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 婚後(3)

65   婚後(3)

◎可·口◎

婚後(3)

“阿川。”

“我想要了。”

宋青梨微笑着, 又重複了一遍。

景川脊背僵直,如被扼住咽喉。

她減輕了手上的力氣,男人緩緩起身, 扭過臉, 目光灼灼地看她。

視線過于炙熱,以至于宋青梨感覺到無所遁形。

說這些,只是想留住他。

景川這兩年雖然臉皮厚了不少,但對于過去的事兒還是不怎麽願意開口。挑明了徑直問, 估計得不到結果, 還要被他攆回家裏,又睡上個一天一夜。

她眼神飄忽了堪堪幾秒,還是被他精準地捕獲到。

“發生什麽事了嗎?”景川挑了挑眉。

宋青梨不說話,摁住遙控, 車裏的簾布緩緩合上,光線暗下來,周遭如同馬什尼科夫的油畫。

景川知道, 她是來真的。

“可是你現在的身體不行。”景川拎起她的手, 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醫生說過,你的過敏才剛剛好,不适合做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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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梨訝異道:“醫生什麽時候說過?”

她怎麽沒印象?

這下,輪到景川沒了聲。

他拎着她的手, 不斷在掌心擺弄着。手指順着指腹向內移動,滑過掌根,繼而溜進衣袖, 在心前頓住。秋夏交際, 她只穿了一件白色薄衫, 男人的手鑽進袖口的形态像是黑蛇進食。

蛇張開血盆大口,用尖利的牙齒咬住固定,薄薄的腹部裹住球狀的獵物,她在一點一點地消化,分解他。

宋青梨顫了顫,嗚嗚叫。

他劃過的地方像是燃起一條火路。

火勢熊熊,徑直燒到她的心裏。

玩了一會,他開始不知餍足。從衣袖裏退出,轉而又掀起她的指腹,在唇邊碰了碰。

他目的明确,每做一件事,都會蓄意擡起頭來看她的反應。

眼神讨好而谄媚,像只搖着尾巴,媚骨天成的小狐貍。

宋青梨被這短暫而細膩的觸感刺得神經發麻,本能地蜷起手指。

“好了,別玩了。”她頭皮發麻,聲音也不自覺地沙啞,“我們說點正事吧。”

聽到她突然叫停,景川也沒勉強。

松開她的手指,順道打開了中控臺發起音樂。

他們的口味很像,都喜歡neo或者傳統rnb。

鼓點舒緩,律動感十足。

車裏的氣氛過于暧昧,宋青梨熱得透不過氣,開了點窗。

陰冷的風從罅隙裏擠入,她依舊沒感覺到半分平靜。

“你想問什麽?”見她久久未語,景川主動開腔。

有了他的起頭,宋青梨終于想起她做了這麽多荒唐事,初衷是什麽,“昨天你的回答,到底是怎麽回事?”

“哪個問題。”

“第一個,我們的初……”

見字還未出口,很快便被某人封住。

景川的唇貼在她的唇瓣上,臉微微側着,唇瓣成交叉狀相互依偎。

二人的距離瞬間拉近,她盯着他顫動的睫毛和漆黑的眼底,有一團處于濃霧的森林正勾着她。

他伸手去剝她的外套,“衣服脫了可以嗎?”

“我感覺得到,你現在很熱。”

還沒得到她的同意,景川便直接扯開了她的外套。

銀色的紐扣掉在腳踏裏,器械相撞,發出輕微的細響。

宋青梨咽了咽。

這瘋子。

又開始粗魯了。

她開始不服輸地拽起他的襯衫衣擺,“你呢?我感覺你也挺熱的。”

說完,她也不管不顧地拉起他的襯衫向上提。

兩個人不像在溫存,像是在厮殺,刀光劍影間裙擺不知不覺便堆在腳踝。

景川擡着她的大月退,把她抱過來。

穩穩當當地,壓在自己的膝蓋和方向盤之間。

堅硬的盤面涼到脊骨,宋青梨頭皮發麻,條件反射地向前撲。

捉住他的衣領,穩住重心。

男人望着她白皙的脖頸,忽然傾身過來,含咬她的脖子。

他沒太用力,但她現在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态,溫熱的利齒只是稍稍摩擦,她都覺得酸疼。

宋青梨呲了聲,倒吸一口氣。

她攥着拳頭推了他一把,意識也因此滑進洶湧的洋流,“你屬狗的?能不能別咬?”

“嗯,我屬狗的。”

景川要笑不笑的,徑直承認。

狹小逼仄的環境給了人無限遐想,他們被黑暗束縛捆綁,在彼此的身上尋找光源。

感性讓她頓時便忘了剛才的恩怨,她迫切地試探,因為幅度過大,烏黑濃密的碎發掉在心前。

景川盯着她因為情欲而迷離的眼,掀起一縷,捋至身後,“怎麽突然想知道這些?”

他一邊回到正題,一邊去吻她。

宋青梨口唇涎濕,含含糊糊的,“我有個不負責的猜想。”

“你說說看。”

“你是不是早就喜歡我了?”

“嗯。”他這次沒有再回避,一只手控住她纖細的腰肢,一只手撥動操縱器,将座椅和方向盤的距離拉到最遠。

空間越大,越沒有安全感。

宋青梨問:“你喜歡我什麽呢?”

他們複婚後她每天都在問這個問題。

她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喜歡她。以前上大學的時候,他身邊不乏比她條件優越百倍的女孩子,重逢後,更是有數不清的男人、女人找上門來。

宋青梨自認為自己沒什麽特點,她平凡又擰巴,全身上下為數不多能稱得上優點的大概只有固執。

固執不是什麽好事,太愛鑽牛角尖容易陷入情感漩渦。

可即便他深知這些道理,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堅定不移地奔向她。

景川握着她的脖子向後推,她反握住主駕駛座的扶手,小腿折放在他的懷抱之間。

她被塑成一塊碧綠的山坡。

擋風玻璃和她琥珀色的眼球間隔不過五公分,她盯着漆黑的簾幕,幻視出絢爛的春日。

坡頂挂着灼灼烈日,往下滑,是繁茂斑斓的□□。

坡腳趴在一只袖珍兔,目不轉睛地望着他。

袖珍兔白色的皮毛上附着一層薄薄的黑絨,他抱起兔子,細細地啄吻。

春日多雨,草尖兒透着水汽,大地裏儲蓄的汪洋在吻裏放肆流淌。

他掀起手指,塞進兔子微啓的嘴裏。

兔子的牙齒很尖,咬着他,擁着他,只吃得下一根胡蘿蔔。

可因為久逢甘霖的緣故,兔子欲拒還迎,仍舊戀戀不舍地勾着他。

對。

他喜歡她。

沒什麽理由喜歡她。

喜歡是種感覺,一開始的心動他或許還能言之一二。當年初見她,他便覺得怦然心動,在她身上看到了他所沒有的樂觀,積極。

再然後,便是着迷。

她像個陷阱,他明明知道走進去就是死路一條,可他還是忍不住跳入其中。

他想念她,腦子裏總是無緣無故地想到她。聽歌會聯想到她,吃飯會想到她,連做實驗也會想到她。

想睡她。

想一輩子睡她。

想承擔她的喜憂,永遠和她牽手。

手指被兔子的唾液弄得濕噠噠的,他拿過一張紙,輕輕揩拭。

動作緩慢到誘人,宋青梨充分有理由懷疑他在勾.引她。

而景川當然她是什麽意思,剛一揩淨,馬上便把其他胡蘿蔔塞到兔子的口腔裏打圈攪動。

胡蘿蔔好肥,好甜……

好癢……好麻……

要死了……

兔子眨眨眼,很快便吃下兩根胡蘿蔔。

山坡開始戰栗,大地震顫,天旋地轉。

他聽見她發出細.碎的歌聲,握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快點。

景川搖搖頭,自下而上地看着她,“不,寶貝。”

“你過敏了,不能。”

“沒關系。”宋青梨眼角噙着淚花,被他折騰得完全神志不清,完全顧不得矜持了,“你快點好不好……快點……”

她從沒想過自己有天居然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做這些事時她一直羞于啓齒,半個字都發不出,遑論這般嬌氣地哭噎。她像只發了情的母貓,眼神迷離,急不可耐地邀請他。宋青梨一直以為自己是保守的,直到面對這種事才發現什麽禮義廉恥,什麽保守,這是天性,這是正常的生王裏反應。

抓住景川的手指越來越使力,女孩子尖利的指甲在他的後頸處挂出幾條血路。

血珠一顆一顆地滲沒,景川還是沒有答應。

他是很想要,連小景也在淌唾液了。

但他分得清狀況,仍保留有一絲理智。

宋青梨大失所望,抽抽噎噎地哭着,眼圈泛紅。

他們在淚光裏對望,景川的眼眸在黑暗裏格外明亮。

他頓了會。

忽然,掀起波瀾。

她向後仰的幅度更大了點,山坡開始被掰彎,坡腳和地面呈現出四十度的斜角。

鳥雀含着兔子,鮮紅的嘴喙開始不知餍足地吞舔,舌頭在溫暖的口腔軟壁裏來回推拉,唇瓣被他咬出了酥麻漲痛感。

濕潤的河床開閘,水液連連,洋流浮出白沫。

安靜的空間裏,流水啪嗒啪嗒聲被放到最大。

可大自然就是這麽奇妙,獵物和獵人,身份從不固定,替換也完全就只是一瞬間的事兒。

袖珍兔沒有牙齒來撕咬肉類,腸胃結構注定它們無法消化肉類。

可即便深知這個道理,還是願意固執又執着地和鳥喙殊死搏鬥。

他怕她受傷,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臂,一只手護住她的腦袋,頭顱在戰役裏颠簸。

嗡嗡嗡。

有電話打來。

這個鈴聲也不知道是誰的,他們都設置成了默認鈴。

宋青梨完全失去意志,她根本不想知道對面是誰……別響了……別打了……閉嘴、閉嘴。

她快要瘋了,她快要被他折磨死了。

她快要飛出去了

她快要。

爽死了。

女孩子的手胡亂抓着,好不容易夠到手機。

她下意識地想要挂斷,卻不小心摁成了接聽。

電話那頭是林路。

他說:“青梨,你在家嗎?今天可以開展第二期的采訪嗎?”

【作者有話說】

不涉及到虐待動物,請勿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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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珍兔沒有牙齒來撕咬肉類,腸胃結構注定它們無法消化肉類。——資料來源于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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