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外出

46 外出

吩咐完這句話, 傅瑜就向前走了兩步,金圓也跟着他走了兩步。突然,傅瑜停下了,他轉身,又道:“金圓, 你差人去查查鄭四海和盧三娘子的親事進行到哪一步了, 記得要私底下查探,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金圓雖有些不解, 但還是應下了。

盧庭萱重生的事情, 傅瑜心裏還是有些不放心。

這個人知道太多未來的事情, 很難保證她會不會插手除了她和盧庭若的婚事之外的事情。傅瑜不叫人去查探一番鄭四海和盧庭若的婚事進展他心裏不放心,但直接讓人去查盧庭萱未免太過打草驚蛇或是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叫人去查探鄭四海的婚事就沒什麽大礙了, 永安很多世家子弟都知道傅瑜和鄭四海關系還不錯,他關心一下鄭四海的婚事雖有些奇怪但至少還沒太出格。

傅瑜又細細囑咐了金圓幾句, 告訴他不要把這件事告知傅骁和傅瑾, 這才松了口氣,帶着一列人馬出了府。

城北郊外的永安玄道觀距離永安城有三十裏的路, 哪怕是騎快馬, 一去一回的也要花費不少時間, 傅瑜打算在玄道觀歇一.夜,這樣路上也不着急。既然是探望長輩, 還是一個很照顧傅瑜的長輩, 哪怕傅太後什麽都不缺, 但他還是少不得要準備一些東西,他帶着一列人馬就打算到東市的老店鋪裏買些禮物

經了上次那些孩子的事情,傅瑜想起往事,也不敢托大,金圓要留下給他打探消息,便除了元志跟着他騎馬出府外,身後還跟了六個府上的好手,一行八人都騎着高頭大馬慢慢行走在東市的大道上,一時之間顯得氣勢十足。

傅瑜下了馬,還沒進門,就見着金玉軒的掌櫃弓着腰迎了出來,見了傅瑜,掌櫃的一張褶子臉更是笑成了一朵菊花,連聲請傅瑜入了門。

金玉軒本是賣金玉首飾的,不過偶爾也賣金石,傅太後久居道觀,對煉丹的金石之類的東西很是稀罕,傅瑜有時就投其所好,買些稀奇古怪的金石去看望她。

傅瑜擡腿過了門檻,進了屋,身後跟着的元志等人也連忙跟上,一下子就顯得金玉軒不小的大堂有些擁擠了。傅瑜的目光在大堂上挑選飾品的那些小娘子身上一掃而過,引起大堂內一些懷春少女的竊竊私語,而後緩緩落在了面前的掌櫃身上:“掌櫃的,我也有段時間沒來了,店裏可有新進的金石?”

掌櫃的忙道:“有的有的,凡是我們金玉軒的金石,那肯定是緊着小公爺,讓小公爺先挑的,老師傅們都挑選了些上好的金石放在店鋪裏,就等着小公爺了!”

傅瑜皺皺眉,總覺得掌櫃的這話有點不妥,但他到底沒說什麽,而是跟着掌櫃的循着漆了紅木的樓梯上樓去了,元志緊跟在他身後,其餘的人則是照顧馬的照顧馬,待在樓下的待在樓下。

金玉軒的二樓布置的要典雅許多,傅瑜不過剛上來,就見着打着卷簾的走廊上慢步走來一人。這人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長衫,腰間綴有香囊玉飾,頭上玉冠高束,外加上他生得俊美,身上隐隐有股讀書人的氣質,端的是一派清貴作風,不是別人,正是虞非晏。

見上樓來的是傅瑜,兩人相互一瞥,不免都沉默了一下,停下了腳步。

傅瑜因為今日要到城北郊外山上的玄道觀裏去,所以穿着一身輕便的緋色騎馬裝,腳上蹬着一雙深色的馬靴,腰間又別了那條紅馬鞭,因為還未滿二十,頭發束在發髻裏,發髻上插了一根金燦燦的發簪子,總的來說就與虞非晏一身清貴的畫風截然相反,顯得很有些富貴公子哥兒的模樣。

Advertisement

他昨日才做了那麽一個夢,知道虞非晏是這個世界的男主角,今日碰面時見了虞非晏,一雙眸子就忍不住的往他身上瞄。

傅瑜:不知道他有沒有男主光環這種東西……

他的目光上下掃視了一遍虞非晏,不得不在心底嘆氣,芝蘭玉樹,不外如是,不愧是能當男主的人,而自己就只是個不露多少面的路人甲。

傅瑜又想起虞男主對斐凝求而不得,想到在教坊裏兩人大打出手的畫面,面上不由得露出一絲尴尬,但是傅小公爺向來是個不知道面子名聲的人,他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左手扶着紅木的樓梯,又向上走了一步,走上樓梯旁的走廊上,看着虞非晏笑道:“喲,可真是巧,居然在這裏碰見了虞探花,不知道虞大郎君到這裏來做什麽,買小娘子用的首飾嗎?”

虞非晏微微皺了一下眉,看向傅瑜的目光帶了些複雜。

一股涼意從背後升起,傅瑜不自覺的跺了下腳,他看着虞非晏,有些不确定的想着對方此時內心是不是正在籌謀着怎麽手撕了自己。

虞非晏道:“傅二郎君怎麽到這裏來了?”卻并沒說他來這裏的目的。

傅瑜無所謂的擺擺手,道:“買些金石什麽的孝敬一下姑母。”

虞非晏點點頭,随口道:“金玉軒是做金石玉石生意的,我到這裏來自然也是為了金玉。”

他說着,轉身對身後的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點點頭,兩人随即向傅瑜的面前走來,走近了些,和傅瑜已是快面對面的站着了。

走廊上的路只有一條,兩方人馬各站一方。傅瑜看着虞非晏的神色,卻見他眉宇間隐隐透着股憂愁,看向自己的目光似刀霜般,帶了些不忿,不知怎的就突然想笑。傅瑜憋着笑,目光掃過虞非晏,掃過他身後站着的國字臉漢子手中端着的托盤。掌櫃的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腰低的更深了,他直接推開了樓梯邊最近的一間廂房,對傅瑜道:“小公爺請進,咱們來聊聊這次的貨。”

傅瑜嘴角帶着笑,淡淡的掃了虞非晏一眼,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故而也就給了個臺階,順路走了進去,他身後緊跟着的元志也跟了進來。

虞非晏神色冷淡的對着傅瑜點點頭,而後頭也不回地走了,他身後的國字臉大漢托着托盤跟在他身後,托盤上的東西被傅瑜一覽無餘。

是一枚玉簪。一枚晶瑩剔透的碧綠色玉簪,不過兩指長,末尾被雕刻上了一朵清幽的蘭花。

傅瑜心一沉,驀地就想起斐凝身上的飾品來。斐凝的發髻上的金步搖雖好,卻沒有這枚玉簪更能襯托出她空谷幽蘭的氣質。傅瑜心下突地一陣酸溜溜的,但他也沒細想,只想着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故而就進廂房去挑選金石了。

挑好了金石,一行人出了金玉軒,已是日頭高照了,傅瑜估摸着時間,覺得時間充足,又帶着這些人去寶來樓吃午膳,吃罷午膳,傅瑜牽着馬出了寶來樓。

因是鬧市區,他也不好騎馬快跑,故而只是牽着馬穿行在行人中,街上行人衆多,除了大魏本國人,還有許多番邦人士,傅瑜的目光四處瞄着,而後他就看見了巷口處跪在地上乞讨的一個老乞丐。

看見老乞丐,他不禁又想起小十等人的遭遇,他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朱焦和小十等人的情況如何了,朝堂上沒有什麽大的關于販賣人口的案子,坊間也沒有什麽傳聞,就連朱然,傅瑜也是許久沒有見過他了。他想起莺莺無意間說過的話,她說朱然曾到安國公府上來找過傅瑾。

傅瑜從兜裏掏出一小塊銀子,彎腰放在老乞丐的碗中,盯着他亂糟糟的地中海發型發呆。

已經過了大半個月了,這件事仍舊沒有什麽動靜,看來這次朱然踢到了鐵板,只是不知道小十和朱焦怎麽樣了,傅瑜摸着下巴,心頭蠢蠢欲動。

他問元志:“你和金圓、趙斌有沒有再去過城南的那個破廟?”

元志渾身的肌肉突然僵硬起來了,他看着傅瑜,面上露出幾許窘迫和後怕,随後搖了搖頭,他道:“國公爺和大郎君都囑咐過我們,讓我們不要再去了。”

“是嗎?”傅瑜輕聲喃喃。

他也知道傅骁是害怕他卷入這些事情中不好脫身,畢竟傅家的情況太特殊了,便是他如今考上了四甲榜首,任職文書也還沒有下批,不知道建昭帝最終會給傅瑜安排一個什麽樣的職位。但是傅瑜想起深夜裏他看見的那些孩子,總覺得心下有些不安。他壓下這股不安,帶着這列人馬出城直往城北郊外山上的玄道觀而去。

三十裏地畢竟是個不短的距離,再加上他們行了一段山路,等到了玄道觀的時候已是黃昏。

傅瑜翻身下馬,和守門的小道士點點頭,帶着元志進了殿門。

永安玄道觀本是道家場所,在六年前卻因為傅太後的“出家”而成了一所另類的皇家別院,不同于大慈恩寺的人來人往、香客衆多,玄道觀的香客一向很少,而且因為遠離城市居于深山的緣故,顯得有些冷清。不過一路行來,玄道觀內宏偉的建築群卻并不比大慈恩寺的少,反而因為皇室出錢改造過而顯得有些肅穆。

傅瑜帶着元志,跟着一個年長的瘦弱的道士繞過正殿,直接走向了後堂。

玄道觀內的道士也比大慈恩寺的和尚少的多,一路行來很少看見穿着青袍的道士在外行走,反倒是朝廷派來保護傅太後的一小隊禦林軍在此巡邏。

行到後院,老道士對傅瑜點點頭随後退下了,傅瑜從元志手中接過裝着金石的盒子走了進去。

院內種着一棵千年桂花樹,郁郁蔥蔥的,黃昏餘韻透過葉縫灑下光輝,傅瑜提着盒子,馬靴踩在有些濕潤的泥地上,顯出一個腳印來。

他走到廊下,跺了跺腳上的泥,而後推開了房門。

一股硝石的味道撲面而來,傅瑜不禁皺了皺眉,他擡頭看着屋內盤腿坐着的人。

這人身形瘦削,臉上和脖子上已有了些皺紋,她的一頭銀發高高紮起,束在青色的巾中,她穿着一身稍顯寬大的灰青色長袍。

傅太後盤腿坐在一尊巨大的丹爐前的蒲團上,她雙眼緊閉,聽到了傅瑜推門的聲響也沒出聲或是動一下。

傅瑜将手中的金石盒子放在門後,喚道:“姑母,我過來了。”

傅太後輕聲嗯了一聲,仍舊沒有睜開眼睛或是動一下。

傅瑜勸道:“姑母,這丹藥不是什麽好東西,您可千萬別吃,還有這屋子,裏裏外外都一股硝石的味道,這東西聞多了對您的身體不好。”

傅太後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她扭頭看着傅瑜,布滿皺紋的臉上的一雙黑眸顯得格外的有精神,完全沒有七老八十的老人該有的渾濁。她的五官依稀還可見些年輕時候豔麗的影子,眉宇間透着股凜然,渾身氣勢倒是和傅骁有些像,讓人不得不嘆一句不愧是将門出來的人。

她起身,身形穩穩的,站着的時候身形端正,沒有七十歲老人的彎弓駝背,反而因了一身寬大的道袍在身上空蕩蕩的随着細風飄蕩,頗有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她走出了房門,傅瑜跟着她走出了房門。

兩人順着長廊,穿過一列镂空的長廊,又行過一個拱門。傅瑜跟在她身後,兩人步履雖慢,但一步一步都走得很穩。

待得兩人來到前廳,屋內已是燃起了燭火。

傅瑜從懷中取出那兩封信,看着身前明明不茍言笑眉宇間卻透着股暖意的老人,只覺得心下微動,他道:“姑母,我要成親了。”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