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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绾無法想象那群人電話撥過去之後, 和局長對話是什麽樣的。
要是自報家門就更可笑了。
那些人完全就是書沒讀完就出來混社會的愣頭青,沒有一點辨識能力和真本事,連這都分不清。
轉念一想, 她當時也沒分清。
看宋瀝白說的那麽信誓旦旦, 她真的以為背後有什麽大佬罩着。
結果是公安局的。
不過,他怎麽知道局長的手機號碼……
走廊到尾, 明光探過, 不遠處有幾個便衣警察正在辦事。
熟悉的制服讓人倍感安全,溫绾不由得加快腳步。
怪不得這走廊一路走來沒人看守, 不像來的時候有小弟來回巡回。
原來宋瀝白報警了。
“你好聰明。”溫绾輕聲誇贊。
“是你厲害。”宋瀝白俯身, 喚來小雞毛,“還有多多, 多虧了你們的定位器。”
這次的窩點是用兩棟樓打馬虎眼的,由于人來往過密會引起注意,所以分為一個正常樓和備用樓, 地下室在正常樓下,而備用樓留作普通的棋牌室,仿佛來這裏的只是一群休閑打牌的青年, 實際暗藏玄機。
類似于學生上課時用漫畫書遮住手機,被老師發現開小差後只把漫畫書交上去。
好在有定位器,及時追蹤方向。
而宋瀝白反應也足夠靈敏, 及時察覺到端倪, 最快的速度通知警察,制定計劃,再用專業技術排查後判斷定位器具體位置。
為了能将其一窩端以及不傷害人質, 只能宋瀝白先進去。
特警穿上便衣,在附近徘徊等待。
一旦有突發情況, 他們會采取特別行動。
但一切被宋瀝白處理得很順利。
除了來晚些,江景程被毆打受傷。
他想救的人和狗平安無事。
便衣警察也幹淨利落地将值班小弟人手一一突破。
備用樓裏的小弟全被抓獲,只剩下地下室的排查。
因為不知是否有備用通道,後續任務要抓緊時間。
一個記錄員模樣的警察詢問他們:“地下室大概有多少人?”
溫绾待的最久,但只進過一個房間,說不出來。
“楊勁的手下十餘人,裏面大概有三個團夥。”宋瀝白初步估算,“整個地下面積不大,占地不足三百平,小房間多,錯綜複雜。”
“有備用通道嗎?”
“不清楚。”
一直沒有存在感的江景程忽然開口:“這片土地是私人用地,如果有的話應該在其他樓棟,建議封鎖附近的居民樓。”
他剛才沒有邀過功。
那定位器是他裝的,軟件是他做的。
但功勞和他沒有一點關系,只是沉默地讓給多多,存在感一而再地降低。
“好的,我們已經在封鎖了。”
記錄員用筆在詳細記錄着,根據他們的情報計劃缜密的方案。
江景程沾着血跡的眼尾眯起,看向宋瀝白,“這麽快就報警,你真的不怕楊勁對她下手嗎。”
他在質問宋瀝白。
他來的時候,是沒有報警的。
哪怕自己受傷,也不希望溫绾出事。
宋瀝白:“他不會的。”
“你憑什麽保證他不會?绾绾萬一要是有什麽閃失呢?”
“那是你造成的。”宋瀝白心平氣和,“我說楊勁不會他就是不會。”
“你憑什麽相信一個人渣?”
“我覺得他不希望他那個八十歲的奶奶發生意外。”
江景程突然噤聲。
他終于知道宋瀝白剛才為什麽那麽勝券在握,行雲流水了。
原來還有卑鄙的一招。
如果不是他逼問的話,宋瀝白并不打算坦白這些陰招。
繼續清清白白維持他的純良無害人設嗎。
“真夠陰的。”江景程冷罵。
“你如果真的希望绾绾好的話就離她遠點,不要再惹出這些事端。”宋瀝白自始至終都以上位者的姿态陳述,“我不會救你第二次。”
事端是楊勁挑出來的,但罪責落在江景程頭上。
他無法解釋,擺脫。
他看向溫绾,她一直站在宋瀝白身側,沒有看他。
兩人一狗,一家三口。
只有多多,歪着腦袋,對他念念不忘,似乎有話,哼哼唧唧。
像是表達,當年他救了它,現在它終于,也救他一次。
恩情報完。
連狗,都和他互不相欠了。
“好了,沒什麽事的話你們可以走了。”記錄員說,“這裏不宜多逗留。”
“這附近有醫院嗎?”溫绾問,看了眼宋瀝白唇角的血跡,“他受傷了。”
剛才打鬥過程中,宋瀝白并不是完全幸免逃過。
楊勁這小子養精蓄銳,手法比當年厲害多了,也會玩陰招,宋瀝白的唇際被他蹭了下。
不過是表皮破了點血跡,影響并不大。
“這個傷回家貼個創口貼就行了吧。”記錄員笑道,指向後面的人,“我看那位先生才應該去醫院。”
指的人是江景程。
他是今晚最大受害者,渾身血跡,青紫一片,但沒人注意到他。
溫绾能看見宋瀝白那點第二天就能好全的小傷口,都沒有注意到他這個人的存在。
“是哦。”溫绾小聲應了句,“那我叫個救護車吧。”
遲到的關心沒有讓江景程心裏好受些,“不用,我去幫一下警察。”
“你去幹嘛?”
“排查另一個通道。”他說,“我剛才來的時候看到一個手下鬼鬼祟祟往東邊走了。”
記錄員聽到這話,忙要帶他過去,又怕他傷勢嚴重,江景程堅稱自己沒有大礙。
他也想盡自己的一點綿薄之力。
“江景程,你還是去醫院吧。”溫绾輕輕擰眉,“你傷的太重了。”
口吻裏蘊含擔憂。
江景程聽得出來,宋瀝白也知道。
他是為了溫绾不受欺負才沒反抗的,多少沾點人情。
江景程沒說話,路過她身側時微頓,薄唇動了動,低聲喚道:“绾绾。”
千言萬語,只化作這一句。
溫绾不想和他扯皮,“別廢話了,你趕緊去醫院吧。”
江景程并沒有聽她的。
她沒在意,他也沒什麽好在意這點小傷,為更好的幫助破案,他選擇跟随記錄員離開。
溫绾眼色複雜。
不聽就算了。
她着重點放在宋瀝白和狗狗身上,先給他們買藥敷上。
這片是老城區,人煙稀少,路燈老舊,摸索着能看見不遠處有一家藥房亮着招牌。
她帶着一人一狗要過去的時候,忽見一輛車停在路邊。
玫紅色寶馬,和昏暗老舊的城建渾然不搭。
駕駛座車門迅速敞開,車主露頭,一身小香風,下車匆忙,手裏的月牙包重重甩在車門上。
“王佳依?”溫绾呢喃。
王佳依顯然是朝着他們這個方向大步走來的,腳上的高跟鞋踩得嗒嗒響,她盡量保持小資人士的風度,卻掩蓋不住眼裏的焦急,“他們人呢。”
“江景程沒事。”溫绾知道她想問什麽,“正在幫民警協助調查。”
“楊勁呢?”
“楊勁?你找他?”溫绾微微詫異,“他還在裏面吧——哎你過去幹嘛,那邊有防線了。”
王佳依不顧一切沖了過去。
看上去很憤怒。
想來也是。
她的豪門夢被楊勁打碎,又将這件事鬧大,少不了找楊勁算賬。
來到附近一家藥房,溫绾買了消毒棉簽和碘伏,還有創口貼之類的小藥品。
本來想讓宋瀝白貼上的,但他別過去拒絕。
“一個創口貼而已。”溫绾不依,“貼上去不影響你英勇無畏的形象。”
宋瀝白:“……那你非要買HelloKitty的嗎?”
“沒辦法,成人的賣完了。”
“不貼。”
“……”
溫绾才不管,硬是拖着他的手不放,個子沒他高,手裏撕好的創口貼,一番折騰後,反而被他貼在她的臉上。
就在眉心的位置。
溫绾氣急,“宋瀝白!”
他懶懶應着,距離她兩米距離,“我在呢。”
“乖,聽話。”
“……”
那語氣,聽着。
像安撫狗狗。
宋瀝白別的不吃,只吃軟的。
即使知道是哄小孩的糖衣炮彈,依然很受用,走到她跟前。
颀長的身形懶懶散散杵着,神态無害,又乖又痞x的。
“行吧,你幫我貼。”
溫绾踮起腳尖,一個HelloKitty創口貼,細致地貼上他的唇際。
這一貼,剛才地下室的那股凜冽野勁被壓下去。
這才是他之前給她的印象。
溫和乖巧。
剛才打架再猛又怎樣,還不是要貼她的HelloKitty創口貼。
溫绾耐心多看一會兒。
“你怎麽。”宋瀝白微微後退,“一直盯着我看。”
“我不能看嗎。”
“你又饞我了?”
“……”
他是怎麽頂着一張無辜帥臉這麽bking的。
“我才沒有。”溫绾嘀咕。
“沒有你看什麽。”他瞥她,“再看收費。”
“……”
小氣鬼小氣鬼小氣鬼。
她低哼,她又不是沒錢,反正刷他的卡,“收就收,多少錢,我轉給你。”
“不收錢,收時間。”他好整以暇,“晚上做的時間。”
“……”
溫绾立刻閉眼,“我沒看,剛才不算。”
“……”
秒慫。
宋瀝白輕哂,把她拉過來,給她額上也摁了創口貼。
和她湊個情侶貼,也不是不可以。
“汪汪。”
腳下的多多不滿地吠叫。
它也要。
不能丢下狗狗。
溫绾扒拉它的毛發,沒找到傷口,但屁股被人踢出淤青,她心疼地輕輕摸了摸。
多多不怕疼,小眼睛天真爛漫。
期待之下,溫绾給他貼了創口貼。
一下子貼了三張,比爸爸媽媽加起來還要多。
小狗歡喜地搖尾巴,撒丫子往前跑。
“喂慢點——”
沒牽狗繩,溫绾忙往多多的方向趕過去,以為它被繼父帶的滿身反骨。
正想教育它,聽見一聲清脆的“二姐”。
順聲看過去,溫天擇跟個幽靈似的蹿出來。
溫绾吓了一跳,“你怎麽在這兒?”
“還真的是二姐你啊。”溫天擇也捂着胸口過來,“你沒事吧?身上怎麽這麽多血,啊?你被人捅了嗎?”
“沒有,這是墨水。”
溫天擇再三檢查,确實沒有血跡的味道,他唏噓,“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死了。”
“你從哪聽來的謠言,胡說八道。”
“你不是說好今天下午回老家的嗎,咱媽等了幾小時不見動靜,讓我去找你,結果電話打不通,人聯系不上。”
溫天擇只好用自己之前的人脈打聽。
這下好了,打聽到溫绾被楊勁那邊的人給帶走,急得他匆忙趕來。
看到她沒事,溫天擇懸着的心放下來,假眉三道,“二姐,你以後能不能少惹是生非,別讓咱爸咱媽擔心了。”
這話。
不是做姐姐的經常說的嗎。
溫绾擡手,毫不客氣擰起溫天擇的耳朵,“你再叫——”
“哎呀呀疼,哎喲喲我這不是擔心你嘛……”溫天擇疼得直叫,踉踉跄跄往旁邊躲,不小心撞到一個人身上。
他這才看到溫绾旁邊還有個男人。
眼神瞬間警惕,“這是誰?到底咋回事?你們怎麽還帶傷。”
上次在警局,溫天擇溜得快,沒見到宋瀝白。
這次是逃不過了。
溫绾把宋瀝白拉到自己跟前,做介紹,“我老公。”
“你老公?你不是剛離婚嗎?”
“離了,但我不能再找嗎?”
這麽快嗎?
溫天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當時不是和那個誰很恩愛的二姐,離婚後的第二春這麽快就來了?
溫天擇雙手背到身後,拿出小舅子的姿态,“這就是我二姐夫?”
想挑毛病。
又沒啥大毛病。
個高人帥話少。
怎麽和江景程一個死樣。
“溫天擇,我讓你對人客氣點。”溫绾把宋瀝白拉到身後,警告道,“別動不動裝腔作勢。”
“我那是保護你,讓人知道你娘家有個牛逼的弟弟,不敢欺負你。”
溫天擇挑三揀四沒看出異端來,只發現宋瀝白的唇角破了皮,“這怎麽回事。”
宋瀝白看了眼溫绾,沒有直接回答小舅子的話。
“我們剛才經歷了很多事,很累,改天再說好嗎。”溫绾只想回家休息。
“你們剛才都在楊勁那邊?”
宋瀝白“嗯”了聲。
會說話了。
溫天擇起勁,“別告訴我,是你把我姐救出來的。”
“差不多。”
“我不信,那楊勁有點身手的,你能對付的了他?”
看着很斯文儒雅,哪會是混混的對手。
溫天擇正想給宋瀝白一個下馬威,手剛擡起來,他已經避開了,不輕不重地将他的胳膊反擰到背後。
溫天擇痛得直叫。
宋瀝白很快松手,不卑不亢。
“我了個槽的。”溫天擇揉着胳膊,不敢相信自己差點就要骨折了。
這什麽破二姐夫,一點面子都不給。
他可沒打算輕易同意他們倆的事情。
“你過來,我問你點事。”溫天擇命令似的口吻。
溫绾不讓,但宋瀝白第一次見她的家人,沒有不恭敬的道理,倒是跟着過去了。
“溫天擇,你要是瞎說話的話你就死定了。”溫绾只能警告。
溫天擇吐了吐舌頭。
他可沒打算說她小時候那些糗事,要說的話一天一夜也說不完。
他裝模作樣和宋瀝白勾肩搭背,“你真是我二姐夫嗎,已經領過證了?”
“嗯。”
“婚禮什麽時候辦。”
“準備了。”
“準備到哪兒了,你給個準話,別畫大餅。”
“她沒帶我見家長,所以只能在準備。”
哦,溫绾确實沒提過二婚丈夫的事。
如果沒見家長,婚禮只能籌備場地和婚紗之類的事情,畢竟賓客名單和其他事宜需要兩家人定奪。
為什麽不見家長呢。
難不成,拿不出手嗎。
畢竟上一任老公是興創CEO,江家少爺,再嫁的下一任很難比得過。
比多了的話,還容易自卑。
溫天擇拍拍宋瀝白的肩膀,“哥們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做點小生意。”
“一個月能賺多少?”
“沒有固定數。”
“那工資不穩定咯,哥們你不行啊,一個男人,哪能沒有點養家糊口的本事。”溫天擇搓搓手指頭,“你知道我每個月賺多少嗎?”
宋瀝白認真地聆聽,“多少?”
溫天擇豎起三個手指頭,“這個數。”
“很厲害。”
“那當然了,我是蔚藍車企的金牌銷售,不可多得的人才。”溫天擇得意洋洋,“哥你幹過銷售沒。”
“沒有。”
“那你就不懂了,銷售才是賺錢的王道。”
溫天擇聊着聊着就上頭了,誇誇其談。
“一個好的銷售,需要像我一樣具備優秀的口才和帥氣的臉蛋,還有積極向上的鬥志。”
“不是我吹牛,再給我幾年的時間,我能坐上蔚藍老板的位置。”
“……”
年輕人。
果真是有鬥志力的。
宋瀝白拍拍小舅子的肩膀,“嗯,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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