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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至于為什麽路德維格的桌上會出現這盒巧克力？一切都還要從昨天傍晚說起。

這時的李清之，剛被布魯斯灌輸了“心形巧克力只是代表友好”的錯誤理念，他以為和以前同門間互相送自己種的蔬菜一樣，這種糖果也該與其他人一同分享。

于是乎，原本就準備去學生會拿演講稿的李清之，這會拿布魯斯給自己的絲綢袋子裝了不少巧克力，也特地挑了布魯斯說代表好看的心形，接着才邁步往宿舍外走去。

李清之并不知道學生會在哪，還好他的交換生入學手冊裏面有着艾爾蒙特的導圖，李清之按着上面的方向，往學生會所在的樓層走去。

學生會和校長奧古斯塔斯的辦公室在同一座建築裏，與風格各異且鮮明的元素學院不同，李清之眼前的建築的風格雖沒那麽特別，但看起來典雅大方，四周被華貴的白色大理石柱所圍繞，牆壁也雕刻着繁瑣精美的花紋，整體透露出一股淡淡的華貴氣息。

李清之敲了敲學生會的門，很快，大門從裏面打開，一個有些面熟的長發少女看向了他：他們不久前剛剛在宿舍區見過，凱瑟琳作為今天巡邏的學生會成員，在異動發生後對李清之詢問了許多關于煉丹爐的問題。

幾乎是開門的瞬間，李清之就聞到了一股好聞的紅茶香，應該是從房間裏傳出來的。

李清之知道路德維格就是學生會的首席，也知道現在來拿演講稿的自己，等會一定會遇見在這的路德維格。

不知怎麽，想到這的李清之莫名有些遲疑，他很容易就回憶起了金發少年總是冷着的那張臉，并開始思索自己送糖果給他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确的決定：萬一他很不喜歡，并覺得我們并不熟悉呢？

胡亂思索了幾秒後，李清之還是努力先沉下心，與來開門的女孩說明自己的來意：“打擾了，路..首席讓我來拿明天的演講稿。”

凱瑟琳比較內向，剛準備說什麽，一旁的短發少女梅米就注意到了李清之，很快笑道：“是你啊。”

“那個東方來的交換生。”

李清之看向梅米的方向，很快也記起這個藍發的女孩就是之前帶自己去校長辦公室的人。

梅米笑嘻嘻地坐過來，看起來對李清之很感興趣：“今天首席帶人去處理高年級的打架事件了，所以現在只有我和凱瑟琳在這。”

“不過沒事。”梅米從一旁的桌上拿起一個似乎是提前準備好的魔法卷軸，接着拿着它晃了晃：“你要的演講稿在這裏，直接拿走就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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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發少女凱瑟琳這會也點點頭：“嗯，這就是你要的演講稿，拿回去好好看吧。”

李清之從梅米手裏接過卷軸的同時道謝道：“謝謝呀。”

梅米往後靠在了桌上，接着笑着看向他：“要不要喝杯茶再走？凱瑟琳泡的紅茶可棒了。”

“不啦。”李清之搖頭謝絕，接着指了指手裏的卷軸：“我得多花點時間在這個上面了。”

梅米聞言噗嗤一笑：“別緊張呀，沒事的，只是演講而已，首席很有經驗，你明天可以向他請教請教，真的。”

完全是惡作劇的語氣，竟讓李清之去和路德維格打交道，一旁的凱瑟琳有些聽不下去，對着李清之道：

“那你先回去看稿吧，明天加油。”

李清之點點頭，在又道謝了聲後轉身離開了學生會。

路德維格竟然不在。

沒看到路德維格，李清之總有種白做那麽久心理準備的感覺，但這也讓李清之松了口氣。

他并不讨厭路德維格，但這個冷臉首席的确給人一種不好接近的感覺，且總讓他感覺有些看不懂情緒。

沒過多久，李清之就不再去想這件事，在走出學生會的大門後，他不禁有些苦惱地看起了剛剛拿到的演講稿，注意力被迫完全轉移到了這上面的李清之，心裏不由得默道：

感覺要背好久呢..怎麽這麽多字啊...

然而，等李清之一路看演講稿，一路走回宿舍時，已經到了宿舍區的李清之才猛然想起自己忘記給巧克力了的這件事：“我的天...”

剛剛明明可以直接放在路德維格桌子上的。

算了。抓着卷軸的李清之拿出口袋中的巧克力，有些頭大：下次有機會再說吧。

...

直到第二天的新生大會，李清之和路德維格才終于見面。

只不過路德維格站在離新生很遠的地方，與其他學生會成員一起維護着新生大會的紀律，與李清之所在的位置相隔甚遠。

等校長奧古斯塔斯和幾位代表教師都為迎接新生做出了一番演講，在介紹了學院悠久的歷史和優秀的教學條件，還表達了對新入學魔法師們的期待與展望後，終于輪到了學生代表上臺發言的環節。

上臺代表學生進行演講的只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聲名遠揚的天才首席路德維格，當之無愧的優秀生代表人物。

此時上臺的路德維格，雖然表情一如往常的淡漠疏離，但這也更突出了他長相上的優異：俊朗眉眼微垂的同時，纖長的金色睫毛微微掩住那漂亮的冰藍色眼眸，簡直像是在金色絲綢上放着的藍寶石那樣華貴且優雅，很難讓人将視線從那樣漂亮的一雙眼睛上移開。

更別提路德維格的身形也異常高挑挺拔，明明穿的只是學生會的白金色制服，看起來卻比穿了任何正裝都要迷人。所以，就算路德維格的表情再生人勿近，也讓人不禁感嘆這位金發首席的長相真的很出衆，一出場就引起了所有女孩的注意。

然而，演講臺上另一個身影的出現，卻很快讓大家的注意力轉移了不少，那身影幾乎出乎了所有新生的意料：在老師們退下演講臺後，與冷漠高貴的天才少年路德維格一同上臺的，是那個穿着特殊東方服飾的交換生。

雖然已經有不少新生在開學第一天就對李清之有印象，但他們也沒想到另一位代表新生的演講者就是這位特殊的交換生。

與路德維格比起來，黑發黑眼的李清之看起來就要可親許多，墨色的眼眸清秀靈動，穿着神秘東方服飾的身形雖偏瘦，但嘴唇卻微肉地恰到好處，嘴角不笑的時候看起來也微微上揚着，給人一種想要接近的親近感。

尤其是此刻站在路德維格身側的時候，兩人身形一大一小，表情一動一靜，給人鮮明對比感的同時，又不禁感到一陣好玩。

這會，看着臺上的一大一小，新生中響起了一陣讨論聲。

一個偏瘦弱的火焰學院男生默默道：“那個金發的就是學生會的首席吧，入學那會我看到他巡邏了，看起來好厲害，他們說他也是火焰學院的。”

旁邊的男生看了眼臺上的路德維格後道：“也好嚴肅啊，一直冷着臉，感覺很不好相處。”

“但說實話，真的挺帥的..”

一個女孩則是看向了李清之的方向：“那個東方交換生也很眼熟，我記得元素判定那會他自己選了魔杖吧？雖然天賦只有B，但總覺得挺特別的。”

另一個棕發女孩莫名道：“他站在首席旁邊顯得有點嬌小是怎麽回事..”

一開始說話的女孩聞言有些驚訝：“你是說那個東方學生嗎？”

棕發女孩咳嗽了聲後才道：“差不多吧，他叫什麽名字來着？”

坐在他旁邊的女孩很快道：“等會不就能知道了，他們肯定要自我介紹呢。”

另一邊的演講臺處。

李清之和路德維格一起上臺的時候，距離終于靠近了些，但時間并不夠兩人打招呼，李清之在走上前的同時下意識擡眼，卻不小心與對面的路德維格瞬間對視。

金發少年很快收回了視線，表情看起來和平時一樣冷漠。

李清之的注意力則是很快就轉移到了臺下烏泱一片的新生中。

這讓黑發小道士不禁在心底深深吸了一口氣：沒事沒事，他們都不認識我，別緊張！說完就能下去了！

結果就在李清之這樣想着的下一秒，臺下新生們充滿好奇的議論聲不可避免地傳到了演講臺這裏：

“你聽說了嗎，這個東方人是植物學院的，他們學院那些站着飛的都是和他學的。”

“我看見了，今天中午好多人都站在掃帚上用飛行術，一開始我還以為我眼花了。”

“我也聽說了，植物院的魔藥課上，這個人好像在煉藥鍋裏放了什麽來自東方的神秘草藥，結果導致其他學生全搶着去喝，簡直和迷魂湯一樣嘛...”

“真的假的？有那麽恐怖嗎。”

“切，只是不學無術的特權生罷了，路德維格是貴族，還是學院第一，才能作為代表上去演講。這個東方人靠什麽？”

“話不能這麽說吧，不過應該就是看他是交換生，所以才讓他上去演講的。”

“我也覺得，完全是靠特權的學生啊，他有什麽本事能和首席相提并論？”

“而且很愛玩的樣子，評級也只有B..”

看來，僅僅只用一天時間，李清之的種種豐功偉績就已經傳到了外院。

看着臺下新生紛紛朝自己投來或好奇，或不屑，或探究的視線，聽着臺下顯然是圍繞着他的議論聲，李清之縱使再沒心沒肺，這會也不禁有些臉熱。

直到那些不好的聲音也随着其他好奇的讨論聲一起傳到了演講臺這，第一次聽到那些話的李清之不禁一怔。

可就在他剛聽到那些惡意言語的瞬間，他身側忽地響起了陣異常平靜冷漠，卻讓場上所有人根本無法忽視的聲音：

“都給我安靜。”

原本讓李清之有些緊張的議論聲，霎時間全部消停了下來，原本有些嘈雜的會場，此刻幾乎安靜地掉根針都能聽見。

只見路德維格微微皺眉，儀态雖然依舊優雅，但語氣并不客氣：“作為艾爾蒙特的新生，連最基本的會場秩序都不能遵守嗎？”

鐵面首席的稱呼不是白得的，在路德維格出聲後，會場所有的新生都被那股難以忽視的恐怖氣場所鎮服，也再沒有當着李清之的面繼續讨論他本人。

在肅靜場次後，路德維格垂眸看向了李清之：“現在能開始講了。”

此刻的李清之心髒跳得有些快，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被剛剛路德維格忽然低下來的氣壓所影響，他背了一整天的那些繁瑣句子，竟在此刻忘了個精光！無論他怎麽想，都想不起那段晦澀深奧的導語。

然而就在李清之大腦忽地一片空白的這會，都準備先随機應變說些話的他，忽地發現眼前的演講臺上正攤着一個卷軸。

而卷軸上的內容，竟就是他昨天看了許久的演講內容。

李清之只是掃了一眼，在看了第一句後，那些忽然消失的記憶就紛紛湧入他的腦海，組成了一個個流暢的句子。

最終，李清之還算順利地完成了新生致辭，在路德維格開始演講後，一旁的李清之不禁松了口氣：

雖然有努力背，但還好剛剛又看了眼，才順利地全部想了起來。

等路德維格演講完，也到了新生大會結束的時候，而學生會則也要負責散場的收尾工作。

準備從演講臺下去的李清之，臨走前當然不會忘記和路德維格道謝：“謝謝你，我本來都有點忘詞了..還好有這個卷軸。”

不知道那份演講稿是誰準備的，辭藻既繁瑣又複雜，再加上語言咒翻譯上的一些偏差，李清之磕磕絆絆看了一整天才得以流暢地背熟。

然而這會的路德維格，在聽完李清之的道謝後，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後便收回了視線：“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那這個卷軸..”李清之看向臺上的卷軸，不禁有些茫然：難道不是路德維格放的嗎？

只見路德維格似乎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麽，語氣也與平時一樣冷淡：“不關我的事。”

說完後，路德維格便轉身離開了演講臺，走向了其他學生會成員所在的不遠處。

看着路德維格離開的背影，李清之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心裏有些不解。

而在李清之看不到的角落，路德維格走到學生會成員處後，很快轉頭看向一旁正在東張西望的梅米道：

“你去把臺上的那個卷軸收回來。”

“我不小心忘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