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57.番外一(揣崽前的一些事兒)
番外一(揣崽前的一些事兒)
γ-肽胺審批上市後正式更名為雷納特斯。
這個名字在古蟲族是希望,重生的意思。
雷納特斯的正式上市引起意料之內的軒然大波,伊爾西作為研究所合作方和白榆一起接受了媒體的采訪。
采訪漸進尾聲,媒體也将話題從藥物轉移到了白榆和伊爾西的個蟲身上。
畢竟, S級冕下和首富的婚姻是整個主星讨論度最高的話題。
一個記者小心翼翼地問道: “白榆冕下,聽說您已經向婚配所提交關閉婚約申請通道”
白榆一愣,他沒想到話題轉變得這麽突然,但是對于這個問題,他從來不會避諱。
他牽起伊爾西的手,向鏡頭露出兩個蟲無名指上的婚戒,一臉得意地道: “是的,我們這輩子只有彼此就夠了。”
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蟲,剩下的媒體本着“富貴險中求”的心态,開始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整個會場的氛圍被頂至最高點。
“白榆冕下,請問您和伊爾西先生是什麽時候認識的”阿左不僅是這家報社的記者,他還有另一層身份——
星網論壇某帶點顏色同人小說的貼主。
他可是最早的那波cp粉!
當初很多蟲以為白榆強搶蒙格利的雌君只是玩玩而已,但是經歷了這麽多事情,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白榆對伊爾西肯定不是強取豪奪那麽簡單。
于是肩負着擴展靈感素材的重任,他鼓足勇氣問出了這個困擾廣大網友的這個問題!
一提到這個,白榆瞬間有了精神。
他與伊爾西對視了一下,記憶被拉回了從前,那個曾經還沒伊爾西胸高的小蟲子已然長大,變成了可以将雌蟲護在身後,撐起一片天地的研究員。
“當時我還沒有第一次覺醒,被星獸潮困在126星上……”
不知道是白榆說書的能力天賦異禀還是因為主角是正主的原因,他語調跌宕起伏,會場中的所有蟲都屏氣凝神地聽着白榆的描述。
除了一個蟲——故事中的另一個主角,伊爾西。
他一開始還可以當作回憶往事般聽白榆在自己身側誇誇其談,但随着越來越離譜的形容和越來越捧場的聽衆,伊爾西感覺自己良好的表情管理已經在邊緣徘徊。
只見自己身側的少年目光灼灼,單手撐着桌子一個起身:
“當時伊爾西單手環住我的腰,骨翅一動,像一道閃電般帶我沖出星獸潮,所過之處血流漂橹,星獸的屍體像多米諾骨牌般一列列倒塌,就在這時…”
白榆的語氣轉而急促,聽衆們也不自覺地抻頭湊近: “然後呢”
“一個星獸飛起,直直向我們撲來,就在獠牙将要劃過我脖頸的剎那,伊爾西将我推至身後,用自己的血肉抵擋住了這次襲擊……”
伊爾西的腳趾真的已經開始忍不住抓地。
他環住白榆的腰,是因為那個時候的白榆太矮,而腰部比較好受力。
至于“用血肉之軀抵擋住襲擊”,伊爾西的忍不住用手指揉了揉太陽穴。
如果被擦破了點——能在瞬間愈合的皮也算的話。
那他這輩子應該已經用血肉之軀幫很多蟲抵擋過無數次了。
這段被渲染的“驚心動魄”終于迎來了尾聲,就在伊爾西感覺終于有勇氣重新擡頭時,就聽白榆一個大喘氣後又說道:
“伊爾西帶着我來到一片空地,他單膝蹲下,十分溫柔地幫我擦去側臉濺上的血跡并問我: ‘你哪裏有不舒服麽’,我現在還記得:他的眼睛比當時的星辰還要璀璨…”
“哇哦!好浪漫。”
“嗚嗚嗚,天作之合!”
臺下此起彼伏的聲音惹得伊爾西的耳後紅了一片,他實在沒忍住在桌子底下拉了拉白榆的衣角,想示意白榆不要太誇張了。
剛握住那塊柔軟的布料,還不等拉扯,自己的指縫中就強硬地擠進另一只手的手指。白榆先是捏了兩下,示意安慰。然後像是習慣版,開始用指尖在手背山輕輕摩挲,指尖的薄繭帶着微微的癢意,在不被注意的角落中無限放大。
直到最後,精神力觸手也悄悄伸出,一圈又一圈地盤在手腕上。
……
白榆洋洋灑灑地講述了大半個星時,伊爾西從一開始的不自在轉為麻木,直到最後白榆突然頓住,然後笑着說道:
“我的伴侶剛才一直在拉我,他可能覺得我在誇大,所以不好意思了。”
“但是…”白榆偏頭看向伊爾西,仿佛那些被蒙塵的記憶在此刻又被重新擦拭,黑色的眸子不自覺地溢滿閃亮的光,他篤定地說道:
“我其實沒有誇大,你在我心裏就是這樣的。”
“可能從第一眼開始,我就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了吧。”
很簡單的兩句話,甚至沒有華麗詞藻的修飾,但無論是伊爾西還是在場的所有蟲都能聽出來其中飽含的愛意。
會場沉寂了片刻,然後爆發出猴子般的尖叫。
阿佐更是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拿着自己小本本記上這些關鍵素材。畢竟顏色小說中搭配點純愛劇情才會更有有意思。
可能是現場氣氛太好,又或者還是有蟲別有居心,一個帶着鴨舌帽和口罩的記者冷不丁地對着伊爾西單獨發問:
“所以伊爾西先生,白榆冕下已經取得了這麽高的成就,請問你們有要幼崽的打算麽”
場子瞬間安靜下來,很多同行不約而同地和這個記者拉開了距離。
伊爾西作為帝國首富,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早年間生殖腔嚴重受損這個情況,在媒體蟲間幾乎是心知肚明的。
确實追逐雄蟲是雌蟲的本能,但是他們又不傻,最起碼現在白榆冕下明擺着整個蟲都掉“伊爾西”眼裏了;再加上雷納特斯的問世,這幾乎是預示着他們是可以不再卑躬屈膝地活着。
有愛情的生命固然美好,但是純粹追求事業也聽起來不賴。
于是,記者們也沒有附和,很多家媒體甚至把攝影機也給移了位置。
白榆聽清楚問題後,臉色“唰”地陰沉下來,他剛要起身說話就被伊爾西拉住:
“我和白榆還沒有要蟲崽的打算。”伊爾西的面色依舊,只是緊緊攥住的手透露出心中的不平靜。
當初生殖腔損壞時他內心并沒有多大波瀾,就連那些冰冷的器具穿透身體時他依舊面不改色:畢竟這樣的社會自己的孩子是雄蟲還好。如果是雌蟲,他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吃這種苦。
再後來他精神海崩潰,更不知道能活到幾時,也就無心再去思考這些事情。
直到碰到了白榆。
盡管白榆總是一遍遍告訴自己——有沒有孩子都無所謂,有你就足夠了,剩下的順其自然。
但無數個夜晚,他和白榆緊緊相擁入眠時,其實不止一次偷偷想着:如果能有一個蟲蛋就好了。
一個屬于白榆和他的蟲蛋,就算是雌蟲崽他相信白榆一樣會很愛。
只是,他之前獨自去問過專家。醫生告訴他:
“伊爾西先生,你的生殖腔當初受損過于嚴重,再見上你精神海的狀況,有孕是十分困難的。”
“一點希望也沒有麽”金色的碎發遮住壓抑下的痛苦,身側的衣角被攥得發皺,他小心翼翼地懷着一點點期冀,卻只聽醫生毫不猶豫地說道:
“很難很難。因為有些機能已經基本壞死,就算有了蟲崽,你在孕期也會伴有巨大的痛苦。”
伊爾西忘當時是怎麽出來的了,只記得他将那一沓病例扔進了粉碎機中,白花花的一片仿佛一切與此刻重疊。
只聽那個鴨舌帽繼續追問: “那是什麽原因呢是您自身的原因還是…”
伊爾西直接打斷這個記者,他聲音很冷,帶着上位者的氣勢: “我怎麽不知道記者已經開始轉行做起了八卦狗仔,我看你的工作服是新歡傳媒,我會讓我的秘書去了解你們公司具體情況的。”
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伊爾西已經領教過多回,但星河集團的掌權人何時會是任蟲拿捏的軟柿子,他當即遞了個眼神給秘書維諾。
“伊爾西先生,我沒別的意思…”鴨舌帽發現伊爾西要動真格,當即有些慌亂,他是實習記者這次機會是争取了好久才争取來的,他本以為能搞出了大新聞直接轉正,沒想到……
他的光腦直接響起: “克魯,你試用期結束,公司還要追究你的責任……”
“哐當”光腦掉在地上,兩側的工作蟲員将克魯直接架了出去。
“伊爾西先生,我錯了,您原諒我!”
“我真的知道錯了!”語調帶着慌張和驚恐,他對上伊爾西淡淡的眸子,才感覺自己像個小醜一般。
一股惡意油然而起: “您有了s級雄蟲又怎麽樣,你一輩子都不會懷孕,一輩子都……”
聽到這話,伊爾西突然笑了。
他擡起手組織工作蟲員的動作,居高臨下看着克魯說道:
“我是星河集團的掌權者,我的價值從來不需要靠懷孕來證明。”
“至于白榆,我們之間的感情也不需要靠孩子來維系。”
“雷納特斯已經上市,但你的思想和眼界依舊局限得可怕,你沒有見過更遼闊的世界,才會覺得雌蟲一輩子都要用懷孕證明價值。”
“我的孩子,只會在愛下誕生。”
但是伊爾西有一句沒有說,也說不出口,因為他确實被克魯攻擊到:他想要一個孩子,但是生殖腔确實……
整場發布會匆匆收尾,白榆和伊爾西拒絕了道歉與寒暄,一起返回飛行器上。
飛行器艙門關閉的一瞬,白榆一把将伊爾西抱在了懷中,精神力觸手勾着伊爾西的手指,沒有說一句話。
他想到了之前,在狹窄的沙發上,伊爾西痙攣着,吻着白榆的臉,眼中漫着水霧,語調斷斷續續卻還是一遍遍地問着:
“白榆,我們會不會有一顆蛋。”
“白榆,我想有一顆蛋。”
“白榆…”
現在白榆知道了,伊爾西平日清醒時的無所謂都是都是強撐的。
但此時任何安慰都是蒼白無力。
這個問題不在于:白榆對蛋的态度。
而是……伊爾西被自己困在原地。
伊爾西沒有回抱,但白榆卻感覺自己的肩頭被浸濕,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在胸膛密密麻麻地鋪開,他啞着嗓子道: “寶貝兒,我們去趟醫院好不好”
過來好久,白榆才聽見伊爾西緩緩說道: “我去過,醫生說很難。”
白榆心髒一揪,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伊爾西自己已經去看過。
他不敢想那時的伊爾西是什麽樣的心情躺在窄窄的床上,冰冷的儀器在小腹或者生殖腔……直到最後獨自承受最壞的結果。
“寶貝,我們一起再去一次好麽”白榆知道伊爾西還是想的。
果然,過了很久很久,他聽見輕不可聞的一句:
“嗯,你陪我一起去。”
————————
我!阿佐!在休息兩天後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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