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第7章

第 7 章

謝梓奕沒想到上次他才挑撥兩人的關系,宋晏殊就這麽快‘原諒’蘇崇琛了。

印象中小姑娘是有點倔強的傲嬌脾氣的,那天都沒接受他的禮物,今天下午也沒答應他的合作建議,大概是不滿當年自己說喜歡她,當年卻并沒有向她主動過。

他眉目間是那種帶着書卷氣的溫和氣質,笑着接過謝雯的包。

想到蘇崇琛今天來的目的,又聯系兩人之間還有另外一層關系。

蘇崇琛做事情從來都不擇手段,提起兩人的婚約,宋晏殊哪裏是他的對手。

“讓你早一點一起過來,你又推說工作忙,你又能有多忙?今天崇琛帶了未婚妻,你和崇琛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最好,要是也在,今天才更圓滿。”

謝雯走到謝梓奕身邊,她有一雙和謝梓奕近乎一樣的狹長丹鳳眼,看人的時候流轉的都是情意。她笑着責怪他,目光慈愛,擡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啊,今天要是你也在就好了。”蘇崇琛更親密的攬過宋晏殊的肩膀,兩人腰身貼在一處,故意說道:“這是我未婚妻殊殊,你應該是見過的,以前我帶你去看過她的體操比賽,不過你們并不熟。”

宋晏殊剛準備好的官方問候又咽了回去。

她覺得蘇崇琛真是莫名其妙,什麽熟不熟的,這是見面寒暄新的打開方式?

傍晚不是才知道兩人一起上熱搜嗎?

能一起坐下來讨論項目的關系是不熟?

她都給人家寫過情書還不熟?

在他的鼓動下暗戀兩年的人叫不熟?

“小時候在你家也見過的,你不耐煩的時候,都是我還單獨帶着她玩的。”謝梓奕笑的溫和,說到帶宋晏殊玩的事情,仿佛眼睛裏暖的有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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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晏殊印象中,謝梓奕總是站在蘇崇琛身邊對她眉目溫潤友好的笑,不記得兩人小時候還熟悉的一起玩過。

感覺到蘇崇琛扣在她肩上的手收緊了,她蹙眉,只覺得肉疼。

“她都記不得了。”蘇崇琛薄唇繃直,語調低冷。

“今天下午我們還一起商讨凱博的新項目策劃案。”謝梓奕像是沒聽見一樣,興致很高的側頭和謝雯說道:“小姑大概不知道,小殊很有商業天賦,她開拓的新項目前景可觀,我都想分一杯羹,可她還在評估我的能力。”

“哪裏還需要什麽評估。”謝雯似乎一下就聽懂了小輩們的對話,笑着打包票向宋晏殊推銷自家侄子:“他很少稱贊人的,既然他說好,一定是很優秀的項目,阿姨給你作保,不用考慮了,和他一起保證你穩賺不賠。”

“梓奕很忙,殊殊這麽小的項目,就沒有必要麻煩他了。”蘇崇琛低冷的嗓音似乎能結冰,眼神暗沉陰郁,可他不能不給謝雯這個長輩面子。

“他哪裏忙了,謝家的家産都輪不到他繼承。”謝雯又幽默的打趣:“省得他成天誰都看不上,都荒廢了。”

“有謝姨擔保,我就一萬個放心了,今天還真是運氣超好,否則還有的我想。”宋晏殊露出開心的笑容,把話接了過來:“工作上的事情我們再約,崇琛今天喝了不少的酒,我們就先回去了。”

宋晏殊:大少爺的項目就是市裏、省裏的重點扶持項目,她的項目就是小項目,聽着真是紮心又刺耳。

蘇崇琛低頭看宋晏殊,她說着關心他的話,眼睛裏還閃着擔憂,感覺她是真的關心自己,就像以前一樣,他心情都好了很多。

小殊當着謝梓奕的面用到‘我們’這個詞,他陰翳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些,恢複了平日疏淡的情緒,和兩人道別。

謝梓奕和小姑姑的關系最好,即便沒參加,也親自過來一趟,接小姑姑回去。

他知道今天蘇崇琛過來,早知道蘇崇琛會帶宋晏殊一起,他今天就和小姑姑一起來了。

車裏放着古典音樂,謝雯坐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忽然問道:“你是怎麽回事?”

“什麽事?”謝梓奕的眉目疏淡,看着前面的道路。

“少裝傻。”謝雯冷哼,不屑的撇了一眼他:“你不是以為姑姑老到都不會看熱搜了吧,當我是你爸那古董呢?”

“就是你看到的那麽回事,我表現的不夠明顯嗎?”謝梓奕輕笑,說的雲淡風輕。

“你是我親侄子,偏向你是偏向你,你要有個度,崇琛也是我的小輩。”謝雯秀眉蹙起,審視的看着這個最疼愛的侄子:“我從沒見崇琛對誰這麽在意過,小姑娘對他也不是完全沒感覺。你去談合作可以,不要壞了你們之間的交情。”

“再說吧。”謝梓奕臉色一下就冷了下去,腳下猛然用力把油門踩到底,車飛快的在山路上馳騁而過。

當這個男人摘掉溫潤斯文的面具,隐在夜色裏的臉,冷的甚至能吓哭孩子。

宋晏殊左手腕上套着桂姨給的镯子,透亮淨澈,無雜無棉,看不見一絲色根,水足充盈的像是要溢出一般。

不用找人鑒定,她也看得出是古董級別的,她試了試退不下來,這種镯子戴上容易退下來難。

蘇崇琛似乎是真的醉了,把大半個身體靠向了宋晏殊的肩膀,宋晏殊嫌棄他沉,推了下他,他紋絲不動的賴着,嗓音沉悶:“不喜歡嗎?”

宋晏殊有些自暴自棄的沒回應,即便她已經給自己洗腦,潛意識還是抵觸的。

在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感動過後,長輩的祝福給到她的更多是壓力,這只古董镯帶在她手腕上,讓她覺得自己是被拴着的吉祥物。

“這是我母親送給桂姨的,桂姨大概是覺得它應該屬于你。”

宋晏殊感受到蘇崇琛語調中的悵然,不似平日倨傲自負,她下意識的把镯子推回手腕上。

兩個人就這樣一路沒再說話,車停在宋晏殊的公寓樓下,父母出國旅游後,她為了方便上班,搬到了距離公司更近的公寓住。

蘇崇琛把人送到門口,宋晏殊剛輸入指紋,他貼在她身後,手按在她握着門把手的手背上。

“你不請我進去嗎?”

宋晏殊身體本能向門傾斜,拉開兩人身體的距離,也沒有外人,他們就不必演什麽親密無間了吧。

“他今天抱你了。”蘇崇琛聲音竟然透着幾分争寵的味道,用他男性身體的優勢開門把兩人帶屋裏。

咔噠一聲門又重新關上了。

“你不想解釋一下嗎?”蘇崇琛兩只手臂把她圈在懷裏,讓她背部抵在玄關櫃上。

“解釋什麽?”宋晏殊開始煩躁,她不喜歡蘇崇琛靠得太近,他的氣息會擾亂她正常思考。

“為什麽要答應和他合作?”蘇崇琛靠近她,幾乎額頭貼在額頭,深邃的雙眼凝視她。

宋晏殊雙手撐在他堅實的胸膛上,用盡全力才拉開一點距離,她沒好氣的瞪他:“要不然呢?當着謝姨的面,我沒有尊卑的拒絕?你覺得那會是在給你面子?”

“為了給我面子嗎?”蘇崇琛薄唇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幽深的眸好像能夠探進她的心裏。

“人家才以長輩的身份送了我見面禮,我就要拒絕人家的好意邀請?這麽不禮貌的事情,我可做不出來。”宋晏殊使勁推開他,脫下細跟鞋,扔下他在門口,自己往屋裏走。

“不要緊,我幫你找機會推掉他。”蘇崇琛跟在她身後進來,脫掉外套,摘掉領帶,随意的扔在沙發上,他還解開了兩顆襯衫的口子,黑色的襯衫下露出白皙的鎖骨,十足的禁欲感。

“大可不必,雖然沒簽合同,口頭契約也是要遵守的,否則宋家和凱博在別人眼裏成了什麽了。”宋晏殊去倒了杯溫水放在他的面前,看他大咧咧的坐在自己的沙發上,心想狗男人沒有外人的時候就不要體面了。

“契約精神嗎?”蘇崇琛低笑呢喃,心情不錯的樣子,他伸手拉住宋晏殊的手腕,想把她拽到自己身邊坐下。

宋晏殊覺得蘇崇琛的狗脾氣比六年前還難以讓人捉摸,她想用力甩開他的手,但在他偏執的時候總是徒勞,她跌坐在他身邊,語氣不太好:“你要是喝多了走不了,我可以叫你助理上來。”

“你在怕什麽?”蘇崇琛攥着她的手腕兒,輕身把她壓在沙發和自己之間,眸色清亮的打量她,薄唇緩慢的吐出幾個字:“還是在回避什麽?”

“我……”宋晏殊一開口,呼吸間都是蘇崇琛特有橡苔檀香混合了酒味兒,男性粗礦沉穩的味道包圍着她。

她也算是性格溫柔的人,從不和人臉紅,可每每蘇崇琛總是能撩撥她的心态炸裂,大少爺那高高在上的促狹,讓她總是繃不住情緒。

“你離我遠一點,不要總是靠我這麽近來提醒我們的關系,你以前從來沒有和我這樣過,不就是訂個婚嘛,以我爸的精明,你害還怕凱博和你有異心嗎?”

宋晏殊暫時用理智讓兩人的不愉快有合理的解釋,雖然蘇崇琛當年對兩人的關系處理不當,但是他确實是有正當的身份和權利,就算是錯,她爸媽的沉默也占了一般責任。

抛開其他事情不談,在商業角度上來說,兩家企業在關鍵時刻還是要共進退的。

可出于商業需求的塑料關系,走一步算一步,沒必要表現的好像和真的一樣。

蘇崇琛聽她這樣說,身體和座山峰似的紋絲不動,壓在上面,把臉埋在了她的頸側,掩去了他變得陰冷的臉色,發出悶悶的低笑。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宋晏殊側頸的肌膚上,引來她的顫栗,她不明白這又有什麽好笑的。

蘇崇琛嗓音低啞,難得和她一本正經。

“殊殊,你還是小姑娘,太不了解男人了。”

“以前別說是碰你了,只是在你身邊,我情緒浮動都很大。”

“尤其是你對我笑的時候,給你補課的時候,你露出崇拜眼神的時候,看鬼片害怕往我懷裏鑽的時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可那時候你還太小。”

他哂笑道:“如果我沒這個意思,你爸媽又怎麽可能舍得犧牲你來換取利益。”

他忽然拉着她坐起身,深邃的眉眼英俊迷人,此刻眼中跳躍着宋晏殊陌生的火苗,他的手掌撫摸過她的臉頰。

“你爸很聰明,當年把我媽的心思莫得門清,搭上蘇家這艘船,一腳踩進了豪門圈內,否則這麽多代工商,為什麽非凱博不可。蘇家從來不需要聯姻,你爸爸有個好女兒。”

宋晏殊臉色通紅,再傻再吃頓也聽懂了蘇崇琛直白說出的每一個字,再也無法回避和尋找任何的借口,她心跳加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氣的。

她對蘇崇琛的認可多半來源于,當年不論蘇崇琛的脾氣有多惡劣,他對她都很照顧,兩個人相處的時候他會照顧她的情緒,保持一個讓她安心的距離,他的每次貼心和仔細她都能收到,她不是一個漠視別人真心付出的人,相反她是個很懂得發現真心,不慢待人感情的人。

唯一的一次決裂,來自于那天他不顧她的意願把她抵在牆上索吻,她一直以為蘇崇琛是因為家裏的矛盾一時沖動。

蘇崇琛突然咧來嘴角,難得笑的很燦爛:“你都不知道你當時文化課有多差勁兒,要不是特別喜歡,你這麽笨,我怎麽可能有那個耐心。”

還不等宋晏殊屢清楚腦子裏面一團亂的線,蘇崇琛又把話戳在她的短處,她腦子又是轟的一下炸開了眼花。

“你你你……我我……”宋晏殊終于情緒激動的說不利索話。

她在天賦上沒法和蘇崇琛比,她從小的專業還不是文化課,她是學體操出身,前十幾年的人生一直是以體操比賽為中心。

家裏對這方面對她也沒有太多的要求,自然是低于平均水平,可後來她也是通過努力,憑本事考上的第一學府珅大的好不好。

蘇崇琛趁着她不注意,在她臉頰飛快的親了一下:“我們以前相處的不錯,親吻的時候你并不抗拒我的,你可以考慮一下我。”

蘇崇琛說完,起身把西服外套搭在手臂上離開了宋晏殊的公寓。

貼身助理楊哲一直站在外面等他,見老板出來,他殷切的上前接過老板臂彎裏的西服,畢恭畢敬的彙報道:“蘇總,按照您的意思,把那些胡說八道的熱搜都撤了,明天熱搜上肯定都是真實消息。”

蘇崇琛冷淡的颔首,他站在宋晏殊的樓下,背靠着自己的商務保姆車,雙腿交疊而立,點了根煙,眯眼,擡頭望向她點着燈的公寓,緩慢的突出煙霧。

他從要回國那一刻起,就告誡自己不要再吓到她,本來并不想這麽快和她說這些話的。

謝梓奕追的太緊了,也不敢賭,他不能賭,從他回來的那天晚上看見兩人在一起,他就急切的需要未婚夫的身份宣示主權。

宋晏殊還保持那個姿勢坐在沙發上,忍了又忍才沒在家裏摔摔打打。

蘇崇琛剛才的意思是說,在她還沒畢業的時候就對她……對她那個的意思。

她抓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撥給了她大哥。

因為時差,嘟嘟了很多聲才被接通。

“喂?”宋晏修還沒起,聲音有點啞。

“哥,你和蘇崇琛是同學,他不正常的,他是不是變态?”宋晏殊聲音起伏的有點大。

“哦,你知道了啊。”宋晏修聲音有點模糊:“你別怕,他現在沒事了。”

宋晏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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