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獻祭%

☆、24 獻祭%

該亞沒有回話,若有所思地看着外面三三兩兩的行人。這時徐恕己插話進來:“老板,我要不知春奶茶,給我滿上。”法拉姆就過去,“來了來了哇!”他看着法拉姆到前臺,從櫥櫃搬出了袋裝咖啡豆,倒進手磨咖啡機,慢慢地研出咖啡粉,然後從牛奶瓶裏盛出些牛奶。不久制作完畢,法拉姆給徐恕己端去。徐恕己喝了一大口,看起來味道不錯,徐恕己的思維邏輯該亞搞不懂,但他的表情還是很好看懂的。

法拉姆給他的是加了很多奶的拿鐵咖啡,不是奶茶,徐恕己并沒有嘗出來。

該亞認為這裏是虛拟世界,他們的身體不是真實的禸體,那麽,他們的感覺數據是如何量化的?正如人無法向他人描述一個他們沒有見過的世界,人類也無法切身體會別人的感覺。視覺和聽覺或許比較客觀,但是痛覺和味覺呢?徐恕己喝的是拿鐵咖啡,只是他認為喝的是奶茶,于是舌頭便嘗到了奶茶的味道。在塔中的時候,徐恕己整條胳膊都潰爛了,他卻沒有很痛苦,是不是因為他習慣了暴力,不怕痛所以不覺得痛?反之,本身怕痛的人是不是感受到的疼痛更嚴重?

“好喝,老板,再來一杯!”

“等等,徐恕己。”該亞迅速走過去,“你這家夥是不是沒付錢?”

“啊?付什麽?”徐恕己裝聾作啞。但法拉姆不在意這些,幫他打圓場:“沒事哇,之後再付就好了哇。”

該亞扶額,無奈地說:“先算我賬上,不夠的我再補給你。”

“大家都在這啊,聊什麽呢?”有一個人從店門進來,該亞聽見他的聲音,心情就不自覺好了起來。白雲頃走進咖啡館,他一手揣在睡衣兜裏,一手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該亞向他揮了揮手,招呼他過來。

該亞:“之前太匆忙了,現在正式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男朋友,白雲頃。”

“昂?對,是我。”白雲頃似乎沒料到該亞會這麽說,稍微愣了一下,然後端正了站姿,有些緊張地站在該亞身邊。該亞不覺得同性伴侶有任何羞于啓齒的,只是考慮到法拉姆的宗教信仰可能接受不了,他看向法拉姆。法拉姆表情很錯愕,但他感受到該亞的注視,立刻擺着手說:“這樣哇,沒事我家不是伊斯蘭教信徒,很開明的哇!”

相比之下,徐恕己的反應更大:“你都是這麽叫的嗎,寶貝?”他盯着白雲頃的臉看了半天,恍然大悟道:“我懂了,我是大的,他是小的對吧。”

白雲頃:“小的?”

該亞:“…不是。閉嘴。”

“來吧小男朋友,既然你是活人,那我們四個正好湊一桌鬥地主。”徐恕己挪了挪屁股,騰出一個完全坐不下人的位置,叫白雲頃坐過去。他想撺掇一局鬥地主,盛情邀請在場三人參加。法拉姆跟徐恕己一樣喜歡熱鬧,躍躍欲試地問他:“那是什麽哇,撲克牌嗎?我要玩哇,我有撲克牌!”

該亞不想加入,玩紙牌游戲只是消磨時間,他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情是浏覽全部童話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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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地主?

好像很有趣,我也來!”白雲頃撸起袖子,擠到徐恕己旁邊的空位坐下。

白雲頃在副本裏九死一生,需要玩游戲來好好地放松精神,該亞想到,他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情應該是陪白雲頃放松。他緊跟着坐到沙發扶手上。

“…算我一個。”

鬥地主的規則很簡單,徐恕己給其他人講了一遍,洗牌開局。法拉姆是阿拉伯人,對這種新玩法不适應,邊玩邊問。白雲頃和該亞卻上手得很快,手裏的一沓撲克牌流水似地出完了。該亞扔出最後兩張牌,而徐恕己手裏還攥着一大把。

“寶貝你怎麽出得這麽快?你是不是出千了?!”徐恕己不服。

“對付你不需要出千。”

到白雲頃,他正好出手剩下的牌:“炸彈。可惜,如果順序先到我,我就贏了。”該亞伸個懶腰,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他們等其他兩人出完。法拉姆玩着不熟悉的紙牌游戲,還是比徐恕己先走了幾張牌,該亞跟法拉姆一派,這局勝出。徐恕己嚷嚷着牌運太差,重開了一局,這局該亞跟白雲頃一派,贏得毫無懸念。

“不行,不玩兩人一對的游戲了,寶貝你肯定作弊了!”徐恕己要求換規則,“玩單人一組的‘拱豬’!”

該亞攤手,說:“行。”白雲頃坐在該亞對面,徐恕己身旁。他斜睇了徐恕己一眼,單人一組那這人不是輸得更快麽?

紙牌游戲非常容易摸清各人的性格,該亞看出法拉姆習慣按部就班地出牌,徐恕己則随心所欲,出到最後剩下一堆沒法出掉的牌。該亞習慣性地推測其他人手裏的牌、出牌習慣,玩到後來別人手裏的牌都變成了透明的。白雲頃跟他很像,也在計算別人手裏的牌,所以該亞偶爾打亂出牌順序,混淆他的計算。

幾輪下來,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該亞對游戲沒有多少勝負欲,為了照顧其他人的情緒,他會放慢速度給別人空間。他們中途換了好幾次規則,大家有輸有贏,玩得很盡興,最後以徐恕己肚子叫了為止。

“回去吃點東西吧,也不早了。”該亞收拾紙牌,站起來。

“該亞,單獨陪我玩一局。”白雲頃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別放水,我可以贏你的。”

該亞說:“可以。不過我們在法拉姆店裏打擾太久,該走了。你先安置好住宅單位,我去你房間陪你玩。”

該亞回到自己房間,找出【獻祭】,試着運用這個新技能。

“我獻祭一天的壽命,制作一張護符。”技能牌表面閃爍,從該亞周身吸取出星星點點的光芒,這些光點彙聚到牌面,生成一個紅色護符。等光芒消失,護符有了實體,該亞用手指撚起護符。那看起來是個普通的護身符,是用紅色錦緞縫成的長方形手工藝品,護身符正面花團錦簇,觀賞性極佳。該亞再看技能牌,使用那欄變成了【每日1/1】,今天的次數已經用完了,該亞卻沒有實感,這個輕飄飄的護身符吞噬了他一天的壽命。

“可以使用嗎?”

該亞捏住護符,護符上方浮現出半透明面板:

【選擇使用對象】

“對【相位傳輸】使用。”該亞選擇了【相位傳輸】,護符展示出3種升級方向,每種有5個level,一目了然。“可以定制化升級啊。嗯,那可以選擇別人持有的技能牌作為對象嗎?”該亞想了想,說:“對【拟态】使用。”

護符重新給出了升級方向,是針對【拟态】的。

該亞的表情變了。

獻祭生命做出的護符,可以對任何人的任何技能牌使用,這意義遠大于“升級”本身。該亞收起了護符,比起強化自己的技能牌,他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能将【獻祭】發揮出更大價值,甚至改變泉的規則。

但是,獻祭生命的代價太大了,該亞還需要做更多準備。

該亞和白雲頃從法拉姆的咖啡館出來後,該亞先是帶着白雲頃建好了住宅單位,白雲頃留下來布置,該亞先返回自己房間吃飯,順便使用了【獻祭】。現在時間過了一個小時,白雲頃應該布置好了,該亞出門去找他。

白雲頃的房間就在該亞的上層,該亞向上轉身,垂直着走上去。好像在泉裏設置了目的地,就可以無視重力。該亞走到白雲頃門前,叩了叩門。

“你來啦,快進來。”白雲頃開了門。他換了一身淺藍色的居家服,把該亞迎進門去。他的房間是很溫馨的卧室布置:布藝沙發正對着液晶顯示器,顯示器連着游戲主機,白雲頃擺了兩個游戲手柄。雙人床內側有張大書桌,緊挨着儲物架,白雲頃在架子上塞了各種桌游和模型玩具。房間四角有四個落地燈,暖黃色的光照亮室內。

白雲頃這麽喜歡游戲嗎?該亞想到,自己以前從沒去過白雲頃的宿舍。不過,白雲頃喜歡電子游戲,這個他倒是提起過。

白雲頃坐到床沿,在書桌上鋪開3副撲克,分別抽取一部分混合,洗牌。“跟他們玩的紙牌游戲,規則太簡單了。我剛才發明了12種新的規則,都寫在這了,你想玩哪一種?”白雲頃把規則列在白板上,該亞看去,他把每種規則用拓撲圖表示出來,寫地很詳細。

“第12種。這個最複雜。”

“好啊,我也最喜歡這個!”白雲頃興奮地說。

玩紙牌游戲是浪費時間,但是陪白雲頃放松的時間都是有意義的。當白雲頃出現在該亞身邊,他覺得自己的時間才開始真正流轉,每分每秒都有全新的體驗。相比之下,此前的時間只是得過且過罷了。

他們玩了幾局,該亞總是險勝,白雲頃氣鼓鼓地丢掉最後一張牌。該亞就笑着撿起來重新洗牌。白雲頃坐在床沿,該亞則放松地坐在地毯上,他仰望白雲頃的臉時能看到他柔和的下颌線,還有嘴角那顆美人痣。終于,白雲頃贏了一把,他把手裏的同花順出掉,該亞認輸。他得意洋洋地眯起眼睛,燈光一下子揉碎進他眼睛裏。

“你看,我就說我能贏你吧!”

“嗯。”該亞放下紙牌,頭斜靠在床沿,牽起白雲頃的手。他把臉頰貼在白雲頃掌心裏,安靜地凝望他。

白雲頃還想繼續玩,他蹲下來撿牌,該亞捉住他另一只手,舉過頭頂,将白雲頃壓在床沿上。白雲頃突然被該亞壓在身下,後者只是安靜地與他對視,白雲頃不明所以,聽見該亞輕聲說:“我看到我不能領悟的一切。”

“什麽?”白雲頃別過頭去,不敢看該亞。

“是一首敘利亞詩人的詩。‘當我把眼睛沉入你的眼睛,我瞥見幽深的黎明,我看到古老的昨天,看到我不能領悟的一切。我感到宇宙正在流動,在你的眼睛和我之間。’白雲頃,我看着你的時候,有種隐秘但是龐雜的感情,除了‘宇宙正在流動’,我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該亞靠近他,吻上白雲頃的眼睑。

“如果我閉上眼睛,宇宙便停止流動。看不見你的黑暗裏,從沒有這麽難熬過。”

白雲頃怯生生地說:“等等,我不明白…”他想從該亞身下掙脫,但是該亞突然更緊地抱住他。

“別走。白雲頃,讓我多感受你吧。你消失了三年,我好像也死去了三年。求你讓我活過來吧。”該亞說話的語氣有一絲激動,白雲頃便沒有再動。該亞抱着他,手從後背探進上衣,撫摸過他每一寸皮膚。

白雲頃感到該亞的身體發燙,該亞深吸一口氣,開始解白雲頃上衣的扣子。白雲頃連忙按住他的手:“等…很晚了,你是不是該回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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