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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勤妃久沒等到回應,左右一瞥,身後四五個精明強幹、身材魁梧的婆子一哄上前,猶如角鬥力士般力大無窮,轟一聲撞開了寝殿大門。
霎時一股飓風席卷進屋,正更衣完畢的太子,将頭冠扶正,看向這幾個沖進來的婆子,眉頭緊蹙,十分不悅。
“滾出去!”
幾個婆子在太子跟前不能造次,急忙後退,但這一退,就等同于将勤妃捧了出來。
“太子也要令本宮滾出去?”勤妃冷笑着道。
賀蘭桀垂眉,“兒子不敢。”
勤妃斂容,聲音卻聽得出怒意:“聖人龍體違和,太子不思侍奉,亦不思國事,天尚未黑便窩在婦人寝房裏做何事?太子還不離去!”
最後一句,已是當頭棒喝。
賀蘭桀一怔,碰上母親嚴厲責問的目光,想到或許趙王仍在太極殿中衣不解帶,一時冷汗從背部沁出,剛換上的錦袍華裘頃刻間又已從內裏濕透。
“母妃,全是兒子一人之錯,請母妃與兒子一同離去!”他躬身下拜,請勤妃與己一道離開。
兒子是自己生的,她難道還猜不到他用意?見他鐵了心定是要護着崔氏,心寒道:“你怕母妃對你的美人做什麽?”
不待賀蘭桀回答,勤妃厲口說道:“你莫忘了,你的美人尚是靠本宮點頭才能送進宮來的,否則,憑你一人之力,事情還能捂到今天?本宮要對她做什麽,還須等到今日?還不離去!”
若再不走,才真要令母妃更怒,發作于崔莺眠。賀蘭桀皺了眉頭,看向屏風之內,那道亭亭的孤立無援的身影,眠眠心慈面軟,此刻定是在害怕。
“兒子……”
“你記得,存恤!”勤妃打斷他的話,“你的羽翼未豐,莫說聖人,現在的你連趙王和骠騎王戬都未必能鬥得過,還敢忤逆你的母妃麽?再不走,母妃不能保證,不對你的美人做什麽了。”
賀蘭桀從那扇嵌象牙白玉花鳥山水屏風收回目光,低低道了聲“孩兒告退”,便轉頭消失在了寝殿門外。
幾乎是賀蘭桀一走,勤妃的眸光立刻冷了下來,她盯住那扇屏風,對身旁的福嬷嬷使了眼色,福嬷嬷默契地會意,立即帶領着幾個孔武有力的婆子,越過屏風。不一會,便将崔莺眠拉扯了出來。
崔莺眠身上只着一身寝衣,外罩一層薄羅軟紅的纏枝花鳥紋衫子,方才混亂間只找到這麽一身女式的衣物,卻還遠不及賀蘭桀穿得快,現在他人都走了,她只能咬着牙,好像只有自己一人做錯事一樣,被她的母親的婆子從屏風後揪了出來。她掙紮不得,被人如同押解般鎖住臂膀。
她看向勤妃,目露不甘。
勤妃厭惡這樣的眼睛,對身旁福嬷嬷道:“掌嘴!”
“諾。”那福嬷嬷是個比周嬷嬷還狠厲的人物,霎時猶如得了雞毛令箭,嘴臉變得極其嚣張,上前來劈手就是一記耳光,重重地掴在崔莺眠的臉頰上。
崔莺眠的臉蛋很快便紅腫了。
然而她面色不變,只是纖細的眉稍稍一聳。
勤妃別過視線,道了一聲“狐媚子”,将身扭到羅漢榻上,看一眼崔莺眠都吝啬般哂笑着道:“剛才與太子閉門在這房中作甚麽?”
崔莺眠被扣着雙臂,押解到勤妃面前,勤妃吩咐:“剪春,拿湯來。”
剪春領命而去。
勤妃道:“怎麽不說?”
崔莺眠的右臉頰高高腫脹而起,沁出了一團團的紅絲。然而她卻沒有一丁點懼怕。
她不說話,勤妃冷笑了一聲,“你這樣的女子,本宮見得多了,怎的,以為有了太子倚仗,便敢目中無人,不把本宮放眼底?太子翅膀還沒硬,他都須得聽本宮的,若不是本宮,你怎入得了宮門?你莫以為趁着年輕,自恃有幾分寵愛,便敢在他面前搬弄是非。”
崔莺眠掙脫不得,索性放棄了掙紮,咬牙道:“莺眠不知,在殿下面前搬弄了什麽,值得娘娘如此動肝火,親自上門來拿。”
勤妃道:“莫與本宮裝糊塗,記着,你只是本宮為太子準備的通房侍女,別的,不該想的,趁早斷了癡心妄想的念頭。”
“你在太子身旁盡吹枕頭風,令他對你百依百順也就罷了,如今聖人染恙,太子不在聖人跟前侍疾,卻來你這裏尋歡,你所圖為何,要麽是你目光短陋,不知收斂,要麽,是你故意挑動太子和聖人父子之情,好令他人漁翁得利?”說着說着,勤妃的聲音愈發寒了下來。連崔莺眠都驚呆了,自己縱然用心不純,可哪裏有勤妃說的那念頭?
這些深宮之人,想事情都如此複雜。
勤妃道:“不僅如此,你還蠱惑他,将你從前在崔氏的侍女尋來。如今多事之秋,你還嫌東宮不夠亂?本宮警告你,倘若你肯安分守己,不為東宮生事端,本宮容你有一席之地,概不過問你與太子之間的事,倘若你有任何非分之想,或是诋毀太子而讓趙王獲益,本宮即刻命人溺死了你!不信,你就試一試。”
她有百種法子,可以打發了崔莺眠,且不驚動任何人,甚至對賀蘭桀都瞞天過海,讓他相信崔莺眠之死乃是意外。現在宮內宮外都還不知這麽個人,要悄悄地處置她,絕不是難事。
崔莺眠也相信勤妃做得出,就因為相信,她現在身子都有點兒打飄。
剪春端着熱騰騰的避子湯回來了,勤妃看了一眼,冷冷道:“給她灌進去!”
“諾!”三五個婆子應諾,一邊鉗着崔莺眠的胳膊,一邊捉住她腰肢,福嬷嬷端起那晚殺孽深重的避子湯,惡狠狠朝崔莺眠掐住下巴,崔莺眠搖頭不讓,福嬷嬷狠戾地道:“這就由不得娘子了!”
崔莺眠被碗沿燙出了熱淚,“娘娘,我自己喝……”
那福嬷嬷不是個容得下人求情的人,哪裏還需等到勤妃吩咐,左手用力,将崔莺眠發白的下巴硬生生撬開,差點令她脫臼,接着一股腦将湯藥往崔莺眠的喉嚨裏灌,沒一會便見了底。崔莺眠白淨的寝衣上到處都是藥汁的墨色,散發着濃郁的苦味。
勤妃不欲聞這股惡心的味道,揮了揮手:“帶她下去,洗幹淨,保證留不下東西了,再來。去!”
幾個婆子便将神色恍惚,步履踉踉跄跄的崔莺眠捉住淨室去,兩人放水,一人剝她寝衣,崔莺眠一動不能動,像個破布玩偶般任由她們擺弄,最後一個趔趄跌入了水中,險些便如了勤妃的意溺死,福嬷嬷等人将她捉出來,上下刷洗,極盡羞辱之能事……
最後,她猶如一條砧板上瀕死的魚,被随意扔在濕漉漉的地面,一件寬大的寝衣胡亂地抛了下來,蓋住她不挂一絲的身子。
崔莺眠的嘴唇翕動着,将身體蜷縮起來,抱住自己,炎炎夏日,卻突然感到很冷,冷透了,像無數的鋼針紮進了骨頭縫裏,又冷又疼,好像也分不清是冷還是疼了。
她聽到福嬷嬷好像在像勤妃禀報,不知說的什麽,接着,耳畔又響起勤妃的腳步聲,噩夢般的,掌人生死,殺伐決斷的聲音自頭頂沒有溫度地響起:“記着自己是個什麽貨色,若敢在太子面前挑撥,下場,本宮已經說了。”
說罷,她揚聲道:“将她蠱惑太子帶回來的那個侍女,拉到朝華宮去。”
“諾!”
左右的婆子一個個答應得更起勁了,好像這樣羞辱婦人的事,是她們最懷熱忱的愛好!
都走了,空蕩蕩的寝殿裏,不剩了什麽人,只有崔莺眠蜷縮在地面,一動不動,宛如死去了一般靜止。須臾,從那件寝衣底下,傳來的細細的抽噎聲。崔莺眠的手緩緩收攏,用力,指骨都泛白,她發誓這樣的羞辱,此生絕不會有第二次。寧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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