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夢還是現實

第03章 夢還是現實

男人無意識地哼了哼,并不動作。

周可心裏一陣煩躁。

不管是人還是別的,都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剛才還答應得好好的。

不會是不行吧她暗道。

那可就太沒意思了。

周可失去了調情的耐心,直接坐在他腿上。男人的呼吸跟着她那些直白的動作變得短促,像在海面沉浮,但就是不揚帆的船。

認清了現實,周可洩憤似地咬在他胸口,直到他忍不住溢出慘叫才停下。

看着那圈明顯泛紅的牙印,她總算稍稍冷靜些,掃興地起身躺倒在另一邊,将枕邊那些工具全部掃走。

她打開床頭櫃上的化妝包,拿出一只粉色小兔子。

當代女性總有想解決又不想找男人的時候,也有眼前這種因為各種因素箭在弦上,只能靠自己的時候,這個時候,一些輔助工具可以更好的纾解煩悶,釋放壓力。

小兔子長相很具有迷惑性,乍看起來倒像個造型獨特的可愛擺件,但體驗感卻極佳。

興許是太久沒有發洩,也興許是匆忙中姿态沒有選好,沒過一會兒她的大腿就抽了筋,疼痛以不可阻擋的氣勢翻湧而來。

她立馬按停拿走,連褲子都顧不上套,放下睡裙,光腳踩在地板上等疼痛過去。

連連失利已經徹底打消了那點旖旎的心思,她踱到窗簾前,拉開玻璃,躲着灌進來的涼風,看外面已經沉寂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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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找到那盒火柴,點燃一根煙,并不抽。

火星明明滅滅,配合着燃燒的煙霧,為夜色增添一份詭秘。

今晚背到極點,她的心情比當初逮住錢誠出軌更加不好。

說起來好笑,發現聊天記錄的時候她第一反應竟然是如釋重負。随後詢問得知他們還沒發展到肉體關系時,整個人更是輕松不少。

實際上早在幾個月前,周可心裏就已經有了分手的心思。只是沒有找到合适的契機,也騰不出時間來發展新的床伴,這才一直拖着。

錢誠三心二意倒是送上了現成的理由。盡管有點不爽,但終究是解脫了。

只是又需要找一個新的纾解人選了。有點煩。

周可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什麽好人,雙标是她的本性,她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麽問題。人生在世,不為自己為別人着想是愚蠢的。

高尚是種品格,但高尚不一定可以快樂。

指間夾着的煙并沒有入嘴的機會,在風聲中靜靜燃到末尾,周可彎腰将其按在煙灰缸裏,撈上浴巾去沖幹淨身體。

出來時男人上半身已經歪倒,腦袋擱在另一邊的枕頭上,占據了大半邊床。

一股憋屈憤懑沖上了頭,周可一腳就踹在男人屁股上,想給他踹下床。

沒踹動。

男人挨了一腳,借着力往旁邊拱了拱,又把身子擺正,抱着被子睡得相當安穩。

這叫什麽事兒

花兩千三還搭了件襯衫,撿個帥哥不中用,DIY 還沒怎麽爽就被迫中斷。

周可覺得自己非常需要去趟上林,找那個據說很靈的橋頭算命的蔔一卦,看是不是今年命裏犯沖。

人是弄不下去了,她花好大力氣才從他裹着的被子裏拽出一個角角。

要不因為自己遵紀守法是個好公民,她發誓今夜一定會取這人狗命。

罵罵咧咧地躺倒,周可毫不遲疑地将手伸進被子,繼而抱住了男人的腰。

人是不行,但肌肉還是正兒八經的行。

她花這麽大力氣把人撿回來,不能做爽也得摸爽,這樣才不算一無所獲。

裴紀航的生物鐘很準,和往常一樣睜開眼,由衷地感嘆今天的被窩比往常要更舒服些。

被子軟和,緊緊貼在背上,軟軟的,腰間也是溫溫熱熱,莫名就覺得踏實。

秋天寂寥,風也夾了透心的涼,托了先前幾場小雨的福,空氣勉強算得上濕潤。

太陽透過窗簾縫兒往房間裏鑽,帶進來一道細小光束,将光線色調都上調了好幾個度。

又是個尋常的早晨。

待會兒起床一定要先把研究所的數據整理好,下午還有孫教授的課要上。今天頭有點痛,晨跑還是算了,晚上回來多用一下健腹輪吧,把昨晚少的那份給補上。

說到昨晚,胡铮差點把他手機泡發了,等會兒要去隔壁宿舍找個公道才行。

計劃好一整天後,裴紀航腦子總算清明了些。他略微低頭,不意外地看見自己赤裸的胸膛,又意外地看見環在周身的纖細手臂,以及不知道什麽時候褪到了膝蓋的內褲。

早起的正常生理反應越過了橫亘着的纖細胳膊,露着一截和他面面相觑。

裴紀航渾身僵硬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又開始迅速回想昨夜,最後的意識停在自己拿着浴袍洗澡準備出來洗襯衫。

後面的,都好模糊。

女人好心的照顧、謹慎擔憂的問詢、還有那個毫無預兆的薄荷味的吻......

前後太割裂了。

裴紀航有點分不清楚是夢還是現實。

不過現在的情況倒很是清明了,尤其酒精褪去之後帶來的頭疼,讓感覺都極為敏感。他順理成章地注意到胸前的火辣疼痛,以及上頭那圈十分不羁的牙印。

看得出來當事人下了狠嘴,紅痕到現在已經微微腫起,差點沒給他肉咬爛。

更要命的是,他看到枕頭邊,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方形包裝袋,上面準确的數字薄度,讓他逐漸喪失了對自己道德的自信。

他動都不敢動一下,後悔自己的生物鐘如此精準,一刻都不開小差,以至于要獨自面對這尴尬到爆炸的局面。

裴紀航有心回想,但越想越心慌,各種社會新聞在腦海中過了個遍。他唾棄自己的放縱,甚至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本質上就是個趁人之危的垃圾。

當然,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身後這個女生到底是不是周可。那些暧昧朦胧的畫面裏,女主角的臉,到底是自己腦補出來的相似,還是确實如此。

時間一點點過去,陽光也在變換着位置從床中央移到枕前。

身後的人被強光擾了清夢,嘤咛一聲松開手,轉身将頭埋在被子裏。

裴紀航抓住機會敏捷地翻身下床,把衣服撈起來穿好,躲到浴室。

怕吵到床上的人,他将水調得極小,也等不到熱起來,就站在到了裏面。溫涼的水澆在身上激起一片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他腸子都要悔青了,就不該好這個奇去湊酒吧的熱鬧。

都怪胡铮,也不知道是慶祝哪門子的生日,一個勁兒給他灌酒。

結果呢,管喝不管人,自己送學妹回寝室,把他一個人丢那兒,連确認他安不安全都沒有。

太荒唐了!

洗手臺上潑髒的襯衫就這麽攤放着,他湊過去看了眼商标,又把襯衫拎起來仔細記下款式。

他小心地刷牙洗漱,時刻注意着拱成一團的被子的動靜。

口腔裏的薄荷牙膏勁兒很足,讓宿醉頭疼的大腦都稍微鎮定了一些。

裴紀航蹑手蹑腳地走向玄關,套上長褲,伸手去夠挂着的上衣。

衣架勾住衣杆晃晃悠悠,觸及木板發出一陣響動。

裴紀航手忙腳亂,顧不上手中的上衣,趕緊一把握住衣架,小心翼翼地把它擺正。

床上人煩躁地踹了踹被子,重重的呼吸聲透露出了主人的不耐煩。

昨晚殘存的記憶毫無章法,但好在身上除了那圈牙印并無任何不适,枕頭邊的袋子也檢查過了,沒有哪個被拆開過。

自己應該是做了個人的,但是有沒有做其他的事情……他是真的一點兒想不起來。

好像是有那麽一小會兒身體覺得十分舒适,但思緒緊接着又一會兒飄到論文上,一會兒想到她。他也分不清自己身處何處,又到底在幹嘛。

裴紀航緩慢移步到床前,蹲下屏住氣聽的裏面的人氣息平穩稍稍放心。

他偷偷看一眼确認,應該挺合情理的吧

這樣想着他撚着被角,又輕又慢地使着力氣往下拉。

先出來的是烏黑的發頂,再往下是光潔的額頭。

裴紀航被未知的複雜情緒折磨的神經高度緊張,一咬牙,幹脆快速地将被子扯下。

女人臉很小,五官雖寡淡卻耐看,素面朝天也幹幹淨淨,眉毛稍蹙,睜着的一雙眼睛很亮,嘴角繃直,整張臉都寫滿了不耐煩。

記憶就此被勾起,曾經無數次重演至模糊的臉,一點點修補清晰。

裴紀航長舒一口氣,将被子重新拉回去,心裏湧起細密的喜悅,還好自己沒有酒醉到毫無人性,随随便便就跟個陌生人走。

等等,似乎有哪裏不對。

他趕緊重新将被子掀開,擡眼再度對上女人不耐煩的眸,舌頭直打結:“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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