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12】

【12】

【12】/首發

原來那落灰的糕點和發蔫兒的果子,是這個山匪供的?

沈玉嬌心下叫苦不疊,一會兒覺得怎的這般不湊巧,一會兒又猜這是不是土地公對她偷吃貢品的懲罰。

“估計是被哪個小乞丐偷吃了吧?老大別動怒,這趟差事咱們賺了不少,改明兒再給土地公供些新鮮的,不差這麽一點兒!”

“山貓說得是,老大,現在天色也不早了,家裏還等着吃飯呢,您看……”

神龛前那雙沾着塵土的黑靴往旁走了兩步,而後那道疏懶的嗓音再次響起:“幺雞,你把燈點了。山貓,瘦猴,把匣子搬過來。”

“是,老大!”那幾人齊聲應着,語氣裏都透着一股興奮快活勁兒。

沈玉嬌雖看不見外頭的情況,但聽他們所言,也猜出他們這是要分贓了——

那站在神龛前那黑色靴子的主人,就是這夥山匪的老大。

現在她只能祈禱着他們能快些分完,速速離去。

思忖間,簾外亮起朦胧的燭光,又傳來山匪們的交談聲。

“嗐,你還別說,這匣子挺沉的!”

“那可不,裏頭可是整整三百兩紋銀呢!”

這些山匪都是粗犷的大嗓門,土地廟又小,寂靜夜裏都蕩出回音,直聽得沈玉嬌心驚肉跳,生怕孩子被吵醒。

這念頭才起,“哐當”一聲重響陡然從頭頂神龛傳來,直震得灰塵都從桌縫簌簌狂落。

這下莫說是睡意本就淺的小嬰孩,就連沈玉嬌都被吓得一抖,她也顧不上塵土眯了眼睛,忙低頭去看懷中孩子。

不等她看清,就聽“哇”的一聲弱弱哭音響起。

沈玉嬌的呼吸霎時停住般,急忙去捂孩子的嘴。

“嗯?”

簾外傳來疑惑:“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啊?什麽聲音?”

“好像有孩子在哭。”

“老大,你可別吓人,這大晚上的荒郊野外哪有孩子啊。”

“是啊,老大,快開匣子吧。”

“行。”山匪頭子懶洋洋應了聲,腳步走向神龛。

躲在龛下的沈玉嬌只覺一顆心都快跳出來,她捂着孩子的嘴,力氣太重怕把孩子悶死,力氣太輕又怕孩子哭聲洩出,只得低着頭,唇瓣貼着孩子的額頭,低低安撫着:“平安別怕,姨母在呢……”

話音未落,眼皮忽的照進一片光亮。

沈玉嬌一怔,下意識擡眼看去。

這一看,才發覺簾子已被掀開,而簾外一個年輕男人彎着腰,一手拿刀,一手掀簾,那雙漆黑眼眸直勾勾望向她,如刀鋒般淩厲,又如火焰般明亮,帶着幾分咄咄逼人的t氣勢。

四目相對的剎那,沈玉嬌渾身血液都僵住般,駭得一動都不敢動。

簾外那五六個山匪也都驚愕出聲:“原來是個帶娃的乞婆子?”

“吓我一跳,還以為是有人搞埋伏,想黑吃黑咧。”

“老大,你看她手邊的碟,是她偷吃了你的貢品!”

聽到貢品兩個字,沈玉嬌眼皮一跳,吓跑了的魂兒也回來大半。

驚慌不安地掃過簾外那群高矮胖瘦、參差不齊的山匪,再看眼前這個與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的山匪頭子,她抱緊懷中破舊的襁褓,腦中飛快思考着該怎麽辦。

是以命相搏,寧死不屈,還是能屈能伸,朝這些山匪磕頭求饒?

不等她做出決定,一只修長大手朝她伸了過來。

沈玉嬌臉色霎時一變,失聲喊道:“別…別碰我!”

可山匪怎麽會聽她的話,那山匪頭子就跟拎小雞崽兒似的,揪着她的衣領,輕而易舉将她從神龛下提溜出來。

離了桌底,廟裏燃着蠟燭,四周都被照得明亮。

沈玉嬌抱着孩子癱坐在地上,頭發蓬亂,破衣爛衫,一張臉髒兮兮地看不出本來面目,唯有一雙瑩潤的水眸,明澈靈動,此時滿是慌亂怯意,警惕地打量着圍上來的山匪們。

懷中的嬰孩也感知到危險般,哇哇直哭,孩子打從出生就沒吃飽過,哭聲也貓兒似的孱弱。

聽得這細弱哭聲,沈玉嬌心裏發酸,知曉哪怕是為了孩子,也不顧上任何尊嚴體面了。

她仰起一張灰撲撲的臉,含淚的目光掃過那些匪徒,最後落在為首那個格外年輕的山匪頭子身上,嗓音沙啞地求饒:“這位大老爺,我是北地逃荒來的流民,家裏遭了大水,房子沒了,家裏人也死光了,就剩我和我可憐的娃兒一路逃到這……我初來貴寶地,不懂規矩,更不知這土地廟是您的地盤,這些貢品是您擺的……”

說到這,她喉頭微哽。

本是想賣慘求饒,可說着說着,回想起這一路上的艱辛苦難,心頭也抑制不住地湧起一陣酸澀委屈,淚水盈滿眼眶,語氣愈發哀戚:“我真的不是成心偷吃您的貢品,實在是好些日都沒吃東西,餓到不行了。大老爺,求您發發慈悲,饒了我這一回吧,我日後再也不敢了……”

女子的聲線輕柔,帶着細細哭腔,直聽得人心頭都泛酸。

再看她這副瘦骨嶙峋、髒污不堪的狼狽模樣,懷中那小嬰兒更是孱弱得連哭都沒氣,廟裏一幹漢子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齊刷刷将目光投向自家老大。

卻見年輕的山匪頭子雙手抱臂,懶洋洋斜倚着神龛,暖黃燭火籠着他俊秀的臉龐,那纖長濃黑的眼睫也在眼睑投下一片淡淡陰影,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倒是那薄薄的嘴角揚起一抹弧度,無端有幾分閑來看戲的散漫不羁。

見他不說話,而那小婦人和孩子哭得實在可憐,胖山貓忍不住出聲提醒:“老大,您看這?”

山匪頭子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再看地上瑟瑟發抖的小婦人,懶聲開了口:“行了,別哭了。”

地上的沈玉嬌怔了一怔,再次擡眼,便見那身形高大的男人直起身,一雙桃花眼眯起,定定望向自己,銳利目光如有實質般,寸寸在臉上逡巡般。她心頭不禁揪緊,噙淚烏眸也驚慌睜着,閃爍不定。

他為什麽要這樣看自己?是在想着怎麽殺人滅口麽。

是了,她撞破了他們分贓,他肯定要殺人滅口的!

思及此處,沈玉嬌臉色發白,只覺自己仿若刑場上等待判官下令的犯人,生與死就等這男人一句話。

一陣死一般的寂靜後,那居高臨下的男人總算開了口,卻不是對她說,而是朝身旁那個胖男人:“水囊裏可還有水?”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廟裏衆人都愣了下。

胖山貓回過神,趕緊解下水囊:“有的有的,老大,給。”

其他人還以為自家老大是口渴了,沒想到他接過那水囊沒喝,而是割了段衣袖,用水浸濕了,而後走向地上那驚弓之鳥般的小婦人。

沈玉嬌看着那土匪頭子的舉動,也猜到他要做什麽,心下遽然大驚。

不行,若是叫他看清她的容貌,或許就不止死那麽簡單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