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

第 26 章

“教主，老朽替扁兄給你道歉。”秋谷主正拉着扁谷主誠心誠意地跟周慕道歉，為了之前扁谷主大鬧焰影教的事情。

周慕對此不甚在意，“秋谷主無須道歉，本教主也理解扁谷主的關切之心。”

而且對待剛加入焰影教的寒霜谷，周慕理應要給他們這個面子。

周慕又道：“而且，綁架秋谷主這事也算是誤會，也請秋谷主原諒他們。”

“誤會？”秋谷主不解。

周慕搖頭解釋，“對……倒是跟扁谷主誤會我們扣押秋谷主如出一轍。”

秋谷主大概理解了周慕的意思，本來就是周慕等人救他出來的，既然現在周慕開口請求他不要責怪，那他便不在意被抓一事了。

幾人又交談了一會兒，二者都對彼此更加滿意。秋谷主顯得輕松放心，但又有些不好意思，“老朽本想勸扁兄一起加入焰影教，不料扁兄怎麽也不肯同意。”

“無礙。”對待良善之人，周慕從不做強迫之事。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扁谷主此時終于別別扭扭地開口了，“對于之前的事情，我跟周教主道歉，但是關于加入焰影教一事，秋兄也跟我提過，但請恕我們鬼醫谷堅持先祖留下的門規——隐居避世，不依附任何幫派。”

“自然，本教主絕對尊重扁谷主的做法。”周慕只是覺得有些可惜，自古以來毒術與醫術總是有很大助益的，“不過現在江湖幾方勢力對峙，扁谷主想要獨善其身怕是不易，若有朝一日需要我們焰影教幫助，傳信即可。”

周慕還想嘗試一下。

聽到此言的扁谷主立刻擡眼看向周慕，“多謝教主，江湖上都說焰影教是魔教，無惡不作，沒想到教主不計前嫌，還願意幫助我們鬼醫谷。”

扁谷主如此真誠，周慕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扁谷主不想加入我們焰影教本教主不會強逼，那以後我們焰影教弟子有個什麽傷痛重病之類的，還要麻煩鬼醫谷了。”

“自然。”扁谷主真心承諾，然後對轉身對秋谷主道別，“秋兄，那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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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慕和秋谷主目送扁谷主離去之後，周慕道：“秋谷主剛剛應該也看出來了，本教主是想拉攏鬼醫谷，秋谷主會覺得本教主這是利用你嗎？”

利用寒霜谷與鬼醫谷的關系。

秋谷主嚴肅拱手，“教主既然将此事言明，那就是不想讓我們之間産生嫌隙，所以教主也無須多心，老朽都明白，教主能夠在日後鬼醫谷有難的時候伸一把手，已經是大恩了，至于教主所要的報答，也是情理之中。”

“多謝秋谷主理解。”周慕确實心甘情願地想要幫助鬼醫谷，但要他毫無所求地甘心付出，那他就不太能接受了。

“對了教主，剛剛秋兄所說的焰影教被江湖稱為魔教一事，教主不覺得蹊跷嗎？”

秋谷主剛加入焰影教，就有心為焰影教考慮，周慕不勝感激，“本教主也覺得不對，只怕這謠言不是空穴來風，就是不知到底是誰散播出來的？”

“不能找到根源不易，那我們可以去抗衡。”秋谷主提議道。

“秋谷主的意思的……找一批人去吹噓我們焰影教？”

“教主說的哪裏話？”秋谷主滿含深意地笑笑，“不是吹噓，只是實事求是地為我們洗清污名。”

周慕看着秋谷主心領神會，“秋谷主說的是。”

“老朽的寒霜谷願出一臂之力。”

周慕拱手，“那就勞煩秋谷主了。”

“教主客氣，現在老朽可也是焰影教的人。”

****

嚴客華去的地方，就在朔月宗不遠處的山裏，算算時間，他也該回來了。

周慕拿着手裏的幫派信息冊子，思緒卻已經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難道嚴客華成為朔月宗的少宗主之後，直接就想待在那裏不回來了？周慕都已經想好了，等他回來的時候就告訴他放他走的事情，現在卻苦等不到嚴客華回來，虧得他還為他安排好了之後的事情，還替他給秋谷主道了歉，周慕有些生氣了。

“啪”地一聲将冊子拍在石桌上，緊挨着石桌的桃樹葉子，本來就只剩下那殘留的幾片，現在也被震得晃晃悠悠地落了下來。

“教主！”嚴客華一邁進院子，就看到周慕轉身往屋裏走的背影，莫名還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但他不管不顧地朝那人跑了過去，他已經再也想不得其他事情，他已經半月未曾見到周慕了，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作思之如狂。

周慕剛一聽到聲音轉身，就落入一個微涼的懷抱，帶着秋日裏的寒涼，卻無端讓人安心，剛剛莫名升起的怒氣也随着這股微涼消失不見。

“客華，你回來了！”周慕的聲音，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欣喜。

嚴客華重重地在周慕的脖頸間壓抑着呼吸，是熟悉的味道，只有他能感覺到的清冽與溫暖，周慕一動不動任他抱着的舉動更加取悅了嚴客華，他好心情地放開了他。

緊跟着的是一個壓抑不住的笑顏，“哥哥，我回來了！”

周慕也興奮地拉着人往一邊坐，“回來就好，剛好我也有事情跟你說。”

“嗯，你說，你說完我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嚴客華一面笑着一面緊盯着面前的人，似乎要将這半月缺失的都看回來。

被嚴客華如此熱切地看着，周慕又有些不忍開口了，他也不想他離開的，“你現在已經是朔月宗的少宗主了對不對，所以……我想了很久，決定放你離開，當然這只是……”

只是周慕的一個建議，最終嚴客華要做出什麽選擇，還是要看他自己，其實周慕的內心深處，也是不想他離開的。但讓嚴客華去做他的少宗主，無疑是現在對嚴客華最好的選擇。

“什麽意思……什麽叫放我離開？”嚴客華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也打斷了周慕的話。

“就是……你可以去朔月宗做你的少宗主，不必繼續留在焰影教做一個普通的弟子。”周慕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說完，一擡頭就看到嚴客華明顯沉下來的神情。

“哥哥真是大度。”嚴客華話語裏帶了幾分譏諷，“若是旁人，教主不是應該高興焰影教又可以借此多收一個幫派了，換了我就要放我離開，我是不是還要感謝教主的貼心。”

嚴客華一辦完事情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來，期間不知累倒多少匹馬，可是一回來就聽到他日思夜想的人說讓他離開，心裏那股最接近真實的他的晦暗涼薄不由自主地往外冒。

明明是感謝的話語，但周慕聽着嚴客華的話卻很不舒服，“我這也是為你好。”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嚴客華，“我不需要，教主為我好，所以不問我就要我離開；為我好所以不管我想不想學，就要把你所有的東西都教給我，還有呢？教主為我好還想做什麽？”

周慕徹底聽懂了嚴客華的意思，他根本沒有領會他的好意，反而是突如其來的怒氣，周慕何曾被人當面指責過，他的怒氣也跟着湧了上來，這樣的嚴客華讓他感覺陌生，“你若不想，大可以拒絕，不必如此出言嘲諷！”

周慕實在不想在他剛一回來就與他吵架，這場吵架來得莫名其妙，所以他說完就要起身離開。

可剛一轉身，就被嚴客華攥住了手腕，“哥哥我錯了，你不要走。”

一回頭，就看到了他熟悉的慣常可憐委屈的表情，周慕再次心軟了，“你到底為何無端發這麽大的脾氣？”

周慕想給嚴客華一個解釋，他從沒見過嚴客華這個樣子，他也不想他不開心。

看到周慕緩和了态度，嚴客華忙道：“我就是太累了才口不擇言，哥哥你原諒我吧。”

見周慕還一動不動地站着，嚴客華趕緊補充了一句，“我晝夜不停地趕回來，已經三天沒有睡覺了，哥哥……”

周慕的手腕被拉着晃了晃。

嚴客華此時也覺得自己的怒氣來得毫無緣由，他一直都知道周慕的，周慕不會強硬地要他做什麽事情，這次提出要他去做少宗主也是在問他的意見，并不是直接就幫他做了決定的。

可能真的是因為疲累與激動的交織，在加上周慕驟然說出要他離開，所有的一切瞬間堆積，最後讓嚴客華在抓不住周慕的恐懼中暴露了他那難以言說的心思。

不過還好，周慕總歸是縱容關心他的，願意聽他的解釋。

周慕對着面前的人，無奈又心疼，“三天沒睡了就回去好好休息，幹嘛一回來就往這兒跑？”

周慕說着就要趕人。

可嚴客華還死命拉着不肯放手，“在哥哥沒原諒我之前，我是不會睡覺的。”

“我原諒你了。”周慕立馬道。

“哥哥不是真心的。”嚴客華還是拉着人不松手。

“行吧，那你坐下說說你到底怎麽想的？”周慕把自己的手腕從他手裏掙脫出來，在另一邊坐下。

“哥哥我不想走，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我都不想走。”

不想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