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七十二章

宋安如從他身上翻下來挨着他坐在躺椅上, 手卻沒從他腰上拿開。

見她氣呼呼的嘟着嘴，沈南辰好笑地捏了一把她的嬰兒肥，“我最體貼的媳婦原諒我這一次吧？晚上我一定洗得香香的等你來找我, 好不好？”

“哦。”

宋安如悶悶不樂地點了一下頭。好不容易回一趟學校，她還挺有興致地想體驗一下高中情侶小樹林的快樂, 沒想到對方這麽不給力。她氣不過，恨恨地又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你太不争氣了。”

“都怪我不争氣。”沈南辰抵着他的額頭哄道, “晚上随你怎麽樣，好不好？”

“那你晚上不準動。”對于每次被壓這件事情宋安如一直耿耿于懷，早就想翻身奴隸把歌唱了。

沈南辰挑眉，“寶貝，你不覺得這個要求很過分嗎？”

宋安如指着自己：“我過分？”

“每次你不準我動，你自己開心完了就不顧我死活。”沈南辰幽幽道, “多來幾次會嚴重影響你日後的幸福生活。”

“……”

“……”

“有這麽嚴重？”

回想起他那匪夷所思的體力, 宋安如下意識瑟縮了一下。她大腿根部的皮膚現在都還疼着。往後兩人要真做了，她要在上面抓住主動權滿足他……好像不太可能。

難道她這輩子真的就是被壓的命？

“嗯。特別嚴重。”沈南辰從衣服裏拉出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輕輕蹭。

忽然一道手電筒光胡亂地朝着小樹林裏掃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徹周邊, “我數到三，全部給我站過來！誰要是跑了被我抓住記過！”

一瞬間，小樹林裏像是平靜的水面被人扔了一把石頭似的，四面八方冒出許多情侶, 兩兩拉着, 風一樣地分散跑開。

那道中氣十足的聲音無能狂怒, “不準跑, 誰再跑我肯定記過！”

那些人像是沒聽見似的，作鳥獸散。唯獨兩人還氣定神閑地坐在原位。

沈南辰詢問：“要不要跑？”

“為什麽要跑。我現在是大學生, 談戀愛合法合規！”

宋安如老神在在地坐在原位，還叛逆地在他唇上親了一口。沈南辰寵溺地揉着她的頭發，很是贊同她的說法。

直到那道手電筒光精準的落在兩人身上，一個精神抖擻的小老頭從遠處跑過來，氣喘籲籲吼道，“給我站住，我看到你們了！不準跑。”

宋安如淡定道：“我沒跑。”

這對于劉偉來說完全就是挑釁，“好樣的，我從教幾十年還第一次遇到個頭鐵的。”

他迅速跑到兩人跟前，冷笑道：“你們兩個膽子是真的大！我一路過來別人都知道跑，你倆直接跑都不跑了？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班的，膽子這麽肥。”

劉偉說着将手電筒照到兩人臉上，看清宋安如那張臉時，他怔了一下，驚訝地手電筒都差點掉地上，“宋安如？”

“劉主任，好久不見。”

宋安如朝他揮了揮手，心裏有些奇怪的感覺。兩年多不見，劉偉原本半黑半白的頭發差不多全白了。

“哎呀！你怎麽回來了？”劉偉臉上的怒氣幾乎是瞬間就被和藹可親的笑意取代，“走走走，去辦公室坐會兒。”

“來學校逛逛，順便探望您。”

宋安如拉着沈南辰跟着他往小樹林外面走。

“你怎麽t跑這小樹林裏來了？”劉偉打量了一眼她身後的沈南辰，“這位是？”

“我男朋友。我們來這裏體驗一下高中生怎麽談戀愛。”宋安如很久沒看到這位以前的班主任兼年級主任，一時間有了調侃的興致，“總不會來這黑燈瞎火的地方讨論學習吧。”

“……”劉偉怪異地看她兩眼，“你真是宋安如？該不會是被誰奪舍了吧？”

宋安如神态很是放松，“劉主任，少看點沒收的小說。”

“我不了解一下年輕人喜歡的東西，脫節了怎麽辦。”劉偉又看了沈南辰一眼，“真是你男朋友？”

沈南辰感興趣道，“劉老師為什麽這樣問。”

“那會兒那麽多人追她，我們學校或其他學校的都有，我一直害怕她被影響早戀來着。結果她比和尚還道心堅定，油鹽不進。我那時候又慶幸又擔心來着。”

宋安如無語，“我不早戀不好嗎？”

劉偉想到往事，嘆了口氣，“青春期的同學基本上都有過暗戀或者明戀的經歷，也有追星或者愛看小說的，你當時對這些一點不感興趣就算了，那麽多人追你，你還絲毫不動搖，我都懷疑你畢業後要修道。你這種在小說裏一般都是修無情道有所大乘的人物。”

沈南辰想到剛認識她那會兒，一點不開竅就算了，成天只知道讀書打游戲，情商還特別低，他沒忍住笑出聲。

劉偉見他這樣，有種找到同盟的感覺，“小夥子，你們是在大學認識的吧？剛認識的時候你是不是也這樣認為的？”

“沒有。她一直都很好。不早戀完全是因為沒遇到合适的。”沈南辰忍住笑晃了晃她的手，“對吧？”

宋安如：“……”

這話如果不是笑着說的，可信度還高一些。

幾人往教師辦公樓走的時候路過了南蘇一中的公告欄。

偌大的公告欄上，有很大一面是優秀畢業生張貼處。沈南辰停下來看了一眼，只見他家小姑娘被貼在第一位。

宋安如，2020屆理科畢業生，高考成績728，市理科狀元，就讀雲京公安大學。

照片上的宋安如留着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五官看起來比起現在要稚嫩一些，嬰兒肥也更明顯。面無表情的樣子與兩人剛認識那會兒簡直是等比例縮小版的。

沈南辰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

宋安如見他沒跟上，回過頭就見他在拍照，“有什麽好拍的。”

沈南辰看着手機裏剛拍的照片，直接設置成了鎖屏，“很可愛。”

“那個時候班裏的科任老師都喜歡她，好多人私下都說她小小年紀整天冷着一張臉特可愛，很想捏她臉來着。”劉偉笑呵呵道，“那邊的公告欄還有很多她在校期間獲獎的照片。管理公告欄的老師是她以前的生物老師，她畢業後照理說該撤掉的，但那老師一直沒舍得。”

三人又往劉偉說的公告欄走去，沈南辰拿着手機拍了很多照片，直到幾人去辦公室聊完天離開學校的時候，他臉上都帶着淡淡地笑意。

宋安如能感覺到他今天的心情比平時都還要好，不由問，“有這麽開心？”

沈南辰點頭，有些感嘆道，“如果小時候認識就好了。”

如果宋安如小時候跟她外婆一起參加和沈老爺子的聚會，沈南辰覺得自己見過她的話肯定會很喜歡她，會想辦法和她一起玩。

如果開竅早的話，說不定他會來南蘇和她一起讀書。

小樹林裏還會有他們的傳說……

宋安如也覺得有點可惜，“早知道，我就和外婆一起參加聚會了。”

沈南辰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寶貝。能認識你很開心。謝謝你走進我的生活。”

*

晚上回家後，宋安如洗完澡坐在梳妝臺前擦着頭發，看着鏡子裏因為剛洗完澡，臉頰紅彤彤的模樣，她鬼使神差地去更衣室翻了一套沈南辰最喜歡的那種一扯就開的真絲睡袍換上。

換好後，看着長出來一些的指甲，想到總在他身上抓出印子，她又給自己剪了指甲。剪完後還磨了一會兒，直到不劃手了才停。

平日裏吹幹頭發後都會塗身體乳，也會護膚。沈南辰每次親她都一副雨露均沾的模樣，也不知道那些玩意兒吃多了會不會不健康。她幹脆也不擦了，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要去找沈南辰。

結果剛出門就碰到路過的畢韻初。宋安如很冷靜地打了個招呼，“媽。”

“喲。”畢韻初盯着她看了幾眼，“這大半夜的不睡覺，是要來找我母子談心？”

宋安如搖頭，“不是。”

畢韻初抱着胳膊明知故問道，“怎麽，要去找你男朋友？”

宋安如點頭：“嗯。”

畢韻初‘啧啧’兩聲，“長大了，都知道主動去拱白菜了。”

自家女兒以往睡覺都是随便穿一件圓領家居服，更衣室裏她給她買了很多睡衣都沒見她穿過，結果今天突然穿了一件大紅色真絲睡袍。

比起往常随便地狀态，這會兒看起來多了不少女人味。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宋安如絲毫不見尴尬，糾正道，“我才是白菜。”

畢韻初往她腦門上拍了一巴掌，“不害臊。”

“我找他怎麽就不害臊了。”宋安如不服氣，“他是我男朋友，而且我們都要訂婚了。”

或許是一手養大的女兒要談婚論嫁的緣故，畢韻初看着她突然就有些感慨，“我就你這麽一個女兒。你爸死了我一個人也生不出第二個了。”

她頓了頓，擡手幫她整理了一下衣領，眸子輕垂，看不清情緒，“你一意孤行要走你爸的路，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你倆領證後早點生個孩子。你這一行很危險，你自己也知道。如果哪天你和你爸爸一樣……”

畢韻初說着聲音哽咽了一瞬，但是她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你得給愛你的人留下一個活下去的念想。”

“……”宋安如喊了她一聲，“媽媽。”

家裏所有的人都特別溺愛她，從小到大不論她喜歡什麽，大人都會滿足她。唯一一次家裏人反駁她，是在收到京公大通知書的時候。那天在外雷厲風行的外婆和媽媽甚至哭了一場。

一家人勸她無果後，還是接受了這個結果。

只是那之後媽媽總是失眠，安眠藥都吃了不知道多少。

外婆一個無神論者變得特別迷信，只要聽別人說哪家寺廟的平安符好，第二天立馬就去幫她求。每年還會花大價錢去寺廟給她敲頭鐘，祈禱她平安。

外公話少，雖然從來不說什麽，宋安如卻在無意間發現他每日必寫的毛筆字，內容早換成了佛經。

宋安如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麽，突然就想哭。

“好了。”畢韻初摸摸她的頭，“就當這是媽媽的自私吧。”

畢韻初離開後，宋安如在原地站了不知道多久。

直到手機響起消息提示。

煩人精：三三？

宋安如吸了吸鼻子，往沈南辰房間走去。她沒敲門，試着按了一下門把手，門沒鎖。

她推開門進去的時候，沈南辰正站在窗邊，若有所思地盯着旁邊的布藝秋千。

見她進來，他招了招手，“寶貝，過來。”

“怎麽了？”

宋安如疑惑的走過去，就被他抱起來放在了秋千上。

他輕輕晃着秋千，宋安如拉着兩邊的繩子，蕩到他面前的時候擔心腿踢到他，就将腿分開了些。結果還是直接撞到他懷裏。

她條件反射地用腿夾住他的腰，“我不玩秋千。”

沈南辰托住她的臀部，“嗯。我就試一下的。”

“試什麽？”宋安如疑惑的看看他又看看秋千。

沈南辰：“你房間裏有秋千嗎？”

宋安如：“有。”

說起來家裏的卧室裝秋千還是她的原因。

小時候新家裝修，爸爸媽媽看裝修公司返的設計圖的時候她正好在。當時她喜歡玩秋千，指着設計圖随便說了一句想在房間裏裝秋千，後來家裏所有的卧室都裝了一個。

聽到她的答案，沈南辰眼睛亮了，稱贊道，“真好。”

宋安如：“你喜歡玩秋千？”

平時也沒看出來。

沈南辰笑着道，“不是。不過以後可能會喜歡玩。”

“什麽意思？”

宋安如更疑惑了。

沈南辰托着她臀部的手用力按了一下，“這個秋千的高度剛好合适。”

宋安如的腿被迫分開，腿根貼在他身上。感覺到灼熱硬挺，腦袋靈光一閃反應了過來，“你還真是……”

沈南辰就那樣抱着她t走到沙發上坐下，“等訂婚後試一試？”

宋安如：“……”

房間裏只開了一盞小燈，光線昏暗，小燈正好在兩人坐的沙發上面。借着光線，沈南辰這才發現宋安如的眼睛有些紅。他湊近看了看，發現她的睫毛還有些濕漉漉的，頓時皺了皺眉，“眼睛怎麽紅的？”

宋安如圈住他的脖子，依賴地靠在他身上：“來找你的時候碰到媽媽了。”

“媽媽說什麽了？”沈南辰聽說過很多人家裏提到嫁女兒都會很不舍。今天外婆将她交給他的時候眼睛就紅紅的。以為媽媽也是舍不得她，說了什麽話導致自家媳婦感傷。他道，“如果舍不得家的話，以後結了婚我們可以和外公外婆還有媽媽住一起。”

“不是。”宋安如搖頭，“媽媽讓我和你結婚後早點生個孩子。”

她說着将臉埋到他的脖子旁。

“不想和我生孩子？”感覺到脖子處涼涼的，沈南辰心疼道，“怎麽就哭了？”

“不是。”宋安如又搖了搖頭。

沈南辰捧起她的臉，看她眼睛越來越紅，心疼道，“到底怎麽了？”

宋安如将剛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他講了一遍，沈南辰聽完後将她抱得更緊了，手輕輕地梳理着她的頭發。

她的家人擔心害怕的事情他也很害怕。可因為愛她，他舍不得提出這些可能來絆住她的夢想。

沈南辰沉默了許久才道，“寶貝，愛你的人會擔心你，這是無可厚非的。想做什麽就去做，我永遠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我對你唯一的要求便是，無論做什麽，都要顧好自己的安全。”他說着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好了，不哭了。看你哭我心疼死了。第一次來你家，你确定要這樣？”

宋安如吸了吸鼻子。

沈南辰幫她擦了擦眼睛，故意道，“還是第一次見你穿紅色。特意穿給我看的？”

“嗯。”宋安如點頭，聲音還有些悶悶的，“不好看嗎？”

“好看。”沈南辰摟着她的腰，讓她更貼近自己，“剛才就想說了，你穿紅色特別好看。”

她的皮膚本來就很白，紅色的絲綢映襯着雪白的肌膚，看起來性感又撩人。

沈南辰在她胸口處蹭了蹭，鼻尖萦繞着淡淡地沐浴露的香味，他疑惑問，“沒擦身體乳？”

宋安如點頭：“嗯。”

他又湊到她臉頰邊蹭了蹭，“也沒擦護膚品？”

宋安如再次點頭：“嗯。”

沈南辰深吸了一口氣，只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變态邊緣徘徊，“我家寶貝這麽貼心嗎。”

“那玩意兒吃多了不好。”宋安如撇撇嘴，“你老是亂舔。”

沈南辰的手指纏着她的睡袍帶子，在指間把玩着。他的吻流連在她耳畔，“進來的時候鎖門了嗎？”

“鎖了。”宋安如有些難耐地抱住他的頭，不滿的将他的唇按在自己的唇上。

“不急寶貝。”沈南辰拉着她睡袍帶子的手輕輕扯動，紅色綢緞立馬散開，露出大片白皙。他的視線落在某個地方，手指拂過，眼底帶着風雨欲來的暗湧，“牙印怎麽還沒消。”

“誰讓你咬那麽用力的。”宋安如不耐煩他的磨蹭，再次捧着他的臉吻了下去。

氣息越來越滾燙，晶瑩剔透的銀絲順着唇齒相接的位置墜落。沙發上搭着兩件還未散去熱氣的浴袍。

宋安如的腿緊緊的圈住他的腰，不自覺地在他身上亂蹭，情緒激動間總覺得小腹空落落的，有種詭異的空虛感。

她喘着氣松開他的唇，水汪汪的眸子裏帶着些許疑惑。

他靠近她，吻着她的額頭，臉蛋，脖頸，“怎麽了寶貝？”

“難受。”宋安如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滾燙，那種難受的感覺更甚。她的腿不受控地将他纏的更緊。

“哪裏難受？”沈南辰眼裏的紅血絲眼見地增多，似乎在強忍着什麽。他拉着她的手緩緩滑到她的小腹處輕輕摁了摁，“是不是這裏難受？”

宋安如手一顫，想要收回，沒想到他忽然抱着她躺到沙發上。看着那張在此刻漂亮得堪稱妖異的臉貼着她的腿，宋安如心跳加速，聲音都結巴了，“你，你幹嘛。”

他舔了舔唇，盯着她，嘴角扯出一抹溫柔的笑：“Oralverkehr”

宋安如一臉懵逼地還在想這個沒聽過的單詞是什麽意思的時候，手指一僵，不受控地抓着沈南辰的頭發。

修長的腿交疊在他的背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唯有不平靜的呼吸表達着此刻不受控的情緒。

視線被他浮動的後腦勺占據，宋安如激動的情緒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消化。

她氣血上湧地将他推開，翻身壓住他。

“怎麽了寶貝？”沈南辰舔了舔唇，舌尖滑過嘴角的銀絲，看起來像個魅惑人心的妖精。

宋安如按住他，沈南辰強忍着沖動輕輕推她，“寶貝不要。還沒訂婚。”

“我就要。”

she bit her lip and sat down with her eyes clos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