然有些武功修為，但無法抵禦魔氣，就算一個小小的魔靈，他也是無能為力的，不要讓他白白受傷。”

“那我去找離朱上仙吧。”青耕又說。

“離朱上仙？”曼珠看着青耕慢慢思量着說：“離朱上仙修為深厚，一般的魔靈自然不是他的對手，只是我聽說離朱上仙一向得天庭重用，心靈通透，公私分明，如今我已經卷入了這件事中，如果天庭再介入讓天後知曉，我怕給我在凡間與沙華重聚增添諸多的障礙。”

“這個你就多慮了，離朱哥哥只會幫你，不會害你的。”青耕看着曼珠的眼睛，一臉肯定的說。

“我知道他看在你的面子上自然會給我一些方便，但是…..算了，不管怎樣，将這魔氣的來歷查清楚來說當務之急，天下生靈的安危更重要。”

說完，曼珠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現在的曼珠已經不同于剛剛發現有兩個沙華是那般困擾慌亂了，此刻的她更多是冷靜和理智。

青耕點點頭，化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