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 怪我

87   怪我

◎是他親手把小兔崽送進了狼窩◎

給歲櫻回電話前, 陸霁塵先是個方潮生打了一個電話。

方潮生怎麽都沒想到自己還能在這件事上派上用場,爽快答應。

“行,你放心, 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等等, ”陸霁塵皺眉:“你盡量找他找的自然一點,還有就是——”

“放心,他什麽性子我知道,這事兒, 只能反着來, 我要真向着你說話了,那只會起反作用。”

陸霁塵這才放心的笑了笑:“拜托了。”

但是電話挂斷前,方潮遠委婉地八卦了一嘴:“你倆晚上沒起沖突吧?”

陸霁塵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說:“過段時間請你吃飯。”

其實方潮遠一直都想結交他這個朋友, 奈何陸霁塵這人看似好相處,實則不好接近,他笑了笑:“回頭等這事過去了, 咱們三一塊出來喝一杯。”

“好。”

電話挂斷, 陸霁塵擡手蹭掉嘴角的血, 這才給歲櫻回過去。

“剛剛在洗澡,沒接到你電話。”

誰知話筒那邊卻傳來急急一聲質問:“我問你,小叔有沒有去找你?”

陸霁塵眉心一緊 :“他給你打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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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櫻說不是:“是我哥,他問我小叔和你是不是認識, 我問他為什麽這麽問,他才跟我說了晚上那通電話裏的事。”

原來是歲齊霄捅破了這層窗戶紙,陸霁塵還以為是沈确自己發現的。

歲櫻一語戳破他:“所以你剛剛沒接我電話, 到底是在洗澡, 還是跟小叔在一起?”

事情都到這一步了, 也沒必要瞞她。

陸霁塵輕嗯一聲:“他剛剛的确在,不過現在已經走了。”

在陸霁塵沒接電話的幾分鐘時間裏,歲櫻已經穿好了衣服,如今聽他這麽一說,抓起桌上的包包就往外跑。

邱黎黎勾着腦袋朝她喊:“你還真去呀?”

電話那頭,陸霁塵不僅聽到了邱黎黎的聲音,也聽見了歲櫻快急的腳步聲。

“你該不會現在要我這?”

“不然呢?”

“聽話,明天還要上課,別過來。”

歲櫻已經一口氣跑到了樓梯口:“不要,我小叔肯定打你了。”

被她這麽一說,嘴角還真就疼了一下,可是現在真的太晚了。

“寶貝,”他聲音帶着哄:“現在已經十點了,你這個時候過來,只會讓我擔心,聽話,趕緊回寝室,明天下午放學我去找你,好不好?”

本來想說不好,話到嘴邊又被歲櫻咽了回去,這麽和他争下去,不僅惹他擔心,講不好他一着急,還會親自開車過來接她。

不知道他身上傷在哪,歲櫻哪舍得讓他多跑這一趟。

她放輕了步子下樓:“那你告訴我,他都打你哪兒了?”

真要說打在臉上,怕是他說再多哄人的話都沒用了。

陸霁塵說:“沒打着,被我擋住了。”

歲櫻是懂套話的:“那他原本是想打你哪兒的?”

陸霁塵笑了聲,故作輕松:“臉,但我不是說了嗎,被我擋住了。”

真擋才怪了呢。

怕是一拳都不止。

歲櫻已經走出了寝室大門:“那行吧,我明天在學校等你。”

似乎是沒想到她會答應的這麽爽快,陸霁塵怔了兩秒鐘才應了聲“好”。

電話挂斷後,陸霁塵站在原地失了幾分的神。

有今晚見不到女朋友的失落,也有對沈确心存的愧疚。

特別是那句:【你這是拿着我的信任在我心口狠狠插上一刀。】

陸霁塵深呼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後,回到車裏,将車停好,熄火。

進了家門,穿過院子,走到客廳,他也沒去衛生間查看嘴角的傷,直接坐到了沙發裏。

看了眼時間,距離沈确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不知道方潮遠有沒有聯系到他,又或者兩人已經聯系上,這會兒正在一起。

避免電話不合時宜,所以陸霁塵就給方潮遠發了條消息:【怎麽樣了?】

過了好一會兒,方潮遠才回他:【電話不接,我現在正往他家去呢。】

今晚月色稀薄,深濃夜色從玻璃窗外籠進來。

那只不接任何來電的手機被沈确扔在了玄關處的角櫃上,而他正用平時的工作手機在打電話。

“歲櫻交男朋友了你知不知道?”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略感意外的渾厚笑音:“什麽時候的事?”

雖說歲櫻父親歲鴻波比沈确大了二十多歲,但輩分沒差,所以沈确同他說話很是随意。

“你先跟我說,你知不知道?”

“她沒跟我說,怎麽了?”

還問他怎麽了,不知道這個老父親到底是怎麽當的。

“比她大七歲,那男的比她大了整整七歲!”

沈确将「七歲」咬出了重音。

“七歲?”歲鴻波短暫停頓:“今年二十八?

“對,都二十八了!”

先不說年齡,歲鴻波聽出他濃濃的情緒:“聽你這意思,你認識?”

要是不認識就好了!

沈确不情不願的“嗯”了聲:“認識。”

“朋友?”

鬼才有那個禽獸朋友!

沈确又極度不情願的“嗯”了聲:“算是吧。”

既然認識,還是朋友......

歲鴻波問:“是做什麽的?”

沈确一點都不想把某人的教授頭銜說出來,含糊其辭:“就是個老師。”

“老師?”歲鴻波意外住:“你是說歲櫻找了個老師做男朋友?”

沈确被他的意外勾出了點笑:“沒想到吧?”

何止是沒想到,是萬萬沒想到。

二十八歲的老師......

歲鴻波皺眉:“幼兒園老師還是小學?”

沈确氣笑一聲:“你看不起誰呢,是大學老師!”說完,他嗓子眼一噎,然後就聽電話那頭很是滿意的聲音——

“那不錯啊,才二十八就當了教授。”

沈确咬了咬牙:“副的,副教授而已。”

不管是正的還是副的,歲鴻波都覺不錯:“那也很不一般了,二十八歲就能評上副教授的也沒多少個。”

沈确調子揚高:“但他們相差七歲,七歲,都快一輪了!”

“你看你這話說的,七歲,又不是十七歲。”

這算什麽,皇上不急,太監急?

沈确眼角一眯:“聽你這意思,你接受他倆?”

歲鴻波說:“這有什麽不能接受的,找個比他大幾歲的正好能管管她那性子。”

沈确嘴巴張了張:“你、你就不怕她被人騙?

被誰騙?

就他這閨女。

歲鴻波笑出了聲:“她不騙人家就不錯了。

聽聽,這是一個親生父親該說的話嗎?

沈确徹底無語住。

歲鴻波早就聽出他那滿腹的意見,好奇道:“你是因為他大歲櫻七歲,所以才這個反應?”

這是年齡的事嗎?

沈确直接炸毛了:“我一直把他當兄弟,他可好,背着我,把你閨女,也就是我侄女弄手裏去了,換你,你樂意?”

難怪這反應,雖然歲鴻波深表理解,但那人的條件,聽着很不錯。

歲鴻波難掩私心,勸道:“你說你,又沒吃虧在哪兒,照這麽算,他以後不就成你侄女婿了?”

這話說的,好像他沈确有多缺一個侄女婿似的,侄女婿頂屁用,是能給他端茶送水還是養老送終?

沈确舔了舔牙,氣笑一聲:“也難怪歲櫻腳都骨折打石膏了都不願跟你說!”

“骨折?”歲鴻波一愣:“什麽時候的事?”

這時候着急了,早幹嘛去了?

沈确冷嗤他一聲:“都活蹦亂跳了!”

歲鴻波提起的心落了下去,他輕嘆一聲,“怪我,平時忙于生意,對她疏于關心,多虧你了,這段時間怕是沒少給你添麻煩吧?”

說到這,沈确更來氣:“我要真把她放自己身邊照顧,還有他陸霁塵什麽事?”

歲鴻波皺了皺眉:“你是說歲櫻腳受傷這段時間,是那個男人在照顧她?”

“不然他哪有機會鑽了這空子?”揚聲說完這句,沈确聲音又難掩自責:“都怪我。”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只顧自己玩樂而把那丫頭托付給陸霁塵那家夥。

說難聽一點,事情發展到今天這步,全是他的錯。

是他親手把那只小兔崽送狼窩裏去的!

不會有人知道,從他知道這件事以後,其實他最氣最恨的不是陸霁塵,是他自己。只不過他不想承認,也不願承認。

歲鴻波原本是打算下周末回去看一看閨女的,卻沒想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麽多的事,而他這個做父親的,卻絲毫不知情。

下周末是等不及了。

歲鴻波說:“今天周三,這兩天我把手裏的事情處理好,周五過去,到時候你把人約出來,我見見。”

沈确皮笑肉不笑一聲:“我約他?我都和他絕交了,要約你找你閨女約去!”

雖然他氣得五髒六腑都疼,但全身上心又都透着一種吃力不讨好的無奈。

“挂了吧挂了吧,你這個老父親都不急,我還去操這份閑心幹嘛!”

畢竟明天上午還要開庭,他再不睡講不好明天就要在法庭上打哈欠。

不知是因為沒洗澡還是身上的襯衫繃得他整個人不舒服,總之翻來覆去睡不着。

想起那丫頭說的,初吻不初吻的,還有上次在陸霁塵家,那臭丫頭穿的那身白色襯衫,再往前推,又想到了和方潮遠吃飯那次,當時他竟然還傻不拉幾的讓那丫頭去他家住......

一幅幅不可描述的畫面在他眼前晃過。

哪還睡得着,火都要把他眉毛燒着了。

接到沈确的電話,歲齊霄絲毫不意外,因為晚上歲櫻聽說是他把陸霁塵供出來的時候已經朝他發了一頓火了。

“沈叔叔。”

縱使心裏的氣焰已經燒到了頭頂,但沈确和這個面都沒見過的‘侄子’說話,還是語帶客氣。

“沒有打擾你休息吧?”

歲齊霄說沒有。

沈确這才繼續往下說:“我有個事想問問你。”

歲齊霄能猜到:“歲櫻男朋友的事?”

「男朋友」三個字讓沈确閉了閉眼:“對,”他心裏憋着股難散的郁氣,問:“他倆發展到什麽階段了你知道嗎?”

歲齊霄不想理解錯:“你是指什麽?”

年齡也不小了,還需要他把話說那麽直白嗎?

沈确深深一個呼吸:“就是男女方面。”

他這麽說,歲齊霄就懂了:“這幾天,他都是在歲櫻房間裏過夜的,至于發展到什麽階段,這我不好說。”

沈确又氣又想笑:“兩個卧室就隔着一堵牆,你聽不見?”

歲齊霄:“......”

電話那頭的沉默讓沈确意識到自己的唐突,“齊霄啊,你是她哥,有些時候你應該多管管她。”

歲齊霄不以為然:“她今年二十一歲,早就應該有面對和處理一切事情該有的獨立,哪怕她選擇錯又或者沒有處理好也沒有關系,經歷會教會她什麽叫「吃一塹長一智」。”

不虧是親兄妹,嘴巴都這麽厲害。

沈确被他說的啞口無言。

電話挂斷沒兩分鐘,門鈴響。

沈确整個人正處在煩躁的峰值,本來不想看門的,奈何門鈴吵個不停。

誰曾想從可視門鈴的屏幕裏看見方潮遠那張臉。

他當即冷笑一聲。

他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盡和這些一門心思勾搭剛成年小姑娘的畜生們做朋友。

門外,方潮遠久久不見門開,他這才給陸霁塵回了條短信。

【他不在家,明天我去律所找他吧。】

收到方潮遠的短信,陸霁塵心裏難安。

幾經猶豫後,他掏出手機。

【我對歲櫻是認真的,而你,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默念幾遍後,覺得這樣說太貪心,他又摁了删除。

【我對歲櫻是認真的,會一輩子疼她愛她珍惜她——】

但是這麽說,會不會更加深他心裏的怨氣?想了想,陸霁塵又按住了删除鍵。

一條短信被他編輯又删除了不知多少次,最後發過去的就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結果旁邊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感嘆號,以及「你還不是他(她)朋友,請先發送朋友驗證 ......」

【作者有話說】

歲櫻:幼不幼稚,多大人了還玩删人這一套?

沈确:我在等你短信,你心裏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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