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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兒倆一邊商量着明年去哪兒游玩,一邊看外面的夜景。司機很快就将她們拉到了地方,付了車費下來,兩個人都忍不住為面前的飯店暗暗喝彩,實在是裝修的太好看了。
“你帶了錢嗎?”夏花低聲問道,夏知秋點頭:“放心,帶的夠呢,實在不行,我就再去取點兒。就咱們兩個吃,還能吃多少啊?頂多了三五千。”
話是這麽說的,但兩個土包子還是略有些心虛氣短,也幸好門口服務員的态度還算是和善,面帶笑容的迎了她們兩個進去,并沒有說看不起什麽的,倒是讓這兩個土包子母女略微松了一口氣。
等着上菜的時候,夏知秋感覺背後一涼,迅速轉頭,就見一道黑影沖了進來。她立馬起身,正要拽自己的書包,就聽夏花說道:“何家明?”
夏知秋繃着的肌肉也才放松,重新坐下,轉頭去看何家明。何家明既然能當鬼老大,首先從長相上來說,就不是那種溫溫和和的,而是略有些張狂的,可現在,一張臉扭曲的簡直就像是馬臉。
眼神就更不要說了,恨不能将眼前的桌子給這直接砸了。
夏知秋忙從書包裏拿了黑色的絲線,繞着桌子纏一圈。默念了幾句,雙手合十拜了拜。這樣一來,他們這邊的動靜就不會引起別人圍觀了。這黑線是用陰氣煉制過的,能短暫迷惑人的神智。
“怎麽了?你不是剛找到寶寶了嗎?”夏花疑惑的問道,夏知秋也是很好奇:“寶寶出事兒了?還是說你已經找到了人販子拐賣人口的證據了?”
“寶寶的嬸嬸,就是王豔紅。”好一會兒,何家明才咬牙切齒的說道,夏知秋将這句話在腦袋裏轉了一圈才反應過來,剛才有個男人叫李明超回家吃飯,那男人自稱是李明超的小叔,有小叔肯定就又嬸嬸,這個嬸嬸還是王豔紅……
之前何家明又叫那男人人販子,那當年偷走寶寶的事情,背後主謀……真是細思恐極,不管是巧合偷到了寶寶頭上,還是根本有預謀就是去偷寶寶的,夏知秋更偏向于後一種猜測。
因為剛才那男人,穿戴看起來都是很體面的。真的人販子,八成是要躲起來不和親人聯系的。當然,也有可能是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你……”夏花很顯然也想到了這其中的蹊跷之處,有些猶豫的問道:“你的打算是什麽?讓我們報警将王豔紅給抓起來?她是孩子親媽,到時候只要說自己不得已,你不讓探望,很有可能是不會獲罪的。”
再者,何家明已經死了,寶寶未成年,總得要有個監護人。
“不讓她坐牢!”何家明眼睛通紅,不是哭的,而是氣的:“我要讓她嘗嘗我當年受過的苦!她要是想念寶寶,直接回去看就是了,我當年何曾攔過她?可她和那男人聯手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找過來的時候還要撒謊将我哄走,難怪她要搬家呢,怕是擔心我再次找過來吧?”
“他們夫妻,我要讓他們受到懲罰!”何家明說道,這幾天他們相處的也算是和諧,夏花就忍不住勸道:“你想報複的心思我是能理解的,但是,人鬼殊途,你最好還是把握好那條線,可別做出什麽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來,就算是要報複,也別将自己給搭進去,再者,你不還打算在地府等寶寶的轉世投胎嗎?”
何家明冷笑一聲:“反正寶寶的性命也應該還有幾十年,幾十年時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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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秋看出他臉上的恨意,也不知道這足夠了三個字是什麽意思,是說他用來報複王豔紅夫妻時間足夠用了呢,還是說他弄個大事兒,然後這幾十年時間足夠他受刑了?
“多謝你們這段時間的幫忙,咱們按照之前說好的,那瓷器,你們自去挖走就是了。”何家明說道,頓了頓,又補充道:“另外,我還有事兒求你們,那房子說要拆遷了,我之前因為沒地方去,就弄了些鬧鬼的事情,讓拆遷耽誤下來了,你們這次回去,将房産證給找出來。”
“先別推辭,這錢可不是給你們的。”何家明抿了抿唇:“拆遷的事情我略知一二,能換房子也能換錢,我那院子不算小,應該是能換兩三套房子的,若是錢夠,你們給寶寶留兩套,要是錢不夠,你們給他留一套,剩下的就全是你們自己的了,你們的為人我也放心。”
不放心也不行了,他準備幹一票大的,地府那邊定然是不會讓他逃脫的。就算是他回去不用受罰,可三年時間也已經到了,他以後估計就沒辦法親自照看寶寶了。
“房産證就是那瓷瓶裏放着,不過是貼在瓶底的,你們自己想辦法給取出來吧。”何家明說道,“剩下的事情你們就不用插手了,我先走了。”
說完身形一散,整個人就沒了蹤影了。
夏花嘆氣:“這天底下的父母,可真是……百千樣的姿态。”
有将孩子當成自己性命的,也有不将孩子當回事兒的,還有恨不得孩子不存在的。
“媽,咱們真不管了啊?”夏知秋猶豫了一下問道,何家明給的報酬不算少,就這樣撒手她實在是心裏有愧,感覺那錢拿着有些燙手。
“管,怎麽能不管?”夏花想了想說道:“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犯錯,十八層地獄不是那麽好熬過去的。若是他自己好好的,指不定還能和寶寶有下一輩子的父子緣分,要是他犯錯了,這緣分可就指不定了。”
“那咱們跟去看看?”夏知秋問道,夏花搖頭:“暫時出不了事兒,咱們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夏知秋将之前纏着的黑線給拽下來,服務員忙走過來:“不好意思,還以為你們換座位了呢。”一邊說着,一邊将托盤上的菜肴給放下。
夏花看了一眼夏知秋,夏知秋吐了吐舌頭,幸好也就是耽誤了那麽一小會兒,要是時間長了,說不定人家要誤會她們娘兒倆鄉巴佬吃不起偷偷走人了呢。
“看着是挺精致的,可這味道……”夏花嘗了兩口,搖頭:“有些不太習慣。”
夏知秋倒是沒什麽不習慣,她上輩子吃了五六年呢。笑眯眯的給夏花夾菜:“不習慣也多吃點兒,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兒啊,咱們今天晚上可要幹大事兒呢。”
夏花忍不住笑了一下,也埋頭開始吃飯。
“老公,下個月我生日,你想好要送我什麽禮物了嗎?”夏知秋正吃着,聽見前面有人打電話,聲音還略有些熟悉,就忍不住擡頭看了看,然後,臉色就變了變。
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渣男後來娶的老婆怎麽會在這兒?他們家不是在南區的嗎?這可是東區。
“我不嘛,去年就是金項鏈,今年我想要別的。”對面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麽,那女的又撒嬌,大波浪的頭發從後面甩過來,正對着那女人的夏知秋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你一會兒來接我吧?我正在吃飯呢。”撒完嬌,那女人又說道,夏知秋忙催夏花:“趕緊吃,都快十點了,何家明十二點的時候說不定要動手,咱們還不知道要去哪兒找何家明呢。”
夏花也點頭:“對,王豔紅夫妻和李明超爸媽不一定是一個小區的。”
就是顧忌李明超,何家明也得換個地方動手才行。
飯菜太多,娘兒倆沒吃完,浪費糧食不好,所以剩下的就給打包了。對面那女人看着服務員拿來了袋子,忍不住撇嘴:“土鼈,這點兒剩飯也舍不得丢!”
夏花皺了皺眉,要是換個時間地點,夏知秋肯定是不會忍下去的,可這會兒,指不定那渣男什麽時候就要到了,她還是別惹事了。于是伸手抓了一下夏花的手背:“媽,別和傻子計較。”
那女人倒是耳朵尖,立馬就拍桌子了:“你說誰傻子呢?”
“誰認了就是說誰的。”夏知秋轉頭看那服務員:“走吧,結賬去。”
那女人還想跟上前,夏花轉頭瞪她一眼,大約是眼神有些太很了,那女人居然有些被吓住了。旁邊服務員又忙來勸解,她最後也就憤憤的坐回去了。
“等一會兒咱們也去多買幾件特別貴的衣服。”坐上了出租車,夏知秋安慰夏花:“再往口袋裏多裝點兒錢,以後遇上這樣的人,就用錢砸她們!”
夏花噗嗤一聲笑出來:“咱們又不是大款,有那個錢買點兒什麽不好?要為那種人浪費了,我才是心疼呢,好了,別生氣了,就當是看了一場笑話,那女人耳朵外翻,眉峰太散,怕是對面不是她正經男人。”
夏知秋忍不住吃驚的張大嘴巴,夏花輕笑了一聲:“也不知道她男人是誰,竟然這麽倒黴。”
因為怕再遇見一個話唠的司機,娘兒倆這次就是壓低了聲音,只有對方才能聽見。夏知秋也就放心的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怎麽說呢,心情略微秒。
但随即她就又将這些給抛開了,反正她這輩子沒打算和渣男那一家有什麽聯系,這些事兒就當是不知道吧。幸災樂禍什麽的,三五分鐘就行了。
何家明的氣息還是很好找的,根據白蛇大仙的指點,她們坐車到了一個略微有些老舊的小區,所以管理也不嚴格,夏花和夏知秋很輕松的就進來了。站在樓底下觀察了一會兒,看着十四樓的陰氣有些重,就直接去了十四樓。
剛出了電梯,就隐約聽見一聲女人的尖叫。大約這房子的隔音還是挺好的,反正沒人出來查看。
夏花一家家聽過去,在最裏面的那一家門口停下,然後伸手敲門。好一會兒才有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來:“誰啊?”
夏花張張嘴,卡殼了,夏知秋忙湊過來:“物業的,有人打電話說你們家有人慘叫,我們過來查看一下。”
“什麽慘叫,沒有的事情!”那男人拉開裏面的那層門,隔着防盜門一臉戒備的打量她們兩個,看是兩個女人,臉色就稍微放松了些:“估計是別家的,我們家沒什麽聲音,這大半夜的,睡的正好呢,要是有什麽聲音我們自己能聽不見嗎?”
話音剛落,就聽見裏面又是一聲慘叫,房門被打開了些,夏花和夏知秋也就聽的更清晰了些。夏花沖裏面喊道:“何家明,快住手!就是你自己想受罰,你也要為寶寶想想!那是他親媽,到時候他心裏會不會責怪你?”
這話說的有點兒殘酷,何家明這些年為了找寶寶确實是付出了不少,可寶寶自己并不知道啊,他也感受不到何家明對他的愛啊,三歲前的記憶,幾個小孩子能記一輩子?相比起來,王豔紅這個“嬸嬸”,可能對寶寶就是更加的關心愛護,時時體貼了。何家明自覺寶寶還是三歲時候的寶寶,可這麽些年下來,誰知道寶寶到底長成了什麽樣子。
那門後的男人臉色變化了幾番:“你們是同夥?”
夏花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我們是來救你們夫妻的,兩個人販子,死了活該。”要不是為何家明,她們才不會來呢。
“你們趕緊将這惡鬼帶走。”男人可不管夏花母女倆是來做什麽的,他看夏花母女好像和那惡鬼相識,就忙開了門讓她們進來:“惡鬼害人,你們可不能不管。再說,我們可不是人販子。”
不管怎麽樣,先保命才是最要緊的。
“當年豔紅和他離婚的時候就是想帶走寶寶的,你們也是女的,該知道小孩兒在母親身邊長大才是最好的,而且,何家明是個地痞流氓,這樣的男人,能将孩子給養好嗎?當年豔紅都不願意嫁給他,要不是他用強……”
那男人皺着眉說道:“他威脅豔紅,想要孩子就不能去上學,只能留在家裏照顧孩子。想要上學就不能要孩子!豔紅也是沒辦法,何家明這個混混除了喝酒就是偷東西,他喝多了就會打人,豔紅要是留下來和他過日子,這一輩子就算是完了,所以才會選擇離婚。”
“他不許豔紅去探望孩子,自己帶着孩子到處混,豔紅偷偷的去看過兩次,那孩子被餓的都成骨頭架子了,豔紅回來就哭,我自己老婆我自己心疼,索性就想辦法去将那孩子給抱走了。”
“生怕這混蛋找上門,我們就将孩子送到別人家養活了。”那男人一邊說,一邊去扶了王豔紅起身。
何家明飛過來又要去抓王豔紅的頭發,卻被夏花給攔住了:“你還真想殺人不成?”
“你們聽他胡扯!王豔紅當年是自己找上門的,她年輕漂亮,一個女孩子單獨下鄉,自然是會被盯上的,她怕,所以就要找個人來保護她。我也是色迷心竅,于是就答應了和她結婚,保護了她三年!我自己種地賺工分,養活她吃好穿好,養活她考大學去念書!結果,她飛上枝頭不認人,一考上大學就立馬要離婚,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我只恨當年沒長眼睛!”
何家明眼中赤紅一片,鬼手上也是長長的指甲,看着王豔紅的眼睛恨不能直接化成刀子:“你們以為她真是想念寶寶,所以才去偷了寶寶?根本就是因為她大伯子不能生!想要個孩子,她為了讨好大伯子一家,這才去偷了寶寶!”
“我親耳聽見他們夫妻商量,等着那大伯子夫妻死了,就讓王豔紅和寶寶相認,然後将那大伯子家的財産都給轉移過來!這夫妻倆,根本就是一路貨色!”
在他們眼中,寶寶就是個棋子。
他們要利用寶寶,現在對他好,可以後那家産到手了呢?寶寶還會有活路嗎?
兩邊各執一詞,夏花和夏知秋也是有些懵的。但現在不管怎麽說,還是得先将何家明給帶走,要不然讓他傷了人,這罪過可就大了。
何家明氣在頭上,他今天本來只是先吓唬吓唬他們夫妻,然後慢慢折磨他們的。卻沒想到一上來就聽見他們夫妻在讨論寶寶現在的養父母死後怎麽轉移家産的事情,怒氣沖上來,他就有些不管不顧了。
“咱們先走,以後你要是想報仇……”夏花勸解道,畢竟她們先認識何家明在前面,而且,相處的這段時間,也并沒有發現何家明是個什麽不正經的鬼。
最重要的是,他和閻王要了三年的時間,光是這一點兒,夏花就相信何家明不是那男人口中的地痞流氓。
閻王又不是傻的,會将厲鬼惡鬼給放到人間來。
“等等,你們不是捉鬼的嗎?我們有錢,我們給錢,你們快将這惡鬼給消滅了!”那男人趕緊說道,若是回頭何家明又說服了夏花他們将他給放回來,那他們夫妻不還是要受罪嗎?
那男人一邊說一邊示意王豔紅,王豔紅好不容易緩過來,正要跟着求情,卻是忽然反應過來:“是你們!你們今天白天接近我,也是有目的的?”
她不是蠢笨之人,要不然也不能策劃的那麽詳細,将寶寶悄無聲息的給帶走。
這會兒一回想,臉色就發白了:“醫院還抽血了,你們既然會這些歪門邪道,那我的血,也定是有用的,你們拿我的血做什麽去了?是不是紮小人了?”
夏花不想和他們多說,沖何家明招手:“快走,不然天就亮了。”
王豔紅還想說什麽,但是被何家明陰森森的盯着,又想起來剛才被折磨的場景,頭皮一麻,就不敢上前來了。
她男人還不死心,攔着夏花不讓走:“我有錢,你們只要将這惡鬼解決了,要多少錢我都給!要不然,我就報警,說你們大半夜的入室搶劫,還要殺人!你看看我們這屋子,想不是被搶劫過的?”
夏知秋也為這男人的厚臉皮折服了,王豔紅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忽然開始哭:“你們定然是覺得,這惡鬼來報複我們是理所應當的,可你們也是女人,就不知道女人的日子不好過嗎?”
“是,當年下鄉的時候我是想讓他保護我來着,可是他為什麽要趁機提出結婚?這是趁人之危!我根本沒有別的選擇,要麽是嫁個泥腿子,要麽就是跟這惡鬼結婚,若是我有別的辦法,我會犧牲我自己嗎?”
“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就他這樣子的,就是在農村都娶不上媳婦兒,我白給他生了個兒子,他保護我三年,這還不夠嗎?他性格霸道野蠻,又疑心重,我只要在外面和男人說句話,回家他就罵我打我,這樣的日子,誰能過一輩子?我又不是木頭人!被打被罵也只能受着!”
夏花嘆氣,她是女人,她當然能理解女人的苦。
王豔紅有錯,可要說何家明就一點兒錯也沒有,夏花就覺得有失公允了。
“要不然這樣吧,你們叫了寶寶過來,這事兒只有他自己能做決定,他要是決定原諒王豔紅,那何家明你就不許找事兒了。”夏知秋想了一下說道:“他要是不想原諒王豔紅,到時候讓他賠償寶寶一些錢財之類的東西,反正你也已經死了,賠償你不如賠償寶寶,你覺得呢?”
何家明憤憤不平:“不能輕易放過這個女人,他們夫妻是人販子!人販子是犯法的!”
“這也要看寶寶的,寶寶也是同意将他們送到警察局,那咱們就送去……”夏知秋點頭,她這樣說,何家明倒是有些猶豫了,寶寶也才十五歲,還沒成年,這樣的事情鬧出來,寶寶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
一方面是親爹,一方面是親媽,還有養父母,他要選哪一方?
何家明哪怕不願意承認,他心裏也是明白,他在寶寶的人生中,缺少了十幾年,寶寶對他的感情,可能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深。
“不行,不能和寶寶說。”何家明艱難的搖頭:“他年紀還小,他應該好好念書,快快樂樂的長大,而不是為這些事情為難,我……”
他面色幾經變化,最終還是沉寂了下來:“我跟你們走,我不會再來找他們麻煩了。”
夏花點點頭,轉身要帶着何家明出去,王豔紅卻是尖聲叫道:“他說不來就不來了?鬼話連篇!鬼的話都是不能信的!你們要将他打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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