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人性

人性

“我救他們，并不是為了得到他們的感激。”

女人義正辭嚴，季芯悅置之一笑，“行吧。”

就怕兔死狗亨，卸磨殺驢。

“但我相信你說的話，先進去吧。”

女人将長矛別在身側，“我叫鳳艾夭。”

季芯悅扭頭鑽進石洞裏，頭也不回的說：“季芯悅。”

鳳艾夭并沒有介意她的态度，彎腰鑽進去，六哈緊跟其後，進去時還不忘用尾巴将大石頭卷回去蓋上入口。

季芯悅往前走了沒幾步，擡頭便見狹窄的洞窟裏擁擠的坐着四個女人和一個腿部受傷的中年男人，女人有老有小，真正結合了老弱病殘四個字。

看到他們的到來，衆人的眼神并不顯得友好，坐正中間的中年婦女直接開口說：“怎麽又帶人進來？還帶兩個？我們的食物也不夠吃吧。”

季芯悅置若罔聞，坐在角落，六哈貼身蹲坐在她身旁，聞言笑着說：“那大嬸您別吃啊，看您這體格少吃幾頓正好控制體重。”

“你！”

中年婦女氣的眼睛都瞪大了，但看六哈人高馬大的，也不敢多說什麽。

在場唯一的老人看着鳳艾夭，頤指氣使，“哎，我孫女餓了，你那裏還有多少吃的？”

鳳艾夭不悅的擰緊眉頭，但看了眼楚楚可憐的小女孩，還是從懷裏掏出僅剩的餅幹，餅幹的包裝袋上還沾着血跡，很明顯是她剛從哪個屍體上撿來的。

她正要遞給老人，中年男人卻不顧受傷的腿突然跳起來将餅幹搶過去，連包裝紙都來不及撕幹淨三兩下就吞進肚子裏。

老人氣的指着男人的鼻子怒罵，男人将餅幹咽下去後，瞪大眼睛，粗聲粗氣的怒吼，“閉嘴！你個死老太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還藏着吃的不肯拿出來！”

老人眼神一虛，又嘀咕幾句，抱着小女孩縮回角落。

小女孩拉扯着老人的袖子，小聲喊餓。

老人警惕的看着所有人，才從裏側口袋裏小心翼翼拿出一顆糖，打開往女孩的嘴裏塞。

中年婦女咽了咽口水，伸手欲搶奪，坐在她們中間的年輕女性直接擡腳将她踹開，“還要不要臉？一個小孩子的食物也搶？”

中年婦女摔在地上，回頭看着女人，直接上前撕扯。

“你大方！那你出去找食物啊！”

女人不甘示弱，當即和中年婦女打成一團，可中年婦女體态肥碩，很快就将女人壓着打，女人慘叫出聲。

老人卻抱着小女孩往旁邊挪了挪，捂着小女孩的嘴低聲催促，“快吃。”

女人的眼神瞬間灰暗下去，季芯悅不耐煩的輕啧一聲，“六哈，幫我個忙？”

六哈傻乎乎的眨眨眼睛，“啥忙？咋幫？”

季芯悅的手放在他的後背，微微一笑，“你什麽都不用做。”

六哈疑惑的歪了歪頭，還沒反應過來，背後就傳來一股巨大的推力将他往外推。

他騰空飛出去，直接撞在中年婦女的身上，中年婦女順勢被撞飛出去，六哈摔在地上打滾，暈頭轉向的倒在地上。

季芯悅一臉慌亂的跑來，“你怎麽這麽不小心？蹲着都能把自己摔飛出去！”

六哈顫抖着手指着季芯悅，嘴唇微微蠕動，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季芯悅捂住。

“好，不用說話，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我會替你好好解釋的。”

六哈：“……”

這女人怎麽比他還狗！

季芯悅回頭看向摔的鼻青臉腫的中年婦女，敷衍的說：“抱歉，你也看見了，他不是故意的。”

中年婦女怒不可遏，“不是故意的就沒事嗎？你看看我的手，都摔成什麽樣子了？”

季芯悅眼神一冷，“那你想怎樣？像你們剛才那樣跟他也打一架？”

中年婦女心底一寒，磕磕跘跘的說：“算、算了！我不跟你們一般計較！”

季芯悅将六哈拉起來，六哈委屈的蹲坐在角落面壁思過，季芯悅拍拍他的肩膀，“差不多得了，我還沒計較你故意接近我的事呢。”

六哈渾身一僵，回頭一臉心虛的笑。

“誰讓你實力這麽高，我就想抱個大腿。”

季芯悅似笑非笑的說，“是嗎？”

六哈默默的挪開目光，苦哈哈的扁了扁嘴巴。

嗚嗚嗚……當工具狗好難，報恩也好難。

“看來都吵完了。”

鳳艾夭撕下衣角包紮自己手腕上的傷口，“外面情勢有變，剛才我發現鬼怪開始有目的性找人類躲藏的地方。”

“那怎麽辦？這裏還能待嗎？”

中年婦女滿臉恐慌，“如果鬼怪找到這裏，那我們不是死定了？”

鳳艾夭沉聲說，“對，可出去讓鬼怪發現，同樣是一死，而且我們現在面臨一個新的問題，我們沒有食物了。”

她剛說完，老人就迫不及待的說：“你不能出去找嗎？你這麽厲害，而且這裏這麽多人都是你帶回來的，不得你負責嗎？”

“就算是我一個人去找食物也不夠你們吃，所以要麽一起餓死，要麽有人跟我出去找食物。”

鳳艾夭的目光在幾人身上掃過，但無一例外，所有人都避開她的目光。

很明顯，沒有人願意出去。

老人用命令的語氣說，“我是個老人，跑都跑不過那些鬼怪，還怎麽出去找？我孫女也還這麽小，你們去！”

中年婦女捂着自己的腰哭訴說：“哎喲，我腰疼！剛才被那個男的撞到了，我還怎麽出去哦？”

中年男人靠在牆上，死皮賴臉的說：“我腿受傷了，反正我剛才有吃東西，就算餓死我也在你們之後，我不去！”

年輕女性左張右望，最後咬緊牙關，“我去。”

她也不樂意跟這些人待在一起。

鳳艾夭的眼神有些欣慰，老人眼珠子一轉，說：“新來的那兩個人也可以去啊，都是年輕人，腿腳麻利，能拿到的食物也多。”

中年婦女盯着季芯悅的鬼傘，問：“剛才挑釁烈惑的人是不是你？”

衆人一臉震驚，季芯悅無所謂的聳肩，“是我，怎麽？”

中年婦女當即大罵，“那你這麽厲害怎麽好意思一直不說話？你是不是就等着別人帶食物給你吃？你還要不要臉？”

中年男人點頭說：“我們這裏可都是老弱病殘，你一個有實力的人還有什麽臉待在這裏？”

季芯悅捂嘴輕笑，眼底暗芒閃爍，“我也沒說我不出去啊，你們急什麽？”

中年男人冷哼一聲，這才作罷。

中年婦女趕忙放緩聲音說：“這就對了，現在我們都有困難，理應互幫互助。”

季芯悅笑而不語。

她去，可不代表她會分享。

鳳艾夭卻是松了口氣。

如果季芯悅真的有實力，有她一起出去，肯定能多幾分保命的幾率。

老人又指着六哈說，“那你呢？你也得去吧！”

六哈笑呵呵的說：“她去我也去！”

老人笑了，“這就對嘛，你們出去順便找點厚衣服，我孫女就穿這麽點，受凍了咋辦？”

女人冷聲說：“要求這麽多，你自己出去找啊？”

老人頓時瞪大眼睛，“你懂不懂的尊老愛幼啊！反正你們都出去了，多找件衣服又不會死！”

“會死的。”

鳳艾夭突然開口，眼神犀利，“都是從外面跑進來的人，會不會死你們心底清楚。”

老人不甘心的反駁，“我們這裏也危險啊！”

季芯悅吊兒郎當的笑，“那老人家你也跟着我們出去溜一圈呗？”

老人頓時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