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淋雨一直走
第21章 淋雨一直走
我草我草我草!
寧江澤挂了電話,翻身從床上爬起來。
現在不只是蔣邵刑,他遲早把談舒文也暗殺了!
急急忙忙下床,沒開燈,跑到門邊在門框上還磕了一下。
媽的。
着急忙慌中夾着點火,寧江澤決定暗殺之後把他倆骨灰也揚了。
下午沒精力,現在也只能簡單收拾下客廳,亂七八糟放着的東西全往抽屜、櫃子裏扔。兩分鐘之類歸整完畢,寧江澤這才去開門。
“這麽晚來幹嘛?”态度一般,身體已經給人讓路并從鞋櫃裏拿出一雙新的拖鞋。
溫景宴說:“不是要給我看看?”
哪壺不開提哪壺,寧江澤态度急劇下降,十分惡劣地攆人,“你走。”
“不看就不看,控制情緒。”溫景宴被他推得沒法,在寧江澤身上攬了下。
邁進屋,注意到對方臉側在被子上枕出的紅痕,問道:“你吃飯了嗎?”
“吃了。”
“吃的什麽?”溫景宴唇角上揚,好笑道,“東西南北風?”
寧江澤:“………你是不是想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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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不想。”溫景宴提着袋東西,換了鞋,他把車鑰匙還給寧江澤,正經道,“來還你車,順便買了晚飯,一起吃?”
誰特麽想跟你一起吃。
我寧江澤就算是從三十二層跳下去,也不會跟你一起吃一口飯!
拿過溫景宴手中的袋子到餐廳,寧江澤命令道:“你去洗手。”
就近原則,溫景宴在廚房洗了手,瞥見垃圾桶裏粥外婆家的外賣盒子。拿紙巾擦着手出來,坐在餐桌邊,随口道:“你中午也吃的粥?”
點油不沾的湯湯水水也沒營養,還好他晚上讓家裏廚師做的私房菜不是粥。溫景宴剛要說清淡的定義不是粥,坐身邊的人忽地丢出一句——
“毛血旺。”
“。”
寧江澤見溫景宴看着他,絲毫不知自己已經暴露了,張口就來:“還有油炸大雞腿。”
“嗯。”溫景宴擡手虛虛擋了下嘴。
“………”寧江澤瞥了他一眼。
莫名其妙。
笑個屁。
兩人安靜吃飯不說話的時候家裏就沒其他聲音,靜下來氣氛就莫名怪異。寧江澤拿了ipad過來,想找一個直播随便看看。
“?”一衆吃播熱舞游戲中,忽地刷到一個安靜如雞的小主播。他瞟到眼,頓了下,滑回上一個直播。
直播間安安靜靜,年輕清秀的男主播眉頭微微蹙着,臉湊鏡頭很近,似乎看不清。摸索一陣也不知道怎麽繼續下一步。
寧江澤放下筷子,想也沒想就拿出手機找到在名字前單獨備注了一個A的號碼撥了出去。
“喂,唐思遇。”
寧江澤的語氣不同尋常,溫景宴看了他一眼,心裏大概有點數了。
對方看着直播,隔着屏幕耐心地告訴視頻中的小主播該怎麽退出,在哪兒關閉直播間。
“你一個人在家?”寧江澤和誰說話都夾槍帶棒的,唯獨面對唐思遇時,他的語氣習慣性地變得輕柔些。
“他還沒下班?那你吃飯了沒……蛋炒飯和面條你還沒吃膩啊?別動刀動火,我馬上過來。”
挂斷電話,寧江澤起身回卧室換衣服,像是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家裏還有一個人一樣,倏地頓住。
“我朋友有事得過去看看,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溫景宴大老遠跑一趟,他不招待人家不說,還把人晾家裏,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你要不在家等我?我一個小時之內就回來,就過去給他買點吃的。”
溫景宴過來這邊也不是全為了寧江澤,他一會兒還有事,公司的合作夥伴約他談事。本來是定在吃飯的點,他給推遲了一個小時。
“沒事,你去吧,”他半垂下眼睛,抿了下唇說,“你朋友重要。”
“……”
狗日的。
寧江澤算發現了,每次有什麽,溫景宴就這副德性,說陰陽怪氣也算不上,就是很怪。
偏偏對他還特管用。
“你也重要,都是我兄弟。”寧江澤邊說邊回卧室換衣服,“你等我吧?我真特別快就回,回來我送你回去。”
溫景宴笑了下,說:“行吧。”
寧江澤出門的時候讓溫景宴念叨着返回去換了件厚外套,他不占理,難得聽話。
“外面在下雨,你別走,等我送你。”寧江澤撐着鞋櫃換鞋,再次轉頭看了下溫景宴。
溫景宴拿了今天開的感冒藥和一杯水走到玄關,遞給他,“吃了走。”
“吃了開車困,回來再說。”
“回來你就忘了。”說話間,手機鈴聲乍響,溫景宴把水杯放在櫃子上,接了個電話。
“馬上過來,稍等幾分鐘……嗯。”
他挂了電話低頭看着手機,似乎在處理什麽事。寧江澤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拿過藥吃下去,他看着溫景宴試探道:“吃了,那我走了?”
“嗯。”對方收起手機,擡頭說,“沖沖劑的時候給你打了輛車,這會兒已經到小區門口,地址你上車後給司機改一下,我不知道你去哪,到達地點填的我家。車牌號發你微信了,去吧。”
溫景宴收了杯子回餐廳,想起什麽,轉頭道:“傘別忘了帶。”
人一好過頭,芝麻大點小事對不住對方就愧疚得要半條命。寧江澤很難捱,感覺離開溫景宴之後的每一分每一秒,良心都在遭受譴責。
心是擰着的。
陳周越現在還在單位參加某領導的會議,他們單位最忙的莫過于年底和開年後的這兩個月,雖然平時也不見得清閑。
“他怎麽不請保姆啊?就這麽放心唐思遇一個人在家?”寧江澤打着電話,拎着把濕淋淋的傘上樓。
以前請過阿姨照顧過唐思遇,但是出過事,陳周越在選人方面就更為謹慎。單位離家不遠,他只要有時間,幾乎每天中午和晚餐都是回來吃。
談舒文受人之托,正在陳周越訂好餐的餐廳等着出餐,打包帶過去:“他不放心別人,而且小思遇日常生活沒問題,他也說不用請阿姨。”
“別氣了別氣了,小倆口自己的事你氣個什麽勁兒?”電話那頭陡然安靜,談舒文毫無察覺,嘆了口氣說,“陳周越壓力很大,處處都要顧着……诶,你是不是到了?”
寧江澤聽不出情緒的“嗯”了聲,按下門鈴。
“那正好,你帶小思遇過來呗,”談舒文說,“省得我打包了,拿回去口感也不如剛出餐的時候。”
“地址發我,一會兒我問問他。”寧江澤說完便挂了電話。
咔噠。
門從裏推開一條縫,屋內的光傾瀉,唐思遇也出現在他的視野裏。
心跳驀地漏了一拍,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寧江澤嗎?”唐思遇能模糊看到面前有個人,但是僅限于這一點。如果光線不夠,他将一點也看不見,只有光感。
“是我。”寧江澤說,“陳周越還在開會沒來得及給你打電話,他托文兒帶晚餐了,這兒還沒出餐。”
他問:“想不想出去吃?過去正好。”
唐思遇其實不餓,他餓了會自己做吃的。自從回到陳周越身邊以後,他越發覺得自己是個千斤重的包袱。
陳周越很累,他一直在拖累身邊的人。
這讓唐思遇不得不開始思考,回到對方身邊是不是錯誤的。
“好。”他點頭道,“那你坐會兒,我去換衣服。”
“來了?大忙人。”
溫景宴把寧江澤家桌上那堆收拾幹淨了才過來,“有事耽擱了,等很久?”
樊潇讓服務員上菜,給他倒了杯酒,“還好,十來分鐘。”
“我不喝酒。”
“知道你不喝,倒兩杯有氣氛,”樊潇拿一杯擱他面前,說,“我一個人喝多幹巴啊,還不能允許我自欺欺人一下了?”
兩杯酒下肚,兩人開始談正事。樊潇是個酒蒙子,半個小時下來,一瓶酒已經見底了。
“我去放個水再回來跟你說,等着啊。”
溫景宴合上文件放一邊,見他臉紅成那樣,問道:“能走嗎?”
樊潇喝酒上臉,但這點對他來說還不在話下。他嗤之以鼻,“就這麽一點還沒我一泡尿多,我能醉?”
“哎,”說着說着話就髒了,溫景宴無言笑了下,很嫌棄,“趕緊去。”
過了五分鐘樊潇還沒回來,溫景宴不放心,出了包廂,準備去廁所看看。
這家中式餐廳有兩層,二樓是包間。有些事就是很碰巧,他随意往下掃了眼,僅這一眼便看見坐在窗邊那一桌的三個人中,有一個在一個小時前還和他在一起吃飯。
腳步微頓,溫景宴站在走廊的圍欄邊看着寧江澤,對方坐在之前看的小主播的身旁。他有印象,之前在醫院澤見過對方一次。
很俊秀的類型。
寧江澤對那個男人很照顧,布菜加湯,時不時還問一句什麽。男人不小心灑了湯在桌上,寧江澤急忙抽紙,似乎是想幫對方擦褲子上的污漬。
這種下意識的動作就算只是普通朋友也會是同樣的反應,但是他看見寧江澤伸過去的手一頓,轉而給了對面起身過來查看的那個人。
“你給他擦擦。”寧江澤讓談舒文把唐思遇扶到他那邊去坐,轉而把旁邊的桌子簡單擦了下,起身去找服務員來收拾。
一頓飯吃得不安寧,心裏始終挂記着家裏還有一個人。寧江澤叫服務員過去後,去廁所洗手。
春季雨水較多,淅淅瀝瀝的仿佛沒有停的趨勢。回去差不多十點半,時間挺晚了,他糾結半晌如果溫景宴在他家睡的話,要不要讓他睡床。
「1:在幹嘛?」
等了兩分鐘,毫無反應。
「1:困了就去床上,感冒了我可不負責。」
再過一分鐘,石沉大海。
不會在沙發上睡着了吧?寧江澤回想了一下,他一下午都待在卧室,客廳的空調好像沒開。
操,要是感冒了算誰的?
吃完飯,談舒文開車送唐思遇回去。寧江澤沒和他們一起,為節省時間,他從餐廳出來就直接打車回了。
等他回家,屋內漆黑一片,他開燈找了一圈,發現連個鬼都沒有的時候,才确定溫景宴已經離開。
車鑰匙還在玄關的鞋櫃上放着,寧江澤皺了皺眉。
「1:你回去了?」
「溫景宴:嗯。」
「1:不是說我送你麽,等我一會兒不行?」
外面這麽大的雨,他有些煩躁。
「1:帶傘了嗎?車也不開,怎麽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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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