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挺軟的

第19章 挺軟的

還以為寧江澤要說趁人之危,溫景宴輕笑着配合地握住他的脖頸,虛虛掐了下,“嗯,要你命。給不給?”

掌心下的喉結随吞咽而滑動,說話間傳來微顫。

寧江澤額前的發絲汗濕了些,盡管病得渾身無力,嘴也依舊頂在最前線:“你看我像不像傻子?”

“之前不像,”溫景宴看着寧江澤握住自己欲要抽出的手貼回去,勾唇道,“現在有點像。”

他下定論:“燒傻了。”

微涼的手緊貼着皮膚,寧江澤覺得舒服。他側躺着,半張臉都陷進枕頭裏,腦袋昏沉讓人止不住想往夢裏墜。

他強迫人把手貼在身上,理直氣壯但沒什麽精力的朝溫景宴豎了下中指。

不知道是不是被子太厚,寧江澤的身體很燙,手在領口能感受到睡衣下的熱氣。溫景宴挪了下位置,往裏探了一下。

一手汗。

“你。”

寧江澤緩緩睜開眼,困倦到眼神不清醒,“你摸哪兒呢?”

溫景宴直起身,抽出手,“沒摸哪兒。醒了就起來換身衣……”

“手感怎麽樣?”寧江澤突然發問,莫名對胸肌的執念很深。

回味剛觸摸到的手感,溫景宴如實說:“挺軟的。”

躺得好好的人猝地坐起來,以一種“給你次機會,再說一次”的表情看着他:“你再摸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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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溫景宴拿起剛從卧室帶出來的睡衣扔在被子上,“一身汗,換身衣服再說。”

溫景宴剛才摸的那一下可謂是偷襲,寧江澤沒發力,還側躺着。他拎着後領将衣服脫下來,腦後的頭發往前翹起幾撮。

套上衣服,寧江澤使勁兒繃住肌肉,但是發燒中沒力,須臾,他扯過被子躺回去,佛了:“算了,改天吧。現在狀态不好,硬|不起來。”

這話有歧義,本人沒反應過來,溫景宴也不好說。光線昏暗中,不用辛苦忍笑。

換下來的髒衣服要拿到髒衣簍裏,他隔着被子拍拍對方的腿,嗓音帶笑,提醒道:“褲子。”

寧江澤“嗯”一聲,在被子裏脫了拿出來。

溫景宴睡眠質量很好,中途手機鈴不響,通常能睡到第二天一早。可能是客廳躺着一病號,夜裏莫名醒了兩次。

擔心寧江澤反複發燒,他兩次都起來摸了摸對方的額頭,感受體溫是否正常。

最後一次測體溫是在四點,那時候沒燒。

早上洗頭沖澡,出來時再探,寧江澤又燒起來了。

“江澤。”溫景宴叫醒他,“起來,跟我去醫院。”

上半夜熱得像蒸籠,寧江澤現在冷得把臉都埋進了被子裏。他露出雙眼睛,身體不舒服再加沒睡醒,眉頭是擰着的。

“不去。”

溫景宴看了他片刻,不言分說地到衣帽間拿了一套加了點絨的衣服過來。

早上的時間緊張,馬上要去不月山,今天有好幾個會要開。一去大半個月,工作上的事要和同事交接,病人家屬那邊也得去露個臉,解釋一下換主治醫生的原因。

今天一整天他都很忙。溫景宴擡手看了眼時間,掀開寧江澤的被子一角将人拉起來:“坐好。”

還沒誰敢在寧江澤睡覺的時候拽醒他,他睜開眼就要發脾氣。但看見溫景宴神色淡淡,不知不覺就啞火了。

也不是怵,就是一直都和顏悅色的人突然嚴肅,心裏瞬間就明白不能再招他。

其他人寧江澤不清楚,但溫景宴他算是摸透了。對方在給出這個信號的時候,他要是還自顧自的,溫景宴就會生氣。

“自己穿還是我來?”溫景宴問。

“……”寧江澤看他一眼,低頭解扣子,“自己穿。”

一直到醫院坐輸液室打上了點滴,他才猛然反應過來——

生氣就生氣,怕他做什麽??

“……”

怕是不怕,寧江澤忽地回想昨晚外套那事,心想溫景宴有點不好哄。

起得早,早餐沒吃,溫景宴帶他來輸上液就忙自己的事去了。上午要輸四瓶藥,兩大兩小,最少也要兩個小時。

寧江澤正想着要不要點個外賣,前門有個護士提着一個牛皮紙袋的外賣進來。流感高發期,輸液室的人不少,護士在人群中,一眼就鎖定寧江澤。

“寧江澤?”

清甜溫柔的聲音至頭頂傳來,寧江澤面帶疑惑,“?”

護士習慣性确認兩遍,問道:“你是寧江澤嗎?”

寧江澤有些遲疑地看了看她,以及手中的外賣粥。他轉頭掃過四周低頭玩手機,或靠着等人投喂的人,頭腦風暴要怎麽委婉的拒絕小護士的好意才不會掃人面子。

“……我是。”

小護士笑了笑,把袋子裏的粥和軟餅一一拿出來放在左側的空位上,說:“那就好,我一眼就認出你了。”

“?”

長相上寧江澤一向有自知之明,是有兩分姿色。不過倒也沒到戴口罩了也能帥得讓陌生人跑上跑下,噓寒問暖的地步吧??

他問道:“怎麽認出來的?”

小護士笑說:“溫醫生說你穿的他的衣服,我能認出來。”

寧江澤垂首看了眼身上的黑色沖鋒衣,“……”

這不常規款嗎?

“衣服上有他的名字?”

“那倒不是,”小護士樂了,壓低聲道,“溫醫生讓我找輸液室穿沖鋒衣穿得最好看,長得最帥的那個。”

“……”

溫景宴說話是一點也不顧他的臉。寧江澤往上提了下口罩,臉臊得慌,轉言問道:“這些都他點的?”

“嗯,溫醫生走不開,暫時來不了這邊。”小護士說,“我先忙去了,你吃完放着,等會兒我來收。”

輸液室大多都有人陪護,困了有肩靠,渴了有人遞杯熱水。寧江澤二十四歲,在此時此刻感同身受的理解了老有所依這個成語。

雖然前後左右這些人也不老,但他現在感覺自己很像空巢老人。

橫掃饑餓做回自己,吃完飯,寧江澤身殘志堅出去扔垃圾。

與愛同行今天在拍第三組抵達言淮以後的一些素材。鄭放安因為種種原因需要補錄,導演順勢将寧江澤的搭檔和鄭放安一起搭了。

寧江澤商業價值不如人家,且讓雄哥幫他請了一天病假,導演這麽安排也無可厚非。他能感覺到導演對他不看好的态度,只不過迫于無奈而繼續用他。

寧江澤都懷疑是不是寧盛同志贊助本節目,在背後鼎力相助了。

“………”

應該不可能,他爸只會給他買大嘴巴子。

從早上七點,在醫院待到九點。護士給他換上最後一瓶藥:“這藥輸着可能會有點痛,不舒服就說。”

寧江澤點點頭,眼神往前門進來瞟他一眼就走的護士身上掃過。

都第五個了,這會讓他以為在這工作會很閑。

章橋聽說溫景宴大早上領着個帥哥到急診科,從頭到腳都是溫景宴的衣服,還細心的給人訂外賣。

現在要是能騰出間病房,他懷疑這帥哥可能已經沒坐在這兒了。

章橋恰巧來急診處理事情,他忙裏偷閑,好奇心爆棚,到急診留觀室瞅瞅人。

進屋差點和抱着同樣的八卦心态進來晃一圈的護士撞上,章橋扶了她一下,“妙妙,現在不忙麽?到這兒幹什麽來了。”

“忙,章醫生。”妙妙睜大杏眼,連忙跑走。

“章醫生。”

護士拿着換下來的空瓶轉身離開,章橋迎面走來,笑着朝她點了下頭。

寧江澤在微信上勸下雄哥別來,面前忽然出現一道陰影将他籠罩,他擡頭,看見護士口中的章醫生站在他面前,似乎在看他的聊天內容。

鎖屏,寧江澤眉頭微蹙,冷淡道:“有事兒?”

刺刺的。

這是章橋對寧江澤的第一印象。在旁邊坐下,他打量了眼對方僅露在口罩外的眼睛,“你是溫景宴的朋友?”

對方意味不明地朝他看來。

“哦,”章橋笑笑,瞎扯淡,“我是景宴的同事,他托我過來看看你。怕你孤單寂寞冷,讓我陪着聊聊天。”

溫景宴的性向不是秘密,他剛入職的時候,曾有一個實習生向他表白,這人直接一句“我喜歡男人”,把小姑娘給尬住了,沒實習完就離職了。

據他所知,溫景宴在專業領域中的經驗有多豐富,感情就有多空白,能和他走得近的沒幾個。

雖然平時對誰都帶三分笑,遇上了都能聊上幾句,但是相處中的距離感依然存在。

章橋見身旁的人的手機亮了下,對方點推送消息,垂眼玩手機。

“你這是最後一瓶了嗎?”章橋沒話找話,開始鋪墊。

“嗯。”

寧江澤在聽到溫景宴的名字時,立起來的隔牆悄悄松動丁點。态度沒那麽冷了,可說話依舊這個德行。

章橋無所謂,抛出疑問:“你和他是什麽關系?朋友?”

又在支付寶上把溫景宴的小雞雇傭去打工,順便偷了一波對方的能量。寧江澤眼也沒擡,淡淡道:“你去問他。”

章橋話多,吵得寧江澤幫溫景宴把來蹭糧食的小雞給胖揍了一頓。

言外之意章橋聽出來了,意思讓他別來煩他。他笑了會兒,正欲說什麽,身邊的人忽地推着輸液架杆起身。

“去哪兒?”章橋問。

去哪兒還得跟你報備?寧江澤心煩。

但是再怎麽說也是溫景宴的朋友,他不冷不淡地回道:“上廁所。”

“好,那就先這樣。”張婉清離席,說,“散會吧,大家該忙忙。”

登時,會議室椅子移位的聲音四起,參加不月山項目的幾位醫生以及管理層幾位領導先後出了會議室。

章橋倒是會挑時間,溫景宴踏出門便收到對方發來的微信。

「章橋:「圖片」」

「章橋:閨女,你男朋友要去上廁所,我看他手都回血了,我要不要去幫他拿一下架杆?」

「章橋:在線等,挺急的。」

圖片中的人即将踏出留觀室,剛好能看見寧江澤右手推着輸液架,紮針的那只還拿着手機在看什麽。手因為擡得過高,回血了一段。

「溫景宴:你很閑?」

章橋早就沒在留觀室了,他就去瞥一眼,臨了到溫景宴這兒讨嫌。

犯賤也算是一種愛好。

「章橋:不啊,所以我說我急。」

「溫景宴:忙你的,別去給人添亂。」

作者有話說:

罪過,開文前忘糾正了,溫醫生大兩歲。這本時間線按欲壑難填走的,寧江澤突然老兩歲有點荒謬( )

溫醫生再設定年輕些感覺更荒謬,所以就大兩歲了。忘提前說,抱歉抱歉。

然後就是下一章入V,明天不更,後天兩更。喜歡的朋友我繼續給你們唠唠他倆那點事,不合胃口的友友咱有緣下一本見,麽麽(′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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