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 抽芯

73   抽芯

◎為他顫抖的那幾秒◎

這天下午, 在這間撒落一地金黃的書房，在氤氲着無限旖旎的窗前，在那攤松軟的沙發裏。

陸霁塵真真實實感受到了一個二十歲年紀小姑娘的「會玩」。

在他大腦失重缺氧的那一刻, 她竟然用自己黑色蕾絲罩面, 接住了他。

盡管她臉都熟透了，可她那張被吻得又紅又月中的唇，還在喋喋不休地跟他抱怨。

一邊甩着自己的膝軟手腕，一邊怪他太會忍。

還讓他賠一件一模一樣的黑色給她。

還說等出門的時候讓他自己扔掉。

最後嗅着自己的指腹, 說好香。

惹得陸霁塵仰頭輕嘆出一陣漫長的啞笑。

最後她伏身過來, 一邊用手劃拉着他的喉結，一邊咬着他的下巴問：“什麽時候輪到你伺候我呀？”

夕陽都格外讨好她，留一抹橙黃從窗外映進來，在她沒有遮攔的, 凝脂冰肌的後背鋪了一層粼粼金光。

心髒和腹部餘韻都還未消，他興致極好。

把人抱去了卧室，讓她躺在了那張依舊還留着她清淡香氣的床上。

有骨的手遠比他柔軟的唇要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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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讨好。

沒有會讓他分神的車流、鳴笛, 自然要比那晚在車廂裏要賣力。

也讓他見識到了他不曾見過的美好。

其實在此之前, 他看過阿爾卑斯山的雪, 也見過有着貫穿于茂密原始森林和雨林的亞馬遜河。

這些曾在他眼底和心裏留下的震撼，如今都被此時此刻，他所看見的兩頂雪巅和溪流，所取代。

不止呈現在他眼底, 還能被他深切感受到。

夕陽沉沒，天邊大片灰藍。

勾着他脖子的手，熒熒粉粉的指尖沒入他烏色的發, 唇角丢出來的每一個音節, 都聽得人心尖顫栗。

搖搖欲墜的, 勾心撓骨的。

理智所剩無幾，卻依舊被他掌控。

吻流連到她的耳廓，輕吮慢咬的磨出砂礫般質感的聲音，混着他滾燙的鼻息。

“喜歡這樣嗎？”

她嘴巴張着，唇幹舌燥，用自己濕潤的舌尖抿出一點水光，卻也不過短瞬又被她簇急的呼吸搶奪了幹淨。

其實不需要她回答，那高仰的下巴，指尖下的褶皺，曲開的雙膝，繃緊的腳趾，圓潤足底下的兩窩深陷。

每一處都在告訴他，她喜歡，喜歡的不得了。

可歲櫻還是應了他一聲，短短一個字，一經空氣，支離破碎。

脊心酥酥麻麻的，和上次的感覺相似卻又不同，或許是身處的環境讓她能全身心放松，又或者沒有被她忍住的綿吟盤旋在自己的耳邊。

還有吻在她耳邊的潮濕，他慢沉的呼吸，他時有的一聲“寶貝”。

一點一滴，都讓她情迷到不已。

但是中途，歲櫻停頓了一下，濕漉漉的一雙眼睜開，用僅有的，可能下一下秒就要消失于無形的一丁點的理智，問他：“紅絲巾呢？”

陸霁塵低笑一聲，手指繼續安撫她：“還沒到。”

可她就等着他将自己從這一波難言的熱潮中撈出來呢！

沒在他發間的手指都惱出了力道，揪着他碎短的發，另只手錘在他肩膀。

讓她撒了幾波氣後，陸霁塵才握住她兩只手腕，并攏着扣到她頭頂。

居高臨下的。

被她埋怨着讓她手腕發酸的始作俑者，露出了它的乖張本性。

結果沒一會兒的功夫，占據最主導的一方，看似居高臨下的人，卻把自己弄的苦不堪言。

灼熱氣息灑在懷裏人的肩頭，呼吸很重，也很亂，一邊感受着貝占着他小月複的顫顫巍巍，一邊狠下心，銜住她肩膀一點軟肉，咬磨出被他狠狠壓下卻又壓不下的舛息。

他喊了她一聲“寶貝”，在她最意亂情迷之際，問她：“什麽時候讓我見見你父親？”

房間裏沒有開空調，分不清是熱還是涼，歲櫻狠狠抖了一下。

繃緊的身子骨，承載了幾秒的僵直，繼而又洩了氣的，一股腦軟下來。

她紅着臉，埋在陸霁塵的肩窩裏，聲音盡是想喧嘩卻又忍着的嬌羞：“你好厲害......”

惹得身上的人笑出一聲無奈：“寶貝，你這樣......會讓我很有挫敗感。”

“怎麽會，”歲櫻吻着他敏感的耳垂：“都是你的功勞呀！”

她感覺自己的男朋友好棒！

頂頂棒的那種。

能把她送進雲端的那種......

陸霁塵擡頭看她，臉頰紅紅的，眼睛也濕漉漉的，被他吻了不知多少個來回的唇，是被她貓叫了太久，口幹舌燥後自己舔的。

和他以為的不一樣，他以為她會失望，甚至會生氣。

卻沒想，烏黑透亮的一雙眸子，全是盡興。

陸霁塵想，可能沒有攀過最高的山，所以覺得連綿起伏的山脈也別有一番色彩。

把她膝軟的身子骨從床上抱起來時，歲櫻突然笑了聲。

陸霁塵瞧了眼她那緋紅未褪的小臉：“怎麽高興成這樣？”

兩只小腳丫晃在他腰兩側，一前一後的，每一個動作都在細數她的好心情。

等被他抱緊浴室，歲櫻的笑聲才消了幾分，她直着腰看他，烏黑透亮的一雙瞳，無辜純粹卻又妩媚勾人。

“下次是什麽時候呀？”

她此時的聲音，和平時完全不同，也甜，但多了幾分奶，也脆，但又含了幾分啞。

很能給人聽覺上的享受。

特別是問出口的話，讓人聽着心癢。

陸霁塵把她抱到洗漱池前，拽下他平時用來擦臉的毛巾，鋪開，給她隔了屁股下的涼。

然後，他兩手壓在她身體兩側的臺沿，壓着腰看她：“是不是欠我一個答案？”

歲櫻被問的一愣：“什麽呀？”

不怪她，剛剛她的注意力全緊在小腹。

觸感、視覺、聽覺，沒有一處能分出其他精力來。

陸霁塵凝眸看了她一會兒，最後敗下陣來，嘆了口氣：“沒什麽。”

怎麽可能沒什麽。

歲櫻轉了轉眸子，努力回想。

是——

「喜歡這樣嗎？」

不對，她當時應了他呀！

那是——

「這裏呢？」

她好像沒說話，但她肯定“唔”出聲了。

還是——

「喜歡聽寶貝？」

這句她絕對點了好幾個下巴，然後他連續喊了好幾聲，都快把她喊出顱內糕潮了！

後來，他還問了什麽呢？

歲櫻視線追着他走進浴室，又看着他走過來。

在陸霁塵伸手要将她從臺上抱下來的時候，歲櫻卻摟住他腰，沉着自己的小屁股不願意下來。

陸霁塵垂眸看她，“抱你去洗澡。”

歲櫻下巴抵着他胸腔正中間，腦袋搖了搖。

模樣可愛的都快把他心頭的失落磨化了。

陸霁塵低頭在她飽滿的額頭親了親：“聽話，洗完澡帶你去吃飯。”

盡管他聲音比落日夕陽還要溫柔，可歲櫻還是能感覺到他藏着的情緒。

她眨了眨她無辜的眼睫：“我怎麽感覺你有點不高興呀？”

“沒有，”陸霁塵笑着否認：“沒有不高興。”

“你就有！”歲櫻肯定加确定：“你臉上寫着呢！”

原因她都不用猜，但是她真的想不起來了。

“你就再問一遍嘛~”她晃着他的腰，軟着調地哄人：“剛剛我是分心了沒聽清，不是故意不回答你的！”

其實陸霁塵一點都不想跟她藏着心思，可有些話真的需要一個特定的環境和心境，還有沖動。

而他當時的确是沖動了，那個問題不是深思熟慮後結果，但卻是他心底最深的迫切。

但他也知道，自己剛剛的确是有些心急了。

陸霁塵一邊用手指順着她蓬軟的長發，一邊在心裏短暫斟酌了幾秒。

“之前聽沈确說，你和你爸爸好像很少見面。”

歲櫻點頭：“他忙嘛。”

“他忙，但是你作為女兒，應該主動聯系他，是不是？”

真是難為她這個年長的男朋友了，這才在一起幾天啊，就開始想拉近她們父女間的感情了。

歲櫻指尖點在他鼻尖：“人家都是事後一根煙，怎麽到了你這成上課了？”

小腦袋瓜子，知道的倒不少。

陸霁塵握着她膝蓋将她兩腿擡高盤到他腰上，完全可以直接将她抱起來，偏偏又給她選擇權：“現在洗的話，我可以幫你，往後拖，那你就得自己——”

沒等他說完，歲櫻那兩條細長的胳膊就摟上了他脖子。

小屁股一提，垂在他身側的兩條小腿交叉勾在了他身後。

結果到了浴室，她又不願意下來了，唇貼着陸霁塵耳廓——

“這樣進去的話，你說我會不會死掉？”

這話若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陸霁塵只會覺得刺耳朵，但是從她嘴裏聽見，好像......

就只剩可愛了。

可愛到，讓他無奈失笑。

歲櫻亦惱亦嗔他一眼：“有什麽好笑的，難道我說錯了嗎？”

沒說錯。

但是陸霁塵說：“也不是每個男人......”後面的話，似乎是覺得有些難以啓齒，他自發的咽了回去。

歲櫻歪頭追着他略垂的眉眼，咯咯直笑：“沒想到陸教授這麽不謙虛呀。”

眼看他臉上露了窘色，歲櫻更想逗他了。

“就是不知道人家什麽時候有機會......”她交叉在陸霁塵身後的兩只腳垂了下來，一前一後地晃悠着。

這句話可以當做全句來聽，但手裏這小姑娘懷揣的小心思，陸霁塵心裏跟明鏡似的，他順了她的意，問道：“有機會什麽？”

歲櫻嘴角壓着笑：“有機會領略陸教授的雄韬偉略啊......”

一會兒虎狼，一會兒又含蓄了起來。

陸霁塵抱着她站在了花灑下面，凝眸看了她一會兒，嘴角突然滑了兩分笑出來：“等到關系确定了，不就有機會了？”

歲櫻明顯一愣。

他們現在不就已經是男女朋友了嗎？

眼睫簌簌撲閃間，突然想起他的那句：【我們快結婚了】。

天吶，這人該不會是......

想把他們的第一次留到結婚那天吧？

歲櫻只覺得五髒六腑被梗住了似的。

兩腿一撐勁，歲櫻從他懷裏跳下來：“你是出土文物嗎？”

說完，她狠狠惱了一眼過去。

全身上下就一條可可愛愛的小三角和一件沒穿內衣的露臍小短T，就這麽直直往外沖。

陸霁塵幾個大步跨到門口，擋住她路。

“又跑，”他無奈又想笑：“怎麽每次一生氣就跑？”

歲櫻一雙兇巴巴的眼神瞪着他：“不跑我還等着你把我熬死啊！”

陸霁塵：“......”

歲櫻重重“哼”他一聲：“回頭把你餓上個三天三夜，然後我再去好酒好肉買回來，只給你看不給你吃，你試試？”

陸霁塵硬是被她這鮮活的比喻惹笑了。

大概聽出來她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但陸霁塵沒有過多解釋，只說：“給你留一條後路不好嗎？”

歲櫻一聽他這話，更來氣：“不需要你這麽好心！”說完，她感覺到不對勁，把陸霁塵剛剛那句話在心裏品了兩遍後，圓圓的杏眼一睜：“你該不會還想着跟我分手吧？”

沒等陸霁塵解釋，她就猛的一跺腳：“陸霁塵，你不是人！”

陸霁塵也不知道事情怎麽就發展到這個地步。

在歲櫻推開她，一鼓作氣跑到樓下沙發裏坐着後，他就蹲在了她面前。

洋娃娃似的公主臉，即便是生起氣來也有一種精致的美。

陸霁塵一手握在她膝蓋上，一手就要去握她的手，但卻被歲櫻躲開。

“不生氣了，嗯？”他聲音裏低着濃濃的哄音。

歲櫻不去看他那張會讓人消氣的臉，狠着心，揚着調：“你一個老父親似的為我着想，我要是生氣，豈不是不知好歹了？”

聽出來了，氣得不輕。

這若不解釋，真就把自己往絕路上逼了。

但是解釋前，陸霁塵說：“我們才剛在一起，這麽快就把你弄床上去了，那才真的不是人。”

歲櫻眼尾睨他一眼：“說的好像我有多想把自己往你懷裏送似的，你放心，我沒那麽不自愛。我只不過是把你當初說的那句話當了真。”

那個他告白的晚上，他說：要不要和我試試，試着和我談一場有結果的戀愛。

于是她信了，其實就算他沒有說那句話，歲櫻也并不覺得婚前x行為有什麽不妥。

和自己愛的人做最親密的事，對她來說，根本就不需要斟酌考慮又或者提心吊膽未來。

大膽享受的同時，做足措施保護好自己就行了。

但她沒想到的是，她在這大膽向前沖，面前這人卻畏首畏尾起來了。

這算什麽？

純愛戰神嗎？

陸霁塵将她背在身後不願讓他觸碰的手，略有強硬的握到了手裏：“跟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你都可以百分之百的去相信。”

“但你剛剛說什麽，陸霁塵，你說你在給我留後路，這句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從你和我在一起的那一秒開始，你就做好了未來某一天會和我分手的準備？”

“沒有！”陸霁塵強硬否認：“我從沒想過要和你分開！”

「分手」兩個字都被他改成了「分開」。

他說：“和你分開，是我不敢想，也不願去想的，甚至......”話說到這裏，他深吸了一口氣，擡頭看她時，他眼底一片黯然：“我從沒有像現在這麽害怕過。”

藏在心裏的那些話，陸霁塵原本沒打算跟她說，心底的那些強烈的不安，一來是覺得羞于啓齒，作為一個年長她七歲的男人，他本該有足夠的自信，相信自己的存在既可以給她精神上的陪伴，也可以給她物質上的滿足。

但這都是他單方面的。

可是她呢，她才二十歲，她的未來充滿了不定性。

這就是他所有不安的源頭。

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會不會，成為她所有不定性裏僅有的一顆穩定。

“歲櫻，”他喊她的名字很輕，卻又帶着無法超越的重量：“我是想和你走一輩子的，從你願意讓我做你男朋友的那一刻開始，但是......”

他把心裏對她的貪念一點一點拽出來讓她看見。

“但是現在，「男朋友」這個身份已經滿足不了我了。”

下午，他在別人面前說的那句：【我們快結婚了】

這句話不單單只是宣誓主權，更是他對他們這段關系最深最深的奢望。

雖然他知道，她年紀還小，甚至才剛到了法定結婚年齡。

可是怎麽辦，他現在除了那張紙之外，不知道還能用什麽辦法把她“栓”住。盡管他知道這種方式卑微到卑劣......

但是，在此之前，他還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寶貝，”帶着讨好，他喊了她最喜歡聽的兩個字：“你什麽時候帶我見家長？”

【作者有話說】

聽說越能忍的人，越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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