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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他将廖明抛在了腦後，在赫章準備電話攻擊他的時候，他終于走出門去見赫章。

有的人他可以删除拉黑一條龍，永不再見，但有的人，至少曾經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赫章就站在他曾經的家門口，見他來，眼眸中的沉郁散去些許：“終于舍得出來了？”

沈術離他很遠，沒好氣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赫章也沒催促他走近，而是看着那扇落了灰的門，低沉道：“我想幹什麽？我還想問你想幹什麽呢！當初要離開這裏的不是你嗎？現在為什麽又巴巴的回來？你是覺得到現在你能夠心安理得的面對你父母了？還是已經把之前的事都忘了？”

沈術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他身側的手緊緊握住，沉聲道：“我沒忘，不用你來提醒我。”

赫章卻繼續道：“不用我提醒你？沈少爺，你貴人多忘事，別的不說，恐怕已經忘記了當初你父母公司面臨破産，是我家伸出了援手吧？”

沈術的指尖嵌進掌心卻渾然不覺：“我沒忘，我也很感激你，但是赫章，我已經還清了。”

在上輩子，在他沉入大海的那一刻，都結束了。

赫章轉頭，淩厲的目光盯着沈術，嗤笑一聲：“還清了？你哪裏還清了？你還我什麽了？”

沈術皺起了眉頭：“那你想我還什麽？”

赫章看着他，突然又放輕了聲音道：“我想你告訴我，為什麽突然這麽對我？我們之前明明還好好的……”

沈術松開了手：“沒什麽，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

赫章眯起眼眸，問：“想明白了一些事？什麽事？是靠着賀雲深就可以輕而易舉拿到娛樂圈資源，何必再死咬着不靠關系的自命清高？還是想明白自己不需要再活在過去的陰影裏，覺得你父母的死對你來說已經可以釋懷了……”

赫章話還沒說完，臉上便挨了一拳，沈術打的狠，将赫章一下打的失去重心跌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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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術瞪着赫章，胸口的起伏章示着他的怒火：“赫章，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赫章挨了打嘴卻不肯停下，看着沈術同樣生氣道：“我說錯了嗎？不然你為什麽現在天天纏着賀雲深……”

他話沒說完又挨了沈術一拳，赫章擡手碾過臉上被沈術揍的地方，笑道：“這麽生氣啊？被說中了？你不僅纏着他，你還為了他搬回了這個你當年死活要離開的地方，就這麽下/賤嗎？”

沈術直接騎在了他的身上，拳頭不斷的招呼着赫章，他的眼底泛起一絲猩紅，沒有淚，卻分外滲人。

他并不是因為赫章侮辱他動手，什麽走後門，什麽金主，什麽資源咖，他早在沉入大海的那一刻都釋懷了，但他的父母，他無法釋懷，也不能釋懷。

赫章被打的唇角滲出了血，但他只是笑着望着沈術，眼底滿是瘋狂，他一把接住下一秒又要落到他臉上的拳頭，用手掌将沈術的手包裹在掌心，他起身将少年的雙手都抓住背到了身後，将人壓在了門上，自以為抓住了對方的痛點：“你想要資源想火，找我也可以啊，我也可以幫你的，你想要什麽我哪次不滿足你？”

沈術抿着唇，臉上傳來門上的涼意，他的腦袋被赫章壓着按在門上，那人從他後面彎腰靠近他：“何必非要找賀雲深呢？沈術，我不比他和你更親密嗎？”

赫章一手按着沈術的手，一手按住沈術的腦袋，整個人靠近少年，在對方的脖頸間流連，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癡迷又瘋癫。

沈術的眼瞳不知從何時開始失焦，他的耳畔除了赫章的話，還有無數道不同的聲音。

“聽說他每接一部戲就跟導演和制片睡，不然以他這個演技怎麽能入選影帝呢？”

“臉長得好看就行，內娛的影帝現在還有什麽含金量嗎？”

“無語，每次都是這種人把別人的努力都擠下去了，無語死了，一生黑。”

“這個沈術好像他父母是老賴哎……”

“真的假的？這種人還能當藝人還能選影帝啊？”

“我去，好惡心，能不能死啊，老賴都該死！”

“不是，陪/睡和老賴，這算是劣跡藝人了吧，還選什麽影帝啊，直接滾出娛樂圈啊！”

“就是就是！沈術，滾出娛樂圈。”

“沈術，滾出娛樂圈！”

“滾出娛樂圈！”

“龍生龍鳳生鳳，老賴的兒子能是什麽好東西。”

“演技那麽差，全靠一張臉，背後估計還有金主吧？”

“之前出道的時候不就有說他有金主嗎？互聯網沒有記憶嗎？”

鋪天蓋地的聲音如同潮水将他淹沒，他好似在瞬間回到了大海中，全世界的聲音都和他隔了一層玻璃罩，聽不真切。

等沈術回過神的時候，他和赫章已經在派出所了，面前的警察正在詢問他：“報案的人說你單方面毆打他，是嗎？”

沈術愣了愣，眼底的光還沒有徹底聚焦，他還沒開口，一旁的赫章先道：“沒有，互毆，互毆。”

警察看了一眼赫章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唇角還帶着血絲，又看了一眼什麽事也沒有的沈術，明顯不是很相信赫章的話。

但當事人都沒有追究的意思，他也沒辦法處理，只能進行口頭教育：“有什麽事好好說，別動手，這兒簽個字就可以走了，記得去醫院看看知道嗎？”

赫章笑着點頭，與方才瘋狂的模樣判若兩人：“知道了，謝謝您，實在不好意思麻煩到您了。”

沈術一直蹙着眉，耳邊嗡聲作響，狀态一直沒能調整過來，赫章要拉他，他直接躲開朝門外走去，迎面便看見一道颀長的身影，他微微擡頭，漆黑如墨的眼眸中照入一束光亮。

那人正朝他走來，咖啡色的風衣被風吹動，微微蹙着眉心神色有些凝重，周身的氣壓也憑白讓人覺得畏懼，可偏偏落在沈術眼裏，沖散了他心裏的那份不安，仿佛從海上，來救沉入海底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