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酒醒了就不喜歡我了?

第34章 酒醒了就不喜歡我了?

寧江澤醒來已是半夜,醉酒後遺症依然存在,他昏沉地呆坐幾分鐘。開了燈,枕邊的手機吸引過視線。

扯下貼在屏幕上的便簽,手機電量滿格,微信欄十幾條。寧江澤瞥了眼,放着沒回,都不是什麽要緊事。

粉色便簽随手折好,放進褲子口袋。寧江澤穿上拖鞋,按便簽上的指示,出卧室到走廊對面的房間。

零點剛過,溫景宴和之前在國外交流訪問時的朋友就工作上的事通話結束。他人在陽臺,聽到有人擰開門鎖的動靜,回頭看見門開了個口。

但卻沒人進來。

溫景宴不習慣有阿姨住家,整棟樓有家政定時定點打掃,管家每天來檢查屋內設施設備以及食材新鮮度,以便及時更換。

住這兒的時候,沒他點頭,別人進不來。

所以這個時間,不是寧江澤就是鬼。

“怎麽不進來?”

打開門,杵門口的人碰巧要走。溫景宴眼疾手快,拉住寧江澤的手腕,問道:“睡醒了?”

這間卧室的燈光仿佛比其他房間的都強烈,溫景宴好似也比任何時候都刺激寧江澤的神經。

隐約在腦海中浮現的荒唐事,在見到溫景宴的那一刻,他們是如何糾纏失控的畫面變得無比清晰。

寧江澤看到溫景宴留的紙條才來的,想起那些事他本來想撤。現在讓溫景宴抓現行,走也不是,進也不是。

他呆滞片刻,內心淩亂又羞恥,默了十幾秒才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沒醒,你就當我死了吧。”

溫景宴全當他是餓出脾氣了,只覺得可愛:“你晚餐沒吃,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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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情蜜意不再藏匿,無論從眼神還是語氣都溫柔。寧江澤還沒适應,還有未坦白的事壓着,不自在到肢體有些僵硬。

“不餓,”寧江澤說,“我要回家了。”

夜色深重,溫景宴不可能讓寧江澤回去。他隐隐察覺出對方情緒不對,一種微妙的感覺在他們之間騰升。

都說晚上不能做決定,容易沖動,這個時間顯然也不能談任何事。溫景宴暫時将此擱置,面不改色道:“就算要回家也要先吃點東西吧?”

寧江澤抿了抿唇,沉默不語。

嘴巴像粘了膠水一樣張不開,說不出他不是陳周越的這個事實。

寧江澤不與溫景宴對視,垂眼看着對方握住他指尖的手,避開道:“不用,不麻煩了。”

沉默的十幾秒格外漫長,溫景宴面上無波瀾。他思前想後,将自己從局中摘出,強制自己用理智思考問題。

一分鐘,兩分鐘,再過半小時他還是想不通。

“江澤。”溫景宴靠近,捧住寧江澤的臉,迫使他看向自己。

“酒醒了嗎?”溫景宴問。

寧江澤心擰着,如一團亂麻。他一直都抵抗不住溫景宴,他拒絕不了,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嗯。”

溫景宴聲音很輕,像是耳語,但又沒那麽親昵:“酒醒了就不喜歡我了”

寧江澤的心跳猛的漏了一拍,快溺死在溫景宴洶湧愛意裏。他別扭地轉開臉,但偏來躲去都在溫景宴掌心。

耳根的溫度不斷升高,寧江澤驚慌,企圖掙脫:“你放開。”

還不如喝醉,醒了身心備受煎熬,都特麽遭的什麽罪!

“好吧。”溫景宴盯着他看了須臾,給寧江澤扣帽子,“負心漢。”

寧江澤震驚:“你負心漢罵誰……去哪兒啊你?”

溫景宴下樓去廚房,聞言回頭,他彎了彎嘴角,說:“去給你做晚餐。”

一樓廚房,寧江澤以為溫景宴爸媽也住這裏,擔心碰上就沒下去。

溫景宴也沒和他解釋,懷疑寧江澤知道整棟樓只有他倆後沒了顧忌,要走都攔不住。

水在鍋裏沸騰,一些零散的碎片在腦海中連接成一幅完整的畫。溫景宴神色冷淡,思忖其中秘密。

将面下鍋,趁這幾分鐘,溫景宴順帶泡了杯薄荷茶給寧江澤解酒。

薄荷放多了,清涼過頭。

他嘗了一口,口腔內蔓延苦澀味道。

“江澤,過來吃飯。”溫景宴就着托盤一并放到閑置的書桌上。

陽臺上,寧江澤趴在溫景宴之前所在的位置,聞聲朝後看去,白色窗紗被風吹揚起來。一起一落,寧江澤醒來沒喝水,不知是這個原因還是因為緊張,嗓子有些幹澀。

“溫景宴。”

風過無痕,輕薄的窗紗自然垂落。

寧江澤忐忑不安,竭力維持鎮定,他不靠近也無法退後,站在原地,道:“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江澤,”溫景宴打斷道,“先吃飯。”

好像多活一秒都是偷來的,寧江澤竟松了一口氣,覺得慶幸。

可之後溫景宴離開房間去書房接電話一夜未回來,那份暫時的輕松變成了加倍的折磨。

寧江澤徹夜未眠,死屍似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而溫景宴在書房坐了一宿,同樣未曾合眼。

昨日溫老太太壽辰,子女按慣例都會在家留宿,等翌日一家人同桌用過早餐以後才離開白華園。

工作日,管家請溫景宴他們到主樓餐廳用餐時正好七點,比平時提前了半個小時。

“知道了。”溫景宴挂斷電話,終于從坐了整晚的椅子上挪位。

平時這個時間他都洗漱完,在準備早餐了,今天破天荒的犯了拖延症。

溫景宴捏了捏眉心,驅散倦意。拉開門,他不知道屋外站着一個人,差點和對方撞上。

寧江澤把三樓的房間幾乎都推開看了個遍,每次都要做幾分鐘心裏建設,最後赴死一般推開,卻發現屋內空無一人。

他對書房沒抱希望,溫景宴真出現在眼前時,打了一晚上的腹稿全部忘得幹幹淨淨。臉上只剩驚愕。

“早。”溫景宴微笑道,“在這兒幹嘛?”

寧江澤耿直道:“找你。”

他往書房看了眼,“你工作了一晚上?”

“沒有,”溫景宴撒謊,說,“我來拿東西。”

父母都在,早餐不能帶寧江澤過去,他說:“等我幾分鐘,我洗漱,然後送你回家。”

自顧自安排好,溫景宴頓了下,問寧江澤道:“早餐出去吃,不介意吧?”

寧江澤連連搖頭:“不介意。”

他求之不得。

為了避免寧江澤和父母見面,溫景宴匆匆洗漱好,避開家裏用餐的時間差離開。

天色漸漸亮得早,黑得晚。雲層密集,有些灰蒙蒙,讓人無端感覺壓抑。

“等我一下,我上去和奶奶打聲招呼。”

溫景宴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寧江澤坐進去,猶豫道:“我要不要去?”

就這麽直接走不太好,但是上樓肯定會遇到溫景宴爸媽。

“沒事,在車裏等我就好。”

溫景宴好似有讀心術,看得出他的為難。心裏感到放松的同時,寧江澤隐隐覺得怪異,一股名為不安的情緒在心底滋生。

“叮——”

前兩分鐘才上行的電梯去而又返,寧江澤以為溫景宴這麽快就下來了。有事想問,他沒多想便推開門下車:“溫……”

當電梯門徹底展開,張婉清出現在視野中時,寧江澤霎時怔愣。

今早市政有個九點的會議需要參加,張婉清來不及吃早飯,忙着回醫院。一切如常的安靜車庫裏,突然有人從車裏出來,冷不丁吓了她一跳。

她對寧江澤的印象很深,昨天第一次見是在她兒子懷裏,又是溫景宴情窦初開的對象。

“怎麽不上去吃早飯?”張婉清長得很漂亮,溫景宴很像她,母子倆連見人先帶三分笑這點都一模一樣。

寧江澤緊張,扯出抹笑,說:“工作上有急事,就不打擾阿姨了。”

“說什麽打擾,見外了。”張婉清笑容和善,怪溫景宴把他一個人扔在這兒,不會辦事。

她看了眼表,解鎖溫景宴車旁的那輛車,車燈輛起,她道:“小澤,下次有時間來阿姨那兒玩,讓景宴當司機。”

寧江澤局促地笑笑:“好的,謝………”

他突然頓住,沒道完的謝卡在喉嚨,像根刺。

張婉清平常而又溫柔的家常話像一盆涼水兜頭而下,那些緊張或不安的想法戛然而止,什麽思緒都沒有了。

心髒不正常的一頓頓地跳,好像快要壞掉的手風琴,壓不下,展不開。

寧江澤愣愣地和張婉清對上視線,懵得徹底。

張婉清反應過來,道:“昨天一直沒機會和你說上幾句,怕招待不周,擔心你對一些東西有過敏反應,自作主張做了背調。希望你原諒阿姨。”

這是什麽意思?寧江澤聽不太明白。

既然張婉清都知道他不是陳周越,那溫景宴呢?溫景宴知道嗎?

很多事其實不難想通,那微妙的怪異感在此刻看到了答案。寧江澤脊背僵直,維持着禮數和應有的教養:“沒事,是我擅自登門,唐突了。”

同一時刻,溫景宴和奶奶打過招呼準備離開。他記得張婉清今早有會,梭巡一圈沒見到人,路過客廳遇見管家,于是随口問道:“我媽呢?”

管家跟在溫景宴身側到電梯口按下下行按鈕,說:“院長前五分鐘出門了,您上來的時候她正好乘另一班電梯去車庫,這會兒可能已經離開。”

話音未落,溫景宴轉頭看向管家。

管家以為他有什麽急事,問道:“需要幫您給院長打一通電話嗎?”

默了幾秒,電梯門開啓,溫景宴邁步踏進。

“不用,您去忙吧。”

作者有話說:

主播說聯播,今早新聞特別多。早上好家人們,歡迎收看兒子閨女甜蜜蜜直播間,主播今天給到大家的福利有酸甜秋秋糖、深水炸彈。謝謝家人們來我直播間,後天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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