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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而且最讓路德維格郁悶的是,那天舞會結束後，李清之甚至已經說過接下來幾天還會來利奧城堡。

然而他在城堡裏枯坐了一整個假期，推掉了無數大的小的邀約,愣是連黑發少年的人影都沒看見,更別提那些發出就沒有回信的傳聲卷軸了。

嘴上說着李清之來找自己也未嘗不可，可實際上足足等上了好幾天李清之都沒有來。

路德維格的心情在這幾天,已經逐漸從一開始的困惑,轉變為郁悶，最終再轉變成擔心李清之出事的煩惱。

而現在，看着李清之和同伴快活地共同禦劍出現在艾爾蒙特的上方，不僅有說有笑還姿勢親密，這的确很難不讓路德維格心中原本逐漸積攢的擔憂轉化成另外一種別樣的情緒。

另一邊的李清之，此刻正忙着帶布魯斯在上學時間前趕回植物學院的教室,根本無暇分心,也當然沒有注意到下方正緊盯着自己方向的金發好友。

至于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李清之一時間根本沒法将這兩天發生的紛亂複雜的一切用簡單的幾句話來概括。

此刻頭腦有些混亂的他，在帶着布魯斯前往植物學院的這會，腦海裏逐漸浮現出的,并非這幾天混亂的經歷,反而是前幾天舞會剛結束後的場景。

那會的他和路德維格剛從舞池走出,雖然他臨時學的舞步有些蹩腳，甚至還踩到了路德維格潔白的靴子,但金發好友今晚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對他的一切都格外容忍,一向毒舌的人卻在這會什麽都沒有說,只平靜地和他在舞池裏跳完了一首又一首曲子。

過程中,不斷變換位置的李清之很容易就感受到了從四面八方傳來的視線，但他也只覺得那些目光是沖着路德維格來的,所以并沒有多想，也當然沒有将這樣的目光和他與路德維格間的共舞聯系上。

想法異常單純簡單的李清之，到現在也只覺得大家只是在看路德維格這個風雲人物，而并不是有什麽別的原因，所以他也并不知道此刻路德維格在這麽多人面前接受他的共舞邀約需要有多大的決心。

舞會結束，只覺得和路德維格共舞很愉快開心的李清之，忍不住笑着不停和路德維格談論方才的舞會：

“比我想象中要有趣很多啊，跳舞挺好玩的。”

“為什麽你之前會覺得無聊呢。”

只見路德維格面色如常，在聽完他的話後只淡淡回應了句，說出來的內容卻讓李清之有些發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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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挺好玩的，畢竟可以正大光明地踩我的腳了。”

李清之聞言忍不住低頭看了眼路德維格的靴子，很快意識到自己真的踩了路德維格很多腳的李清之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哈哈哈，抱歉，我的動作還不是很熟練，我回去給你擦幹淨吧。”

金發少年聞言看向他，重新坐回馬車後，兩人間的距離再次被拉近了許多，仔細感受，似乎還能感受到共舞時那意猶未盡的殘留餘溫：

“你把費力克斯的活都幹了的話，他就要被迫離開了，到時候換你住在利奧城堡？”

金發少年的玩笑都有些毒舌，李清之摸了摸鼻子，心裏卻知道好友并沒有惡意，所以他也很快開玩笑道：

“不用，我在利奧城堡做個園丁就行，給我也安排個房間吧。”

只見金發少年在聽到他的話後很快輕笑了聲，接着搖搖頭看向了窗外，似乎在想什麽，唇角的淺笑并沒有像以往一樣立即消散。

而李清之又一向很愛看路德維格這鮮少露出的笑意，他不由得朝着路德維格俊朗的側臉望了許久，并用視線逐漸描摹着路德維格那雙深邃的藍色眼睛，直到管家費力克斯恭敬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李清之才徹底回過神。

“路德維格少爺，是先去艾爾蒙特，還是直接回利奧城堡呢。”

還不等李清之反應，被問到的路德維格就轉過頭看向了他的方向，視線相撞的瞬間，原本還在悄悄看着路德維格的李清之心頭莫名一緊。

金發少年并不知道他此刻不知從何而來的緊張，只開口道：“我看你剛剛在舞會上沒吃什麽東西，先跟我回去吃個晚飯吧，貝麗爾應該也在家裏等你。”

說着說着，路德維格忽然頓了會，幾秒後才道：“...因為她說好幾天沒有見到你了。”

“如果你今晚想要住下也不是不行。”

單純的黑發少年自然沒聽出路德維格想要他留宿的弦外之音，這會的他在聽到有關貝麗爾的事情後，想起和小女孩約定過的他不禁有些愧疚：

“啊，那我們趕緊回去吧。”

“我之前答應過經常去看她的，但最近期中考核實在是有點忙，不過還好現在就能過去！”

而另一邊的路德維格，看着李清之雖然答應了去他家，但沒有答應留宿，心裏不自覺地就有些惋惜，但最終，他內心固有的驕傲還是讓他沒有再開口做更加明顯的挽留，只能默默先接受這個結果，盡管自己的心裏再不願：

“..走吧。”

沒過多久，重回利奧城堡的李清之成功和期待了好幾天的貝麗爾以及路德維格一起共進了晚餐，這頓遲來的晚宴依舊有着小女孩的幫忙，至少甜湯上的香草碎是她幫忙一起摘的。

原本的遺憾在過了今夜後終于變得圓滿，在逐漸活潑開朗的貝麗爾的笑聲下，這頓三人晚餐也吃得其樂融融，李清之也是個喜歡熱鬧的，兩個話多的聚在一起，就算路德維格再維持貴族的高貴用餐風度，也很難不被兩人卷入一場歡樂的晚宴交談中。

盡管不符合貴族禮儀，但路德維格最終還是沒有開口糾正滿臉開心笑容的貝麗爾，看着黑發少年和小女孩相視大笑的模樣，路德維格在那瞬間竟感受到了一種不想被任何東西所打擾的幸福。

愉快的晚餐結束後，李清之也有些意猶未盡，但夜深了還呆在路德維格家确實不太好，更何況現在路德維格已經暫時不用再幫他補習，他也沒理由晚上繼續留在這裏。

想到這，就算心裏依舊留戀在這裏的歡笑與快樂，李清之最終還是起身和自己的金發好友以及小女孩告別。

終于和李清之見面了的小女孩，在告別的這會看起來也有些依依不舍：“清之哥哥，你真的要回學校嗎？”

“可以在這裏住一晚再走呀。”

李清之聞言後不禁笑着搖了搖頭，剛想要說什麽，卻發現一邊原本在安靜擦嘴的路德維格，在貝麗爾剛說完話的這會，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一般，忽然猛地朝他和貝麗爾這邊看了過來。

還以為路德維格有什麽事的李清之，不由得擡眼看向了對方，等着金發少年開口說什麽。

然而路德維格卻在與他對視後很快收回了視線，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

這讓李清之不禁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根本沒有意會到路德維格此舉是什麽意思的他，最終還是低頭婉拒了小女孩的請求：

“抱歉呀，我得回學校了，在這留宿太過打擾你們。”

貝麗爾聞言有些難過：“不打擾呀，我真的很想接下來幾天也能和你玩。”

“畢竟..”女孩的聲音忽然小了許多，在瞥了眼路德維格的方向後，才繼續小聲對李清之道：“哥哥太忙啦，怕打擾到他，所以不敢找他陪我。”

聽到這，李清之不由得有些失笑，他意識到這對兄妹間或許還存在一些小誤解：“路德維格也一定很願意陪你。”

“但是我這幾天也會找機會過來陪你，好不好？”看着小女孩有些落寞下來的神情，李清之最終忍不住出聲安慰道。

就在李清之話音落下的瞬間，餐桌上一大一小兩只金發貓貓都忍不住眼前一亮。

貝麗爾的反應更是直白，比起她哥硬要裝出并不在意的冷淡模樣，小女孩則是忍不住直接發出了聲開心的歡呼：“好耶！”

最終李清之離開時，被貝麗爾塞了個換了最新款小裙子的洋娃娃，說是作為接下來幾天要抽空去看她的約定信物。

李清之看着手裏穿着藍白吊帶褲的男娃娃，不知怎麽總覺得娃娃身上的衣服似乎有些眼熟。他當然不知道，路德維格給他挑選那些如山般的禮服時，擅長給自己娃娃搭配衣服的小女孩貝麗爾也起到了軍師般的幫助作用。

最終回到學校的李清之，雖然有些疲憊，但看着宿舍內的丹爐，又不禁來了些精神。沒多久，李清之就伸手從丹爐後面隐秘的暗倉裏摸出了一張有些陳舊的配方。

眼看着期中考核告一段落，他終于有時間嘗試去煉制清蓮師姐給自己的這張秘方了。而且這張秘方是清蓮師姐根據他所描述的貝麗爾的症狀而找到的，說不定真的能對治療貝麗爾魔力枯竭的病根派上作用。

如果小女孩的病被治好，就能和其他正常孩子一樣生活，并學習原本不允許被接觸的魔法吧。看貝麗爾對小左小友那好奇的模樣，應該也很渴望擁有自己的魔法獸。

而且，如果貝麗爾被治好，路德維格心裏應該也會開心很多。

想到原本冷漠的金發少年可能露出的輕松笑意，李清之心裏不禁再次充滿動力，無論是貝麗爾還是路德維格，都是他努力煉出這張藥方的理由。

不過，就算充滿着動力，李清之再次拿起藥方進行研究的這會，還是發現上面的材料都非常稀缺。

在這些稀缺的材料中，火鳳羽是最主要的那一味，可李清之連在三清山都沒看見過火鳳，師父靈深曾和他說過，鳳凰生活在九重天之上，只有已臻化境才能勉強有機會一睹火鳳的真容。

在這裏，我去哪找火鳳呢...

想到這，李清之看着藥方上的這第一味材料，就已經開始發愁。

然而就在李清之煩惱的這會，他忽地想到之前布魯斯說過的話：“過兩天就去市集玩呗！裏面可有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了，而且裏面的黑市還有很多珍稀魔法獸器官呢！就算不買，稍微看看也好呀。”

但幾秒後，李清之又不禁心道：就算是元素大陸最有名的黑市，也不大可能有火鳳吧...

猶豫了幾秒後，暫時對尋找火鳳毫無頭緒的李清之，最終還是決定過兩天先去黑市碰碰運氣，說不定能找到另外幾種還算好找的材料呢。

結果第二天一早，李清之就被布魯斯從學校拉到了他家的城堡。布魯斯早已讓家裏的傭人準備好了派對的一切，期中評定已經結束的此刻，不再提心吊膽的布魯斯拉着李清之，與其他到來的植物院同學直接瘋了一整天。

只有少數幾個同學有事不在，阿米莉亞也在其中，不過綠發少女提前就說過這幾天可能很忙，所以布魯斯也有她不會來的心理準備。

此刻，被首席一張告示壓抑了許久的同學們，此刻終于獲得了自由，直接讓李清之再次教他們将那些有趣的東方玩法再次體驗了個遍。

而玩了一天下來，李清之也有些累了，且心裏依舊惦記着煉秘藥的那些珍貴材料。夜晚，他和其他植物院的同學一樣，扛不住疲憊，在布魯斯安排的房間裏沉沉睡去。

然而疲憊昏睡過去的李清之，第二天一大早就又被興奮的布魯斯喊了起來。

終于将李清之帶回家玩的布魯斯，在滿足心願與好友相聚的此刻，情緒異常地高漲：“走吧走吧，今天要去市集，我都好久沒有和朋友一起去過了。”

“而且..”布魯斯做出一副有些神秘的表情，嘴裏卻忍不住很快洩露出本該賣關子的話語：“我們還要去黑市轉轉呢，那裏可好玩了~”

原本還有些瞌睡的李清之，在聽到布魯斯提到黑市後，也不禁有些清醒了起來，在想到那裏或許有自己需要的藥材後，李清之最終還是掙紮着迅速起了床：

“好，我們一起去！”

然而等一群人紛紛坐布魯斯家的馬車來到市集，處于繁華市集正中央的李清之第一時間不是想去逛街，而是忽然想起自己快要有整整一天都沒和路德維格聯系了。

要不要發個傳聲卷軸呢。

此刻的李清之有些糾結：該不會打擾到路德維格的休假吧？

而另一邊的布魯斯，很快就察覺到了李清之有些糾結的神情：“怎麽啦？為什麽不專心買東西。”

思緒有些猶豫的李清之在思索了會後道：“我在想要不要給路德維格發個傳聲卷軸，放假這幾天我都沒有聯系過他。”

誰知棕發好友在聽完他的話後，忽地做出了一副異常震驚的模樣：

“為什麽要傳啊？”

“之前期中忙的時候，你不也好幾天都沒和我發過傳聲卷軸嗎。”

“哎喲，你想多啦，朋友間怎麽會在意這一天兩天的聯系，而且兩個男生天天傳卷軸也太膩歪了。”棕發少年不禁抱了抱肩膀，仿佛自己就是當事人：

“正常男生朋友哪有這種的，我回家了也不會想着沒事給你穿卷軸呀。”

看着好友慣常的活寶模樣，李清之這會內心卻并沒有輕松多少，反而因為布魯斯的話，心情更加奇怪地複雜了起來，可思索再三，他還是弄不清自己心裏會感到複雜猶豫的根源是什麽。

最終，在布魯斯的話下，李清之還是打消了自己傳個卷軸的念頭，只是在許久沒有和路德維格聯系的此刻，他心裏還是有些淡淡的焦慮，且始終揮之不去。

緊接着，還沒等他多思忖，情緒高漲的布魯斯就直接拉着他往今日的重點跑去：“走，我們先悄悄去黑市看看！”

兩人根據布魯斯不知怎麽得到的黑市地圖，在原本繁華的街道上一陣左拐右拐，周圍的環境逐漸變得隐蔽偏僻了起來。

不知過了許久，他們面前忽然出現了一道用枯萎藤蔓做裝飾的漆黑大門。

布魯斯跟着地圖上的指示，用自己的魔法杖輕輕點了點面前的大門。

下一秒，大門幻化成一團黑色的煙霧，而這在地圖的指示說明上，代表着允許通行的證明。

兩人有些緊張地嘗試走進去，卻在邁步的下一秒直接進入了另一個空間。

與外面看起來的冷清偏僻根本不同，在踏步進去的瞬間，李清之的耳邊就響起了喧鬧的叫賣聲，原本無人的街道，也瞬間變得人來人往，看起來與外面的市集無異。

唯一不同的是，這裏所賣的東西，比外面的市集要更稀奇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