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12.第12章

第 12 章

炙燙的手掌和中央空調低溫的反差,讓宋晏殊的神經變得敏感顫栗,透白的肌膚不受控制的輕顫。

宋晏殊心想:你是人又不是狗,怎麽就沒法控制了?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年齡漸長,說話露骨,花樣也漸長。

她之前抓在他臉上的傷還沒好,他似乎一點都不介意,這會兒看着竟有幾分放/蕩/不/羁。

宋晏殊擡起腳假意踢他,長裙的下擺如海浪層層蕩漾翻湧,打在男人的西褲上,看上去別樣的暧昧撩撥。

她不吃他這一套,薄怒冷笑:“你不是六年也忍了。”

透白勻稱的一雙玉臂,撐在他胸前,手掌下是舍不得撒手的瓊脂滑膩的冰肌玉骨,蘇崇琛咬了咬後槽牙,沒回答她的話。

這傻丫頭還知道有些話是不能随便當着男人的面說的。

他戀戀不舍的松開她,打開衣櫃。

取出裏面單獨挂着的,一件肉色與海藍色相間的刺繡透莎七分袖旗袍,裙擺過膝,最多只能露出半截小腿,只是粉色碎鑽就墜了幾百顆,一看就是周期不短價值不菲的私定貨。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婚禮呢!”宋晏殊也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就像刺他一下。

“今天也行,只是有點委屈你。”蘇崇琛眉毛都沒有動一下,一本正經的答應。

“你想的倒是挺多。”宋晏殊接過衣服,推着把他攆出去。

酒店行政套房裏書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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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晏殊穿着私定的禮服,烏黑的墨發高挽,妝容精致完美,隔着老板臺坐在蘇崇琛的對面。

助理楊哲恭恭敬敬的把一份很厚的合同放在宋晏殊的面前,臉上都是讨好的笑容,有點小激動,有點小狗腿的說道:“這是蘇總給您準備的驚喜。”

然後楊哲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宋晏殊翻開擺在面前的合同,深棕色的書房安靜的出奇,只有合同紙張嘩嘩作響的聲音。

她越翻越,臉上的表情越是不可思議,終是看不下去的反手将合同合上。

“你什麽意思?”水潤潤的桃花妝帶着一種易碎感,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豔冶的唇瓣微抿了抿。

“你覺得我用新技術的共享權和你求婚,夠誠意了嗎?”

蘇崇琛雙手交握在桌面上,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宋晏殊。

他不僅僅是個商人,他還是研發芯片技術的工科男,在數學的領域,最基本的真理是直線距離最短。

宋晏殊心想:夠,怎麽不夠呢!

蘇崇琛說的還太謙虛,隐晦了,宋晏殊可沒忽略裏面的一項條款內容。但凡是蘇崇琛,或其公司的技術專利,她都有共享權,不是五五開,有全權決定權。

這意味着,蘇崇琛所謂的求婚,相當于把自己賣身給她一個意思。

蘇家為了芯片技術招贅人品有問題的季南瑾,季南瑾用芯片技術企圖霸占蘇家的家産。

當錢變成一堆不可想象的數字,所有人都會為了它癫狂,為了它出賣靈魂。

鐵的案例就是她爸把她的未來抵給蘇家。

只要宋晏殊簽了這份合同,她完全可以和她的新項目拜拜,完全躺平。

她對兩份關系不對等的不滿,對財富的追求和定義,全部一步到位。

蘇崇琛的這份合同,推平了兩個人之間所有的矛盾,宋晏殊也是凡人,否則也不會想要建立自己的項目和品牌事業,心裏和蘇崇琛較勁的天秤一下就歪了。

能做到這個份上的,沒有幾個人,男人就更加沒有幾個,真心和誠意,從來不是用嘴巴說一說的。

塗着粉嫩指甲的細白手指在合同上一寸寸滑過,嬌滴滴的唇瓣,很淡的問:“你這麽有誠意,為什麽不把訂婚協議還我?”

“殊殊,它對的我意義,遠超過協議本身的內容,要知道和你面前的這份合同比起來,訂婚協議的價值根本不值一提。”蘇崇琛提到兩人的協議,笑容竟然柔了幾分。

他又循循善誘道:“只要我們結了婚,那份協議就失效了,你又何必太在意呢?”

宋晏殊:是啊,誘惑是很大,可是她根本就不想結婚。

她現在面臨訂婚協議履諾。

蘇崇琛一直在和她暗示,卻沒有明确的提及協議的內容,說明協議內容一定有履諾期限的。

現在男人又在協議外加了砝碼,照顧她情緒,給足了她面子,很有風度的顧及她的心情,沒有聊什麽強制執行。

就算不想這麽早結婚,似乎也很難把拒絕的話說出口。

宋晏殊惡俗的把目光在合同上掃了一遍有一遍,不平的心情才被慰藉撫平。

“我爸媽環游世界,還聯系不上。”宋晏殊美眸無故的看着他,想做最後的垂死掙紮。

“放心,宋叔說我們月底婚禮前,一定能趕回來。”

蘇崇琛淺淡的勾唇笑道,口氣像是在哄小孩子。

蘇崇琛回國才幾天,婚禮時間月底還有不到十天,能準備出什麽?

而且兩人結婚相當于是創園集團和凱博的強強聯合。

唯一解釋的通的,就是婚禮早有安排,她親爹又在這裏扮演什麽角色?參與了多少?

宋晏殊這次徹底默了,她攥緊的小粉拳放在桌面下,心裏奔騰了一萬只草羊,呼嘯不停,她決定要給她爸徹底拉黑了。

感情老頭信號挺好,只是給親閨女屏蔽了。

很好,非常好!

創遠集團芯片新技術發布慶祝晚宴的現場,記者前一排後一排的守在外面,只有兩三家有通告合作的才能入內拍照。

宴會廳內,豪華璀璨的水晶燈下,衣香鬓影,政要名流雲集,場面比之季太太的慈善晚會有過之無不及。

蘇崇琛作為出身頂級豪門的科技新貴,無疑是鎂光燈的聚焦點,而他身邊的宋晏殊則是無數女人羨慕,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當蘇崇琛毫無征兆的單膝跪地和宋晏殊求婚的時候,現場立時沸騰了起來。

男人屈尊降貴單漆跪地的身姿,鴿蛋大小求婚戒,兩人擁吻的唯美時刻,都是特寫快門抓拍的重點時刻。

最勁爆的是蘇崇琛公布,宋晏殊在公司擁有等同他權利的實權職務:蘇太太。

到最後,這場晚宴更像蘇崇琛精心安排的求婚宴,畢竟比起幹巴巴,冷冰冰的芯片技術,豪門貴婦們更熱衷八卦兩人新鮮出爐的感情史。

“凱博還真是不顯山露水,難怪從來不着急自己姑娘的婚事。”

“你家來珅城才幾年,宋景城現在看着端着了,當年在商場那也是出了名的會算計,有今天這事兒不出奇。”

“網上之前還爆過兩家的協議,那小手印蓋得和賣身契似的,難怪小姑娘今天臉色不好。”

“有什麽不好?誰能想到蘇總能做到這個份兒上,估計全世界的女人都妒忌的要命好不好,我要是年輕二十年,我也眼紅的很。”

“你懂什麽,宋家千金也是世界體操冠軍,能有幾個世界冠軍,怎麽就不配了?”

“你別說,笑容很得體,很官方,确實少了點兒少女懷春的意思,有意思。”

“他倆不是青梅竹馬嗎?”

“哎呀,你不知道啊?”

“知道什麽?”

“聽說,蘇總小時候,有……”

“真的假的?看着一表人才,還對未婚妻體貼的不行。”

“一般男人可做不到這個程度,整個珅城就沒有一個能的。”

“哎呀,你也會說一般了。”

“看着光鮮,豈不是很可憐?”

“你們都沒看見蘇總臉上的傷嗎?是抓痕吧?誰抓的?”

“也許是情趣?”

“真是青梅竹馬?”

“重口味兒?”

……

宋晏殊陪蘇崇琛見了一圈客人,臉上的肌肉都笑僵了,好容易得空找了個角落,緩緩穿着高跟鞋,已經肌肉僵硬的小腿,邊喝點酒,緩緩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線。

“殊總,方便聊兩句嗎?” 西裝筆挺的程裴曜來到她身邊,是一貫嚴謹的撲克臉,商業有客套。

宋晏殊擡眸看他,示意他繼續說。

“齊曦她是小孩子脾性,只有三分鐘熱度,希望最近她沒有打擾你。”程裴曜眉峰略促,語氣淡而有禮。

宋晏殊這才眯起眼,細細看向程裴曜,潋滟的唇劃開一抹笑:“齊曦是我朋友,她當然不會打擾我,只是你來找我又是什麽意思呢?”

“只是怕她給你們添麻煩。”程裴曜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宋晏殊與程裴曜也算認識,輕笑出聲,略帶打趣:“齊曦之前說對你不滿,我開始還不信,你這樣可是讨不到老婆的呀。”

程裴曜聽齊曦和人抱怨自己,面露尴尬,還有些不解的看宋晏殊。

“她行不行,你也不能打擊她的積極性呀,還要和別人說她不行,那不是打她臉嘛。別看她平時沒心沒肺的,畢竟是女孩子,總還是要臉面的,你這樣,怎麽能不抗拒,不躲着你呢。”

宋晏殊的呵呵笑。

“程總談生意一向單刀直入,怎麽會不明白齊曦需要什麽呢?她這個人最好哄了,想要的也簡單,一點點肯定,想必程總不會吝啬吧?”

“你們兩個說什麽呢?”齊曦拖着禮服的裙擺,一手拿着高腳杯,起泡酒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搖曳。

“交流一下生意上的信息。”

宋晏殊微笑着,看了一眼程裴曜,發現他整個人有點緊繃,好像是做壞事被抓包的尴尬,連耳朵尖都有一點點的紅。

“哎,工作上的事情等明天上班再說。”

齊曦明顯覺得無聊不感興趣,把酒杯放在宋晏殊面前的桌面上,躍躍欲試的想和宋晏殊說點什麽,又覺得旁邊的男人很是礙眼。

“你去別的地方待會兒,我們女孩子在一起有話說的,不好讓你聽見。”口氣裏對程裴曜的沒有眼色很是不爽。

宋晏殊低低的笑。

程裴曜抿唇,嚴肅的目光對上齊曦竟然第一次有點心虛,這是程裴曜第一次沒有對她說教,緊繃的臉,僵硬的點了點頭,什麽沒說就離開了。

“奇怪了,莫非今天是個有魔力的日子,不光是蘇總世紀大求婚,程裴曜也被吓了咒語?”齊曦一臉迷惑的看宋晏殊:“他竟然沒有對我說教,我還真是差點要應激性回怼,幸好我忍住了。”

“也許他開竅了,覺得我們齊大小姐,哪哪都是最好的。”宋晏殊眉眼彎彎,裝作正經的肯定齊曦。

齊曦:……

“之前你還不情不願,怎麽沒兩天就答應了?”

齊曦端起酒杯和宋晏殊碰了一下,有點挖苦的說道,也是難掩羨慕。

“你不是都看見了?”宋晏殊哂笑:“我也是個俗人。”

“這樣的俗人什麽時候也能輪到我潇灑一下,我不介意。”齊曦說着又和她碰了一下:“才幾天的功夫,你這麽快就願意了?”

“嗯。”宋晏殊眯縫着眼睛,像一只慵懶的貓咪:“想一想,和他算熟悉,總比陌生人好,而且也沒有什麽拒絕的餘地。”

兩人推杯換盞,又閑聊了一會兒,不知不覺酒沒少喝。

宋晏殊不想撞見太多的人,她去行政層的洗手間補了個妝,才離開一會兒,就收到了蘇崇琛的短信。

蘇崇琛【在哪?】

宋晏殊【行政層補個妝,正要下去】

宋晏殊剛要去從樓內的拐角轉去電梯間,便被人冷不防拽了過去。

宋晏殊吓了一跳,酒店走廊內的燈光昏黃朦胧,并不很亮,因為是蘇崇琛包層,此刻人都在宴會上,一個人都沒有。

她和男人撞了個滿懷,她趕忙拉開兩人的距離,對上的卻一雙低落憂愁的眼眸。

“梓奕,你怎麽在這兒?”宋晏殊轉了轉被抓住的手腕兒,發現根本就掙不脫,她繡眉簇起。

“協議我幫你解,你別嫁給他。”謝梓奕第一次距離宋晏殊這麽近,他舍不得松手,原來一旦突破了,就很難回頭。

“然後呢?”宋晏殊背靠着深色歐式花紋的壁布上,她今天喝了不少酒,頭有點暈暈的。

“什麽然後?”謝梓奕沒有聽懂她的意思,凝眸看她。

“你幫我解約,那我就成了拒絕履諾,沒有誠信的人,蘇崇琛也不在乎這點協議的內容,哪有這麽容易。”

宋晏殊嘆口氣,她想要是容易她今天就談成了,她眼神有點飄忽:“這麽折騰有什麽意義?欠了誰的不都是還嘛?”

“我不用你還。”謝梓奕目光晦澀,他怎麽可能和她計較這些。

“不用還的我就更不敢要了啊,人情債最難還。”她今天有點放縱了,确實沒少喝,靜下來說幾句話,頭更暈了。

她笑着對他呢喃:“至少蘇崇琛想要我還的是很明确的東西,一場婚姻,我還還得起。”

“小殊,你以前和我更好一些,他能給你的,我也能。”謝梓奕看出來她有點醉了,耐心的勸說她。

“放開她。”

冰冷的聲音,凍得宋晏殊一哆嗦,她稍微耷拉的腦袋擡了擡,看見幾步遠的蘇崇琛,露出了一個歡迎的笑容,下意識往蘇崇琛的方向移動腳步。

謝梓奕抓着她纖細的手腕卻沒有放開,蘇崇琛黑着臉,渾身散發着令人膽寒的氣息,上前一步,一拳打在謝梓奕的臉上。

趁着謝梓奕吃痛的空隙,把宋晏殊拉到身後,黑着臉色警告道:“你最好是最後一次,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有能耐,你不要拿協議困住她。”謝梓奕站起身,拇指揩掉唇角的血跡,他并沒有還手,而是不忿的說道。

“這是我和她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蘇崇琛怒叱,忽然咧開嘴笑了:“怎麽簽的,你不是也知道嗎?”

聽蘇崇琛這樣說,果然謝梓奕的臉色變了變,憤然轉身離開了。

“怎麽簽的?”宋晏殊迷迷糊糊的抓住了緊要的幾個字。

蘇崇琛攬住有些晃的人,低頭看了看她,少有的溫柔語氣:“怎麽喝了這麽多?”

“高興。”宋晏殊向着溫暖的懷抱靠了靠,是她熟悉的味道。

“是嗎?”蘇崇琛磁性的嗓音低低的笑,扶着宋晏殊往套房走,一邊哄她:“我今天也很高興。”

宋晏殊今天和齊曦喝了不少,還有點雜,後勁兒來的猛了些,這會兒昏昏的。

蘇崇琛把人扶到床上,剛想起身,不想被宋晏殊抓住了領帶,手上使勁兒一拽,他毫無防備的跌回她身上,怕壓壞了她,他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

宋晏殊則是咯咯的笑了幾聲,像是調皮的孩子。

昏暗的卧室,喜歡的姑娘,一切都像是一場不需要言說的邀請。

“我是誰?”蘇崇琛帶着點執拗的問她,珍重輕柔的撩開她散在臉上的碎發,瞳仁翻湧着黑色的浪潮,深邃洶湧。

“小哥哥。”宋晏殊像是受到了蠱惑,含糊的回應他。

這三個字像是一個禁忌,更像是一把鑰匙,能夠打開蘇崇琛心門的鑰匙。

他薄唇微勾,寵溺的,帶着獎勵的親了下女孩兒的額頭:“乖女孩兒。”

不同于以往的急切,他的吻落在她的眼睛,她的臉頰,最後落在嬌豔豔的紅唇上。

一下又一下的酥癢,惹來她抗議的推拒,攥緊領帶的手卻一直沒有松開,被她牢牢掌控的男人,再次跌落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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