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甜嗎
甜嗎
向小葵沒去找傅枕河, 跟宋思雨一年沒見,怎麽也得陪着宋思雨,而且晚上她還要開班會, 走不開。
下午她帶着宋思雨回到自己租的房子,兩人躺在一起睡午覺,還像大學時那樣。
宋思雨側身抱着她,頭埋在她頸間吸貓般拱了拱。
“小葵,我不在,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保護好自己。”
“我知道啦。”向小葵輕拍她背,“快睡吧。”
她拍着宋思雨的背, 自己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在她睡着後,宋思雨卻睜開了眼。
宋思雨坐起身,給向小葵賬上轉了三萬塊。
又從包裏拿出一枚鑽戒,是下午她趁向小葵去衛生間時在專櫃買的, 四千多塊, 一枚普通鑽戒。
她把那枚鑽戒套在向小葵無名指上,然後握住她手,用手機拍下來t。
向小葵的手很小, 很白,手指白嫩纖細但卻有肉感, 看着就很柔軟。
而宋思雨則跟她相反,宋思雨一米七五的個子, 是她們寝室最高的女生, 手也大, 手指修長,骨感雅致, 很性感。
她們兩個的手握在一起,乍一看就像一個男生拉着女生的手。
拍完照,她發給向小葵,又拿起向小葵的手機解鎖,點開微信,發了張朋友圈。
久別重逢,依然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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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圖是她捏住向小葵手的照片,手下面是被子,一看就是在床上,引人遐想。
向小葵完全不知道,當她醒來時,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她正要伸手去拿手機,宋思雨不動聲色地擋在她跟前。
“晚上有課嗎?”
向小沒在意,揉了揉眼說:“有,我今天晚上有兩節自習,還要開班會,六點就得到學校,只能陪你簡單的吃頓飯。明天晚上我沒有自習,到時候再陪你好好玩。”
宋思雨在她頭頂揉了把:“快去洗漱化妝,一會兒該遲到了。”
向小葵拿上洗漱用品,進了衛生間,還好她在租的房子這裏留了備用洗面奶和護膚品。
洗漱完,她拿起手機,正要點開微信,宋思雨一把奪走她手機。
“快換衣服化妝,別耽誤時間了。”
一直到出門去街上吃飯,向小葵都沒能得空看手機。
吃過飯,宋思雨說想到她任教的學校看看,于是向小葵便帶着宋思雨在南濱中學轉了一圈。
看了眼時間,六點二十,向小葵說:“思雨,我不能陪你了,你自己随便轉一轉,或者找夏露她們玩。”又說,“你還是把酒店退了吧,晚上住我這兒。”
宋思雨笑着推她:“快去,別管我。晚上我還有事,就不來你這裏了。而且你不是結婚了麽,我跟你住也不方便。”
向小葵說:“沒什麽不方便,住我租房的這裏,礙不着他什麽事。”
宋思雨笑道:“你那小床,睡你一個人還差不多,我們兩個人擠一塊兒,誰都睡不好。行了,你趕緊去,別遲到了。”
向小葵沒發現宋思雨的異常,轉身往教學樓走,然而走了沒幾步,她還是回過頭看了眼宋思雨,又揮揮手。
宋思雨看着她走遠的背影,心裏為這個苦命的女孩嘆氣。
傅枕河,那是她能招惹的人嗎?
一開始向小葵說結婚的人叫傅枕河時,她沒在意,後來感覺這個名字有點耳熟,突然想起是誰,那是很多人都知道,但沒幾個人敢随意議論的人,身份背景強大,手段也狠厲。
得知向小葵結婚的人是傅枕河,宋思雨心情無比複雜。
若他真是gay,或者性無能,向小葵這輩子就廢了。
于是她大着膽子,冒着得罪向小葵的風險,悄悄做了一件事,替向小葵試探傅枕河。
向小葵回到辦公室,跟大家打過招呼後,急忙去接了杯水喝。
晚上的面條有點鹹,一會兒還要開班會,嘚吧嘚吧說幾十分鐘,必須得提前補充好水分。
喝完水,她順手從兜裏掏出手機看了眼,六點二十七,還有三分鐘上課。
習慣性點開微信,卻看到朋友圈裏有五十多個贊,三十多條評論。
當看到自己莫名其妙多出的那條朋友圈時,她腦袋嗡一下,仿佛炸開了一團煙花。
都不用問,肯定是宋思雨發的,那只手就是宋思雨的手。
向小葵是個很敏感的人,她下意識地想到,假如傅枕河看到了,該不會以為她是在向他暗示,想找他索要鑽戒吧。
一想到這種情況,她心都擰緊了,難受得無法呼吸。
随即又想,傅枕河那麽忙,一天都不一定看微信,更沒閑心刷朋友圈,未必就會看到。
于是她快速删了朋友圈,也沒去質問宋思雨,只當什麽都沒發生。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傅枕河正躺在甲板的沙發上曬太陽,手裏拿着手機,恰好點開了朋友圈,一眼就看到了她發的內容,以及那張讓他看了分外刺眼的照片。
與此同時,鐘雲澤也看到了。
“哎哎,傅三。”他拿着手機走到傅枕河跟前,生怕傅枕河沒看清,點開大圖給傅枕河看,“你老婆是不是有真的老公?可惜她老公也太寒酸了點,你看這戒指,真他媽廉價。”
他說話的聲音不小,在甲板上吹風的幾個人都聽見了。
沈懷,霍辭,盛寒與,三人都圍過來看,就連周聽緒跟趙晉帆,也架不住好奇走了過來。
鐘雲澤把手機遞到沈懷手裏,五個人跟擊鼓傳花似的,一個傳給一個。
看完後,沈懷總結發言:“三哥親自帶到民政局領的證,她之前不可能跟別人結婚。”
霍辭接一句:“老公肯定沒有,但有可能是男朋友。”
趙晉帆補刀:“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交個男朋友多稀奇不成?”
傅枕河始終沒說話,長臂一伸撈過煙盒,懶懶地抖出一根,薄唇叼住煙,單手擦亮火機,青藍色火苗燃起,火光竄進眼中,眼底幽火跳動,徐徐白霧朦胧在眼前,仿佛寒熱交織的十八層煉獄。
周聽緒笑說:“你們咋呼個什麽勁兒,看人家老三八風不動的,多淡定。”
盛寒與笑着接話:“要不怎麽說咱傅三公子是清冷佛爺呢。”
向小葵不确定傅枕河有沒有看到,就算看到了,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總不能說是閨蜜趁自己睡着了發的。
她還不至于為了讨得傅枕河的歡心,就背叛自己的姐妹。
傅枕河與宋思雨比起來,當然是宋思雨對她更重要,四年的友情,那不是一點生理喜歡就能蓋過去的。
而且上課鈴聲響了,她也沒時間去解釋。
當她走進四班時,還沒開口呢,趙越便出聲:“老師,你久別重逢的那位是誰呀?”
班上四十多雙眼睛齊齊看着她。
微微愣了下,向小葵溫柔地說:“我的一位朋友。”
有人笑着問:“是老師男朋友嗎?”
向小葵卻笑着回:“問性別就俗了。友情是不分男女的,真摯的友情,像明鏡,像星辰,像高山大川。”
“那老師戴的戒指是……”
向小葵說:“戒指當然是我老公買的。”
班長羅莉發出驚呼聲:“哇塞,老師你都結婚了!”
向小葵語氣輕松地說:“對呀,先成家後立業嘛。”
文娛委員沈妙言問:“老師,你什麽時候結的婚?”
學習委員程洋推理:“老師去年教我們的時候才二十歲,總不能在大學結的婚,所以肯定是在教我們之後結的婚。”
沈妙言激動地叫喊:“老師,我們要吃喜糖。”
班長羅莉也跟着附和:“老師,我們要吃喜糖。”
“喜糖,喜糖。”
“老師,我們要吃喜糖。”
全班都齊聲高喊要吃喜糖。
向小葵哭笑不得,伸手擋在額前,最後滿臉無奈道:“好好好,發喜糖,發喜糖。”
她從包裏掏出兩張一百塊錢,朝羅莉招手。
“那就麻煩班長跟學習委員幫大家買一下。”
秦遇舉手:“老師,我願意去買。”
羅莉說:“老師,就讓秦遇去吧。”
趙越也舉起手:“老師,我願意幫着一起買。”
向小葵壓根不想讓秦遇去,她怕秦遇出去後給傅枕河打電話,但當着全班學生的面,她又不好說什麽。
最後秦遇拿上她給的兩百塊錢,跟趙越一起走了出去。
在秦遇走後,向小葵趕緊出去給他打電話,叮囑他:“秦遇,買喜糖的事,你千萬別跟你舅舅說,讓趙越也別亂說。”
秦遇問:“照片裏你戴的戒指,真是舅舅買的?”
向小葵說:“怎麽可能,我跟你舅舅什麽關系,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是誰給你買的。”
“我的私事,你就別問了。記得,買喜糖的事別告訴你舅舅,以及戒指的事也別說,你舅舅可能都不知道。”
秦遇挂掉電話後,立馬給傅枕河打了過去。
“舅舅,舅媽手上戴的戒指,是您買的嗎?”
傅枕河冷笑:“跟她說,想要什麽,直接和我說。”
秦遇說:“哦,那就不是您買的。”
趙越痞笑着看他:“秦遇,你太不厚道了,向老師對你那麽好,都跟你說了,讓你別和表叔說,你還故意打電話去說。”
十五分鐘後,秦遇跟趙越,一人提着一包糖果回到教室。
向小葵讓班長跟學習委員幫着一起發,一人一把。
趙越把頭藏在摞高的書後偷偷拍了兩張照,然後借故去上廁所,在廁所悄悄發朋友圈。
向老師新婚快樂,喜糖真甜。
配圖兩張照片,一張是向小葵靠在講臺邊滿面笑容的照片,一張是他手上拿着的一把喜糖。
發的時候,他特地t屏蔽了向小葵,但卻忘了屏蔽秦遇。
第一節自習下課後,秦遇很不厚道地把趙越的朋友圈,截圖發給了向小葵,而趙越又把秦遇打電話給傅枕河的事告訴了向小葵。
兔崽子,好樣的!
向小葵氣得磨牙,第二節課,她板着臉給每人發了一張随堂測試卷。
“相關書籍全部收下去,不及格的,今天晚上回去後,把錯題全部抄寫兩遍。”
說這話的時候,她特地看了眼趙越和秦遇。
兩人齊齊低下頭,不敢與她對視。
第二節晚自習上了一半,劉處長帶着兩個人走進教室,其中一人手裏抱着一大箱價格不菲的糖果和小零食。
另一人笑着說:“同學們好,我代向老師的先生跟大家說聲抱歉,你們向老師結婚一事,原本不想打擾大家的。遲來的喜糖,大家勿怪。”
“不怪,不怪。”班長羅莉帶頭發言,“祝老師跟先生新婚快樂。”
其餘人齊聲附和:“祝老師跟先生新婚快樂。”
那人走到向小葵跟前,小聲說道:“先生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然後他們挨個給學生發糖、發零食,劉處長也跟在後面一起發。
不光給四班發,今夜全校師生都吃到了喜糖。
作為新婚當事人的向小葵卻一臉懵逼,人都傻了。
不是說了低調嗎?
這下全校都知道她結婚了,并且根據發糖的架勢,也能猜出她“老公”不簡單。
她之前為了避免別人又給她介紹對象,才編出一個初戀男友,現在又要去解釋自己結婚的事。
也好,就說跟初戀複合後結的婚。
下課鈴聲一響,她便接到了傅枕河的電話。
她拿着手機走出教室:“喂,你回來了嗎?”
傅枕河問: “下課了沒?”
向小葵聲音輕柔:“下課了。”
傅枕河說:“出來。”
向小葵心口急跳:“你來我們學校了?”
南濱校門外,黑色庫裏南停在街角暗處的臨時停車位上。
傅枕河坐在後座,他今天喝了不少酒,這會兒身上正燥。
向小葵坐進車裏,聞到了酒氣,看着他一臉煩躁的樣子,縮了縮頭。
傅枕河沒說話,單手解開三顆扣子,兩腿大喇喇展開,頭往後仰,靠在座椅上。
向小葵見他一人就占了大半個車廂空間,只能并攏雙腿往車門處縮,整個人都貼在了車門上。
傅枕河捏住她胳膊,将他往跟前拉:“躲什麽?”
向小葵解釋:“我看你難受,怕你舒展不開。”
“去紫莊。”他吩咐司機。
向小葵這才注意到,開車的人不是陳叔,是一個新面孔。
十幾分鐘後,車停在了紫莊地庫。
司機下車離開,傅枕河卻沒下車,仍閉着眼坐在車裏,眉心擰成一團。
向小葵傾身靠近,柔聲問:“傅枕河,你很難受嗎?”
傅枕河沒搭腔,他的喜怒從來不容易被人察覺,從他身上能看到的只有清冷疏離。
向小葵往他身旁挪了挪,跪在他腿間,與他身體相對,兩指并攏抵住他太陽穴,輕輕揉按着。
“力道還行麽,有沒有好受點?”
她揉着揉着,假裝無意地往他身前靠,離他更近了。
原本她都不打算再試了,然而宋思雨的話讓她又升起了鬥志,還是不甘心,想再試試。
傅枕河半阖着眼,于朦胧中看到她柔軟的胸在眼前晃動,鳳眸凜然睜開,看着她越貼越近的身體,伸手按住她肩頭。
向小葵臉上一熱,又羞又窘,慌忙退開,坐到了一旁。
“您好些了嗎?”
試探再次失敗,她心裏沮喪得不行。
傅枕河嗯了聲,開門下車。
向小葵跟在他後面,拉住他袖子:“傅枕河,謝謝你。”
她仰起白嫩的小臉看着他,眼中星辰閃耀。
傅枕河壓着眉眼看她:“怎麽謝?”
向小葵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顆糖,撕開糖紙,喂進他嘴裏:“甜嗎?”
傅枕河低頭看着她,一雙深邃的眼壓着幽火,原本清冽低沉的聲音此刻仿若摻了滾熱的碳粒:“不甜。”
向小葵抿了抿嘴,小手攥住他胸前襯衣,踮起腳尖輕輕含了下他唇,快速退開,又問他:“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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