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四十一
四十一
吃完年夜飯後,兩人和往年一樣,窩在沙發看了會兒春晚。
只是還沒看多久,事态就漸漸不對勁,開始朝其他方向發展。
談郁京明面上老老實實地抱着溫煦,手卻不怎麽安分。溫煦掙紮了一下,試圖挪開自己胸口上的手,身子卻不自覺地抖了抖。
“小京。”他滿臉通紅,聲音很低,“呃……”
他想扭頭制止一下,結果剛側過去就對上了談郁京一臉無辜的眼神,思緒立馬卡殼了。
溫煦對談郁京永遠是無下限的包容。所以,當對方真的開口問‘可不可以’時,他暈頭轉向地說了可以,甚至還獻吻一般主動碰了碰對方的嘴巴。
到最後,兩人在床上迎來了彼此的第一個十年。
卧室內是散不去的灼熱。
搖晃的視線內,溫煦看不清太多,但總時不時看向談郁京脖頸上的珍珠吊墜,又時不時落在對方漂亮有力的胸膛上。
不知道鬧了多少個小時,零點一過,別墅外就響起了熱鬧的煙火聲。
絢爛的光景隔着落地窗映入室內,談郁京伸手撈了撈邊上的手機,看了一眼又滅屏。
溫煦迷迷糊糊中,聽到他低聲說,“哥哥,零點了。”
溫煦臉上的潮紅還未褪去,沒等腦子轉動,手先輕輕觸碰上了對方脖頸上的項鏈,而後一點點滑入胸膛。
談郁京胸膛上有一條長如蛇的蜿蜒疤痕,那是幾年前做開胸手術留下的痕跡。在溫煦的不懈努力下,疤痕早已變得十分淺淡。
但他還是會替對方覺得很痛,仿佛自己親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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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談郁京一把攥住了溫煦的手。
他周身透出一種餍足後的愉悅,像只大貓一樣蹭了蹭溫煦,“別摸,好癢。”
呼吸噴灑在耳垂處,溫煦面色迷離懵懂,但果然不亂動了,任由手被他拽着把玩。
兩人無言相擁,再快睡着時溫煦終于想起正事,掙紮着爬起來,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一個厚厚的紅包。
“小京小京!壓歲錢。”
溫煦自诩是談郁京的哥哥,算是長輩,所以每年春節都會給談郁京壓歲錢,還十分固執地拒絕對方回禮。
只是今年這紅包似乎有點不一樣。
談郁京隔着紅包摸了摸厚度,微微挑眉,直接當着溫煦的面打開了。
他饒有興致地數了數,裏面的錢居然還有零有整的。
“1314?”談郁京問。
“對啊。”溫煦紅着臉點頭,以為他不懂,十分認真地解釋,“小京,1314就是一生一世的意思。”
談郁京喉嚨微滾,舌尖抵住上颚,嘴角向上提後又飛速壓下去,突然啧了一聲。
沒給溫煦一點反應的時間,他一突然個快動作,把人霸道地按在懷裏。
談郁京緊緊窩在溫煦的頸窩處,力度很大,大有要把自己悶死的架勢,怎麽都不肯露頭。
溫煦怕他憋壞了,有點着急替他順後背,“小京,你怎麽了?”
好幾秒後談郁京才沉悶應聲,不真不假地抱怨,“哥哥,你真是土死了。”
說是抱怨,但更像撒嬌。溫煦能感知到談郁京的情緒,放下心來。
“不土啊。”他小聲狡辯,“小京,那些去店裏買花的人都喜歡1314和520這兩組數。你不喜歡嗎?”
談郁京反問:“那你怎麽不包520?”
“因為太少了啊。”溫煦理所當然地回答。
開了竅的死直男就是強得可怕。明明知道他只是單純說金額的多少,談郁京心裏卻不自覺泛起漣漪,又是不輕不重地哼了一下。
溫煦不解地動了動,艱難地扭頭想跟他對視,卻沒成功。
談郁京不太滿意地威脅:“明年也要包這個。”
溫煦眨眼,“小京,你比較喜歡520嗎?”
談郁京就是不回答,理直氣壯地反問:“你覺得呢?”
溫煦很認真地想了想,“我覺得你都喜歡。”
“才不喜歡。”談郁京陰測測地說。
“真的嗎?”
溫煦掙紮着想爬起來,語氣明顯帶着一點迫切。談郁京便說:“假的。”
“別亂動。”他毫無威懾力地吐出一句話。
談郁京的語氣聽着還有些無可奈何的郁悶。炙熱的氣息噴灑出來,惹得溫煦忍不住縮了縮,咯咯地笑了幾聲。
談郁京更郁悶了,松松手裏的力度,微微起身,蠻橫地用額頭去貼溫煦的額頭。
兩人四目相對,皆看清對方眼中的自己。
談郁京的眼神不善,突然懲罰似的狠親溫煦一口,發出‘啵唧’一聲響。
溫煦害羞地縮了縮,硬邦邦地轉移話題,“小京,我們還是睡覺吧。現在都好晚了。”
談郁京這才放過了他,像是被迫收回利爪的狼重新窩回主人懷裏,有種違和的乖巧。
溫煦輕輕道:“小京,晚安。”
談郁京也閉上了眼,“晚安。”
-
大年初一,江城迎來了新春的第一場雪。
經過一夜,室外的景色覆上一層白色薄雪,落在路燈挂着的喜慶紅燈籠上,有一種沖擊視覺的美。
談郁京今天起得很早。
溫煦醒來去找人時,發現他居然站在陽臺上吹冷風。
還沒等溫煦緊張地走過去,談郁京便先聽到了腳步聲,轉過身來就對上了溫煦擔憂操心的臉。
他稍稍一頓,率先往屋裏走。
談郁京單薄的睡衣被風吹得微微抖動,邊走邊把人往裏拉,先把話堵死了,“我一點也不冷,不許唠叨。”
“……”溫煦只能把話憋回去。
他像小媳婦一樣跟在談郁京身後,過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小京,這是你昨晚戴上的嗎?送給我麽?”
兩人停住了腳步。
溫煦見狀,小心翼翼地從脖子處拽住一條珍珠項鏈,明亮的眼神蘊着期待的光芒。
漂亮的黑珍珠在陽光下閃出光澤,談郁京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那條項鏈和溫煦送的那條很像,但是設計更簡單,一顆漂亮的珍珠用一條黑色素繩串起來,再沒有多餘的設計。
這顆珍珠的質地顯然比溫煦買的要好上許多,價格肯定更貴。
但他和談郁京之間早就不分你我。溫煦非常好奇,“小京,你什麽時候買的?”
談郁京說:“就随便買來玩玩。”
溫煦眉眼彎彎的,不好意思地抿唇笑,“我覺得很好看。”
談郁京心情頗好地瞥他一眼,沒說什麽。
兩人吃過午飯後,談郁京坐飛機去了京市。
溫煦本就沒什麽親戚,便在家等對方回來。臨走時,他問談郁京什麽時候回來,對方的回答是“看情況”。
因此,當溫煦在深夜捧着手機昏昏欲睡時,聽到開門的動靜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
他一個激靈從沙發上坐起來,恰好和進門的談郁京打了個照面。
談郁京步伐一頓,有點匪夷所思:“你還沒睡?”
溫煦平時就是老年人作息,到點就要上床睡覺。今天居然這麽晚還沒睡。
“我在等你給我打電話啊。”溫煦搖了搖黑屏的手機,一愣一愣的:“小京,你這次回來得好快。”
談郁京聞言,低不可聞地嗤一聲,“就吃頓飯能有多久?”
他和蘇家的親緣本就單薄,前些日子更是直接撕破了臉皮,因此連一點面子都懶得給,吃完飯直接就坐飛機回了江城。
溫煦‘哦’了一聲,沒追問,貼心地拉他回卧室。
-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一直窩在別墅裏,也沒怎麽出門。
不過新年最是講究探親訪客,就這麽短短幾日,家裏和前幾年一樣,來了許多人來拜訪。
以談郁京目前的身價,哪怕背後沒有蘇家也依舊是被奉承巴結的對象。自然多的是人想送禮。
這些人中,溫煦認得一些舊面孔,但要說認識,就只認識林哲宇和林樂。
這兩人并不是一起來的,而是很恰巧地前後腳錯開時間。
談郁京對着林樂沒什麽好臉色,态度十分惡劣,裝都不裝。林樂自知沒趣,也拉不下臉,送完禮就跑了。
但面對林哲宇時,談郁京的态度倒是不冷不淡的,還一副十分好脾氣的模樣。
兩人似乎交談甚歡,是溫煦聽不懂的話題。
他像是一只護主的小狗,捧着一盤水果走到談郁京身邊,警惕的眼神卻一直盯着林哲宇。
但扭頭看談郁京時他又立刻變了臉,眼神亮晶晶的,一臉忠心地喂談郁京吃葡萄。
林哲宇被區別對待本就心情複雜,看到兩人自然的相處,思緒更是難以言喻。
“你們……”
談郁京好似這才反應過來身旁有外人,故作驚詫,“抱歉,讓你見笑了。我男朋友比較黏人。”
聞言,林哲宇神情很是錯愕,心裏有一瞬間的吃驚,但很快又覺得這似乎是理所當然的。
他很快調整好表情,笑了笑:“……恭喜你們啊。”
談郁京笑容真誠幾分,語調很是愉悅,“謝謝。”
溫煦悄咪咪地觀察談郁京,見他眉眼彎彎的,便默默收起了為自己正名的想法,沒有辯駁。
林哲宇見談郁京心情不錯,便試探着說:“郁京,城西那塊地,你能不能……”
他的聲音在談郁京意味深長的神色中漸小,“……算了,沒什麽。”
林哲宇的笑也變得有些勉強,過沒多久,便起身告辭了。
等人走後,溫煦才收回目光,結果被毫不客氣地扯住了臉。
“哥哥盯他看那麽久。”談郁京捧着他的臉,語氣涼涼道,“要不要追上去找他?”
溫煦心中警鈴大作,立馬搖頭,“沒有啊小京,我就是在想事情,覺得很奇怪。”
談郁京表情這才好轉了些,松松力度,“奇怪什麽。”
“他怎麽不和林樂一起來?而且,他們倆怪怪的,剛剛擦肩遇到了都沒有說話。”
談郁京陰陽怪氣,“哦,原來哥哥這麽關心別人啊。”
溫煦眼睛瞪大,沒想到說實話也躲不過,只好幹巴巴地順毛,一直裝傻說‘沒有這回事啊’。
談郁京輕哼一聲,這才作罷。
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和溫煦解釋了幾句林家現在一團亂的情況。
這其中很難說沒有談郁京的推波助瀾,但這些溫煦都不用知道,知道了肯定也聽不懂。
再者說,就算聽懂了又能怎樣?
溫煦從來都是唯談郁京是從,就算知曉他睚眦必報,也只會傻不拉叽地誇他厲害。
談郁京見溫煦一臉很努力理解的樣子,大發慈悲多解釋了一句:“簡單來說,就是這倆兄弟都想繼承林家,所以就因為利益鬧掰了。”
溫煦這下終于懂了。
這就像是電視劇裏的奪皇位一樣,必須争個你死我活才能定輸贏。
他眨眨眼,有些好奇,“小京,你覺得誰會上位?”
上位?談郁京略微古怪地看他一眼。
但要論林家的産業最終花落誰手……不過是兩個蠢貨的對決罷了。
說不定再過段時間林家就破産了,也就沒了争的必要。他雖然懶得再添把火,但并不介意看戲。
談郁京模樣懶散,直接無視溫煦渴望的目光,理直氣壯,“我不知道。”
“知道了也不告訴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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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