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章

第 57 章

Chapter 57

景川這笑純良無害, 像星光閃閃的草地裏,俯首舐水的梅花鹿。

宋青梨的臉完全熟透了。

這個請吃, 她有點說不出口。

以前也發生過類似的情況,不過那個時候的他還是比較克制的。交流的過程中他常常沉默不語,只是偶爾因為用力發出粗粗的呼吸聲。宋青梨也是。

看着她一點一點失焦的眼神,男人那點原始的欲望猝然複萌,景川這個瘋子占有欲極強,巴不得她所有的感官都在呼喚他的名字。

家裏一片漆黑,他粗壯的雙臂撐在她的上空, 神情不明。

景川問她:你可以叫嗎。

宋青梨:……你呢, 你可以叫嗎?

景川沉默了會:我可以。

那我叫完你可不可以,也讓我聽一會?

一會。

不是一下。

景川突如其來的要求讓她有點發懵, 其實她并不排斥叫, 這明明是種正常反應, 只是骨子裏那點天然的羞恥感讓她一次又一次地壓下欲望。她低下頭, 手背都咬白了。

隔着迷離的水霧,二人的視線再度不清不白地糾黏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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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可當時宋青梨也完全上了頭, 以為他們這是在做交換。她提出的條件他可以滿足,所以, 她要履行了。

景川俯下身。

無度的快樂再次襲來, 羞恥感和欲望拼命搏鬥,她徘徊在叫與不叫的邊緣, 輕微的窒息感讓她忍不住發出呻.吟。細碎的叫聲落入男人的耳中, 他比以往要更加瘋狂。

她要瘋了, 她開始産生幻覺了,她感覺天邊燒起了無盡的火光, 濕噠噠的汗液四處飛濺,書桌從火裏飛了起來,飛到她漆黑的上空。

燈穗搖搖晃晃,幹淨的書桌在火光裏颠簸不停。

想起這些事兒,她的臉再度殷紅一片。

景川像是和她心有靈犀,猜到了她此刻的想法。

他吻了吻她的唇角,這個吻壓抑又放縱,一貼一躲間,他們互相推搡着,拉扯着,撕裂着。将彼此拆骨入腹。

他揉了揉她的肩頭,低低地喘息着,“還要交換嗎?”

“……”

她把草莓咽下去,羞赧地将男人一把扔開。

--

翌日,回到公司。

景川昨天那條信息成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宋青梨還一無所知,工作群被某人調成了靜音,而她又很少上工作號的微信。

她有兩個微信,一個是私人號,一個工作號。上班以外的時間都登錄的前者。

從樓下買了杯橙c,她神清氣爽地站定在B區電梯前。

旁邊的同事木愣愣地看着她,又看了看F區。

為了避嫌,他們是一前一後來的。

景川剛剛到。

他往她這兒望來。

宋青梨帶着耳機,裏頭放着舒緩的音樂,她毫不知情,淡淡地抿了口咖啡。

同事們張大嘴,痛苦地哽咽。

景boss這又是在玩什麽情趣?

都公開了,怎麽還讓自己女朋友和大家擠一個電梯?

想着想着,F梯前的區域傳來一陣腳步聲。

漆黑的影子被景川狠狠踩在腳下,他大步流星,氣定神閑地走來。

大家趕緊兩排站開。

“燙。”耳機外,景川的極富磁性的嗓音奏響,“慢點喝。”

“……”

宋青梨懵了兩秒,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結果一晃眼,突然發現周圍的人都不見了。

她摘下耳機,有點僵硬地完全轉過身。

大家都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

“要不要坐我那個電梯?”景川從她手裏拿過杯子,“這麽多人,再多你一個應該超載了。”

衆人:“……”

她在人群裏發現了當時一塊兒進來的瘦高個,對方掃了掃周圍,又掃了掃她,突然舉起手,準備出來。

結果一擡眼,撞上景川友善的目光。

景川笑眯眯地盯着他。

瘦高個咽了咽,“姐妹,真要超載了。”

宋青梨:“……”

B區電梯适時降下。

大家心照不宣地魚貫而入。

然後,将電梯塞得滿滿當當。

偌大的地盤裏插不進一根針,即便宋青梨再瘦也擠不上去。

她在心底嘆了口氣,然後目睹電梯大門一點一點合上。

他們一塊上了F梯。

同行的還有許繼康。

許繼康一見到兩個小情侶就忍不住調侃,“喲,昨天剛公開,今天就正大光明地秀恩愛啦。”

“行啊你們。”許繼康一邊說,一邊用胳膊杵了杵景川和宋青梨。

杵到宋青梨時,景川皺了皺眉,眼神一瞬黯淡下來。

許繼康懸在半空的手收了回來,又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宋青梨挑眉,“公開?”

她好像有點不認識這兩個字了,遲疑地又問了一遍,“公開什麽?”

許繼康:“?”

“你不是當事人嗎?怎麽還問我。”許繼康說,“昨天你男人在群裏曬你工牌,你不知道?”

宋青梨更懵了。

她翻了翻包,沒找到蹤影。最近都是在閘機刷臉過的,她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帶過工牌了。

這時,景川遞過來一只手機,調出昨晚的聊天記錄。

然後微笑着一條一條劃給她看。

宋青梨:“……?!!?”

寶貝。

你的工牌。

在我車裏。

她感覺眼睛有點花。

宋青梨握包的手明顯顫抖,景川适時将手機收回。

電梯裏靜了幾秒。

“我親愛的前夫,請問你能告訴我為什麽突然公開嗎?”她努力保持平靜。

偏偏臉上的假笑很不争氣地出賣了她。

景川的眼底驀地蹿上一抹光,“因為我這個人占有欲很強。”

“我不太喜歡我的女朋友鬧緋聞。”

“尤其。”景川勾了下她的頭發,纏在指尖。

他冷豔地緩緩出聲,“還不是和我鬧。”

宋青梨:“……”

狗男人。

以後不喂你吃狗糧了,專門喂醋吧。

宋青梨深知景川的脾性,以前大學裏有個給她送情書的,結果第二天就來送遺書。

內容就一行。

——抱歉,打擾你們了,再有下次我一定去死。

這份遺書讓宋青梨印象深刻。也是從那一次開始,她開始察覺到他t的少許變化。

陪在身邊的男人似乎和以前看到的那位光風霁月的學霸不太一樣。他對她有着近乎偏執的占有欲。

這種畸形的感情讓景川常常喘不過氣,每次看到她和別人說說笑笑,他便跟陰溝裏的老鼠似的暗自發悶。一把刀插進唇舌,然後被強行吞下,順着食管掉入五髒六腑,尖利的刀刃劃破器官,血肉和筋膜被搗剖成泥,他暗自聆聽着血液嘩啦啦的崩潰聲。

但他這只老鼠野性十足,從不坐以待斃。

他有資格,也有本事。

他會不顧一切地教那些人,怎麽優雅地滾蛋。

這些情愫和想法他常常極力壓制,害怕宋青梨窺見一斑後害怕地離他而去。

偏偏她還是捕捉到了蛛絲馬跡。

只撤回第二句是為了營造手滑的假象。

一緊張不小心發到了大群,再一緊張就撤回成第二句話。

不過成年人那點心思,她又怎麽會不知道。

宋青梨抿了抿唇,然後嘆出口氣來。

行。

公開就公開吧,看大家這反應,其實早就察覺到他們的不對勁。她再怎麽努力辯駁也很有可能在這幫人精的折騰下露餡。

為數不多不滿的,大概就是這張照片。

工牌上的照片是她随便靠着牆拍的,光線很爛,顯得她像個披頭散發的女鬼。

好醜。

直□□本不懂公開時用女友的醜照是他媽多麽過分的行為。

而且仔細想想,和景川鬧總比和齊玉鬧好。

景川為她做了這麽多,她也無法磨了這份心意。

倒是齊玉。

……她開始有點心疼齊玉了。

--

從昨天晚上收到那條信息後齊玉就開始失眠。

他是個十足的工作狂,還将景川設成了特別關心。

特殊的音樂響起,他從床上跳起來,迫不及待地劃開屏幕。

老板找我!

然後。

看到了這幾條信息。

齊玉翻來覆去都睡不着,坐到工位上時仍沒有什麽實感。

輕飄飄的,腳下好像踩着一片衰微的雲翳。

仔細想想,他這兩天确實和宋青梨走得有點近了。但近也只是因為他發現宋青梨并沒有他想象中那麽差勁,甚至還比大部分的人優秀,态度好。根本沒有別的原因,也不是出自于男女之間的情愛。

所以對于鬧緋聞這件事他并不在意,大不了就澄清一下,或者放任這事,總有一天會過去。

關鍵是。

景boss發現了。

大家向他投來又同情又心疼的眼神,情愫複雜,三兩句交代不完。齊玉本人也隐隐有這樣的惴惴不安。

景boss那席話雖然沒有透露出太多情緒,可齊玉還是腦補出了一個笑意盈盈,唇角釋放出一抹殺戮氣息的男人。

他閉了閉眼,打算等宋青梨回來後,先從她下手,解釋解釋。

很快,宋青梨進來了。

齊玉站了起來。

然後景boss也進來了。

齊玉又坐回去。

他像個彈簧,原地表演了個伸縮自如。

他看見宋青梨和景boss照常各就各位。她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沒有太多的表情。

嗡嗡。

【齊玉】:能不能幫我跟景總解釋一下?

【齊玉】:其實我早就發現你們交往了,沒有插足的意思。

【宋青梨】:?你怎麽發現的。

【宋青梨】:你放輕松點,他又不是瘋狗,不會亂咬人的。

齊玉沒有告訴她,他那日撞破他們親吻的事實。

也沒有認同景川不是瘋狗這句話。

而是一個勁的。

【齊玉】:你還是幫我解釋一下吧。

【齊玉】:拜托了,謝謝。

【宋青梨】:……行。

【齊玉】:謝謝。

【宋青梨】:齊組長你不用這麽客氣的,以後我們還是一個團隊的人,您也還是我的組長。

齊玉愣了愣,朝她的方向望去。

宋青梨适時擡起頭,回饋他一個溫暖的笑。

這笑不摻任何情愫,和她剛剛進公司時對他釋放的笑意無二。

她也并沒有如想象中那樣借着景boss的名義對他施展報複,還是初見時謙虛平靜的模樣。

齊玉感覺心裏什麽隔閡和偏見正在加速坍塌。

或許,他以前真的一葉障目,因為那些固有的偏見錯過了很多東西。

手機嗡嗡震動。

【孫朝陽】:姐姐,你現在在上班嗎?

【孫朝陽】: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在你們公司樓下,可不可以見一面。

--

孫朝陽是中午來的。

他一個人來,背後還背着一個藍色的兒童書包。童稚的臉上顯示出過分成熟的表情,以至于連保安都不太敢靠近。

趁着午休時間,宋青梨趕緊下來。

“你怎麽來了?”宋青梨還小口小口地喘着氣,微微弓腰,摸了摸男孩的腦袋。

“媽……你媽媽呢?怎麽沒和你一起來?”

宋青梨打了個結巴,又迅速改口。

大廈外邊很曬,今天氣溫高,尤其正午正是太陽直射的時候。宋青梨拽着他去了旁邊的咖啡館,男孩柔軟的手卡在掌心裏,好像一塊揉皺的紙團,感受得到硬邦邦的關節,內裏卻脆弱不堪。

他們面對面坐下。

“她在忙着辦喪事兒。”孫朝陽說,“姐姐,我爸……”

“不對,我繼父去世了。”

繼父。

孫朝陽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他的臉上展露出超乎尋常的平靜,語氣也無波無瀾,像是在談論一件毫不關己的事件。

宋青梨愣了愣,“去世了?”

“他什麽時候走的?”

“昨天。”孫朝陽說,“他昨天自殺了。”

“媽媽也告訴我真相了。”

坦白說,孫朝陽和宋青梨一樣,都不太喜歡這個爸爸。

孫康林是個酒鬼,每次喝完酒就喜歡打人揍人。但他又僞裝得很好,在外人面前對他們兩母子極其體貼,以至于他在外的形象一直是個任勞任怨,負責善良的好爸爸,好丈夫。

可只有孫朝陽和顧春梅知道,每次孫康林喝完酒就會完全暴露本性。孫朝陽還小的時候,特別害怕孫康林喝醉酒,孫康林一喝醉酒就會發瘋,歇斯底裏,變成一頭野獸。于是年幼的他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他背着書包從家裏偷偷溜出去,如果不小心被逮到,孫康林馬上就發飙毫不客氣地打他。

孫康林下手特別狠,根本不管你是老人還是小孩,抄起手邊的椅子或是衣架就開始噼裏啪啦地砸過來。但他又很會挑地兒打,不打臉,光打身子。因為那是最好隐藏的地兒。孫朝陽常常被打得眼冒金星,腦袋嗡嗡響。倒在無助的深淵裏,他聽見孫康林發狠似的罵他“賤人”、“野種”。

他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爸爸為什麽要這麽對自己,趴在紅色的“出入平安”的地毯上,意識模糊之際聽見很重的一聲咔嚓。藍色的腳墊碎片劃破了他的胸口。

孫朝陽早就恨透了他。

宋青梨突然明白為什麽上次去家裏吃飯,孫朝陽滿身是傷了。

她沉默了會,悶悶地盯着桌上的咖啡冒出一縷接一縷的白煙。

舒緩的音樂在耳邊流淌,她根本無法靜下來。

宋青梨擡手,搭在茶幾上,“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呢?”

“我記得你下個周還有比賽,要不要先停下來,休息一段時間。”

“不用。”孫朝陽定定地盯着她,“姐姐,我要拿第一。”

“這次比賽是培訓班主辦的,如果拿了第一,會有很多錢。這些年來我從這些比賽裏攢了不少錢。”

“我要拿第一,要一輩子拿第一。”

“要快快長大,變得像姐夫那樣。保護你,也保護媽媽。”

男孩的聲音铿锵有力,一字一頓,用盡全力去承諾一個未知的未來。

宋青梨愣了愣,柔和的日光裏,她恍惚将另一個成年人的面孔與他重合。

她看見爸爸站在烈日底下,灼灼地望着她。空氣被曬得變形,扭曲,連一旁的紫鳶尾都匍匐倒立。他邁着柔軟的步子,手插在兜裏,微笑着朝她走來。

每走一步便山崩地裂,在岌岌可危的世界裏,他站在裂縫頂端,用力地朝她招了招手。

她好像聽到了爸爸遙遠的聲音。

孫朝陽見她不說話,便拿着小手在她跟前晃了晃。

“姐姐,你沒事吧?”

“……沒事。”宋青梨勉強勾出一抹笑,伸手揉了揉男孩的腦袋。

午休時間到,宋青梨打算送孫朝陽回家,順道回去繼續上班。

從咖啡館出來,迎面撞上一個男人。

男人和她擦肩而過,寬厚的上臂砰地一聲頂住宋青梨的肩膀,她悶哼一聲,原地t形成一個巨大的缺口。

他自顧自地朝裏走,絲毫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可這一撞過于嚴重,男人力氣太大,宋青梨感覺半邊身子都青腫起來。

孫朝陽連忙握住她的手,憤懑地回過頭,“喂,你撞了人不知道道歉嗎?”

他的聲音招來周圍一小圈人的矚目,唯獨沒有引起這位始作俑者的注意。

他的背又寬又厚,即便是這樣一身落肩廓形西服也擋不住他滿溢的粗犷的男性荷爾蒙。

片刻後,男人轉過身。

他牽起唇角,朝宋青梨笑了笑,“好久不見了,老同學。”

“……”

宋青梨愣了愣。

是何明。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博弈,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孫朝陽很快便察覺到異常,他搖了搖宋青梨的手臂,“姐姐,怎麽了?”

“……沒什麽。”她平靜地說,“遇到個老朋友而已。”

“我們走吧。”

說完,她邁過步子和孫朝陽一塊走出咖啡廳。

這個點很好打車,宋青梨攔了輛出租車,将孫朝陽塞進去,順道叮囑他到家給她發條短信。

孫朝陽嗯了聲,目光忍不住掃了掃對面的咖啡館。

很快便消失在視野間。

何明倚靠着玻璃窗,塗層反射出淡淡的藍光。格狀的線面形成一張巨大而緊繃的網,他環抱雙臂,躺在網的中心。

垂着眼,目光深邃。

一瞬不瞬地凝着她。

他們對視片刻,宋青梨發了條短信給他。

【宋青梨】:沒事少在景川面前晃。

【何明】:如果我偏要呢?

【宋青梨】:那就試試看。

她懶懶地擡起眼,眼波幽沉,散出狼的兇狠。

何明看了幾秒,然後冷笑出聲。

【何明】:你跟四年前沒多大變化啊。

【何明】:還是一樣的護犢。

---

晚上照例工作到很晚,實驗室的大家都很傷腦筋。

小優二代第一批交貨已完成,大家對小優抱有不同的期待,所以每個人在收到貨的同時也有了不同的反應。

朱助理整理了不少小優二代的實時反饋,景川自己也經常在看,新産品上市總會有些不完美适配的地兒。他統統收集起來,繼續改進。

同時作為Aurora主要負責人,他肩上的重擔不言而喻。

十點了。

公司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宋青梨看了眼時間和日程表,然後站起來,往實驗室走去。

他握着鼠标,鏡底反射出幽暗的藍光。長期盯着電腦屏幕導致眼睛過度疲勞,眼白上布滿了紅血絲。

他一會托着臉安靜地思考,一會伏案記錄。

微不可察的發旋像疾轉的陀螺,幾乎看不到中心。

宋青梨是從後門進來的,加上景川太過專心,所以毫無察覺。

她拍了他的背,景川仰起頭,自下而上地看着她。

他笑了下,自然而然地伸出雙手環住她的腰,“你來啦。”

景川一面說,一面将臉埋在她溫暖的小腹上。男人的呼吸透過薄薄的針織面料,熱氣一下一下地往五髒六腑裏鑽。她把手摁在他的肩膀上,景川回應似的蹭了蹭。

近距離觀察下,他眼眶下環着一圈濃郁的黑眼圈。

這樣子,很像一只疲勞的金毛小狗。

宋青梨揉了揉他毛絨絨的腦袋,“還不走?”

“馬上。”景川說,“把這兒處理完就走。”

“好,我等你。”

景川的馬上通常是沒有定數的,宋青梨深知這點,但她也沒有過多的責備和催促。靈感和思路來之不易,斷不得。她體諒他的辛苦和不易,随意找了處空地坐下,翻閱近期的科學雜志。

不過中午的事兒一直在腦子裏盤旋,她才剛開始看,就有些走神。

半個小時後,某只男人終于收手。

他走向她的地盤,攔腰,将人抱起來。

宋青梨的小腿在空中踢了踢,羞赧道:“你瘋了?”

“怕什麽,公司沒人。”景川察覺到她的異常,“怎麽脾氣突然這麽大?”

“……哪兒大了。”

宋青梨嗓門很高,掩住心虛,假意回應。

景川對她的小脾氣都摸得很透,略帶懷疑地挑眉,“發生什麽事兒了?”

“沒什麽。”宋青梨從他懷裏掙紮着跳下來,“快走吧。”

她盯着他,“明天周末,你陪陪我。”

宋青梨突如其來的直白讓景川有些措手不及。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麽直接地表示要他陪。

愛意的河流沖散理智,景川點點頭,說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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