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8
他突然有些不敢問出口。
怕得到的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手機裏一陣又一陣的沉默。
顧寧的喉頭滾動,猶豫半響,他才終于說出口。
“我可不可以,看看你。”
“嘟”的一聲,手機裏傳來一聲忙音,穆景挂斷了電話。
接着又是一陣微信鈴聲。
穆景打來了視頻電話。
她剛剛到家,衣服還沒來得及換,還穿着上班時候的白色T恤和黑色運動褲。
坐在沙發上,眸光冷靜而溫柔。
“你在哪裏?怎麽這麽黑啊。”
顧寧胡亂抹了把臉,擡手想要開燈,摸到開關的時候卻停住了。
“我在基地呢,房間裏沒開燈。”
“我不信,你開燈給我看看。”
“不要。”顧寧反駁。
Advertisement
“開燈。”
穆景冷着臉,只重複了兩個字。
顧寧:……
“醜。”
“啊?”
穆景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疑問的側過頭,靠近手機想要聽的再清楚一些。
“你剛說什麽?”
顧寧抿着嘴,不說話,他不想在說第二遍了。
穆景突然笑出了聲,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顧寧,你好傻哦~”
她故意頓了一下,在顧寧想要開口反駁的時候又繼續說道:“傻的真可愛。”
顧寧:……
再一次漲紅了臉,就,就挺突然的。
怎麽會有人說他可愛啊。
從小到大,他聽到最多的評價,是狂,是燥,還有酷。
還是第一次,有人當着他的面,說他可愛。
“我不可愛。”
穆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本正經說自己不可愛的樣子,更加可愛了。
穆景笑着笑着就有些遺憾,他在的地方太黑了,看不清表情。
想到這裏,穆景收起笑聲,小聲的對顧寧說:“你把燈打開吧,讓我看看你。”
她的聲音,溫柔而清麗,像海妖的歌聲,對顧寧有着致命的誘惑,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輕輕按下了開關。
開燈的一瞬間,燈光有些刺眼,顧寧眯起了眼睛。
穆景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她看到了少年散亂的頭發,濕漉漉的眼角和微紅的鼻頭。
他好像哭過。
穆景有些心疼,到底才剛滿22歲。
在這個年紀還不過是一個剛剛踏入社會的小年輕。
上學晚點的,甚至還在讀書,他卻已經打了四年職業。
穆景想起之前在微博上看到的一些話,她們已經用老選手來稱呼顧寧了。
也是,他在俱樂部征戰四年,按工齡來說确實可以說是老人了。
可是他才不過22歲。
或許電競選手就是這樣的殘酷。
穆景有些心疼的看着手機裏的人。
怪不得他身上總有一種年輕又成熟的氣質,他是被催促着長大的人。
穆景的心微微漲痛。
和她有些相像。
都是被迫長大的小孩。
她也是這樣,小時候,父母不靠譜,還又生了穆輝。
她那時候才七八歲,就要被迫去照顧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
媽媽記性不好,總是丢三落四的,爸爸的眼裏只有媽媽,愛她們姐弟,但是總是笨手笨腳的,連傻白甜的媽媽都嫌棄他做事。
也不知道兩個人是怎麽湊到一起過日子的。
不靠譜的父母催生了計劃狂一樣的穆景。
小時候因為不懂事,吃了不知道多少虧,稍微長大一點,無師自通的開始做計劃,把生活中的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條。
漸漸的也就開始習慣了,做好計劃,習慣了掌控一切。
只有顧寧,完完全全的超脫了她的計劃之外。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喜歡這樣的男生。
這和她的規劃,嚴重不符合。
穆景想的有些出神,楞在了原地。
過了大概一分鐘,顧寧終于适應了開燈之後強烈的光線。
他輕輕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在發呆的穆景。
她的眼睛藏着星星,眸光平靜而柔和,她像在回憶着什麽東西,神情有些迷茫。
顧寧輕輕咳嗽一聲,拉回了穆景的思緒。
她的嘴角染上輕輕淺淺的笑,像綻放在春日裏的細小的花,精致而柔美。
顧寧看的有些意動。
經過穆景幾番的調侃,他已經完全忘記了今天的憤慨。
滿心滿眼都是眼前的人。
上次被打斷的話,又浮現在嘴邊,他想說,但是更想當着她的面說。
他想看到她的表情,觸摸到她的身體,感受到她的體溫。
還有,他更想讓她知道的,他的真心。
顧寧有些焦躁的抓頭發,把本就淩亂的發型,抓的更加一團糟。
通紅的掌指關節,在半長的頭發間穿梭。
穆景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上的傷。
“你手怎麽了?”
顧寧抓頭發的手一頓,然後緩緩的背到了身後。
“沒什麽。”
他在嘴硬。
穆景沉默着不說話,只一雙深泉一樣的眼睛沉默的看着他。
顧寧舔舔幹澀的嘴唇,聲音嘶啞,“剛剛不小心磕到了。”
“我看看。”
顧寧沉默着個穆景對視,最後還是敗下陣來,把受傷的手,從背後拿出來,輕輕舉到了鏡頭前。
掌指關節血淋淋的。
手背上還散着黑紫色的淤青。
“你是有多不小心啊,磕這麽嚴重,”穆景急了,“皮膚還有破潰,沒做處理。”
顧寧沉默着不說話。
“會感染的,你知道不知道。”
穆景深吸一口氣,氣的要命,“你是職業選手,你不知道自己的手有多重要嗎?傷成這樣!”
顧寧:……
“我不是故意的。”
“我說你是故意傷成這樣的嗎?我是氣你傷成這樣,還不去做處理,你是神仙嗎?吐口仙氣就能恢複嗎?”
處于暴躁期的穆景,一點都不溫柔,噼裏啪啦的一頓輸出,把顧寧說的頭都擡不起來。
“現在去醫院。”
“太晚了。”
“急診24小時開門。”
“不想去。”
“顧寧,”穆景的眼神裏透露着失望,“你這是在拿自己的職業生涯開玩笑。”
“我去和經理說,讓他帶我去醫院。”
“抓緊時間。”
穆景說完話,就挂斷了電話,徒留顧寧一個人站在訓練室裏。
沒有穆景的聲音,訓練室裏安靜的可怕。
顧寧看着自己的手,想着剛剛穆景的疾言厲色,只有心疼他的人,才會在乎他的職業生涯,也只有喜歡他的人才會在乎他。
顧寧嘴角緩緩勾起,如果他是一條大狗,此刻肯定已經瘋狂搖起了尾巴。
得償所願也不過如此。
挂斷了電話,穆景還是有些不放行,幹脆給穆晖打了電話,讓他跟着一起過去,随時給自己報告情況。
今天打完比賽之後,俱樂部就讓選手們各自開始休息。
除了不能擅自離開基地以外,其他什麽事情都能做。
穆晖回來之後就幹脆趴在床上,好好補了一覺,這會兒接到穆景的電話,人還有點懵。
“什麽?隊長受傷了?”
穆晖嗷一嗓子,驚醒了睡在宿舍裏的其他隊員。
秋意和紀年好奇的扭頭看了過來,“你說什麽?隊長受傷了?”
兩個人一個和穆晖一樣在睡覺,一個在旁邊坐着打游戲,聽到穆晖的聲音,都第一時間沖了過來。
穆晖也是一臉懵,只好按照姐姐的吩咐去訓練室,找顧寧。秋意和紀年換了衣服,也抓緊時間跟上。
到了訓練室裏,卻沒看到有人,正要去其他地方找,卻看到了急匆匆沖出來的經理。
看到他們三個對方很是詫異,“你們怎麽在這裏?今天不是放假了嗎?趕緊回去休息。”
“經理,隊長的手受傷了,我們在找他。”
聽了這話,林志軍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你們怎麽知道?我正要帶他去醫院呢?”
“一起。”三個人異口同聲的說,同時還一起向前邁了一步,把林志軍結結實實的堵在了牆角。
“哎呀,你們真是,算了算了,”林志軍擺擺手,“走吧走吧,一起就一起。”
走出基地門口的時候,發現顧寧已經坐在了經理的車上。
屋外面黑漆漆的看不清,穆晖想拿手電筒照,顧寧卻給他按了回去。
“他們三個怎麽過來了?”
“剛剛回去拿卡的時候,遇見了,非要一起,留着也是瞎想,不如一起帶過去看看。”
顧寧黑着臉,他不想驚動這麽多人,不然最開始也不會拒絕去醫院。
“你們回去,別隔這兒添亂。”
“我才不回去呢,我姐讓我來的,我得監督你。”
穆晖梗着脖子反駁,有了穆景的話,他像是拿到了尚方寶劍一樣,絲毫不懼怕顧寧的冷面。
顧寧:……
你有本事別搬出你姐姐來。
他的眼神掃向剩下的兩個人,秋意和紀年對視一眼,一起開口道:“姐姐也拜托我們了,一起監督你。”
顧寧:……
我信你個鬼。
“行了,行了,趕緊走吧,等會兒更晚了。”
經理發話,關好門之後,一腳油門開向了醫院。
急診兩個紅色的大字,在黑暗中耀眼醒目。
林志軍把車停在門診門口,幸好是深夜,醫院裏人不多,能直接停在門診門口的位置,一行五個人下了車,直奔急診裏面。
值班的大夫正在打瞌睡,本以為今天是個平靜的夜晚,接過急吼吼的沖進來五個人,圍在中間的年輕人,一身黑色的衣服,劉海微長,蓋住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
醫生扶了扶眼睛,看向了他捧着的手。
“這是打架了?”
“沒有沒有,”不等顧寧說話,經理已經搶着回答了。
卻遭到了醫生的白眼,“我問患者,又沒問你。”
顧寧皺着眉頭,談談的說:“一拳打牆上了。”
“我就說你脾氣暴躁,打人傷人,砸牆傷己,控制點脾氣。”
顧寧:……
醫生的手輕輕拖着顧寧的手,輕輕的把每個手指都活動了一遍後說:“還行,問題不大,沒骨折,我找點酒精,清個創就行。”
醫生說着話,鼠标在電腦上點了點,開了個單子,打印出來,讓林志軍先去繳費。
“這個交了費之後,把東西拿過來,”醫生把單子遞給了經理,又扭頭沖着顧寧說:“至于你,跟我來吧,先給你處理了。”
“麻煩您了醫生。”林志軍接過單子,推了顧寧一把,讓他趕緊跟上,自己拿着單子去窗口繳費,領藥。
清創在專門的地方,穆晖三個人不能進去,只能在門口等着。
顧寧跟着進去,過了一會兒,裏面傳來幾聲壓抑着的痛呼。
三個人好奇發生了什麽,卻也不敢進去,只能在門口急的團團轉。
過了一會兒,顧寧包紮嚴實的出來了。
臉色微微發白,走路都有些飄忽。
“隊長,你怎麽樣?裏面發生什麽事了?”
同類推薦

惡魔心尖寵:小甜心,吻一口
【高甜寵文】“小,小哥哥,褲,褲褲可以給知知嗎?”每次一想到當初與宮戰見面時,自己的第一句話,許安知都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就這麽一點小貪心,她把自己一輩子給賣了。用一只熊換了個老婆,是宮戰這輩子做的最劃算的一筆生意。每次想起,他都想為當時的自己,按個贊。

撩上大神:菇涼請負責
初遇大神,某個撩漢手段成硬傷的菇涼慘死大神劍下,從此便過上了沒羞沒躁的抱大腿生涯。
“大神,我可以約你麽?”
“大神,你殺了我,就要對我負責。”
第三次見面,大神說:“結婚吧,我寵你一世。”
“結婚!我自帶嫁妝上門。”某菇涼握拳,自以為撩上了大神,熟不知自己早已被大神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