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30.第三十章酸腐儒生
第三十章 酸腐儒生
日光西斜,黃昏之下,回蕩在宮內的只有方儒生的吶喊聲。
“蘇姨娘?德乃立人之本,禮乃處世之道,不言一句将我關之門外,此非君子所為!”
“蘇姨娘!我敬你為殿下長輩,何以行事如此不着邊際?我以禮向待,可又曾回以禮遇?”
方儒生的聲音無力而綿延,已經放棄了自己來意的解釋,只是期待着能夠煩到蘇玫讓自己進去。
“蘇姨娘……”
“蘇玫!”音調帶着些氣急敗壞,方儒生猛的喊了一句,想要吓唬一下蘇玫,卻又找不到何種緣由。
她絕對是方儒生見過最難纏的人,軟硬不吃,道理不通,說不過就動手……
這便是來自蘇玫的下馬威嗎?
這一定是來自蘇玫的下馬威。
她秉承着往日一貫無法無天的作風,殿下定不能在她的掌控下學習。
方儒生如此想道。
蘇玫對于此時方儒生的想法不知道,或者連他會被關多久也不會在意。
蘇玫何人?
莫說白帝請來的先生,就是白帝親至,說不開門便不開門。
這也不是為了殺儒生的銳氣,給新先生一個下馬威,只能說,蘇玫只是單純的不想讓他打擾此間的時光。
“衣衣,來這邊……”
蘇玫摟住衣衣的身子,斜靠在床榻上,輕輕拍着白衣衣略顯得單薄的身子,笑道:“看看我們的衣衣,好像又瘦了些,這天宮的清苦日子總算快到頭了。”
衣衣不瘦吧?
白衣衣雙眼在蘇玫的胸前和自己的胸前來回打量,識趣的吞掉了這句話,摟住蘇玫的腰,越過傲人的胸部,仰頭道:“天宮之外的生活是怎麽樣的?”
“怎麽和你說呢?”
蘇玫仰頭不斷輕點眉心,“這麽說吧,你大概可以每頓不重樣的吃上好久,水裏游的,天上飛的,煎炒烹炸,柔膩的肉質上浮着一層金黃的油漬,裹着誘人的香氣……”
鼻頭抽動,壓了壓舌頭,“可是,修行不應當只是吃些靈植之類的嗎?”
“衣衣快要成年了,當然要挑自己喜歡的吃。”蘇玫淺笑,避過了這個話題,繼續暢言道:“外面有趣的東西不止是吃食,有很多,很多有意思的玩意兒。”
“像能在天空飛的紙鳶,街頭巷尾的各式玩具,能做出各種驚險動作的雜耍班子,最重要的是,凡世比這天宮熱鬧了許多……”
在蘇玫與白衣衣說話的時間,門外的聲音越來越弱,方儒生放棄了繼續叫門,在門外安靜的站了許久,猛的揮了下衣袖,向書閣走回。
今日不成,明日再來,你能擋的我一時,何以擋的我一世?
以方儒生的修為,自是可以在門外站到天荒地老,遲早有一天,能夠等到蘇玫出門。
凝華宮內只有白衣衣與蘇玫兩人,長久留住自是不妥……
雖宮內不可能傳出什麽流言蜚語。
但,何為君子?
“酸腐儒生。”蘇玫心裏笑罵了一句,方儒生走了,便不再限制白衣衣的活動,結束了有關凡塵生活多麽精彩舒适的故事,帶着衣衣吃飯,洗漱。
月明星稀,此間月色正好。
擁月色入眠,自是人間幸事。
卧與床榻,白衣衣:先生,我今天彈了一天的琴,姨娘也教給了我一首曲子,姨娘給我講了好多好多凡塵的事情,我現在越來越期望入世後的生活……
白衣衣撲朔着透亮的眼睛,等了許久,夏青魚依舊未回,便長嘆了一聲。
先生的世界與自己的世界時間相差的太過懸殊了些,照如此來看,下一次收到先生的回複大概要等到幾日之後。
略有一絲漫長的感覺……
“衣衣,在想什麽?”躺在一側的蘇玫關切的看向長嘆後的白衣衣。
無故發嘆,莫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白衣衣聞言,迅速綻出笑臉,“無事啊,只是有些感慨還要等好久才能入世。”
蘇玫沉吟了一會,白衣衣只得無言的保持如此動作,眼睛眨的飛快,雙頰染上不自然的紅暈,心髒的跳動的頻率也越來越快。
“噗嗤。”蘇玫輕笑出聲,“原來如此,倒是姨娘的過錯,等以後姨娘一定帶衣衣好好看看凡塵的景象。”
“那就這麽說定了。”白衣衣心裏終于長松了一口氣,将半邊臉縮在被子中,甕聲甕氣的應道:“我要先去吃姨娘說的美味。”
“姨娘依你,姨娘依你。”
蘇玫輕笑,果然是個孩子,心思單純的可以。
“衣衣,明天想幹什麽啊?”
“修行吧。”白衣衣笑眯眯的湊到蘇玫懷中,“其他的也沒什麽事情。”
是啊,這天宮果真無趣了些,蘇玫想道。
……
次日,日頭升起,蘇玫用指尖輕輕剮蹭白衣衣的臉頰,在她身邊輕輕吐了口氣,輕聲道:“起床了,小懶豬。”
白衣衣将半覆在身上的被子向上拉扯,直至摸過頭頂,猛的翻轉半身,将整個身軀藏在被中,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亂七八糟的話。
即使已經修行數十天,但她依舊會賴床。
不過在清晨逗弄半睡半醒的白衣衣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大概這麽想的只有蘇玫一人。
趴在白衣衣的被上,像只無骨的美人蛇,追着她的耳朵不斷的輕聲呼喊,直到按捺不住。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猛的在床上坐起。
迷迷糊糊的僵硬在床前,再由蘇玫親手将亂糟糟的頭發逐漸理順。
洗漱,吃飯,日常問安。
白衣衣:先生早安,我要去修行了。
即使她心頭明确,兩三日的光景可能并不會會信,可看見夏青魚依舊沒回,她心頭依舊有些失望。
練功場。
身穿青色長衫的男子于場地中傲然而立,見白衣衣前來,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殿下。”
“姨娘?”白衣衣轉頭看向蘇玫。
“酸腐儒生……”蘇玫介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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