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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掐滅煙頭的趙嘉許看一眼時間，招呼兩個同事去吃飯，三個人到附近飯館點菜，一邊點一邊閑聊着家常。

負責标書技術部分的謝工原來在省城的建投上班，和老婆離婚後帶着孩子回老家，前兩年又結了婚，去年生了老二。

“男人這輩子一定要有個女兒，那體驗真的不一樣，工作再累，看到她，就覺得什麽都不是事兒。”

謝工喝着茶，一臉老父親的慈愛笑容，看得旁邊兩個沒結婚的男人一臉羨慕。

負責商務部分的小鄭，女朋友是駐村幹部，兩人聚少離多，感情穩定，兩邊家庭合力在市裏準備了婚房，等女朋友駐村結束就辦酒。

“我和我女朋友都喜歡女孩，如果第一胎是女兒我們就不生了，如果是男的，就再生一個。”

謝工調侃，“別第二胎還是男的，我有個朋友，做夢都想生姑娘，結果兩個都是兒，夫妻倆幹瞪眼。”

趙嘉許跷着腿，靜靜地聽他們擺，心裏想着某個人，再次撥電話，還是無人接聽，微信上也沒回應，他悶頭喝茶，又澀又苦。

“許哥不要太挑，結婚就是過日子，性格合得來最好。”謝工和趙嘉許也算走的近，說話比較直來直去，他給趙嘉許介紹過市財政局上班的小姨子，被趙嘉許婉拒。

“是，确實。”趙嘉許最近一兩年這樣的話聽了不少。

“我才回來的時候真是萬念俱灰，覺得這輩子失敗到極點，前三十年的努力被前妻一句話徹底否定，說我沒本事就算了，還帶着孩子回十八線城市，要毀了孩子，我那會兒抑郁地差點跳河，還是孩子和我說，爸，現在好，你和我媽不吵架最好。”

“我當時哭的像個傻子，還沒個孩子活的明白，誰他媽規定人這輩子只有一種活法，我沒本事，認慫，不卷了，我就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過。”

謝工把自己的茶杯加滿，又給另外兩個人加滿，“我現在就覺得當初的決定真他媽英明。”

服務員把菜上齊，三人動筷，話題從家庭又轉回了項目。

趙嘉許接到王昊電話時已經吃完飯回到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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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方淮和一個藍頭發的人在洗浴中心，一時沒回過味，“什麽？和一個男的？！”

昊子閃到角落，“女的，藍色短發的女的，她們去休息區了，團團姐沒和你說嗎？”

說個大頭鬼，這個家夥電話打死不接，原來跑到洗浴中心去了。

轉念一想，方淮根本不知道他在哪裏上班，她去洗浴中心不是找他，就是純去玩。

謝工和小鄭見趙嘉許表情難看，估摸着有事，讓他先走，标書交給他們沒問題，趙嘉許沒太猶豫，說了句辛苦就離開市中心辦公室。

***

把一桌子食物掃完的方淮飯飽神虛，連站起來都不願意，她靠在木椅子上，撫摸着小肚腩，一臉餍足。

完全恢複生氣地寧沅一個勁的摧方淮去泡澡。

“才吃完怎麽可以泡澡。”方淮白寧沅一眼。

“那我們去休息區看電視。”

休息區和按摩都在二樓，周末人很多，大人小孩老人都來玩，寧沅扯着方淮走出電梯，懶洋洋的方淮沒注意到正和樓層經理交待事情的王昊。

在休息區躺了十多分鐘的寧沅還是想泡澡，軟磨硬泡的拉着方淮沖完澡，來到女賓泡池，方淮瞧着大大小小，不同顏色的泡池，很緊張，“什麽都不穿泡嗎？”

“都是女人怕什麽。”寧沅解開浴袍，絲滑地浸入玫瑰池中。

方淮猶猶豫豫，不時瞥一下左右兩邊，她拘謹地脫下浴袍，兩只手抱在胸前飛快走進泡池蹲下身，脖子以下全泡在水裏。

“別緊張，放松。”

身體悶在水裏的方淮很快缺氧頭暈，不得不把肩膀露出水面。

“你這樣結婚可怎麽辦？”寧沅無奈地搖頭，眼裏都是戲谑。

“結婚才一個人，這裏這麽多人。”

“那一個是男的，這裏這麽多都是和你配件一樣的。”寧沅在水裏掐方淮的腰，方淮一個激靈，放開胸前的手去擋。

“小腰又細又敏感，奶.兒又大又挺，男人愛死了。”寧沅盯着方淮的胸，嘴角撩起。

“你真恐怖…”

方淮挪開半米距離，避開寧沅的目光。

“不得不說，你嘉許哥有眼光。”

寧沅背靠池壁，兩只手搭在泡池邊緣，眯着眼睛，語氣暧昧。

“我一個女人看你都想揉。”泡池蒸騰的熱氣把寧沅熏的臉通紅，她的話被熱量催化，帶着濃濃地蠱惑味道。

方淮趴在池邊，把胸藏在水下，寧沅上學時說話就比較大膽，和她溫婉斯文地外表形成強大反差，又是這麽幾年，更露骨了。

寧沅的手又偷襲，抹了方淮胸一把，“手感真好！”

“你幹嘛？！”

方淮終于忍不住，抱着胸起身，飛快抓過浴袍套上，臉和耳朵紅的發紫。

寧沅坐在池子裏，笑的野性張狂。

被寧沅調戲的羞憤難當又口幹舌燥的方淮在女賓泡池外的休息區看雜志，沒手機真不方便，她在想怎麽和趙嘉許聯系上。

趙嘉許換了衣服和拖鞋，剛走出男賓區就看到角落裏熟悉的人影。

他接了一杯溫水，緩緩走過去。

方淮翻着雜志，一杯水放到面前，擡頭，目光所及，是她正想聯系的人，因為驚駭，喉嚨發不出聲音。

“電話又不接。”趙嘉許在她對面的椅子坐下。

“你怎麽在這兒？”涼江不大，但這樣事先沒有說好的偶遇實在太過神奇，驚駭過後她激動萬分。

“昊子看見你給我打電話。”趙嘉許擡下巴，“喝點水，臉怎麽那麽紅，是不是泡太久了。”

她端起紙杯一飲而盡。

“王昊也在這裏？”方淮疑惑，“我沒看到他。”

“他在這裏上班。你可以找服務員要一個防水袋，把手機裝在裏面。”

“手機壞了，早上在車站準備給你打電話，被撞在地上，踩爛了，我知道你打過來，但接不了。”

“王昊說你和朋友一起來的，你朋友沒手機？”

“我不記得你的號碼…”方淮聲音越來越小，眼簾垂着，躲避他惱怒地目光。

“信不信我把號碼紋在你身上？”

趙嘉許撇開頭，不看她，沒堅持多久又轉回來，“你在這裏等着，我去樓上拿個手機給你。”

“樓上？”

“我辦公室在樓上，想不想去，想去就跟我一起。”

“不去了，我同學還在裏面，出來找不到我。”

趙嘉許起身，走了兩步又折回來，“方團團，你是不是沒穿內衣？”他聲音壓得很低，臉色不太好。

“…嗯…”方淮頭燒了起來。

“去穿，穿回來還是這裏等。”

***

寧沅和方淮坐在大堂等鞋，手環交給趙嘉許去結賬，前臺小姐姐看趙嘉許眼神，幾分羞澀，幾分仰慕，還有幾分殷勤，方淮收回目光撅起嘴。

寧沅注視着趙嘉許的背影，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一遍。

“方淮，你的嘉許哥又帥又爺們，你要小心了。他這款，號稱等待多年沒女友，要麽和陸岷一種人，要麽就是時間管理大師，有固定性伴侶。”

寧沅收回視線，“你們單獨一起時，他撲你嗎？”

“嘉許哥不是那種人，他不會亂來。”方淮穿好鞋站起身，昂着下巴，眼神自信。

“那真是匪夷所思。”

方淮見趙嘉許辦理完畢走回來，驕傲地睨着寧沅，“不是每個男人都那麽饑渴。”

“嗯，希望你別被打臉。”

寧沅也站起身，看方淮歡快的走近趙嘉許，揚眉，不以為意。

趙嘉許把方淮還有寧沅送回家，告訴她冰箱裏有熟菜，熱了就可以吃，如果不喜歡就叫外賣。

“重雲阿姨今天不回來嗎？”

趙嘉許回來的路上告訴方淮，他媽沈重雲去隔壁市姨媽家玩，又數落她不提前說，如果提前說一聲，他媽就哪裏都不會去，在家等她。

“估計周一才回來，不事先招呼一聲。”

趙嘉許察看冰箱，裏面有沈重雲事先做好的粉蒸肉和涼雞，他偏頭問身後的方淮，“粉蒸肉還是涼雞？再打一個蛋湯，将就一下。”

“好，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吃？”方淮拽着他的衣角在指頭上繞，語氣裏都是失望。

他拿出兩個雞蛋，“和人家約好了…，去問問你同學，她能不能吃辣，有沒有什麽不吃？”

寧沅在客廳坐着，聽到趙嘉許的話，急忙回應，“我都能吃，有什麽吃什麽。”

“粉蒸肉吧，我看冰箱裏還有空心菜，她不好意思，她們那邊就不吃辣。”

趙嘉許把涼雞放了回去，拿了番茄和空心菜。

“團團去陪你同學，我來做，很快就好。”他對她揚揚下巴。

“你和人家約的幾點？”

“來得及，去削個蘋果吃，你臉還有點紅，再去喝點水。”趙嘉許拍拍她的肩膀，把她推出廚房。

寧沅坐在沙發上滑手機，見方淮從廚房出來很驚訝。

“我們自己做吧，許哥不是說晚上還有安排？”

“他說給我們做好再去。”方淮拿了一個杯子倒水，喝完放下杯子，挑了一個小點的蘋果拿起水果刀。

“我們一人一半哈。”

寧沅去廚房門口探頭，“許哥，我們自己來吧，你忙你的。”

“方團團不會做，總不能讓你個客人來幹。”

“那我幫你。”

“不用！”

這邊倆人正在廚房搶活兒，那邊客廳裏方淮驚叫一聲，兩人慌忙沖去客廳。

方淮被水果刀削到，手指頭含在嘴裏，一臉喪氣。

趙嘉許很快找出創可貼，用酒精棉給傷口消毒，處理的時候輕輕吹氣，方淮被酒精刺激的喊疼，拼命想把手從他手掌裏抽出來，可惜被鉗的死死地。

“忍一下！”

貼好創可貼，趙嘉許瞄一眼削一半，還沾着血的蘋果，“吃香蕉吧，別吃蘋果了。”

“嗯。”

趙嘉許回廚房，寧沅默默拿起那個蘋果，去盥洗間裏沖掉血，三兩下削好，分一半遞到方淮手裏。

寧沅咬一口蘋果，酸酸甜甜，“我終于有點理解周什安了。”

“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