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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晚餐時間的食堂相對會比較安靜，一天的訓練下來大家都沒那麽精神了。禦幸先去洗了個手再走進食堂，看見澤村垂頭喪氣地扒着飯，倉持坐在旁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架勢。

禦幸笑嘻嘻地蹭過去，硬是把一句關心的話說成“有啥倒黴事說出來我樂樂”的語氣：“嗯？這是怎麽了？”

“這個笨蛋！”要不是在食堂，倉持現在絕對是兩腳就上去了，“在遠投測試裏投變化球？你是來搞笑的吧！？”

“我根本不會投變化球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它會半途下墜！”澤村哭喪着臉，抓着筷子的左手不自覺地比着手勢，“難道是因為風？還是地球磁場的問題？可惡我本來絕對能投超過90米的！”

禦幸認為自己有必要維護一下青道的棒球場了：“風和磁場都沒有問題，我們訓練的時候都很正常，就是你自己是笨蛋吧。”

“誰是笨蛋啊！”

澤村氣得去扯禦幸的領子，後者與其說是無所謂，倒不如說是滿腦袋的問號：“不是倉持先說的嗎？為什麽只跟我較勁啊？”

“……守備也不行，打擊也打不中，你到底是來幹嘛的你！”倉持越說越生氣，也不知道是在氣澤村還是氣有一瞬間覺得他還不錯的自己。

後面的事禦幸是第一次聽說：“打擊不行就算了反正這事我們都習慣了，但投手在場上除了投球也要負責內野守備。”根據戰術需要有時候還要去外野守着。

不過這事也不意外就是了。投球和打擊都可以自己練，但是沒有專業的教練和好的隊伍守備是真的練不出來。

“唔姆唔姆……”小投手瞪着貓眼往嘴裏扒飯。這事誰也不可能幫他什麽，守備重點不是理論，而是練到肌肉記憶，所以等他進一軍或者二軍再練就行了。不過看他那麽苦惱的樣子，作為好心的學長禦幸決定稍微安慰他一下。

“沒關系，反正一年級剛入學基本都是練體能，別說正式比賽訓練賽一般都是一兩個月以後的事情。你還有的是時間啦～”

澤村的手停住了，他震驚地轉頭看向禦幸：“要這麽久嗎！？”

“你以為上來就讓你上投手丘嗎？”倉持咬着筷子在桌下踢了他一腳，“這裏可是有大把比你多努力了好幾年的前輩在競争，你就給我耐心等着吧！”

“可是我想投球啊！阿信因為準備入學考試好久沒幫我接球了！”

不是接球是挨砸吧。禦幸忍不住有點同情這位多次被澤村提及的發小捕手。顯然是想起了身邊就是一個捕手，澤村大大的眼睛滿是期待地看過來：“禦幸前輩！晚上可以幫我接球嗎？”

也不是不行。反正川上晚上不打算繼續練投了，除了打擊練習以外陪他半個小時的時間還是——

「停停停！打住！」

系統一疊聲叫停禦幸正準備同意的嘴，一向輕佻随意的聲音難得的嚴肅：「你看看周圍，現在在食堂有多少人在看你們三個？能一起聊天吃飯還可以說是性格原因，而且倉持本來跟澤村就是一個宿舍的你除了倉持也沒啥談得來的朋友。但是正捕給剛入部第一天的新人蹲捕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問題了。」

禦幸愣了一下，才注意到很多人都有意無意注意着這邊。100多人的棒球部裏只有9名先發，現在兩個人都在這邊逗新生玩，還是早上特別大聲地宣稱要當ace的嚣張新生，尤其是最後一年的前輩們都有些眼神不善的樣子。

青道棒球部因為監督的脾氣連禦幸這種公認糟糕的性格也沒再遇到國中時那樣的事情，但一些不動聲色的排擠和流言總還是免不了的。雖然禦幸是覺得澤村不至于被打擊到一蹶不振，笨蛋投手就是這點好。不過，作為體貼的好前輩，他話到嘴邊還是立刻換了一句：“真遺憾，我得陪一軍的投手們呢，而且過段時間春季大賽還要練打擊。不過我可以幫你借個球網哦～”

“球網看不清啊。”澤村嘟嘟囔囔地抱怨，被倉持狠狠搓了一把頭：“有就不錯了，不想投給我跑步去！”

“說起來下午是能力測試你訓練做了嗎？”

“啊啊啊啊啊我知道啦！”

澤村抱起碗就開始往嘴裏狂扒。禦幸慢慢悠悠地夾菜，還不忘在腦海裏跟系統說話：「你還會關心這方面的問題啊。」

「投手的心理健康也是很重要的，關愛投手捕手有責嘛。」系統又恢複了那種笑嘻嘻不正經的語氣，「不止是棒球和賽場，生活中也要好好關心心思細膩的投手們哦。」

「我是老媽子嗎？」

「反正高野要合作的投手就那麽幾個，學校環境也很簡單，你就是因為只想着棒球不注意人際關系才會被丹波讨厭啦。」

「被讨厭就被讨厭吧，反正只要投手能好好發揮被讨厭我也習慣了。」

「那可不行。你該慶幸丹波是個好人，就算讨厭你也只是合不來不會亂發脾氣。但真的讨厭到一定程度的話，還是會影響投手發揮的。」

「我覺得還好吧……」禦幸嘟囔着，還真思考了一秒鐘要不要去找丹波。雖然之前受傷了，不過這幾天應該監督也快讓他進牛棚了吧？

但是再惹丹波生氣的話會影響到後面的比賽吧？算了算了，晚上訓練完回去把沒看完的錄像帶看掉好了～

系統鄙視了他一下，然後說：「結束得早的話昨天那段再放一邊。」

「你是想跟我搶長澤嗎！」

就算下午有累到，三碗飯也不是立刻就能攻克的。禦幸和倉持離開食堂的時候小投手還是一副快吃吐的表情。禦幸嘻嘻笑了笑，被倉持一胳膊肘怼上去。

“你還真是很上心。”前不良少年眯起眼睛，“怎麽，那個笨蛋投球真有那麽好？”

“跟丹波前輩或者川上比還是有差距的啦。”禦幸随意地說，“但是性格好玩多了不是嗎？同寝室的好學長？”

“游戲打得挺菜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